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透寒热即良医:潘远根教授解说中医治病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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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中医能治重病

在很多人的眼中,中医治疗慢性病,西医治疗急病重病。其实,中医用得切当,很多重病也可以治疗,效果甚至很好。

先看一个膀胱肿瘤的治疗。


2011年老爷子92岁时发现膀胱肿瘤和结石梗阻,微创取石后历经尿血、虚衰、尿失禁、再尿血等艰危过程,完全用中药治疗,至今身体状态良好。


整个治疗过程大体如下:

老爷子病前身体状态良好,因生活习惯和子女不同步,日常生活常自炊自饮,不依赖子女。2011年时出现尿血尿梗阻,CT发现膀胱内结石和占位性病变。为解决排尿问题,6月7日做微创手术取石,术前B超可见膀胱内有菜花样占位病变,膀胱肿瘤显而易见。手术清除结石,小便可解,但血尿存在。自此开始,不再参用任何西医治疗。中医处方用:黄芪20g,白术10g,洋参10g,三七10g,附子6g,白茅根12g,鱼腥草24g,鸡内金10g,生甘草10g。同时服云南白药,意在扶正解毒止血。但直到9月17日仍然尿血,病情转差,吃饭很少,浑身无力,走路乏力,很少下床。改用红参50g,高压锅煮15分钟,分4次服。服后精神转好,体力稍增。

9月23日:小便基本上不红,出血问题大体上已经解决,精神好转,但仍然体力不支,嘱再用两次红参。其后病情继续好转,体力增加,能够走走路,散散步,精神大为好转。

10月16日:小便已清,但解出很难,尿痛,且增加小便不禁,时刻欲解,乃至夜湿衣被。之后又出现脸、脚均浮肿较重,小便时痛得厉害。用方(红参10g,附子30g,干姜10g,黄芪20g,益智15g,半枝莲30g,甘草10g,全蝎10g,桂枝6g,大黄10g,枳实10g)后肿消了,精神精力好转,唯小便仍痛且失禁,去医院就诊,没有医生敢做任何处置。

2012年1月3日:上方去全蝎,益智加到20g。服后尿痛减轻,能走能活动,只是体力不如前,面色淡黄,欠血色,小便不能控制,只能用尿不湿。改用丸剂:红参50g,附子100g,黄芪200g,白术100g,当归100g,阿胶100g,熟地黄100g,川芎80g,干姜100g,桂枝80g,细辛15g,水蛭30g,土鳖虫50g,麻黄50g。蜜丸,每次10克,每日3次。到2月份浮肿、尿痛均消失,精神精力大好,能走一二公里路,唯小便失禁仍未改观。改用处方:黄芪180g,红参30g,附子30g,桑螵蛸15g。一次煎煮,3~4次服完。3月26日:白天的小便可以控制在3~4次。7月15日:白天是没有问题了,晚上还不能完全脱离尿不湿。

9月4日补记:体质恢复得很好,走几公里路没问题,白天没事,晚上如果能在12点前小便一次,则不必再用尿不湿。老爷子自己认为已经没问题了,不需要再服药。

2013年5月13日:感觉有时小便不是很通畅,有点卡的感觉,继续用丸剂。

2015年2月16日:最近小便有血,酱红色,其他没有什么不舒服。第一次处方(黄芪50g,红参15g,麻黄6g,附子18g,白术30g,当归15g,川芎15g,干姜10g,桂枝10g,茯苓40g,萆薢30g,细辛4g,黄连3g,水蛭10g,甘草10g)未见明显疗效,改处方:黄芪80g,红参20g,附子10g,服后小便渐次转清。

8月20日:最近小便又呈酱红色,有时有渣块堵塞,解出不太困难,体力食欲尚可,能爬山,走几公里路不困难。用方:炙黄芪100g,红参20g,附子15g,甘草15g。服后小便转清。

很明显的膀胱肿瘤,完全没有手术时机,耄耋高龄,也不宜放射治疗(简称放疗)、化学治疗(简称化疗),病情严重显而易见。微创取石是解决不能排尿的急迫问题。术后出现几次大的危机,都用中药缓解。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将历次处方全录出,意在说明,即便西医学认为丧失治疗时机的肿瘤,中医学也有临床治愈的可能。

第一次危机在术后血尿和体质急剧转差,几次活血止血、扶正利尿、抗癌解毒均没有疗效,以致病情不断恶化。转机是在红参50g,大剂量服用后,病情几乎是迅速得到缓解。

第二次危机是小便完全失禁,成天得用尿不湿,并且伴发浮肿。用大剂量温补肾阳方,浮肿消退,但尿失禁未见好转。改用温阳益气丸剂连续服用月余,体质得到很好改善,只尿失禁仍未改观。再改用大剂量温阳益气方,和丸剂间服,至3月份,这次长达半年的小便完全失禁逐步完全治愈,至今都毫无问题。

