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专著六

教经答问

弁言

(1897年2月2日)

余既作《教经》三十六章以课学子，每逢讲期，为之逐章演说。章分三帙，以次口授。近创《院报》，因命同院分门设为问答，以牖方来。乃进诸生而语之曰：答问之体，肇始《内经》，三坟之一，实先经传。今为文言，古皆成语。旨在发蒙，文须通俗。约其体要，厥有二纲：宁质无华，宁简无繁。言近指远，乃为正轨。质须不俚，简贵能赅。譬啖野果，得味中趣。如张古琴，有弦外音。闻根在肾，功倍自治。导以新机，相说以解。夫君子五教，答问居一。大叩大鸣，道资觉悟。若依题检对，虽省简览，仍尠启沃。如文士射策，扯挦故纸，亦无取焉。许叔重不云乎：“将以晓学者，达神旨。”斯言韪矣！

光绪丁酉元旦

东瓯陈虬志三漫书

〔按〕《利济教经答问》，系根据陈虬《教经》口授，“分门设为问答”编纂而成，原载于《利济学堂报》第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和十六各期《书录》，下署“东瓯陈虬志三纂”，列入《蛰庐丛书》。

《弁言》及《答问》四卷，均见《蛰庐丛书》二。《弁言》中所引许慎(叔重)语，见《说文解字·自序》。

卷一

蒙学章

问：何谓蒙？

答：小也。

问：小何以称蒙？

答：物初生，蒙蒙然也。

问：何谓万类？

答：天地间一切物是。

问：物类中总目有几？

答：有四：飞、潜、动、植。

问：何谓飞？

答：禽鸟是。

问：何谓禽？

答：鹅、鸭之类是。

问：何谓鸟？

答：燕、雀之类是。

问：何谓潜？

答：鳞、介是。

问：何谓鳞？

答：鱼、龙之属是。

问：何谓介？

答：龟、鳖之属是。

问：何谓动？

答：凡能运动之物皆是，而兽为著。

问：何谓植？

答：草、木、花、果是。

问：人何以灵？

答：得天地五行之正。

问：何谓正？

答：一切正路事。

问：何谓养正？

答：即教以一切正路事。

问：何谓圣？

答：是人类中第一人等。

问：何谓中西？

答：中国、外国也。

问：何以谓之中国？

答：即今我大清廿三省是。

问：何谓外国？

答：西洋诸国是。

问：中国西国风俗、政治、学问同否？

答：有同有不同。

医道章

问：医何以为百家首？

答：凡学皆不若医为切用。

问：医有何切用？

答：可以保身，可以治病，可以谋生，可以济世。

问：神农即炎帝神农氏否？

答：是。

问：神农传有何书？

答：《本草经》。

问：轩、岐何人？

答：轩是轩辕黄帝，岐是黄帝之师岐伯。

问：《内经》是何书？

答：黄帝与岐伯问答医学之书，内分《素问》、《灵枢》。

问：长沙何人？

答：汉长沙太守张机，字仲景，著有《伤寒》、《金匮》等书。

问：《千金》是唐孙真人《千金方》否？

答：是。

问：《千金》何以能集大成？

答：此书所论习医次序与治病方法、采药时地，无一不备，而又旁通一切方术之学，如今星相、选择、堪舆、壬遁、算数、体操与五行家言，非集大成而何。

问：宋后书坊间通行者约有几家？

答：宋有许知可、陈良甫、陈无择，金有刘河间、张子和，元有李东垣、王好古、朱丹溪，明有滑伯仁、葛可久、王安道、戴原礼、薛立斋、汪石山、江应宿、孙文垣、王肯堂、李濒湖、缪仲醇、张景岳、吴又可、方有执，本朝有喻嘉言、张风逵、傅青主、林药樵、徐忠可、张路玉、张隐庵、高士宗、尤在泾、薛生白、王晋三、徐灵胎、黄坤载、戈存吉、冯兆张、陈飞霞、孔毓礼、高鼓峰、聂九吾、万密斋、沈芋绿、唐立三、陈远公、武叔卿、黄宫绣、叶天士、陈修园、吴鞠通、王清任、夏禹铸、章虚谷、王孟英，近人陆九芝、唐容川。

问：各书皆可从否？

答：否！有醇有不醇，尚须分别读之。

问：近日西医盛行，当读何书能得其概？

答：《儒门医学》、《全体新论》、《西药大成》。

问：医书甚多，学者从何入手？

答：看院中医藏书目表，自得门径。

生人章

问：生人之始为谁？

答：盘古氏。

问：盘古生人见何书？

答：《述异记》云：“盘古氏，天地万物之祖也。今南海有盘古氏墓。”又《三五历记》亦云：“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

问：西国生人亦始盘古氏否？

答：西国传记称生人之始为亚当，十一世有挪亚者，有子三：曰闪、曰含、曰雅勿，分王各地，为西洋各国之祖。

问：以上二说确否？

答：荒远难稽。但古说相传，亦不可不知。

问：人本乎祖，中国四百兆人民究竟当以何人为祖？

答：黄帝。生人之始虽难考实，而得姓受氏，实皆出自轩辕。有《左传》、《史记》诸书可证也。

问：性、命作何分别？

答：心为性，肾为命，此道家说，养生家当从之。

问：何谓五脏？

答：心、肺、肝、脾、肾。

问：何谓六腑？

答：小肠、大肠、胃、胆、膀胱、三焦。

问：五官何名？

答：相书以耳为采听官，目为鉴察官，鼻为审辨官，口为出纳官，眉为保寿官。

问：古人五官不言眉，其一是何？

答：古书言五官皆不甚明白，惟《荀子》有耳、目、鼻、口、形五官之名。

问：五种之人何别？

答：亚洲东方蒙古之人发黑唇厚，鼻阔色黄，为黄种；亚洲西北及欧洲之人面白鼻高，眼深唇薄，为白种；亚洲之南苏门答腊等处之人，貌圆发黑，面如棕色，为棕色种；阿洲之人发卷额削，貌如炭色，为黑种；美洲土人身长颧高，肤红如铜，为红种。

问：五种之人地判东西，何谓同出一原？

答：刘康公曰：“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中庸》曰：“天命之谓性。”同此性命，即同出一天。《五运历年记》曰：“元气濛鸿，萌芽滋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首生盘古。”《三坟》云：“天地孕而生男女，谓之三才。三才者，天地之备也。”游神动而灵，故飞、走、潜、化、动、植、虫、鱼之数必备于天地之内，谓之太古。知五种之同出一原，则当无分中西，一视同仁。

明伦章

问：五伦之目？

答：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是。

问：何谓君？

答：出令治民是也。如今之皇上，古之天子、诸侯是。

问：何谓臣？

答：事君者也，如今之内外满汉文武官员是。

问：何谓父？

答：生我者也。

问：何谓子？

答：我生者也。

问：何谓兄？

答：先我而生，长于我者也。

问：何谓弟？

答：后我而生，少于我者也。

问：何谓夫？

答：女子所嫁之人，事以终身者也。

问：何谓妇？

答：夫之配也。

问：何谓朋友？

答：同类同志之人也。

问：九族之目？

答：高祖、曾祖、祖、父、己身、子、孙、曾孙、元孙是也。

问：九族有别说否？

答：有。或谓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师范章

问：婴孩何别？

答：女曰婴，男曰孩。人始生，可通称婴儿。

问：规矩是何物？

答：规圆矩方，皆造物之器。世界万事亦各有规矩在中。

问：何谓正名称？

答：小儿能言，即教以称呼，如父母、伯叔、兄弟、姐妹等名。

问：何谓礼教？

答：如拜跪作揖、叩头请安之类。

问：认字有何便法？

答：当从小儿耳目习见、已知之物始，分门为之解说，每类皆仅就浅近事物指点。

问：何谓记典？

答：取古人典故，教令记忆。

问：何谓体操？

答：操演以练其身体。

问：体操之法如何？

答：可仿本学堂新出《卫生经》逐式演之。

问：形体之类当先认何字？

答：头、目、手、足、眼、口、鼻、耳。

问：衣服之类，何字先认？

答：帽、靴、袜、鞋、衣。

问：动、植之类，何字先认？

答：如鸡、鹅、鸭、牛、羊、狗、马，是动类；花、树、草，是植类。

问：飞、潜之类，何字先认？

答：如鸦、雀、鹰、燕，是飞类；鱼、鳖、虫、蛇，是潜类。

问：饮食之类，何字先认？

答：米、酒、粥、饭、油、盐。

问：器具之类，何字先认？

答：桌、椅、箸、碗、杯、盘、盏。

问：舟车之类，何字先认？

答：轿、船、车。

问：钱币之类，何字先认？

答：金、银、铜、铁、珠、钱。

问：色味之类，何字先认？

答：青、红、赤、白、黑，是色类；甜、苦、淡、酸、咸，是味类。

问：数目之类，何字先认？

答：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

问：方位之类，何字先认？

答：东、南、西、北、前、后、左、右、上、下。

问：姓氏之类，何字先认？

答：先本姓，次举熟识邻右，如在院则陈、何、池、张、胡、高、刘、王、冯、周、金、伍、邱、林、朱、黄、罗、钱、孙、叶、吴、徐、季、杨、赵、李、程、郑、鲍、项、韩、唐。

