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夜总会哭（2）
这是佳佳第一次来到夜总会这种地方，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过，她觉得，这样的地方，离她很遥远。
像她这样的阶层，大概也就适合去呼半天服务员都不来的KTV。
但今天进来了，还是吓了她一跳。
她尽量假装镇定，上了去往二楼的扶梯。
李勇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佳佳，佳佳尴尬的笑，跟着他们进了包房。
进去之后，起初她也觉得没什么，大家聊天的聊天，碰杯的碰杯，唱歌的唱歌。
佳佳坐在离人群比较远的角落里，拿出了手机，掩饰自己在大厅里受到的惊吓。
她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不存在电视上的那样谁跨谁的大腿，谁主动贴身上去的画面。
毕竟，整个包房里，就自己一个女的。
佳佳想着，车上那位说让佳佳今晚充当他女朋友的经理也坐了过来，手里玩着手机问道，小罗，还好吧。
佳佳放下手机，不自然道，还好，没事。
经理又说道，喝点儿？
话说着李勇也坐了过来，佳佳摆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和李总申请过了，进来不喝酒，李总答应了。是吧，李总。
李勇笑了笑，招手唤了站在门边的服务员说道，服务员你们这有什么饮料。
服务员说道，看您想喝点什么，先生。
李勇指了指佳佳说道，给这位女士来点饮料。
佳佳想了想道，有加多宝吗？
服务员道，有。
佳佳说，那就加多宝吧。
服务员又问道，女士，来几听。
佳佳求助的眼神望向李勇，李勇道，先来四听。
服务员走后，李勇有对佳佳说道，小罗啊，你没有男朋友啊。
佳佳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停顿了一会又打趣道，李总，原来男生应酬都要到这种地方来呀。
李勇思索了一会摆摆手道，未必，也看情况。要不是工作要来，谁愿意来这鬼地方，喝酒伤身呐。
佳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李勇又道，出来了就好好的玩，不要拘谨。
佳佳答道，好。
看聊天陷入尴尬，佳佳又说道，李总，我没事，你去和他们说话吧。
李勇道，那你自己想吃什么自己点去。
佳佳嗯嗯的点头。
佳佳看李勇离开，拿出手机又继续玩着。
不一会，进来了个女服务员，对着李勇问是不是可以安排了。
李勇回头问其他经理道，要不要找几个人来陪一下。
经理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作声。李勇又对着女服务员道，先进来看看吧。
女服务员对着站在门口的男服务员使了使眼色，男服务员拉开门，突然一排浓妆性感的小姐齐刷刷的走了进来。
佳佳再次呆若木鸡，这电视剧里的架势，曾经自己嗤之以鼻的画面，如今既然身临其中，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看着一个年纪与她不相上下的人，如今在这里靠着取悦男人，出卖肉体挣钱。佳佳心里翻山倒海，她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感慨生活的不易，又生出许多同情，又对身边的这帮男人的龌龊感到恶心。
他突然想起李凡来，曾经许多个晚归的夜晚，他也是在这样五光十色的场景里一边说着奉承的话一边讨要生活吧。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即将夺眶而出。
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她一路跑到卫生间，坐在马桶上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一个从小地方来的小姑娘，一步一步到现在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可如今，她目睹了这个社会里另一种黑暗的交易，她的价值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甚至颠覆了她对努力这两个字的认知。
有些人努力让自己活得光明磊落，有些人靠奉承巴结讨要生活，有些人自命清高视，唾弃这世间一切被人鄙夷的人和事。
但佳佳终于明白，这，才是赤裸裸的生活百态，这才是社会最真实的模样。
那些我们看得见的光鲜亮丽背后，是多少的不为人知。
佳佳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的眼泪里有惭愧，有无奈，有心酸，有委屈，有不甘。统统一并汹涌而来，五味杂陈。
过了许久，李勇看佳佳久久没回来，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喊道，小罗，小罗，你在里面吗？
佳佳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我在呢李总。
李勇又问道，没事吧。
佳佳说，没事。然后对着镜子洗了一把冷水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挤出几个笑容，直到看起来不那么别扭以后才开了门走了出去。
她坐在小角落里，看着那些男男女女，一直在说服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自己保护自己就行了，没关系。
想着想着，一位姓丁的经理坐了过来，另一个长得纤瘦的美女也端着酒杯坐了过来。
佳佳扯出了两个礼貌性的微笑。
丁经理对着佳佳客气道，小罗啊，以后工作上的事就多麻烦你了，来，敬你一个。说着就拿起桌上的空杯子倒起了酒。
佳佳慌忙摆手道，丁经理，我不好意思我不喝酒，我喝饮料可以吗？
说着拿起桌上的加多宝打开之后与丁经理碰了下吸了一大口，饮料的甜味瞬间让佳佳的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
坐在丁经理旁边的美女一直保持着笑意注视着佳佳，不可思议的样子。
佳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换了换姿势道：丁经理我没事工作上的事都是我应该的，您去和李总他们多说说话吧。
姓丁的经理点了点头，说了句那你随意，我先过去了。
佳佳礼貌的点点头。
众人离开这个小角落，佳佳才觉得放松了些。
刚坐着玩了会手机，又听到另一位美女拿着话筒喊到，我们请角落里的那位小美女给我们唱一个怎么样？
大家也跟着起哄，突然被点名的佳佳紧张起来，赶紧摆了摆手摇头道，我不会我不会，你们玩。
说着赶紧埋下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然后赶紧想一个好的借口一会借机离开。
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后鼓起勇气对李勇说道，李总，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玩，我想回去休息了，有些困了。
李勇道，再玩会吧，一会我送你去。
佳佳急忙说道，不用，没事，我自己可以的。
李勇语气里不容质疑道，你先坐。
佳佳被拒绝得有些尴尬，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懊恼着早知道就不来，当时直接下车算了，唉，怕得罪领导结果把自己折腾够呛。很挫败的坐回沙发上，看着搂腰搭背的男男女女，若有所思。
那听还没有喝完的饮料，她再也没有去动过。她怕万一真的有人心怀不轨下了药，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佳佳在沙发上坐立不安，她的心，早已经飞出了这个让她无所适从的包房。
她可以不去对今晚的人和事有过多的非议和指责，但她还是想挣扎一下，独善其身。
李勇看得出佳佳的焦虑不安，对着刚刚来敬酒的姓丁经理说道，小丁，你送一下小罗，出去找个地方给她休息，太晚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姓丁的经理点头说道，小罗要走了吗？
李勇说道，对，让她回去休息吧，一个小女孩，今晚估计受了不少惊吓。
佳佳赶紧拿起包站起来说道，李总，真的不用了。我能自己去的。
李勇道，让丁经理送一下你。
然后有对姓丁的经理说道，找个安全点的酒店，记得把钱付了，把发票带回来。
姓丁的经理点头着和佳佳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