第44章 惊变
平十方见李若虚悠然而立，周身生出莫名气韵，便知李若虚当是有所了悟。于是也是自顾自的抽出刀来，慢慢舞动起来，舞一会停一阵，动作一顿一顿的，就像放录像按了暂停键一样。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去，其实是显得很奇怪的，但平十方自己的目光却是越来越亮，明显在体悟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阵子，李若虚缓缓从感悟的余韵中清醒过来，面露欣然，对平十方说道：“十方兄弟，我们再往里走一段。去看看当初大战的战场？”
“可以。”平十方面色不改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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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若虚和平十方想要深入探寻殒日原战场遗迹的同时，另有几路人马也在接近殒日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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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是契丹人。
耶律元光的心腹，耶律离云带领着两个贴身侍卫悄悄进入了殒日原之中。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在殒日原里搞出些动静来，这样就更能在唐人面前坐实女真人就是为了破虚传承才来到天门县的。
出发之前，耶律元光给了一件宝物，只要到殒日原中催发宝物的气息，必然能够引发殒日原的动荡，到时金吾卫必定会紧盯着女真使团的所有成员，尤其完颜杲必定难以脱身，女真人绝难轻易得到传承。
同时，另一队赵全和武振海派出的人马也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殒日原，他们的目的也是和契丹人一样要弄出些动静。
光是无依无据的谣言可不够有说服力，金吾卫催赶之下，女真人可能并不会停下脚步，如果金吾卫的目的就是要帮助藏身女真使团的那个人赶到关外，必然不会在路上有任何不必要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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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两拨准备搞事的，天门县都尉张明也是轻骑奔向殒日原要查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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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虚和平十方一路无波无澜就来到一处遍布刀痕斧凿的战场遗迹之前，放眼望去断刀残剑遍布一地，寂然无声，但却更让人心头戚然，仿佛有刀戟架满周身，身体已经能感受到兵戈散发出的寒意。
战场中央，更有一道长数十米的裂痕，深不见底，无论是声音，光线，还是裂口两壁本应能看到的土石仿佛都被吞噬掉了。看上去更像这个裂口是贴在到地上，而不是地上裂开了这道口子，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便应该是当初天策军大战慕容垂的战场吧。”虽然疑问句，平十方却是以肯定有语气说出来的。
李若虚从裂口处收回目光，面色凝重的回道：“应该不错，那道裂口应该就是最后斩灭慕容垂那一击所打出来的，仿佛断绝了一切有形之存在一般。”
李若虚已然初步掌握了《乾天八势》一模的巽风势，意入风势，感周围气息之变，能够感受到充盈周边无处不在的兵戈战意，唯独裂口出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感受不到，才有了如此论断。
平十方闻言却是兴趣十足的望向裂口处，目不转睛，仿佛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李若虚见状却是无奈一笑，却是以巽风势感应起周围的气息意念来，以周围的无穷不屈战意感染触动己心，弥补自己实战经验的不足。
平十方驻足了许久，最后皱眉吐了口气，开口道：“我的修为不够，难以体会其中的奥义，日后有机会再回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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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已经算是收获不小了，我们祭拜一番先烈英豪便回去吧，得在入夜之前回到营地，夜不归宿就违反军律了。”
李若虚听完，眉头跳动了一下，刚想开口，忽的心有所感，旋即肃容道：“那我们祭拜一番就回去吧。”
说是祭拜，其实也就是朝空地鞠躬几下，不过平十方倒是十分认真郑重的，李若虚则半是感念半是因为感受到的莫名气韵，也算颇为诚心。
两人向地九拜之后，便转身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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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虚和平十方离开一会后。
耶律离云领着两个契丹武士小心翼翼抱着一个盒子直往殒日原中心而行，很快便远远见到了战场遗迹中的一地兵刃。
耶律离云看了看前方的平原，对左右武士开口道：“等本将取出盒子里的东西后，我们立刻全速远离殒日原的中心，莫要被此处的战意波及了。”
“是。”两个武士肃然回道。
不多时，耶律卢云和两个武士便来到了殒日原中心战场处，三人都莫名感到了某种难明的大恐怖，仿佛'有无数刀兵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稍一动弹就会身首异处。
耶律离云僵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从一直抱着的盒子里拿出了一把断刀。
断刀一出现，殒日原充盈着的冥冥中的意念忽的躁动起来，狂风大作，发出的竟是金铁交击之声，无形的沛然之力朝着耶律离云方向碾压而来。
耶律离云见状头冒冷汗，当即用尽浑身力量把手中断刀尽可能抛的离自己远一些，即便如此，还是被无穷的冲向断刀的无形之力擦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就飞了出去，瘫在地上吐血不止。两个武士见状赶紧跑上前扶起耶律卢云就往外围跑。
耶律离云靠在两个武士身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回头看到后方风起云荡，无穷兵戈显露，气势浩荡不息。自语道：“这里的华夏战魂果然还记得这个气息。”
耶律离云带来的断刀其实就是陨落在此的慕容垂的佩刀，当初这把刀被强大的战魂兵灵之力打断成两节，落在北方蛮荒之地，被野人无意间发现不凡，层层上供，最后落到契丹皇族手里。
耶律元光出使带上断刀两节，就是为了在女真人夺取慕容垂的传承是亮出来，给女真人来个狠的。
果不其然，断刀的气息一旦出现在殒日原，无穷的战意立刻就暴动起来，使得整个殒日原都动荡不息，这下唐人对慕容垂的传承要出世的消息估计要信个七八分了。
女真人还想得到传承就难了，到时周边武林人士闻询而来，局势一乱，金吾卫又会死死盯着他们，限制他们的行动。由不得他们不急，到时女真人十有八九要急中生乱，乱里出错。那时耶律元光便能找到机会对付女真使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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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武振海和赵全派出的队伍却是一脸懵逼，怎么回事？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怎么殒日原自己就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虽然武振海给了他们当初突厥可汗被李靖擒获时，唐军缴获的突厥族金刀，让他们在殒日原引发一些动静，可他们分明没把金刀拿出去呀。
几人面面相觑，看了看覆盖整个殒日原的风暴，十分默契的咽了口唾沫，决定转身回去复命，说明一下情况。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了，虽然不是我们做的。总之，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侵略过中原的异族的圣物什么的亮出来。
这边李若虚和平十方刚刚出来殒日原，就迎面撞上了来查探情况的张明。
三人一同看到了殒日原之中卷起的巨大无比的风暴，浩浩荡荡，沛然盈野，所谓天威，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