第三次危机是血尿,发作两次。2015年2~4月份小便血色,数用温阳活血止血法,效不显,最后以黄芪100g,红参20g,附子10g收功。8月份又见小便酱红色,几次处方未见良效,仍用上方,附子加到15g,服后小便转清。

老爷子现在体质相当不错,自谓几年来身体感觉很好,连感冒都没有患过。每天只要天气好,就出门散步,和朋友聊天,偶尔还爬爬山。2016年已经平安庆贺了97岁生日。

本案纯用中医,开始的治疗思路是温阳益气活血止血,并加上一些具有抗癌作用的中药,但收效甚微,病情一步步加重,待到极其危重时,试用大剂量红参煎服,这才体现出人参的回天之力。其后的浮肿收效于大剂量的温阳补气,而尿失禁的治愈,更是大剂量的黄芪、人参、附子立功,2015年初以来的两次血尿,最后收官,也是依赖黄芪、人参、附子。

几年以来,未曾复查肿瘤的状态,估计肿瘤不会消失,但它的危害一直被有效地控制着。整个治疗过程纯用中药,没有搀杂任何西医疗法。一次次的危机均用中药成功地转危为安,这个案例是不是肿瘤的成功治疗?纯用温阳扶正,控制肿瘤危害,使病人的带瘤生活同样也很精彩,能说中医不能治疗重病吗?

肿瘤至今仍是人们谈虎色变的话题,治疗除了手术、放疗、化疗,基本上没有人们认可的其他疗法,中医控制肿瘤的作用因而也一直没有得到公认。

这里再多说一句人参、附子的作用。人参在扶危救困中,一直被古人看成救命的上品。尽管现代多半是人工培植,但它的基本作用并未改变,只是在力量的强弱方面有差异。所以,病证确实属于元气虚弱,正气不足时,人参扶持元气的作用绝对是不错的。

附子的作用被许多人忽略,因为药性中的“有毒”二字,让很多人望而生畏,不敢用,怕中毒,反倒把附子温阳气的重要作用忽略了。人体阳气就是人的生命力的体现,生命力强不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阳气的旺盛程度。很多病证之所以发生,其实很可能就是生命力不强,阳气不够旺盛的原因。把阳气扶持到旺,让生命力增加到强,正能量够了,病邪自然会被抑制或消失。附子的那点毒性其实很容易解决,完全用不着畏怯。

再说一个肺癌手术后的治疗。


58岁的何先生肺癌手术后医生叮嘱,1个月后再做放疗、化疗,以杀灭剩余癌细胞防复发转移。术后1个月病人直接就诊中医,服中药后再复查,医生告知,没有癌细胞存在了。


2012年9月13日初诊:右上肺鳞癌手术后1个月。西医嘱术后1个月再做抗肿瘤治疗,以防转移复发。病人不肯再接受那极难忍受的放化疗,转而就诊于中医。何先生还有冠心病、高血压、慢性支气管炎、胆结石、胆囊炎、双肾囊肿、前列腺增生等问题。现在伤口还有点痛,有点出气不赢。脉浮细缓,舌淡紫,苔薄白。处方:黄芪40g,红参15g,炙麻黄10g,附子6g,当归15g,红花6g,熟地黄15g,川芎10g,白芍15g,茯苓12g,白术20g,杏仁10g,白芥子10g。

9月20日:上方服后身上起疹子发痒。继上方加减:黄芪50g,红参15g,炙麻黄10g,附子10g,当归15g,田七10g,红花6g,熟地黄15g,川芎10g,白芍15g,白术20g,杏仁10g,茯苓15g,黄连5g,白芥子10g。

10月29日:服药1个月,现在有点干咳,胸部不痛,早几天晚上2~3时心慌怔忡,闷得厉害。改月华丸加减:黄芪50g,洋参15g,炙麻黄10g,淫羊藿10g,细辛2g,田七15g,红花6g,麦冬15g,熟地黄15g,黄连5g,茯苓30g,白术30g,石斛20g,杏仁12g,干姜6g,瓜蒌子15g,川贝母5g,芦根20g,炙甘草10g。

11月22日:还有点咳嗽,干咳,右腰部发胀,脉浮缓,舌淡紫,苔薄白。

上方加减:黄芪50g,洋参15g,熟附子6g,干姜6g,细辛2g,田七15g,红花6g,麦冬15g,熟地黄15g,黄连5g,杏仁12g,五味子6g,瓜蒌子15g,川贝母5g,炙甘草10g。

12月24日:病情稳定,微咳,舌脉如前。

继上方:黄芪60g,洋参15g,炙麻黄10g,淫羊藿10g,干姜6g,细辛2g,田七15g,红花6g,熟地黄15g,熟附子8g,黄连4g,白术30g,石斛20g,杏仁12g,瓜蒌子15g,川贝母5g,芦根20g,炙甘草10g。