问：地理之类，何字先认？

答：山、河、江、海、湖、水、石、路、井、池、桥。

问：时令之类，何字先认？

答：春、夏、秋、冬。

问：天文之类，何字先认？

答：日、月、星、风、雷、云、雨。

问：图画之类，何字先认？

答：先示以花卉、人物，次及山水。

问：忠臣先举何人？

答：取说部传奇中人所素晓者，参以史传，如比干、伍子胥、诸葛亮、狄仁杰、岳飞、方孝孺、杨继盛、周遇吉等及吾瓯之陈傅良、王十朋、卓敬、章纶诸公是。

问：孝子先举何人？

答：闵子骞、董永、杨香、丁兰、孟宗、王祥、郭巨等。

问：节妇先举何人？

答：先取卫共姜、鲁伯姬等事实与之解说。

问：古圣人最著名者何人？

答：唐尧，虞舜，夏禹，商汤，周文王、武王，孔子。

问：古贤人最著名者何人？

答：周颜子、曾子、子思、孟子，宋朱子。

语言章

问：婴儿何以有声？

答：出胎之后，天气乘空窍而入，自能发声。

问：天气何以能发声？

答：气是声之母，有气即有声。天地空廓之处，无处无气，即无处无声。

问：此声何以众人不闻？

答：众人气浊而实，故不闻。惟至人冲虚之体，无所不闻。

问：气乘空窍即能发声，何以窄口空瓶终日无声？

答：瓶底无应声之橐龠。

问：人身之橐龠何在？

答：在内则肺管、会厌，在外则唇、喉、齿、牙、舌，其实五脏中原藏有声在内，故能一感即应。

问：五脏中先藏有声，声自何来？

答：人身小天地，天地间所有之气质无所不备。

问：身中藏声之理终未明白？

答：譬如撞钟即显钟声，金自有声，假击始鸣。若遇木钟，虽击勿闻。

问：吾人向空张口何以无声？

答：唇、喉、齿、牙、舌相轧，始能吸天气入脏而发声。

问：婴儿无知，何以自能相轧？

答：初生气微，天气暴触，呼吸之间能令肺管、会厌自行相轧，生凹凸力发声。

问：婴儿始生之声，古今南北同否？

答：同。

问：何以同？

答：人同一天，即同此气，气同则声同，所谓元音也。

问：年长，音何以变？

答：婴儿荤食步行之后，收地气日多，故逐渐改变。

问：地气何以能变声？

答：土气深浅广狭，随处不同，故声从而变。

问：音何以南北不同？

答：山川各别也。

问：声与音何别？

答：声是四声，音是七音。

问：何谓四声？

答：平、上、去、入。

问：平上去入如何调法？

答：每字各有四声，如利字以瓯音调之则曰：梨、里、利、力，济字则曰：支、纸、济、只。

问：五音宫、商、角、徵、羽何以有七？

答：加变宫、变徵为七音。切韵法则有半商而无半宫。

问：七音如何分法？

答：喉为宫，齿为商，牙为角，舌为徵，唇为羽，半舌半齿为半徵半商。

问：调七音有何书？

答：观字典卷首所载三十六字母见、溪、郡、疑等便明。

问：反切始于何人？

答：魏孙叔然。

问：字母之学出于何地？

答：天竺。考《大藏经》字母同异共十二种。

问：中音三十六字母始于何人？

答：唐僧守温。

问：反切二字何解？

答：一音展转相呼谓之反，一韵之字相摩以成声谓之切。

问：反切如何调法？

答：先调上一字，视在何母，再看下一字属何韵，即从其韵调以三十六音，遇上一字所止之位即得。

问：欲明等切之音先观何书？

答：司马光《切韵指掌图》。

问：何谓合音？

答：合两字之音以成一字。如不律为笔，急读“不律”二字即得“笔”字之音，其法较反切为密。

问：西国二十六字母书法、音读及江浙方音如何？

答：可观后表。见图版

问：西字何以分四种？

答：正书二种，系刻版所用为多；草书二种，则日用所写也。

问：西字字母、音韵何别？

答：字母无音，音韵有音。音韵能发音，不赖字母拼合；字母须赖音韵拼之，然后有音。

问：英、法、美三国音韵何以不同？

答：当于异处求同，则思过半矣。

问：英文何指？

答：即上爱、皮、西、提二十六字是。

问：著沪、甬、瓯三土方音何用？

答：便初学也。若能平时认识此二十六字，辨正声音，依次读熟，能后学习拼法，自易得决矣。

问：英文二十六字，有音韵几字？

答：五字：爱、衣、挨哀、蛙、雨何是也。馀二十一字悉为字母，然有二字可当作音韵，如“特勃而雨乎”与“雨何”字、“槐哀”与“挨哀”字俱可通用，故名为半音韵字。

问：法文音韵字有几？

答：六字。英文五字外又增一“格亥格”字。

问：法文字母仅二十五字，中缺何字？

答：英文“特勃而雨乎”也。

问：二十六字母之数，各国同否？

答：同者多，唯希腊三十六字，罗马、法国均二十五字，希利尼二十一字。

问：近今英语通行，欲学英语先读何书？

答：先读《泼勒末》、《法司利头》、《色根利头》、《收而利头》、《小巴拉马》、《大巴拉马》，或即从《司配林卜克》入手，继以《大巴拉马》亦可。

问：以上书无师能通否？

答：不能，须从洋教习讲授方准。

问：有浅近易购、无师能通之书否？

答：英文有《英字入门》、《英语集全》，法文有《法字入门》、《法语进阶》。

问：学洋文此外尚有何书？

答：《无师自通英语录》、《英语注解华英尺牍》、《华英字典》、《翘巴采挥》、《智环启蒙》、《官话指南》、《官话常谈》、《法汉常谈》、《法文规范》。

问：拼法大概？

答：泰西每字皆合数音而成，西人即取二十六字母，审其硬软、长短，拼为一字，故或二字、三字、六七字不等，大旨与纽切之学相同。

问：福利音既传同院，何不刊出以教不识字之人？

答：此书字皆新制，当时未便早刻，今风气大开，公理渐出，此书可以行矣。

文字章

问：造字者何人？

答：黄帝史官仓颉。

问：仓史造字从何处悟起？

答：仰观奎星圜曲之势，俯察龙文鸟迹之象，博采众美，合而制字。

问：文、字二者有别否？

答：有。上古所造谓之文，后世所增谓之字。

问：天下字皆同否？

答：不同。有华文、有洋文。华文，中国字也；洋文，西洋字也。

问：仓史所造即蝌蚪文否？

答：是。后变为篆、隶、草、正四体。

问：四体书何人所造？

答：篆有二：大篆，周宣王时史籀；小篆，秦丞相李斯与赵高、胡毋敬；隶书，秦下邽人程邈；草书，西汉元帝时黄门史游；正书，古谓之楷书，始于汉章帝时王次仲。

问：解说文字有何书？

答：《说文解字》。

问：何人所作？

答：汉祭酒许慎字叔重所集，凡十四篇、五百四十部，文九千三百五十三，外重文一千一百六十三字。

问：华文、洋文，读法各异，何昉？

答：《释典》言造字者兄弟三人，长曰梵，其字左行，即今之梵书、蒙古书也；次曰佉卢，其字右行，即今之泰西各国书也；季曰仓颉，其字下行，即今之华文也。

问：腊丁文即希腊字否？

答：略变，即钦天监所书之拉体纳字也。

问：英、法文通行何别？

答：贸易用英文，公牍用法文。

四民章

问：何谓贤？

答：聪明正直者是。

问：何谓愚？

答：鲁钝顽恶者是。

问：十等人是何？

答：王、公、大夫、士、皂、隶、僚、仆、舆、台。

问：何谓四民？

答：士、农、工、商。

问：何谓士？

答：读书明理者。

问：何谓农？

答：耕田种植者。

问：何谓工？

答：制造器用者。

问：何谓商？

答：贩卖货物者。

五行章

问：何谓五行？

答：水、木、火、土、金。

问：五行相生之次？

答：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问：五行相克之次？

答：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

问：五方之位？

答：东方属木，西方属金，南方属火，北方属水，中央属土。

问：五行之用？

答：用处甚大。天地万物俱不出此理，若能随时理会，于格致之学思过半矣。

原质章

问：西学何学最要？

答：化学。

问：化学何用？

答：化察万物，分其原质。

问：何谓原质？

答：万物之质，现在所不能化者，名为原质。

问：何谓化分、化合？

答：用器化物，使一物分为数种，复化数种合为一物。

何：万物分几类？

答：分两大类：一化成类，如金、土、气、水等物；一生长类，如动、植等物。

问：原质之目若何？其数有几？

答：如养、轻、淡等，计六十四种。

问：六十四原质有分类否？

答：亦分两类：一金类，五十种，如钾、钠、锂等质，金字旁皆金类也，汞亦金类；一非金类，十四种，如养、轻、淡等质，非金字旁即非金类也。

问：二类原质中分几种？

答：三种：一气质，一流质，一定质。

问：气质有几种？

答：五种：一轻气，一养气，一淡气，一绿气，一沸气。

问：流质有几种？

答：二种：一溴，一汞。

问：定质有几种？

答：五十七种，碘、硫、硒以下等质皆定质也。

问：何谓气质？

答：虚浮流行、无色无臭无味者皆气质也。

问：何谓流质？

答：寻常活泼流动者皆流质也。

问：何谓定质？

答：寻常或坚或软者皆定质也。

问：养气者何？

答：养气为万物中最多之原质。地球全体有养气三分之一，地面之水有养气九分之八，地面之空气有养气五分之一，空中之霞、雾亦有养气九分之八。凡动物呼吸、植物生长、火之发光发热皆所必赖焉。

问：轻气若何？

答：轻气在万物中亦无自然独成者，必用法化分而后得。惟水最多此气，水内有九分之一。

问：淡气若何？

答：淡气亦为万物中最多之气质。空气内有五分之四，动物亦多，惟植物内则甚少。

问：绿气若何？

答：此气多化合在别质内，金类与非金类并有，惟食盐内最多，凡动植物内之各流质亦多有此气。因其色黄绿，故名绿气。

问：溴质若何？

答：此质海水中有之，每七千分中约有一分。

问：碘质若何？

答：此质遍藏万物之中而不多，海水内有之，泉水内间有之，海中所生之草及蛤、蚌、介属亦皆有之。

问：沸气若何？

答：此气常藏于钙，成钙沸矿，古时炼取金类，用此矿为配合料。今确知其内之沸气亦为一原质。

问：硫质若何？

答：万物中皆含硫黄，而地质为最多，凡有火山之处则更多。凡植物内大半含硫，动物几尽有之。

问：硒质若何？

答：此质万物不多有，且无自然独成者，常化合铁、铜、银内。

问：碲质若何？

答：此质不常见，偶有自然独成者。其常见者间合于金类之内，如金、银、铜、铋等亦含之。

问：磷质若何？

答：此质无自然独成者，惟各种土含之，而植物借以生长，故植物含之最多。动物食植物，而体内亦含之。

问：{L-End} 质若何？

答：此质无自然独成者，常与养气三分剂化合成{L-End} 养，地球上独产{L-End} 养处亦甚少，其常与钠养合化而为硼砂。

问：矽质若何？

答：此质亦为地球上最多而最繁者，凡石类皆含之，但无自然独成者。水晶之质几全为矽养，白沙、火石之质大半为矽养。又藤之皮、竹之筠、人之毛发齿甲、禽兽之羽毛爪角及血肉无不有此。

