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雅音堂
苏州,天下九州中最为富庶的一州,自古便是鱼米之乡,号称“天下粮仓”,这里同时也是过往商贾与文人骚客最为集中的地方。
繁华的姑苏城内有一所声名远播的“雅音堂”,乃是一歌舞乐坊,莺歌燕舞,歌舞升平,最是达官贵人喜爱之所。
雅音堂中舞姬歌女均是才貌双全百里挑一,而这雅音堂花中魁首便是上官雪依姑娘了,她自幼便是个孤儿,这雅音堂的主人上官阙夫妇膝下无子,看她生得乖巧便收为养女,虽说是养女,这上官阙夫妇却对她是宠爱有加,从小就教她琴棋书画。
一转眼这上官雪依已是长大成人了,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如今上官雪依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更是苏州有名的美人,只听外面传言,这上官雪依长得就似那仙子落凡尘,看过的都惊为天人。一时引得那些狂蜂浪蝶成天往雅音堂跑。
这日,上官雪衣正在二楼的沁兰雅居琴台后面端坐,她玫瑰色的嘴唇微微上扬,面上一丝微笑,像微风掠过湖面,那么自然又美的恰到好处。
她的对面坐着一位着绣金纹的白衣白袍的翩翩公子,这位公子也是生得眉清目秀俊朗不凡,身高近七尺,腰系白玉带,举手投足更是颇有涵养,想是哪位达官贵人家的公子。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上官雪依低头轻抚琴弦,仿佛已沉醉在优美的曲子中。
“不听”
少年似乎并不是为赏乐而来,只顾端起酒杯轻轻小酌。
“那公子是想要饮酒?雅音堂也有上好的竹叶青酒,我这就唤丫鬟取来,公子品尝美酒,奴家为公子抚一曲以尽酒兴如何?”上官雪依转头便要召唤使唤丫鬟。
“不喝”少年倒是直接,一口回绝。
上官雪依这就奇怪了,不听琴不饮酒来这雅音堂干嘛。
正当她疑惑不已,少年开口了。
“姑苏有一情丝绕,姑娘应该熟悉吧”
“略有耳闻”上官雪依盯着少年,少年也正望向她来,二人眼神交错,上官雪依稍显羞涩的低下头继续拨弄琴弦“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举在手中:“在下桃花令,李孟”
上官雪依眼神望去,那少年手中正是桃花令符,不由得也是大吃一惊。
但片刻她即恢复神情略作一揖:“原来阁下就是新的桃花令主,小女子失敬了”
少年公子也抱拳回礼:“上官姑娘有礼了!”
上官雪依问道:“不知令主莅临有何指教?”
少年伸手示意坐下说道:“不敢当,李某只是来找姑娘聊聊天。”
上官雪依微微一笑:“桃花令,天下闻名,桃花令主武功盖世,桃花令出只怕又有人要掉脑袋了,令主竟然找奴家聊天解闷,难不成也有人要取我性命不成?”
少年也被逗乐了,哈哈大笑:“姑娘误会了,上官姑娘如此佳人任谁要发桃花令伤害姑娘出再多的银子我也不会应允的,更何况又何劳我亲自动手,自己做自己的生意还怎么赚钱?”
“那奴家倒更是紧张了,不知令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官雪依故作紧张的抬起衣袖挡起脸面。
李孟站起身,一把抓住上官雪依的手腕把她手收起,不想那上官雪依竟羞得满面绯红。
李孟忙收手赔礼:“在下唐突了,姑娘恕罪!”
上官雪依也尴尬万分,忙走到琴台后坐下。
“令主说笑了!”
李孟便也坐下,将案上令牌复又收回怀中
“在下近日无所事事,便四处游玩,见这雅音堂如此雅静,出于好奇便进来看看,早就听闻雅音堂上官姑娘姿色出众且精通音律,故而才恳求堂倌与姑娘一见,并无他念,姑娘且请宽心,不过在下倒确实是要与姑娘聊聊天。”
“哦?聊什么?”上官雪依低着头并没有望向李孟。
李孟拿起酒杯,看着杯中泛起的涟漪:“听闻情丝绕皆是为情所伤的女子,不知姑娘可是也曾为情所伤及?”
上官雪依“不曾,奴家自幼父母双亡,幸得这雅音堂主收留,自小便深居在这雅音堂内,又有谁能跟我有情?”
李孟放下酒杯:“那么,姑娘为何要入那情丝绕呢?”
上官雪依并未答话,熟练的弹奏一曲,良久,曲终。
上官雪依轻叹一声:“哎!令主神通广大,奴家也不予隐瞒,小女子却是拜入情丝绕门下,但并非为情所伤,只是想借以探知双亲当年亡故之事。”
李孟呵呵一笑:“情丝绕门主元瑛便是为情所伤,当年她有孕在身,夫君却在外寻花问柳,她那个男人还嗜赌成性,竟然荒唐到把身怀六甲的妻子给输了出去,元瑛后来孩子也失去了,她将一切都归咎于她男人,此后她愤然出走,拜师学武数年后将早已另觅新欢的丈夫和全家杀害并建立了情丝绕,发誓要杀尽天下负心人,姑娘可是知道双亲的死与那元瑛有所关联?”
上官雪依摇摇头:“并非如此,我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令主莫非也是想做我的生意不成?”
李孟摇摇头笑道:“上官姑娘如此佳人,怎么总说些扫兴的话,不过生意倒不是不可以做,这样吧,我帮姑娘查清双亲亡故的来龙去脉如何?”
上官雪依笑意盈盈道:“那么,令主开个价,看看奴家能不能付得起。”
“不用付钱,我帮姑娘,姑娘也得帮我便是了。”
“哦?还请令主赐教。”
李孟叹口气:“上官姑娘有所不知,其实,姑娘的生父与家父乃是至交,我本也有一件事情想劳烦姑娘。”
上官雪依一听顿生疑惑:“那令主要奴家做些什么?”
李孟望向窗外,似是在自言自语,但是语气其实极为坚定:“报仇”
上官雪依望着李孟,李孟的眼神竟变得忧伤异常,她叹一口气,忽然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原来,令主也是有故事的人。”
李孟回过神,双手拂过脸庞,仰头吹了口气:“上官姑娘可想听故事?”
上官雪依执壶为李孟斟满酒杯:“奴家这里有酒,正好缺个故事下酒。”
李孟笑道:“就是不知道上官姑娘听完我的故事还有没有兴致喝酒了。”
上官雪依款款落座;“那奴家就洗耳恭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