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见血
那士族弟子也愣神了一瞬间,随后发出凄烈的惨叫声来。哪怕是他老爹也从未这般对过自己,可就是那么一个没听过名字的女人,当着众人的面把酒坛子扣在了他头上?
“给我把她浸猪笼!”士族弟子一脚踢在自家扈从的屁股上。
哪怕是今儿个李浩然来了,也拦不住他杀人的心。幽州士族林立,可真要排个三六五等他的家族怎么着也能进个前三甲。一年前付含章下江南时也得到他家府上给老祖宗请安,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家老祖宗在三十年前也是那左丞相,和乔幽吉齐名!
这些年在朝廷中拥立太子一党,每一代都有一品高官,李浩然算个屁?不过是在皇位争夺中的失败者而已!
扈从缓缓走上前来,望着南笙月的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心道自家主子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么水灵的姑娘若是浸猪笼不得可惜了?
不过他也晓得自家主子的脾气,在幽州嚣张跋扈管了,鸡毛蒜皮的事也得灭人家九族!
反正只要是主子不高兴,那幽州就得有人遭殃!
虽然被缴去了刀剑,可面对一个柔弱无骨的姑娘也用不着刀剑,怎么着也是堂堂悟境高手。
走出两步扈从脸上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他伸出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中,那水灵姑娘的面前多出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星眉剑目器宇轩昂!
“别挡着老子办事!”扈从脸色一变,对苏白龙怒喝道。
同时他手掌也开始用起了力道,想要捏住苏白龙纤细的手腕,却忽然感觉到手上一股极大的力量传来,他的骨骼噼啪作响!
苏白龙率先动手,抓住对方的手臂轻轻一推,那扈从的手骨便寸寸断裂,趴在地上嚎叫了起来。才短暂地交手,士族弟子的扈从便趴在了地上,悟境和天命境的差距如同深渊。
“你又是哪根葱?”那士族弟子问道,脸色有些不爽。
他在幽州横行霸道的时候不是没见过路见不平的江湖好汉,不过都被他令扈从打断了手脚,丢进河里喂鱼去了。在这幽州,他还真没吃过瘪!
大船三层的桅杆下,李浩然持着纤细的鱼竿,望着下方甲板上的争执却只是微微一笑。站在他身旁护卫的楚城皱眉,抓住了船舷。
“好好待着,这鱼可是要上钩了。”李浩然打破了楚城要去阻止争端的想法,“这艘船可不是你的舞台。”
他幽幽笑了声,抓起身旁的鱼饵撒进了湖中。楚城只能躬身在李浩然身后等待。
李浩然封王十五年,在这幽州出的声气还没有幽州刺史来的响亮。要真不争名夺利的话,又为何要一手操办今天的宴会?
桅杆下安静的同时,下方却早就炸开了锅。
围观的人也知晓这士族弟子的身份,不得不为另外这位生面孔的勇气赞叹一声。
“以前有个和尚总是告诉我要以理服人。”苏白龙轻笑着说。
“什么和尚秃子的?”那名士族弟子皱起了眉,他身边的丫鬟连忙用丝巾给他擦拭着额头上的血,生怕自家主子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沉井里去。
这些年他身旁的丫鬟半年便要换一批,身材容貌皆是上等玩腻了就给沉进井里去,若是敢跑那更惨,先是丢给扈从玩弄几天,然后丢到兽笼里分尸。
似乎没有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年纪轻轻倒也狠得下心来。
她给苏白龙使了个眼色,对方面容清秀,可再怎么看也是个书生模样的人,那扈从不过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真正的高手可都在暗处。
看惯了自家主人的手段,她也有些不忍心苏白龙被那少年折磨致死。
“啪!”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了丫鬟的脸上,顿时那张俏脸变得鲜红起来,五个指印便是旁人看了也觉得疼。
“一个丫鬟也敢看男人?”士族弟子冷声说道,或许是不解气还上去踩了两脚。
丫鬟不敢怒也不敢言,士族弟子或许是踢的有些累了,不耐烦地对一旁的苏白龙道:“今儿个不管你是谁,你身后那姑娘都跑不了。大丈夫敢做敢当,你既然站了出来,自然也要有承担责任的准备。”
他阴冷地笑了一声,看向南笙月的眼中带着一丝怨毒。敢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的人最后都会向他跪地求饶,然后再被他砍掉头颅!
“我不太喜欢那秃子的言论。”苏白龙自顾自说道,“然后又有人告诉我若当真天下有万千邪祟,他便二十万剑斩尽天下邪祟。”
“你小子魔怔了吧?”士族弟子冷笑道,“燕哥儿!给我把这小子剁碎了喂狗!”
随着他说完,一名缩在角落里喝酒的男子抬起头来,斗笠下的眼瞳如同鹰一般敏锐。在这样的宴会里他腰上居然还挎了柄刀!
望了那士族弟子对面的苏白龙一眼,他的瞳孔放大了几分,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个翻身跃入了湖中!
燕北在江湖上混了十几年,苏白龙那张书生一样的脸庞他是忘不掉的!
那士族弟子也没意料到自己的依仗忽然间就跳船逃走了,那可是他们袁家重金请来的客卿!老祖宗对他疼爱有加,便让燕北一直护卫他的安全,这些年在幽州兴风作浪也是靠着燕北那柄快刀!
他不明白为何燕北要逃,等他明白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苏白龙喝了不少酒,所以才胡言乱语,不过那双眼中却如同布满了诸天星辰般璀璨!
“李修平说的对。”苏白龙笑道,“江湖其实很简单的,要杀人便杀人,打不过跑不就是了?不是还有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你小子也是真的傻,上了这艘船是为什么也不知道么?”
他捡起地上破碎的酒坛碎片,晕呼呼地说道:“既然昭穆公邀我来这宴会,本大爷便取你人头做礼!”
话语刚落,原本寂静的甲板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前还在叫嚷的士族子弟轰然倒下,鲜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