问：炭质若何？

答：此质最多而最要，地产惟煤含之最多，空气内亦有之。又动、植二物之质并动物内取出之质，含炭者大半。

问：钾质若何？

答：此质常化合于别质之内，未有自然独成者。地产晶粒形之石多有钾养与矽养化合在内，而草木内含钾尤多。

问：钠质若何？

答：此质于地产各物质皆有化合，惟食盐含之最多，而动物中亦多含之。

问：锂质若何？

答：此质不常见，形性与钠略同，大半自石中取之，烟叶之灰亦微有之。原质内为定质者，此为最轻。

问：{L-End} 质若何？

答：此质乃化学家用光色分原之法考验某处泉水定质而得。每水一吨仅含此二三厘，又有数种石亦含之。

问：铷质若何？

答：此质亦用光色分原法考验某处泉水而得。又有数种石并数种植物之炭含此少许，性略同于钾。

问：钡质若何？

答：此质白色，金类，可打为箔，煅至红色即熔。亦有地产者。凡钡之杂质，水中能消化者皆甚毒。

问：{L-End} 质若何？

答：此质为白色金类，与钡略同。

问：钙质若何？

答：此质为淡黄色金类，可打箔如纸，加热至红色即熔；再热则有极明之白光。

问：锌质若何？

答：此质无自然独成者，与别质化合之矿，产处甚多。

问：镉质若何？

答：此质为白色之金，形如锡，性如锌，常合于锌内而不多。

问：铟质若何？

答：此质产日耳曼国，色白，可打箔，热至红色即烧。

问：铅质若何？

答：此质独自生成者甚少，与别质化合而为矿者甚多。

问：{L-End} 质若何？

答：此质用光色分原法试而得之，其形与铅相同。

问：锡质若何？

答：锡矿恒杂有别质，有(三)〔两〕种：一为锡块，或锡板，质粗，一为纹锡，质纯。

问：铜质若何？

答：此质有自然独成者，其质坚致而韧，而结力不及铁之大。

问：铋质若何？

答：此质为硬脆之金，与别金配合有大用，而独自一质则无用。

问：铀质若何？

答：此质为罕见之金，性与锰、铁略同而无用。

问：钒质若何？

答：此质瑞颠国所产铁矿数种可取，又不甚有金属合养之性。

问：钨质若何？

答：此质为灰色之金，甚重甚坚甚韧。其矿与锡矿同见而重于锡矿。

问：钽质若何？

答：此质形性略同于铌而不多见。

问：{L-End} 质若何？

答：此质为铜相似，为长立颗粒，铁矿内多有之。

问：钼质若何？

答：此质为白色之金，最难熔。

问：铌质若何？

答：此质为黑粉，用处甚少，其矿为极坚颗粒。

问：锑质若何？

答：此质为蓝金色之金，与铋略同而坚脆过之，可捣为细粉。

问：{L-End} 质若何？

答：此质如深灰色之金，质如钢而甚脆，可研为粉。

问：镁质若何？

答：此质色如银，可打为箔，无独自生成者。常合化于别物之中，亦为地壳极多之物。

问：铝质若何？

答：此质色与坚并同于银，而价值两倍于银，不易生锈。

问：{L-End} 质若何？

答：此质与铝相同而罕见者，昔人化分宝石而得之。

问；锆质若何？

答：此质似异形之沙，大热不能熔；置沸水中能渐使轻、养二气化分。

问：钍质若何？

答：此质奴耳威国之矿内得之，但矿不常见，而形似铝大。

问：钛质若何？

答：此质之矿产瑞颠国以大皮地方。

问：铒质若何？

答：此质与钛同出一矿。

问：铽质若何？

答：此质亦出钛矿。

问：错质若何？

答：此金类，亦在加度里内得之中取得者，然昔来得矿中更多。

问：锒质若何？

答：锒出于错矿，与错有别，与养气化合，止有锒养一质。

问：镝质若何？

答：此质亦出于错矿。

问：铁质若何？

答：此质为金类中最多而最有用之物。凡动物之有脊骨者，其血内必含之。

问：锰质若何？

答：此质为灰白色之金。

问：铬质若何？

答：此无自然独成者，必与养气化合。

问：钴质若何？

答：此质为红灰色之金，地产无独成者，惟空中坠下之铁中有之。

问：镍质若何？

答：此质为光亮之金，地产者恒与钾、硫、钴相合，凡空中坠下之铁内几皆有之。

何：汞质若何？

答：此质有自然独成者，常见者为汞硫矿，其色黪红。纯汞为亮白之金，质甚密。又有汞绿，即轻粉；又有汞硫，纯者名朱砂，升炼而成者乃银朱。

问：银质若何？

答；此质有自然独成者，金类中其色为最白，其坚在金、铜之间。在空气中或湿或燥，养气质不能侵蚀。

问：金质若何？

答：此质为地产而无矿，独成片粒或颗粒，间有大块，恒为立方形。

问：铂质若何？

答：此质即白金，地产甚少，独成片粒，色如银，微带灰色，其坚在铜、铁之间。

问：钯质若何？

答：此质恒与独成之银同见，形与铂形似，性坚而质轻，可作最精之器，亦为贵金。

问：{L-End} 质若何？

答：此质恒与铂矿同见，性甚脆，易打碎。

问：{L-End} 质若何？

答：此质恒与铂矿同见，亦为片粒，质重于金，性极坚，其气甚毒。

问：钉质若何？

答：此质亦与铂矿同见，性硬而脆。

问：铱质若何？

答：此质有自然独成者，有与铂同见者，质重难熔，比水重二十二倍三。

问：何谓衰？

答：原质有化成、生长二类。物之属于二类分界间者，其名曰衰，即炭与淡所化合也。

问：原质外有杂质，何谓？

答：一质不能再分者曰原质，二质以爱摄力相合而成者曰杂质。

问：原质仅有六十四种否？

答：此就译出化学诸书而论，如有再得别物不能化分者，或现有之物再能化分者，均可增益其数。考嘉庆五年以前，泰西亦仅知原质二十九种，现闻化学家已分得七十馀种矣。

问：原质之名除硫、铁、铅、锡、汞、银、金外等字读何音？

答：仍读本音，如碘、硒、碲、{L-End} 、矽等字仍读典、西、帝、布、夕是也。

卷二

干支章

问：何谓干支？

答：干，天干也；支，地支也。干支云者，犹言以天干为干、地支为枝也。

问：始作甲子者何人？

答：黄帝之臣大挠。

问：天干有别称否？

答：甲曰阏逢，乙曰旃蒙，丙曰柔兆，丁曰强圉，戊曰著雍，己曰屠维，庚曰上章，辛曰重光，壬曰玄默，癸曰昭阳，此为岁阳。

问：地支有别称否？

答：子曰困敦，丑曰赤奋若，寅曰摄提格，卯曰单阏，辰曰执徐，巳曰大荒落，午曰敦牂，未曰协洽，申曰涒滩，酉曰作噩，戌曰阉茂，亥曰大渊献，此为岁名。

问：岁阳、岁名既得其称矣，请问月阳、月名？

答：在甲曰毕，在乙曰桔，在丙曰修，在丁曰圉，在戊曰厉，在己曰则，在庚曰窒，在辛曰塞，在壬曰终，在癸曰极，此为月阳。正月为陬，二月为如，三月为{L-End} ，四月为余，五月为皋，六月为且，七月为相，八月为壮，九月为玄，十月为阳，十一月为辜，十二月为涂。此为月名。

问：天干之义若何？

答：甲，孚也；乙，轧也；丙，柄也；丁，壮成；戊，茂也；己，纪也；庚，更也；辛，新也；壬，妊也；癸，揆也。即形声可悟其训。

问：地支之义若何？

答：子，孳也；丑，纽也；寅，演也；卯，冒也；辰，伸也；巳，已也；午，牾也；未，昧也；申，身也；酉，秀也；戌，恤也；亥，核也。亦可即声而悟其训。

问：干与支有阴、阳之别否？

答：干为阳，支为阴。

问：天干亦自有阴、阳之别否？

答：有。甲、丙、戊、庚、壬为阳、乙、丁、己、辛、癸为阴。

问：地支亦有阴、阳之别否？

答：有。子、寅、辰、午、申、戌为阳，丑、卯、巳、未、酉、亥为阴。

问：天干于五行方位何属？

答：甲乙属东方木，丙丁属南方火，戊己属中央土，庚辛属西方金，壬癸属北方水。

问：地支于五行方位何属？

答：子属北方水，丑属东北方土，寅属东北方木，卯属正东方木，辰属东南方土，巳属东南方火，午属正南方火，未属西南方土，申属西南方金，酉属正西方金，戌属西北方土，亥属西北方水。

问：干支循环配合，得甲子几何？

答：六十，始甲子，终癸亥。

问：闻古人甲子本取纪日，其用以纪年当始何时？

答：始于东汉以下。

问：干支尚别有精义、妙用否？

答：有，当深研阴阳五行家言及《易》理自悟。

时令章

问：天有四时，五气即寓于内否？

答：然。

问：四时分主十二月，如春三月木，夏三月火，秋三月金，冬三月水，而土果何属？

答：每时之末十八日悉属土。

问：土贯四时，何以居每时之末十八日？

答：一年三百六十日，每气各王七十二日，春时木王，土隐不见，立春后七十二日木气已退，土始用事，如浮云翳月，非空无月，云消始出，非馀时无土气也。三时仿此。

问：四时之义若何？

答：春，蠢也；夏，假也；秋，就也；冬，藏也。

问：四时之气若何？

答：春为青阳，夏为朱阳，秋为白藏，冬为玄英。

问：四时有别称否？

答：春为发生，夏为长嬴，秋为收藏，冬为安宁。

问：四时之节气有几？

答：二十有四。始立春，终大寒。

问：二十四节气分几候？

答：七十有二候。每节三候，每候五日，如东风解冻、蛰虫始振等候，详见《医历》。

问：历家何以必须置闰及五年再闰之理？

答：从今年冬至数至后年冬至，凡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日行一周天，而十二中气一币，是谓中数，古谓之岁。从今年正月朔数至后年正月朔，凡三百五十四日有奇，日、月之会十二终，而十二月朔一周，是谓朔数，古谓之年。以中数、朔数两数相较，差十馀日。三年馀一月，故三年一闰，五年再闰。若不置闰，则年馀十一日，积三年，则以正月为二月，积九年，则以春为夏矣。故须置闰而岁序始顺。

问：何谓三正？

答：周正建子，商正建丑，夏正建寅，古人三正并用，以夏正为顺。国朝亦以寅为正月，正行夏之时也。

问：欲粗知历学之概，当观何书？

答：可视《医历答问》。

天文章

问：天圜而高，有何推算否？

答：自地以上皆天也。高而无极，无可推算。西人分为九重，谓第一重宗动天，离地六万四子七百三十三万馀里。馀详见《医历答问》。恐亦只就目力测量所及以之人算，非真天之高度也。

问：行星、恒星何说？

答：行星各有轨道环日球而行，恒星本体虽或自为转旋，在人望之，宛似常列一处，端然不动。《公羊传》：“恒星者何？列星也。”注：“恒，常也，常以时列见。”

问：中土言五星七政，西学言行星有八，请问其目并离日近远之次？

答：最近曰水星，次曰金星，次曰地球，次曰火星，次曰木星，次曰土星，次曰天王星，最远曰海王星。

问：天王、海王二行星，从前何以不知？

答：二星离日甚远。乾隆四十六年，英国天文士侯失勒维廉始测出天王星，其轨道距日五百二十六千二百万里。后法、普二国天文士又测得海王星，距日八百二十三千八百万里。非用最精之远镜不能测出，故近日始知有八行星。

问：日是行星否？

答：否。八行星皆绕日而行。

问：月是行星否？

答：月是地球上行星。

问：八行星约几时绕日一周？

答：水星三阅月，金星七阅月有半，地球星一年，火星廿三阅月，木星十一月又四阅月，土星三十年，天王星八十四年，海王星一百六十四年。

问：月约几时绕地球一周？

答：二十七日又一小时四十三分。

问：行星绕日，阅时何以参差不齐？

答：轨道近则阅时少，轨道远则阅时多。

问：诸行星外围面积较地球外围面积大小比例若干？

答：水星约小地球三分之一，金星约与地球相若，火星约小地球一半，木星约大地球十一倍，土星约大地球九倍，天王星约大地球四倍，海王星约大地球五倍。

问：日、月全体较地球大小比例若干？

答：日较地球大一百四十万倍，月得地球四分之一零。

问：何者为恒星？

答：如东方角、亢、氏、房、心、尾、箕，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井、鬼、柳、星、张、翼、轸二十八宿等是，亦名经星。

问：经星仅二十八宿，何以称四十五恒星？

答：西人测得二十八宿外，尚有大角、贯索、帝座、织女、河鼓、天津、北落师门、土司空、天囷、五车、天狼、南河、北河、轩辕、五帝座等十五星，亦为恒星。

问：恒星既有四十五座，而角、亢及大角等实止四十三座，外有二星何名？

答：参右足，参左肩。

问：欲明恒星度象，有简览切用之书否？

答：视院定《中星图略》。

问：《中星图略》如何用法？

答：可查《医历表》，本日是何节气？昏旦是何时刻？南方正中是何星？即是中星。

问：习天文从何入手？

答：先明四十五大星，然后按三垣求之，再视《天球图》，久久则天星自历历可数。

问：寒暑从黄赤道而分，何解？

答：天体圜圆，北高南下，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南极入地三十六度，两极相去二百八十度，适中之处谓之赤道。中国在赤道北，春分日行赤道，从此渐北，夏至行赤道北二十三度半，故昼长而暑；夏至以后日渐南，至秋分还行赤道，与春分同，冬至行赤道南二十三度半，故昼短而寒。日之行处谓之黄道，黄道斜交于赤道，可参观《医历》、《地球五带图》。

问：浑天仪何物？

答：测天文之仪器也。始造于汉洛下闳，今灵台所用天体仪较浑天仪尤精。

问：作《步天歌》者何人？

答：隋丹元子。

问：何谓三垣？

答：紫薇垣、太薇垣、天市垣。

问：合天星若干？

答：恒星三百宫三千八十三星，乾隆九年命监臣戴进贤等据新法测定，以证旧经名同《步天歌》者一千三百十九星，增列一千六百十四星。三垣二十八宿外，记近南极星中国所不见者一百五十。