2013年3月4日:一切情况都好,还有点咳嗽,舌脉如前。

上方加减:黄芪30g,洋参15g,炙麻黄10g,附子8g,黄芩6g,田七15g,红花6g,熟地黄15g,白术30g,石斛20g,瓜蒌子15g,炙甘草10g。

3月8日:很高兴地来告之,在原手术医院做了复查,一切均属良好,未再见到残余肿瘤的迹象,西医认为不要再用抗肿瘤治疗了,未处方任何药物。

本例病人是肺癌手术后,病人情绪一直很好,并且相信中医药有办法进行术后的后续治疗。在就诊中医时已经是术后1个月,是西医认为可以进行放疗、化疗来杀灭残余癌细胞的时机。病人不愿意承受放疗、化疗的痛苦,转而找我来给予中医治疗。

对这个病人的治疗,从证候上看,是一个以阳虚为主的病证,经过癌细胞的侵蚀和大手术的损伤,加上还患有多种慢性病,显然更是元阳不足,组方是在四物汤养血的基础上,用大剂量的黄芪、人参、附子培植元阳,温壮阳气,意思就是增强人体的生命活力,扶植正能量,让人的生命力、正能量去制服癌细胞。在整个治疗过程中,基本上没用通常认为的“抗癌”中药,我的基本思路是,只要生命力的强势凸显,它就有能耐制约癌细胞,常用的“抗癌”中药,多属于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类药物,大量使用阻碍人体正气的恢复。治疗结果,经复查,未见体内的癌细胞存在,西医认为无须再作放疗、化疗去消灭残存癌细胞和防止转移的治疗。

癌症是“谈癌色变”的重病,一直是医学的难题,在历代中医那里也大多记载在“绝症”的范围里,治疗很难,但也不是绝对没有生机。

有人说癌症1/3是吓死的,1/3是治死的(过度治疗),另外1/3才是癌症致死的。如果精神心理垮掉了,这部分病人治疗效果绝对极差,因为由精神心理所支配的生命功能就可能很快崩溃,不可能由生命体系的本身能量来配合治疗,单靠药物的作用挽救不了生命,这是吓死的症结。中医很早就在《黄帝内经》强调了药物治疗的“度”和生命体系对疾病的制约:“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这里说的“毒”实际上是指药力的强弱。用药物治病,只要治疗到七成八成九成就行了,不要再过度用药,那样会损伤人的正气。剩下那几成不用药,不等于不管,而是强调用饮食来调养。中医一再关注的是正气是否被伤到,那没再继续攻伐的病气,就得由食养把正气扶植起来,由人体的正气把剩余那几成病气压制下来、消灭掉。

那么,正气是什么?关键问题是它无影无形,没有任何生化指标来确认它,所以就被人忽视忽略,不知道它的能量究竟有多大。这个正气实际上包括几个方面,积极的精神心理状态自然是第一位的,体质因素,即人体的正能量是第二位的,处于第三位的就是食养的问题,增强人体的正气、正能量。有人总是嘲笑中医把生命的问题和自然、社会混起来说,如“心主神明,为君主之官”。其实这是强调心,特别是精神心理对生命的主导作用。试想一下,当有强敌来侵犯,如果这个国家的“君主”,国家的首脑首先乱了,没有抵抗的心理和精神,这个国家肯定很快垮掉。面对癌症,人的精神首脑首先垮掉,整个生命系统也就混乱不堪了,抵御、抗击、制约病气的能量就无从发挥,因为没有指挥机构了。人体内环境面对疾病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把这个观念用到对癌症的治疗,第一位的工作就是了解病人的精神心理状态,激发鼓动病人的抗病信心。只有在这个基础上去扶植人体的正气,增强正能量,才能让人体生命力强势起来,这才具有抑制、制约、制服癌细胞的能力。如果第一位的工作失败,病人的精神扶不起来,没有信心,药物治疗基本上就发挥不了药效。

流行在一些中医的认识中,认为中医治疗癌症,是与癌症在体内“和平共处”,这种观点肯定是错误的,是一厢情愿。癌细胞它才不会接受“和平”的方案共处于人体内,它就是要致人于死地。“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们的治疗就是用极为强势的力量,以压倒的优势来压制癌细胞的生长,不让它产生危害机体的机会。这在我的观念里,就是扶植起强大的正能量,让人体的阳气旺盛,气血充盈,生命机能就有足够的能力压制癌细胞的泛滥。其实,现代很多研究都已经说明,在正常人的体内,本就有癌前细胞的存在,为什么没演化成癌症?人体的正气、正能量压制着它呢。有资料说,对很多并非死于癌症的尸检还发现,相当一部分人体内甚至就存在癌瘤,但它们并不是这些死亡的杀手。原因恐怕只有一个:生前的这些人有效地压制了癌瘤的危害。

因此,中医治疗癌症通过温阳益气,补养气血,强化人体正能量(正气),肯定有可能让生命体有能力压制癌细胞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