地球章

问：地何以称球？

答：谓其圆也。

问：地既称球，是圜圆？是椭圆？

答：椭圆。

问：地球何物所成？

答：水陆交错而成，陆得一分，水得三分。

问：地球围广直径几何？

答：围广九万里，直径三万三千七百零三里。

问：地球可分为二处否？

答：可，在东名东半球，在西名西半球。

问：全球约分几洲？

答：五大洲。

问：东半球有几大洲？

答：三大洲：亚细亚洲、欧罗巴洲、亚非利加洲。

问：西半球有几大洲？

答：二大洲：南亚美利加洲、北亚美利加洲。

问：近日又有称六大洲者实是何洲？

答：澳大利亚洲，在东半球。近或并南、北美利加为一洲，而以澳大利亚足五洲之数。

问：五洲有简易之称否？

答：有。亚细亚曰亚洲，欧罗巴曰欧洲，亚非利加曰非洲，亚美利加曰美洲，澳大利亚曰澳洲。

问：亚洲经纬线起止度数？

答：纬线自赤道北初度起至七十八度止，经线自京师正线偏东七十五度起至偏西九十度半止。

问：亚洲全境方里几何？

答：长一万七千七百里，广二万里，总计五万八千万方里。

问：亚洲疆界若何？

答：北枕北冰洋，东至太平洋，南接印度洋，西连欧罗巴、亚非利加。

问：亚洲近最著名者何国？

答：中国、俄罗斯东境、高丽、日本、南掌、廓尔喀、印度、阿富汗、俾路芝、波斯、吕宋、安南、暹罗等国是。

问：欧洲经纬线起止度数？

答：纬线自赤道北三十六度起至七十二度止，经线自京师正线偏西八十四度起至一百二十六度止。

问：欧洲全境方里几何？

答：长八十里，广一万二千里，总计一千四百万方里。

问：欧洲疆界若何？

答：东连亚细亚、里海，西至大西洋，南界地中海，北枕北冰洋。

问：欧洲近最著名者何国？

答：俄罗斯、瑞颠{L-End} 、日耳曼、普鲁士、奥地利、土耳其、希腊、瑞士、意大利亚、荷兰、比利时、法兰西、西班牙、葡萄牙、英吉利。按日耳曼本合众国名，自普鲁士胜法，列国尊普为共主，称德意志，即今之德国也。

问：非洲经纬线起止度数？

答：纬线自赤道北三十六度半起至赤道南三十五度止，经线自京师偏西正线六十五度起至一百三十五度半止。

问：非洲全境方里几何？

答：长一万七千里，广一万五千里，总计四千万方里。

问：非洲境界若何？

答：东距印度洋及红海，西接大西洋，南界印度、大西二洋，北枕地中海。

问：非洲近最著名者何国？

答：埃及、努比阿、阿比西尼、阿尔及、摩洛哥、的波里、亚然、苏丹、撒哈拉等国是。

问：美洲经纬线起止度数？

答：纬线自赤道南五十五度起至赤道北八十二度止，经线自京师正线偏东七十八度起至偏西一百五十度止。

问：美洲全境方里几何？

答：长三万一千里，广或一万里、或百里，总计北境二千六百三十万方里，南境二千三十五万方里。

问：南、北美洲近最著名者何国？

答：北美洲：美利坚、墨西哥；南美洲：巴西、秘鲁、玻里非等国是。

问：澳洲经纬线起止度数？

答：纬线自赤道北三十五度起至南五十六度止，经线自京师正线偏西二十三度起至偏东一百四度止。

问：澳洲全境方里几何？

答：南北约二万里，东西约四万里，总计一千五百万方里。

问：澳洲疆界若何？

答：该洲环列太平、印度二洋之间，在亚细亚之东南、亚墨利加之西方。

问：澳洲近最著名何岛？

答：非利比纳、苏门答腊、爪哇等岛是。

问：五大洋在何处？

答：太平洋在地球东，大西洋在地球西，印度洋在地球中，北冰洋近北极，南冰洋近南极。

问：环游地球约几日可到？

答：从前至速须八十馀日。近俄国新造西伯利亚铁路，成时水、陆并行，约三十二日便可一周。

问：中国始言九洲者何人？其说若何？

答：从前中土不知有五大洲，周人邹衍始言中国居天下八十一分之一，九洲外又有九洲，有大瀛海环之。当时尚疑其说漫衍，而今始知非谬。

问：泰西觅得新洲者何人？

答：意大利人哥伦波，于明孝宗弘治十一年第三次出洋寻得亚美利加洲，遂为亘古非常之举。故西历一千八百九十二、三年间，美国举行四百年大会以永哥伦波之名。

问：地球上只此五洲否？

答：近日西人专事觅地，已屡有人向南、北冰洋寻觅矣，将来或当再添新洲。

问：地球将来能大通否？

答：必通。以力通者用机，以精通者用教。通以机者凿地脉，已有先吾任之者；通以教者开人智，肩斯文者与有责焉。

疆域章

问：地球五大洲既闻其略矣，请问中国在地球何境？

答：在亚细亚洲东南境。

问：中国疆域所至？

答：北界俄罗斯，东界日本等岛，南界安南、暹罗等岛，西界西域诸回部。

问：中国幅员几何？

答：西人谓得三百馀万英方里，按每英方里合中国十一方里。

问：中国几行省？

答：二十三行省。

问：二十三行省何名？

答：曰盛京，曰直隶，曰江苏，曰安徽，曰浙江，曰江西，曰福建，曰湖北，曰湖南，曰河南，曰山东，曰山西，曰陕西，曰甘肃，曰四川，曰广东，曰广西，曰云南，曰贵州，曰吉林，曰黑龙江，曰新疆，曰台湾。台湾今改隶日本。

问：各行省古何地？今何界？道里若干？所统属府、厅、州、县有几？可举其概欤？

答：可。

盛京：古《禹贡》冀州之域，今在京师东一千四百七十七里，东西距五千一百里，南北距三千馀里；北界蒙古游牧，东北界吉林，西界直肃，东南界朝鲜，南界海，其东为兴京；奉天府尹本属府一，所属府一、厅四、州四、县七。

直隶：古《禹贡》冀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三百三十里，东西一千二百二十八里，南北距一千六百二十八里；东界盛京，西界山西，西北界内蒙古游牧，南界山东，西南界河南，东南界海；顺天府驻京师，统府十一、直隶州六、州十七、县一百二十三。

江苏：古《禹贡》扬州之域，今在京师南二千二百二十七里，东西距一千六百三十里，南北距一千七百里，北界山东，西界河南，西南界安徽，东南界浙江，东界海；省会江宁府，统府八、厅三、直隶州三、州三、县六十二。

安徽：古《禹贡》扬州之域，今在京师南二千七百里，东西距若干里，南北距若干里；东南界浙江，西南界江西，西界湖北，东北界江苏，西北界河南；省会安庆府，统府八、直隶州五、州四、县五十一。

浙江：古《禹贡》扬州之域，今在京师南三千三十里，东西距八百八十里，南北距一千二百八十里；北界江苏，南界福建，西南界江西，西北界安徽，东界海；省会杭州府，统府十一、直隶厅一、厅二、州一、县七十四。

江西：古《禹贡》扬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三千二百四十五里，东西距九百七十里，南北距一千八百里；东南界福建，西南界广东，东北界安徽、浙江，西北界湖北，西界湖南；省会南昌府，统府十三、直隶州一、厅二、州一、县七十五。

福建：古《禹贡》扬州之域，今在京师南四千八百四十五里，东西距九百五十里，南北距九百八十里；东北界浙江，西北界江西，西南界广东，南界海；省会福州府，统府十、直隶州二、厅四、县六十二。

湖北：古《禹贡》荆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三千一百三十五里，东北距二千四百四十里，南北距六百八十里；南界湖南，东南界江西，东界安徽，北界河南，西北界陕西，西南界四川；省会武昌府，统府十、直隶州一、州七、县六十。

湖南：古《禹贡》荆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三千五百八十五里，东西距一千四百二十里，南北距一千一百五十里；北界湖北，西北界四川，西界贵州，西南界广西，东南界广东，东界江西；省会长沙府，统府九、直隶厅三、直隶州四、州三、县六十四。

河南：古《禹贡》兖、豫二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一千五百四十里，东西距一千一百二十里，南北距一千二百九十里；南界湖北，东南界安徽，北界山西，东北界直隶、山东，东界江苏，西界陕西；省会开封府，统府九、厅一、直隶州四、州六、县九十七。

山东：古《禹贡》青、兖二州之域，今在京师南八百里，东西距一千六百四十里，南北距八百一十里；北界直隶，西南界河南，南界江苏，东与东北俱界海，省会济南府，统府十、直隶州二、州九、县九十六。

山西：古《禹贡》冀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一千三百里，东西距八百八十里，南北距一千三百六十里；东界直隶，南界河南，西界陕西，北界蒙古、察哈尔；省会太原府，统府九、直隶州十、厅二、州六、县八十五，又归绥道属厅五。

陕西：古《禹贡》雍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二千五百三十五里，东西距九百三十五里，南北距二千四百二十六里；东界山西、河南，西界甘肃，南界四川，东南界湖北，北界蒙古；省会西安府，统府七、直隶州五、厅八、州五、县七十三。

甘肃：古域外地，今在京师西四千零四里，东西距二千一百二十里，南北距二千四百里；东北界乌拉善，东南界陕西及西川，西南界青海，西北界科布多及伊犁；省会兰州府，统府九、直隶州六、厅九、州七、县五十一。

四川：古《禹贡》梁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五千七百十五里，东西距三千里，南北距三千二百里。北界陕西、甘肃，东界湖北，东南界河南、贵州，西南界云南，西界西藏；省会成都府，统府十二、直隶厅三、直隶州八、厅六、州十一、县一百十二。

广东：古《禹贡》荆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五千四百九十里，东西距二千五百里，南北距二千八百里，北界江西、湖南，东北界福建，西界广西，南界海；省会广州府，统府九、直隶厅二、直隶州四、厅二、州七、县七十八。

广西：古《禹贡》荆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四千六百四十九里，东西距二千八百十里，南北距二千九百六十里；南界广东，东北界湖南，北界贵州，西界云南，西南界越南；省会桂林府，统府十一、直隶州一、厅五、州十六、县四十七。

云南：古《禹贡》梁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五千八百九十五里，东西距二千五百十里，南北距一千一百五十里，北界四川，东界贵州、广西，西界西藏，西北界怒夷，西南界缅甸，南界阿瓦、南掌、越南；省会云南府，统府十四、直隶厅四、直隶州四、厅九、州二十七、县三十九。

贵州：古《禹贡》梁州之域，今在京师西南四千七百四十里，东西距一千九十里，南北距七百七十里，西界云南，北界四川，东界湖南，南界广西；省会贵阳府，统府十二、直隶厅三、直隶州一、厅十一、州十三、县三十三。

吉林：古域外地，今在盛京东八百四十五里；西南界盛京奉天府，北界黑龙江城、呼兰城，西界郭尔罗斯、科尔沁旗，南界朝鲜，东及东北俱界海；吉林将军治吉林城，领城八、厅三。

黑龙江：古域外地，今在吉林北一千七十二里；南界吉林，西界喀尔喀、车臣汗部，西南界内蒙古之乌珠穆沁左翼旗、科尔沁右翼中旗、前旗、后旗、札赉特旗，北界俄罗斯。

新疆：古域外地，今在京师西八千六百零七里，东西距七千馀里，南北距三千馀里；东界甘肃安西州，南界西藏、科布多，西南界克什米尔、回伯特等部；省会迪化府，统府二、直隶同知九、直隶州四、县十一。

问：中国疆域近有增广否？

答：不但无增，属地则香港、台湾、澎湖、北徼等割于外夷矣，属国则缅甸、越南、琉球、高丽等不复循例朝贡矣，恢复神州，责在吾党，食毛践土，尚亦有闻尊攘之风而起者乎！

世纪章

问：开天者何人？

答：中国称盘古，泰西称亚当。

问：三皇何人？

答：伏羲、神农、黄帝。

问：五帝何人？

答：少昊、颛顼、帝喾、唐尧、虞舜。

问：三皇在位各几年？

答：伏羲一百一十五年，神农一百三十年，黄帝一百年。

问：五帝在位各几年？

答：少昊八十四年，颛顼七十六年，帝喾七十年，帝尧七十二年，帝舜五十年。

问：三皇、五帝既闻其略，夏、商、周三代能详言其姓氏、都邑、传世、历数欤？

答：能。

夏：姓姒氏，禹受舜禅而王，都安邑，终履癸，凡十七传，历四百五十年，履癸即桀也，无道而国亡。

商：姓子氏，汤放桀而王，都亳邑，终纣辛，凡二十八传，历六百四十四年，纣辛即纣王，与夏桀并称，曰桀、纣，为自古暴君之首。

周：姓姬氏，武王发伐纣而王，都镐，至十三世，平王迁洛，终东周君，凡三十五传，历八百七十四年。

问：周以后一统者有几？

答：有九。曰秦，曰两汉，曰晋，曰隋，曰唐，曰宋，曰元，曰明，曰圣清。一统者，谓一统天下也。

问：偏安者有几？

答：一十有二。曰蜀汉，曰东晋，曰宋，曰齐，曰梁，曰陈，曰后梁，曰后唐，曰后晋，曰后汉，曰后周，曰南宋。偏安者，谓偏安一隅也。

问：割据者有几？

答：二十有六。蜀汉时曰魏，曰吴；东晋时曰二赵，曰三秦，曰五凉，曰四燕，曰蜀，曰夏；南北朝时曰北魏，曰东魏，曰西魏，曰北齐，曰北周；五代时曰吴，曰南唐，曰西蜀，曰后蜀，曰南汉，曰北汉，曰楚，曰吴越，曰闽，曰南平；两宋时曰辽，曰夏，曰金。割据者，谓割取一方而据之也。

问：秦？

答：秦姓嬴氏，始皇名政，灭六国而一天下，都咸阳；终子婴，凡三传，历四十三年。

问：汉？

答：汉姓刘氏，高祖名邦，灭秦并楚而帝，都长安；至孺子婴凡十二传，历二百二十三年篡于新莽；又十五年，是为西汉。东汉自光武帝秀中兴，终献帝协，凡十二传，历一百九十六年。

问：汉末分三国何名？

答：蜀、魏、吴。蜀亦刘氏，昭烈帝名备，以帝胄即位成都，终后主禅，凡二传，历四十二年；魏姓曹氏，文帝丕篡汉自立，据中原，终常道乡公奂，凡五传，历四十六年，丕即操之子也；吴姓孙氏，大帝名权，承父兄业，据江东而称帝，终乌程侯皓，凡四传，历四十九年。权，坚之子、策之弟也。

问：晋？

答：晋姓司马氏，武帝名炎，篡魏并吴，都洛阳，至怀、愍，凡四传，历五十二年，是为西晋。炎，懿之(子)〔孙〕也。

问：东晋？

答：东晋自元帝睿中兴，都建康，终恭帝，凡十一传，历一百四年。

问：东晋间有十六国，何名？

答：二赵、三秦、五凉、四燕、蜀、夏。

问：十六国中何国最大？

答：五胡。

问：五胡为谁？

答：匈奴刘渊据平阳，称前赵；羯石勒据襄国，称后赵；氐酋苻洪据长安，称前秦；羌姚弋仲据长安，称后秦；鲜卑乞伏国仁据金城，称西秦。

问：五胡外更有何国？

答：曰五凉：张轨据凉州称前凉，氐酋吕光据姑臧称后凉，鲜卑秃发乌孤据广武称南凉，段业据张掖称北凉，匈奴沮渠蒙逊继之据姑臧，李暠据敦煌，称西凉。曰四燕：鲜卑慕容廆据邺称前燕，慕容垂据中山称后燕，冯跋继之据昌黎称北燕，慕容德据广固称南燕，慕容冲据阿房称西燕。李特据蜀称蜀，匈奴赫连勃勃据朔方称夏。

问：南朝？

答：南朝曰宋，姓刘氏，武帝裕篡晋而有天下，至顺帝凡八传；曰齐，姓萧氏，太祖道成篡宋而立，至和帝凡七传；曰梁，姓萧氏，武帝衍篡齐而立，至敬帝凡四传；曰陈，姓陈氏，武帝霸先篡梁而立，至长城公凡五传。计宋至陈共一百七十三年。

问：北朝？

答：北朝曰魏，本鲜卑拓跋后，改姓元氏，据中原。自道武珪至孝武修凡十三传，历一百四十九年。元善儿据邺曰东魏。元宝矩据长安曰西魏，凡三传。高洋篡东魏曰北齐，凡六传。宇文觉篡西魏曰北周，凡五传。

问：隋？

答：隋姓杨氏，文帝坚篡周并陈而一天下，都长安，终恭帝侑，凡四传，历三十九年。

问：唐？

答：唐姓李氏，高祖渊起兵平隋乱而一天下，都长安，终昭宣帝祝，凡二十一传，历二百八十九年。

问：五代？

答：曰后梁，姓朱氏，自太祖温篡唐自立，至末帝凡二传；曰后唐，姓李氏，自庄宗存勖至废帝凡四传；曰后晋，姓石氏，自高祖敬瑭至齐王凡二传；曰后汉，姓刘氏，自高祖知远至隐帝承祐凡二传；曰后周，姓郭氏，自太祖威至恭帝宗训凡四传。按：五代共五十三年，凡八姓十三主，皆都汴。

问：五代时有十国，何名？

答：杨行密据淮南，称吴；李昇据江南，称南唐；王建据四川，称西蜀；孟知祥据西川，称后蜀；刘隐据广州，称南汉；刘崇据晋阳，称北汉；冯殷据湖南，称楚；钱镠据两浙，称吴越；王审知据福州，称闽；高季兴据荆南，称南平。

问：宋？

答：宋姓赵氏，自太祖匡胤起义戡乱，荡平天下，都汴，至九世高宗构南渡，都临安，迄帝昺凡十八传，历三百二十年。

问：辽、夏、金？

答：辽姓耶律氏，自太祖阿保机至宣宗凡十传，历二百一十九年；元昊据夏州称夏，凡十二传，历二百四十年，女真完颜阿骨打称金，凡十传，历一百二十年。

问：元？

答：元世祖忽必列继宋而主中国，混一天下，都燕京，至顺帝妥懽贴睦尔凡十传，历八十八年。

问：明？

答：明姓朱氏，太祖元璋以布衣定天下，都金陵，至成祖棣徙都燕京，凡十六传，历二百七十七年。

问：圣清？

答：圣清姓爱新觉罗，发祥长白山，入承大统，浑一区宇，舆地之广为亘古所未有。世祖章皇帝年号顺治，在位十八年；圣祖仁皇帝年号康熙，在位六十一年；世宗宪皇帝年号雍正，在位十三年；高宗纯皇帝年号乾隆，在位六十年；仁宗睿皇帝年号嘉庆，在位二十五年；宣宗成皇帝年号道光，在位三十年；文宗显皇帝年号咸丰，在位十一年；穆宗毅皇帝年号同治，在位十三年；今皇上光绪万万年！

问：观历代世纪，何裨实用？

答：观国祚之短长，可究其政治之得失；观天下之分合，可悟夫元运之赢绌。

卷三

经学章

问：何谓经？

答：经，常也，古今之常道也。

问：经之目有几？

答：十三。曰《易》，曰《书》，曰《诗》，曰《周礼》，曰《仪礼》，曰《礼记》，曰《春秋左传》，曰《春秋公羊传》，曰《春秋穀梁传》，曰《孝经》，曰《论语》，曰《孟子》，曰《尔雅》。

问：世称五经、七经、九经何谓？

答：《易》、《书》、《诗》，《礼》、《春秋》为五经，加《论语》、《孟子》为七经，再加《周礼》、《孝经》为九经。

问：十三经卷数各几何？注疏约几家？可详述欤？

答：可。《周易正义》十卷，魏王弼、晋韩康伯注、唐孔颖达疏；《尚书正义》二十卷，旧题汉孔安国传、唐孔颖达疏；《毛诗正义》四十卷，汉毛亨传、郑玄笺、唐孔颖达疏；《周礼注疏》四十二卷，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疏；《仪礼注疏》十七卷，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疏；《礼记正义》六十三卷，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左传正义》六十卷，晋杜预集解、唐孔颖达疏；《公羊传注疏》二十卷，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穀梁传注疏》二十卷，晋范宁集解、唐杨士勖疏；《孝经正义》三卷，唐玄宗御注、宋邢昺疏；《论语义疏》十卷，魏何晏注、梁皇侃疏；《孟子正义》十四卷，汉赵岐注、宋孙奭疏；《尔雅注疏》十一卷，晋郭璞注、宋邢昺疏。

问：读经益处何在？请言其概。

答：读《易》而知化，读《书》而知政，读《诗》而知情，读《春秋》而知义，读《礼》而知节文。馀如《周礼》具治国之经，《孝经》立人伦之极，《公》、《穀》深明名例，《尔雅》有益见闻，至《论》、《孟》二书，尤为孔、孟心法所在，平正切实，读之尤为有益于身心家国，洵人德之门、作圣之基也。

问：读经之法？

答：每读一经毕，当掩卷静玩，想见当时之典制名物、政治风俗与其人之性情气象、踪迹学术，神与之往，则所学自进矣。

史学章

问：何谓史？

答：记事者也。先王有左史、右史以记言、动，故即名之为史。

问：自汉迄明，正史之目有几？

答：二十四。

问：何谓二十四史？

答：由十七史加宋、辽、金、元四史为二十一史，国朝诏增《旧唐书》、《旧五代史》并钦定《明史》为二十四史。

问：二十四史之目？

答：首《史记》，次《汉书》，次《后汉书》，次《三国志》，次《晋书》，次《宋书》，次《南齐书》，次《梁书》，次《陈书》，次《魏书》，次《北齐书》，次《周书》，次《隋书》，次《南史》，次《北史》，次《旧唐书》，次《新唐书》，次《旧五代史》，次《新五代史》，次《宋史》，次《辽史》，次《金史》，次《元史》，次《明史》。

问：二十四史何人撰著？有无注释？各若干卷？可汇举之否？

答：可。《史记》，汉司马迁撰，褚少孙补，凡本纪十二、表十、书八、世家三十、列传七十，计百三十篇，都百三十卷，宋裴骃《集解》，晋司马贞《索隐》计三十卷，唐张守节《正义》。《汉书》，汉班固撰，其妹班昭续成之，凡本纪十二、年表八、本志十、本传七十，计百篇，分为百二十卷，唐颜师古注。《后汉书》，宋范蔚宗撰，凡本纪十、志十、列传八十，都百三十卷据内府刊本，唐章怀太子贤注。《三国志》，晋陈寿撰，魏纪四、列传二十六、蜀列传十五、吴列传二十，都六十五卷，宋裴松之注。《晋书》，唐房乔等奉敕撰，帝纪十、志十、列传七十、载记三十，都一百三十卷。《宋书》，沈约撰，凡纪十、志三十、列传六十，都一百卷。《南齐书》，梁萧子显撰，凡纪八、志十一、列传四十，都五十九卷。《梁书》，唐姚思廉奉敕撰，本纪六、列传五十，都五十六卷。《陈书》，唐姚思廉奉敕撰，本纪六、列传三十，都三十六卷。梁、陈二史，思廉皆推其父之意以成书，故卷末间题陈吏部尚书姚察。《魏书》，北齐魏收奉敕撰，宋刘恕、范祖禹等校定，凡纪十二，志十、列传九十二，分为百三十卷。《北齐书》，唐李百药奉敕撰，本纪八、列传五十二，百药承父德林之业，纂辑成书，大致仿《汉书》体，卷末各系以论赞，计五十卷。《周书》，唐令狐德棻等奉敕撰，本纪八、列传四十二，计五十卷。《隋书》，唐魏徵等奉敕撰，纪五、列传五十五、志三十，计八十五卷。《南史》，唐李延寿撰，凡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都八十卷。《北史》，唐李延寿撰，凡本纪十二卷、列传八十八卷，都百卷。《旧唐书》，晋刘昫等奉敕撰，帝纪二十、志三十、列传一百五十，计二百卷。《新唐书》，宋欧阳修、宋祁等奉敕撰，曾公亮监修，凡本纪十、废传六十一、增传三百三十一、志十三、表四，计二百二十五卷。《旧五代史》，宋薛居正等奉敕撰，钦定《四库全书》厘为《梁书》二十四卷、《唐书》五十卷、《晋书》二十四卷、《汉书》十一卷、《周书》二十二卷、世袭列传二卷、僭伪列传三卷、外国列传二卷、志十二卷，都一百五十卷。《新五代史》，宋欧阳修奉敕撰，本纪十二卷、列传四十五卷、考三卷、世家十卷、十国世家年谱一卷，附四夷录三卷。《宋史》，元托克托等奉敕撰，凡本纪四十七、志一百六十二、表三十二、列传二百五十五，都四百九十六卷。《辽史》，元托克托等奉敕撰，凡本纪三十卷、志三十一卷、列传四十六卷、国语解一卷，都一百十六卷。《金史》，元托克托等奉敕撰，凡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都一百三十五卷。《元史》，明宋濂等奉敕撰，凡纪四十七卷、志五十三卷、表六卷、列传九十七卷，都二百十卷据内府刊本。《明史》，国朝保和殿大学士张廷玉奉敕撰，凡本纪二十四卷、志七十五卷、表十三卷、列传二百二十卷、目录四卷，都三百三十六卷。

问：国朝有何史？

答：国朝未出正史，惟蒋良骐之《东华录》、近人《十朝东华录》载历朝掌故事实颇详，亦可作别史读。

问：正史以外犹有史否？

答：约分三类：有古史，有别史，有杂史。

问：何谓古史？

答：古无史例，周、秦传记与经、子、史皆相出入，如《尚书大传》、《穆天子传》、《世本》、《竹书纪年》、《国语》、《国策》、《越绝书》、《吴越春秋》之类。此外，如晋皇甫谧《帝王世纪》、宋罗泌《路史》、本朝马骕《绎史》，所纪皆古事，亦为古史中之别史。

问：何为别史？

答：原本正史，关系一朝政治者，如汉刘珍《东观汉记》、唐吴兢《贞观政要》、宋王称《东都事略》、国朝王鸿绪《明史稿》之类。

问：何谓杂史？

答：杂记政化、风俗佚事者，如宋何光远《鉴诫录》、司马光《涑水纪闻》、元刘祁《归潜志》及明季稗史之类。

问：史之体例有几？

答：有纪事体，有编年体。纪事者，专纪一朝一人之事，如二十四史之属是。编年者，历志累代之事如《通鉴纲目》之属是。近又有纪事本末体，其例创自宋袁枢，以《通鉴》旧文，每事为篇，因各排比其次第，而详叙其始终，命曰“纪事本末”。后遂相沿，此于正史记事体中又别创一体也。

问：编年之史以何为最？

答：宋司马光《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国朝毕沅《续资治通鉴》三百二十卷。

问：编年之史，简括精当易购者以何为最？

答：《御批通鉴辑览》一百二十卷。是书乾隆三十二年奉敕撰，始伏羲，迄明末，兼用《通鉴》及朱子《纲目》义例。

问：记事本末，本朝切要者有何书？

答：魏源《圣武记》十四卷，李元度《先正事略》六十卷。

问：读史次第？

答：当先读编年之史，如《御批通鉴辑览》(即坊刊《易知录》亦可)，以明历朝始末(本朝记事之书尤要)；后读《四史》，取其辞义之古；继读《明史》，取其年代之近；再读《新五代史》，取其义例之精；然后泛览诸史，自有贯通之妙。

问：读史当从何书入门？

答：唐刘知几《史通》，国朝万斯同《历代史表》，沈炳震《廿一史四谱》，李兆洛《纪元编》、《历代地理合释》，王鸣盛《十七史商榷》，赵翼《廿一史札记》，钱大昕《廿二史考异》之属。

问：读史之法？

答：每读一史，当先看其一切政治教养之法，又深求其国祚修短、风俗美恶与凡治乱兴衰之故。遇有君国重事，必掩卷深思，料其后来得失，再读下卷，或设身处地自筹办法，方能得其益处。

子学章

问：经与史既闻其略矣，敢问何谓子？

答：六经诸史以外能立记自成一家者，皆子书也。

问：子书甚夥，《教经》所列仅十七家，当系切要之书，可举其时代、姓氏、里居、名位欤？

答：可。

问：《老子》？

答：李氏名耳，字伯阳，谥聃，楚之苦县人也，为周柱下史。书分上下二篇，即今《道德经》也。

问：《庄子》？

答：名周，宋之蒙人也，为蒙漆园吏。书分内篇、外篇，合十卷，成称《南华经》。

问：《列子》？

答：名御寇，周之郑人也，书凡八卷。

问：《管子》？

答：名夷吾，字仲，颍上人也，为齐桓公相。书八十六篇，合三十四卷。

问：《晏子》？

答：名婴，字平仲，莱之夷维人也，为齐景公相。书七卷，号《晏子春秋》。

问：《墨子》？

答：周之宋人也，为宋大夫。书六十三篇，合十五卷。

问：《申子》？

答：名不害，京人也，为韩昭侯相。其学本于黄老而主刑名。《史记》称其著书二篇号《申子》，《汉书·艺文志》称六篇，阮孝绪《七略》称《申子》三卷，书均佚。

问：《韩子》？

答：名非，韩之诸公子。书五十五篇，合二十卷。

问：《商子》？

答：姓公孙，名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秦相。书二十九篇，今存二十四篇，合五卷，近称《商君书》。

问：《司马》？

答：名穰苴，族出齐田氏，为齐景公将，书一卷，即今《司马法》也。

问：《孙吴》？

答：孙是孙武，吴是吴起，皆周时人也。今所传有《吴子》三卷、《孙子》二卷即十三篇。

问：《尉缭》？

答：尉氏缭名，周时魏人，或称吴人，书五卷。

问：《荀子》？

答：名况，楚兰陵令，书三十二篇，合二十卷。

问：《扬子》？

答：名雄，汉之蜀人也，著《法言》十三篇。

问：《吕氏》？

答：名不韦，周之濮阳人，秦相，集其宾客所著，书一百六十篇，合二十六卷，号《吕氏春秋》。

问：《淮南》？

答：汉淮南王刘安著，今存二十一篇，合二十一卷。

问：诸子约分几类？

答：十家。曰儒家，曰墨家，曰兵家，曰名法家，曰纵横家，曰农家，曰道家，曰释家，曰杂家，曰阴阳家。

问：《教经》所列十七子外，于十家中可再举宋以前诸子欤？

答：可。儒则汉孔鲋《孔丛子》、陆贾《新语》、贾谊《新书》、刘向《新语》、《说苑》、荀悦《申鉴》、徐幹《中论》、晋傅玄《傅子》、隋《文中子》、唐张弧《素履子》，兵家则风后《握奇经》、太公《六韬》、黄石公《素书》、诸葛亮《心书》，名法家则《邓析子》、《尸子》、《尹文子》、《公孙龙子》、《慎子》，纵横家则《鬼谷子》、唐赵蕤《长短经》，农家则后魏贾思勰《齐民要术》，道家则汉张良《经符经注》、周尹喜《关尹子》、汉魏朴阳《周易参同契》、晋葛洪《抱朴子》，释家则唐释道世《法苑珠林》、释智升《五灯会元》，杂家则周《鬻子》、《计倪子》、《于陵子》、《子华子》、《鹖冠子》、《文子》、《燕丹子》、汉班固《白虎通》、王充《论衡》、应劭《风俗通》，阴阳家则汉扬雄《太玄经》、焦延寿《易林》，此皆不可不阅。

问：子书以何代为最优？

答：周秦间为最优。

问：优处何在？

答：周秦诸子皆能自成一家学术。

问：诸子可以治天下否？

答：可。

问：诸子可以治一时之天下乎？抑可以治万世之天下乎？

答：诸子仅可以治一时之天下，不足以治万世之天下。

问：何故？

答：诸子之书主权者多，而主经者少，所以行之万世而不能无流弊。

问：诸子之识有过于圣人之处否？

答：有。

问：何以能过圣人？

答：诸子矫世厉俗，悲愤著书，直伸所见，实有独到之处。虽不及圣人之纯正无偏，然救弊扶倾，思力鸷悍，微特圣人不忍为，实亦有圣人所不能为。

问：然则圣人不及诸子欤？

答：此就其独到处而言耳。若举大较而论，则诸子皆为圣人所笼罩，刘彦和所谓“百家腾跃，终入寰内”者也。

问：凡见人读子书，一读到偏驳之处即谓其蔑圣非礼，为不足道，是欤非欤？

答：诸子之书，其议论虽有纯驳、浅深之不同，而其救世之苦心则百家无异。其愤时之过切，嫉俗之太深，所以易有蔑圣非礼之论，要其用意，皆非议论故与圣人相戾也，殆矫枉而过直耳！此孟子所以教人读书之法，谓不可以文害辞，不可以辞害志，太史公所谓“好学深思，心知其意，难为浅见寡闻者道也”。阅子书亦当如是，方无窒碍。

问：读子书其益何在？

答：大则足以翊政教之偏颇，小则足以穷文章之变化。

问：近日子书有可用否？

答：今日政治、学术，正当以经为体，以子为用。

文学章

问：文章何以翼圣道？

答：文以载道，无文则道无所丽，即行亦不远。

问：文之体有几？

答：分之则有制诰、文檄、碑铭、论赞、奏疏、笺启、骚赋、诗词、歌曲诸体，合之不外散、骈两体。

问：何谓诗？

答：诗，持也，缘情而绮丽者是。

问：何谓赋？

答：赋，铺也，体物而浏亮者是。

问：诗之体有几？

答：有六：曰风，曰雅，曰颂，曰赋，曰比，曰兴。

问：六体外，后世亦有分体否？

答：有经体，有汉魏体，有六朝体，有三唐体，有宋元体，有近时体。

问：赋之体有几？

答：有五：曰古赋，曰俳赋，曰文赋，曰律赋，曰小赋。

问：诗之古今体何别？

答：古体不拘对偶，有自一言递增至十一言之制。今体专尚对偶，有五律、七律、五绝、七绝之制。

问：诗、赋、词何以一源？

答：班固云：“赋者，古诗之流。”若词则长短句，仍出于诗。

问：乐府始于何人？

答：始于汉高祖唐山夫人之房中词。

问：何谓传奇？

答：即今之院本词曲也。

词；何谓八股？

答：即今应试之四书文也。

问：应试之文仅八股否？

答：犹有诗赋、策论诸体。

中学章

问：何谓中学？

答：即中国周、孔之学也。

问：中学之纲有五，所谓训诂者何？

答：解释经义，笺注句读，所谓小学是。

问：考据谓何？

答：考求掌故，实事求是，所谓汉学是。

问：词章谓何？

答：骈、散文与诗赋、歌曲之类是。

问：义理谓何？

答：格致事物之理，讲明心性之事，所谓理学是。近又称为宋学。

问：经制谓何？

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是。

西学章

问：何谓西学？

答：即今欧罗巴洲之学也。

问：算学何以为西学体？

答：泰西算法始于几何，万物之理无所不包，故各学皆出于算。

问：化学何以为用？

答：万物各有原质，必明化学之理始能配合分数化成万物。

问：热学何用？

答：如寒暑表、自准摆之类，法皆出于热学。

问：光学何用？

答：如千里镜、显微镜之类，法皆出于光学。

问：声学何用？

答：如收声筒、传声管、德律风以及音律、琴弦之属，法皆出于声学。

问：汽学何用？

答：如行船、牵车、起重、制造等事，法皆出于汽学。

问：水学何用？

答：如运水转动机器等事，法皆出于水学。

问：电学何用？

答：如造电灯、电线之类，法皆出于电学。

问：矿学何用？

答：如分别金、石、煤、铁之类，法皆出于矿学。

问：地学何用？

答：如考求地球中各类土石之形势、蕴藏之物迹、质点之化成，以明古今变迁之理，法皆出于地学。

问：重学何用？

答：如各种机器行动、以小运大、以轻运重，法皆出于重学。

问：此外尚有何学？

答：讲格致者犹有天学、医学、画学、植物学、动物学、机器学、测量学、农务学、世务学，又有考较货物多寡之数学。

方术章

问：术数亦出于正学否？

答：术数亦正学之支流，精其术者可补正学之未备。

问：术数家卜筮始于何人？

答：始于宓羲。

问：卜筮之法若何？

答：卜者以火爇柴，灼龟为兆，其璺拆形状有五：如雨形，其兆为水；如雾形，其兆为火；如蒙形，其兆为木；如驿形，其兆为金；如克形，其兆为土。筮者用蓍草五十茎，四营而成《易》，三变而成爻，十有八变而成卦。

问：星相始于何人？

答：星始于晋徐子平，相始于姑布子卿。

问：星相之法若何？

答：星以人之始生之年月日辰干支，生胜衰、死生、王相，斟酌人之寿夭、贵贱、利不利；相法看人之形貌、颜色知其吉凶、祸福。

问：壬遁之法若何？

答：壬乃六壬，遁乃遁甲。六壬有七百二十课，遁甲有阳九局、阴九局。

问：兵家何以重壬遁？

答：六壬可以逆知敌情，遁甲可以埋伏队伍。

问：太乙数如何？

答：太乙数能知天道、地道、人道，故有理天、理地、理人之局。苟精斯术，则豫知战事之胜负，君基、臣基、民基之吉凶。

问：九宫？

答：坎、艮、震、巽、离、坤、兑、乾、中谓之九宫。

问：何谓堪舆？

答：即今形家之法。

问：堪舆始于何人？

答：始于晋郭璞。

问：古有何书？

答：《宅经》、《葬书》、《青囊》、《奥语》、《天玉经》诸书最古。

问：河洛若何？

答：《河图》以五生数，统五成数，而同处其方。其位一六居下，二七居上，三八居左，四九居右，五十居中。《洛书》以五奇数统四偶数，而各居其所。其位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而五居中。

问：以上诸术皆五行家言否？

答：是。

仕进章

问：小考事例？

答：岁科两试，与考童生由州县录取送府，由府送学政，照所取次序五人为一结，取行优廪生亲笔画押保结，方准考取生员。其有刑、丧、替冒等项不得与考。

问：何谓附、增、廪？

答：童生由学政考取入学者曰附，由附考取优等，曾经帮增、补廪者曰增、曰廪。

问：帮增、补廪何如？

答：帮增、补廪，新、旧相间。以考案为新，起复、考复、办复者为旧。无新尽旧，无旧尽新，新、旧总以考案为主，如第一是新，则先新后旧，第一是旧，则先旧后新是。

问：五贡之目？

答：曰恩贡、曰拔贡、曰岁贡、曰副贡、曰优贡。

问：恩贡事例？

答：凡遇国家有喜庆大典，恩诏各直省府州县学，俱以本年正贡作恩贡，副贡作正贡。

问：拔贡事例？

答：定例十二年题请举行一次，直省各学于现考一二等生员内遴选文行兼优者，府学二名、州县学各一名。

问：岁贡事例？

答：各直省起送贡生，府学每年一人，州学三年二人，县学二年一人。

问：副贡事例？

答：每逢乡试，各直省取有中副榜贡生如干名，与恩、拔、岁、优诸生一体送监肄业。

问：优贡事例？

答：各直省学政三年举行一次，任满例准一体报举优生以作优贡，大省无过五六名，中省三四名，小省一二名。以上恩、拔、岁、副、优五贡总称明经。

问：何谓乡、会试？

答：贡举之礼，以子、午、卯、酉岁秋八月，大比直省诸府、州、县学诸生而宾兴之，曰乡试；丑、未、辰、戌岁三月试天下举人，曰会试。

问：三场事例？

答：首场四子书文及五言八韵排律诗，二场五经艺，三场策问，乡、会试并同。

问：何谓殿试？

答：会试揭晓后，皇上御太和殿，临轩发策，礼部引诸贡士对策殿廷，曰殿试。

问：词林等四途何以分？

答：以殿试朝考，上者充庶吉士，为词林，次中书，次六部主事，次即用知县，不及即用者，归班截取。

问：老榜何如？

答：乡试揭晓后，汇不入选者年满八十，特恩赐予举人，会试年满九十，特恩赐予进士，故曰钦赐。

问：出身多门，可略举欤？

答：甲乙科外如博学鸿词、保举经学、世袭博士、孝廉方正、山林隐逸等科则间或举行，近复添捐纳、军功两途。

冠服章

问：圣清何以重翎顶？

答：圣清制度以冠上顶辨等级，有军功者赏戴翎羽。

问：蓝翎、花翎、双眼、三眼何别？

答：六品以下官司蓝翎，五品以上花翎，其双眼、三眼者则奉特赏。若军功、若射布靶之赏翎者准常戴，及升调他职亦得戴用。若职任之戴翎者如巡抚兼提督衔准戴翎之类，离任则除。

问：品官常用顶戴何别？

答：一品大臣珊瑚顶，二品起花珊瑚顶，三品蓝宝石顶或蓝色明玻璃，四品青金石顶或蓝色涅玻璃，五品水晶顶或白色明玻璃，六品车渠顶，七品素金顶，八品起花金顶，九品起花银顶，未入流与九品同。

问：候补、候选者顶戴如何？

答：与现任官同。

问：金、银顶何别？

答：进士、举人、贡生用金顶，生员、监生用银顶。

问：何谓蟒补？

答：蟒，蟒袍；补，补褂也。

问：蟒袍品级如何？

答：正从一品，通身九蟒四爪，不拘颜色，六品以上同。正从七品，通身五蟒五爪，不拘颜色，八品以下同。

问：文官补服品级如何？

答：正从一品仙鹤补，二品锦鸡补，三品孔雀补，四品云雁补，五品白鹇补，六品鹭鸶补，七品{L-End} {L-End} 补，八品鹌鹑补，九品练雀补，未入流黄鹂补。

问：文武冠服一体否？

答：顶戴同，蟒补异。

问：武官蟒补品级如何？

答：正从一品麒麟补，二品狮子补，三品豹补，蟒袍均通身九蟒四爪；四品虎补，五品熊补，蟒袍均八蟒五爪；六品彪补，蟒袍五蟒五爪，七、八、九品同。

问：文官补服皆绣羽族，武官皆绣毛族，其中亦有不同否？

答：文官在京都察院衙门，在外按察司衙门等官，不论品级，但穿獬豸补服，馀如所官。

问：命妇冠服如何？

答：凡九品命妇朝冠，顶皆镂花金顶，惟中饰及上衔互异。如一品命妇朝冠中饰东珠，上衔红宝石；二品中饰红宝石，上衔珊瑚，二品中饰红宝石，上衔蓝宝石，四品中饰小蓝宝石，上衔青金石；五品中饰小蓝宝石，上衔水晶；六品中饰小蓝宝石，上衔车渠，七品饰小水晶，上衔素金。蟒袍通五蟒四爪，馀皆如六品命妇。

职官章

问：官何分满汉？

答：圣朝开国满洲，其后定鼎燕京，遂分满洲、蒙古旗籍人为满官，内地二十二行省人为汉官。其曰汉人者，大抵自汉以来不属中国人之称中国人也。

问：五等爵何名？

答：公、侯、伯、子、男。

问：何谓九品？下尚有官否？

答：自一品至九品各别正、从，九品凡十八等，下此为未入流。

问：太、少师、傅、保外，尚有官品相近否？

答：尚有太子太、少师、傅、保六官。

问：大学士于古何官司？

答：此仍明朝，即周之冢宰、秦汉之丞相、相国也。

问：殿阁几所？何名？

答：设官司之殿五，其最著者曰保和，曰文华，曰武英；阁三：曰体仁，曰文渊，曰东阁。

问：军机所治何事？

答：治军国大事，独秉机宜，为一切政令所从出。

问：总理所治何事？设于何时？

答：总理各国(时)〔事〕务衙门设于咸丰十年庚申，中英和议既成，以广理藩院之所不及也。

问：六部官何名？

答：各尚书各左、右侍郎为堂，馀均名郎，官属亦曰部曹。

问：九卿何官？

答：大理、太常、光禄、太仆、鸿胪五寺，内务府，上驷、武备二院，奉宸苑等卿。

问：翰詹何官？

答：翰林院、詹事府属。

问：科、道何官？

答：六科给事中，十五道监察御史。

问：督、抚、河、漕、盐何官何事？

答：总督、巡抚治军民，河督治河运，漕督治漕运，盐政治盐务。

问：将军何官何事？

答：武官最贵者，为驻防设。集满洲、蒙古八旗、汉军另城各省城中，非宗室、外戚、旗籍不授。

问：织造何官何事？

答：织造监督，由内务府官出驻江宁、苏州、杭州三首府，管理进御绸缎。

问：运、藩、臬三司何官何事？

答：盐运使司盐运使管盐运，布政使司布政使管钱粮、诠选，按察使司按察使管刑狱、驿传。

问：道何官何事？

答：有分巡、分守、兵备、水利、屯田、粮储、盐法、河差、关税及兼茶马、学政等职事。

问：府、州、厅、县外尚有官否？

答：尚有佐贰，府如同知、通判、教授，州如同知、学正、县如县丞、教谕、训导；尚有杂职，府如经历、知事、照磨，州如吏目，厅如主簿、巡检、驿丞、典史。

问：提、镇、副、参、游、都、守何官司？

答：提督、总兵、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

问：都、守以下有官否？

答：有千总、把总、外委。

问：各钦差以何官为之？

答：总裁以尚书、侍郎、左都御史、左副都御史为之，主考、学台以侍郎、左副都御史即翰林院编、检已上、各部主事已上为之，出使外洋则不知洋务、不讲交涉、不言西学者虽部、院、馆、阁之贵不与。

典制章

问：何谓圜丘？

答：圜丘，祭天也。《周礼·大司乐》冬日奏乐于地上之圜丘，“乐六变则天神皆降”。

问：何谓方泽？

答：方泽，祭地也。夏日奏乐于泽中之方丘，“乐八变则地祇皆出”。按：方泽本作方丘。

问：社稷之祭何如？答：岁春、秋仲月戊日，直省府、州、县守土官各致祭于社稷坛。按：坛高二尺二寸，方二丈五尺，社右稷左，异位同坛。

问：先农之祭何如？

答：岁仲春亥日，直省府、州、县守土官各致祭于先农坛。按：坛制与社稷同。

问：先蚕之祭何如？

答：先蚕庙在浙江，省城杭州、嘉兴、湖州三府各有蚕神祠，每岁春月吉巳致祭，祭品、仪节与社稷坛同。

问：厉祭何如？

答：岁三月寒食节、七月望日、十月朔日，直省府、州、县守土官司各致祭厉坛于城北郊。

问：先师释奠之仪何如？

答：岁春、秋仲月上丁，皇上暨直省府、州、县守土官均行释奠礼于老先师庙。

问：以上诸祀典外，犹有常祀之神否？

答：如云、雨、风、雷、岳镇、海渎诸神及龙神、火神、城隍神，各神各有专祠。岁春、秋仲月，守土官各诹吉致祭。

问：堂子何如？

答：国家有设竿祭天之礼，又总祀社稷诸神祇于静室，名曰堂子。

问：朝贺之仪节何如？

答：皇上朝贺分三大节：曰元旦，曰万寿圣节，曰长至节，凡贺长至以南郊次日。先期，诸王、大学士率京朝官，直省文武率阖属官具贺表上贺。

问：耕籍之礼何如？

答：直省府、州、县各在东郊先农坛侧择沃壤为籍田，田广四亩九分，岁仲春吉亥或季春有事先农之日，省会总督若巡抚率在城文官耕籍，致祭先农仪详《通礼》，若府不附省，州、县、卫不附府者，正官率佐贰、丞史耕籍，各以耆老二人执箱播种，仪同省会。

问：救护日月，其礼何如？

答：直省府、州、县、卫凡遇日、月食，各按钦天监推定时刻分秒随地救护，以素服将事，均以正官领班正仪，教职纠仪。阴阳官报时至，班首官上香伐鼓，众官祗跪行礼。

问：乡饮酒之礼何如？

答：京师及直省府、州、县，岁以孟春望日、孟冬朔日举行于儒学。

问：举行乡饮酒礼义果何在？

答：所以申明朝廷之法，敦序长幼之节耳。

礼乐章

问：礼乐之始？

答：礼事始于燧皇，礼名始于黄帝，乐始于祝融。

问：冠昏丧祭仪节何如？

答：详见古之《仪礼》、今之通行《朱子家礼》。

问：今之工尺，其合于古之律吕何如？

答：黄钟用合字，大吕、太簇用四字，夹钟、姑洗用乙字，夷则、南吕用工字，无射、应钟用凡字，各以上下分为清浊。其中吕、蕤宾、林钟不可以上下分，中吕用上字，蕤宾用勾字，林钟用尺字，黄钟清声用六字，大吕、太簇、夹钟用五字，而以上下紧别之，详见《利济新乐谱》。

问：御？

答：御有五：一和鸣鸾，二逐水曲，三过军表，四舞交衢，五逐禽左。

问：书？

答：书有六：一象形，二会意，三转注，四指事，五假借，六谐声。

问：洋文若何？

答：详见《教经答问·语言章》。

问：九数？

答：一方田，二粟布，三差分，四少广，五商功，六均输，七盈朒，八方程，九句股。近来讲九数者兼精代数，其法遂远胜于往古。

刑律章

问：何谓刑律？

答：刑，侀也；律，法也。

问：律即例否？

答：否，断法为律而准情为例，律守一定而例则因时变通。

问：律文有几？

答：原文四百五十七条，至雍正五年删改增并，定为百三十六条。

问：例有几？

答：雍正五年以后，嘉庆六年以前，现行例律详为订正、增删、改并，计共一千五百七十三条。

问：何谓五刑？

答：曰笞，曰杖，曰流，曰徒，曰死。

问：五刑之目有几？

答：笞刑五、杖刑五、徒刑五、流刑二、死刑二。

问：何谓笞刑？

答：笞者，谓人有轻罪，用小荆杖决打，自一十至五十为五等，每一十为一等加减，今以竹杖折责。

问：何谓杖刑？

答：杖者，谓人犯罪，用大荆杖决打，自六十至一百为五等，亦每一十为一等加减，今以竹杖折责。

问：何谓徒刑？

答：徒者，谓人犯罪稍重，发本省驿递应一切用力辛苦之役，自一年起加至三年止，为五等，每杖一十及徒半年为一等加减。

问：何谓流刑？

答：流者，谓人犯重罪，不忍刑杀，流去远方，终身不得还乡，自二千里加至三千里为三等，每五百里为一等加，罪减概从徒。

问：何谓死刑？

答：曰绞，全其肢体也；曰斩，身首异处也。

问：何谓凌迟？

答：脔割也，犯大逆、忤逆者间用之。

问：五刑即古五刑否？

答：否，古五刑曰墨，曰劓，曰剕，曰宫，曰大辟，见《吕刑》。

问：古金作赎刑今有否？

答：有，今例分纳赎、收赎、赎罪三门。

权量章

问：权量何始？

答：始于黄钟。

问：权何以始于黄钟？

答：以黄钟所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倍之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两下有钱、分、厘、毫、丝、忽、微、纤、沙、尘、埃、渺、漠，皆以十进，是为权。

问：量何以始于黄钟？

答：以黄钟之管容秬黍中者一千二百粒为一龠，两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石；合下有勺、撮、秒、圭、粟，皆以十进，是为量。

问：权、量外有度，亦始黄钟否？

答：以黄钟之管长，横累秬黍中者九十粒，一粒为一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分下有厘、毫、丝、忽、微、纤、沙、尘、埃、渺、漠，皆以十进，是为度。

问：权、量、度古今互异，能详考否？

答：大约古轻而今重、古小而今大。

问：中西权量度如何？

答：详见《算纬》。

问：利济所遵权量何据？

答：王绳林《古方权量考》。

卷四

机器章

问：何谓机器？

答：谓不用人力，纯以汽机运行也。

问：何谓泰西？

答：西洋各国之通称。泰，大也；西，谓在吾国之西。

问：泰西制造何以独工？

答：西人能出新法制器，国家即准其专利若干年，故制造日精。

问：量天尺何用？

答：其用甚广，以海道行舟为最要。

问：其形若何？

答：形似纸扇，能开能合，中一横尺一斜尺，尺中皆刊有分寸，以横者为体、斜者为用，可以测道途之远近及海道之深浅。然量其尺须于午刻。

问：何谓察天筒？

答：用玻璃管如笔大者二，长尺馀，内盛水银，平置木匣，旁记号码，晴明则水银下沉，阴晦则水银上浮，以此能察天气。其法与寒暑表、风雨表略同。

问：何谓显微镜？

答：能影微为显，有故大至七百馀倍者。

问：镜始于何时何人？

答：当明万历时荷兰人德里白始。

问：时辰钟始自何人？

答：当明中叶时意大利人嘎里娄偶见悬灯(与)〔于〕室，摆摇不定，因悟以摆为钟可定时刻。

问：其法如何？

答：每日十二时，每时二点，分为昼夜二周，自一点至十二点止。如子正十二点，丑初一点，午正十二点，未初又一点，每点行四刻，一日合九十六刻。

问：钟外可定时刻者又有何物？

答：时辰表，其应时刻之法与钟同而无声，圆小如晷，可佩，以小为贵。

问：寒暑表、风雨表如何？

答：其制皆与察天筒同。

问：何谓自来水？

答：谓其水不借人力挑运也。

问：其法若何？

答：先于都会审其水源深阔处，造水塔高数丈，上架吸水机器，塔下广开深池贮水，池旁设铁管引水，大可径尺，节节埋设，引入内池；又于沿街每数十步竖一吸水铁桶，高四尺许，下面与水管联络，顶上置一小机括，用时将机括扭开，水自激射而上，甚便居民。

问：何谓电气灯？

答：用玻璃制为圆球，中引电火为灯，矗立高柱，远望如万月齐明。

问：其法若何？

答：电线以(锌)〔铜〕为之，或明或暗，接通灯杆，用时以机器发电气，收闭随时。

问：电灯外西人通行更有何灯？

答：煤气灯，别名地火灯。

问：其法若何？

答：地中埋粗铁筒，坊巷居铺另有小铁管接连，用时热煤，使气上达各管，今通商口岸多用此灯。

问：电线若何？

答：沿途竖立木杆，上系铜丝一条，以锌为之，借电气设机报字以通消息，穿山透水，数万里之程(倾)〔顷〕刻可达。

问：其法创自何人？

答：道光十三年英摩师森始作电报。

问：火轮船创自何人？

答：始自塞明吨，英苏格兰人也；美人富拉吨客游法国，亦造轮船，后遂盛行。

问：铁路何用？

答：行火车路也。

问：铁路之制若何？

答：用坚木横跨路上，相间尺许，两头嵌以铁条，中作凹槽以受车轮，车借火气激轮，连缀前驶，一点钟可行二百里。

问：火轮车始自何人？

答：道光初，英国德微底造而未善，嗣有斯提反笋父子相继，始通行焉。

问：轻气球之制若何？

答：始英人以绸绫作球，内藏烟焰，乘轻气凌空而行，能升高至二万数千尺，欲下则机启气泄，渐渐而下。近愈出愈奇，竟用以攻取。或云：当乾隆时法人始作。

问：蜡人院如何？

答：熔蜡像人，医家所用，如中国之铜人也。

问：蜡人制法若何？

答：院中熔蜡为男女老弱婴孩之形，一切膜肌、皮肤、孔窍、筋骨、经络、脏腑以及男女受妊月数胞胎，罔不毕肖，即疡科各种秽恶之症亦一一备具。

问：德律风若何？

答：法与电报略同。彼但仅达文字，此则并能传语言。其法由欧人名德律风者所创，故即其名名之。

问：石印法如何？

答：泰西有吃墨石，以水墨书字于纸，贴石上，少顷，墨字即透入石中，复以水墨刷之，则有字处粘墨，无字处不粘，印之与印板无异也。或云：嘉庆四年日耳曼人始用石版印书。

问：照相法如何？

答：始自法人，创用银片傅药，置箱于室中，围幕以蔽日光，顶开一孔，用镜使形返照，以海蓝草熏之，复熏以水银气，再用黄碱水洗之。

问：杂物尚有几件？

答：甚多。约略记之，如风磨、风称、折光镜、机轮纺织、入水汞气钟、凿山机、脚踏车等皆是。

武备章

问：何谓武备？

答：制战具以御武也。

问：何谓火攻？

答：以火器攻人，所用火药有饼药、棉药、炸药之类。

问：何谓开花弹？

答：弹藏炸药，磕裂机发火四射如花开。

问：创自何时何人？

答：明弘治八年荷兰人文奥，亦名子母弹。

问：何谓棉花药？

答：法以净棉花浸于浓硝强水内若干时，取出以清水洗净，使毫无酸性，晒干即成，发时无烟。

问：西洋炮以何为最？

答：西洋炮有大、小、中三等，当以德克鲁伯厂、普墨迭儿、鲁士厂所制为最，而纳弹入药有前膛、后膛之殊。

问：何谓铁炮台？

答：其台外面系钢铁所包，可以避极猛极烈之枪炮。

问：何谓铁甲船？

答：其船外面亦钢铁所包，有厚近及尺者。

问：何谓风铳？

答：其状与铳相似，有二种：一用铜球，一用铁条，借气发机，声不甚响。

问：何谓旱、水雷？

答：旱雷用之于陆，水雷用之于水。

问：旱雷若何？

答：旱雷即地雷，中藏炸药，电线机发，能击数十里。

问：水雷若何？

答：有浮于水际者，作圆锥形，内容棉药一百磅，价约五六十金；有伏于水底者，作龟形，用药五百磅至二千磅，价百金至数百金不等。

问：水雷有几项？

答：三项：有伏雷，有送雷，有行雷。

问：伏雷又有几种？

答：亦分三种：一曰伺发之雷，一曰触发之雷，一曰伺、触兼用之雷。

问：送雷有几种？

答：亦分三种：一曰杆雷，一曰舵雷，一曰鼓雷。

问：行雷有几种？

答：亦分三种：一曰怀台氏鱼雷，一曰黎氏箭雷，一曰马克登那水炮。

问：旱、水雷何用？

答：用以埋伏要处，皆借电气轰炸敌人之用。

问：枪制以何为最？

答：英则马梯尼，德则毛瑟，美则林明敦，法则沙土钵，俄则俾尔建奴，奥则韦恩斯，义则书脱里，近者英之黎姆斯为尤精，而其制有前膛、后膛、单响、双响之殊。

时务章

问：何谓时务？

答：近日救时之要务也。

问：公法何用？

答：万国通行一切交涉之事，皆协情、理、法而定，故又别称为性法，其义最精，其用最广。

问：公法之学创于何人？

答：荷兰人名虎哥。

问：何谓约章？

答：两国议定交涉之事，各照所约章程而行。

问：中国与各国立约始于何时？

答：英国，道光二十二年江宁始订和约十三款；瑞国，道光二十七年；法国、美国、俄国均咸丰八年；布国即普鲁士，十一年；丹国即{L-End} 国、和国即荷兰，均同治二年；日国即日斯巴尼亚，亦即西班牙，三年；比国，四年；义国即意大利，五年；奥国，八年；日本国，十一年；秘国即秘鲁，十三年。

问：何谓公司？

答：西人创兴商务，集股定章，以司其事者皆秉大公，故谓公司，分有限、无限二类。

问：南、北洋大臣所办何事？驻何地？

答：分办洋务，北洋以直隶总督、南洋以两江总督主之。

问：方言馆何学？

答：学泰西英、法各国语言文字。

问：同文馆创于何时？

答：同治初，总理衙门添设。招集满、汉聪颖子弟教以各国语言文字，以算学为重，兼翻译、测绘等事。

问：制造局创自何人何年？

答：同治丙寅，李少荃爵相奏设于上海，基广二百馀亩。

问：制造局何处最大最精？

答：天津、上海、江南、湖北为最。

问：官书局创自何人？

答：粤匪平后，两江总督曾文正公首开于金陵，后湖北、扬州、浙江、山东等处继之。

问：船政局始于何人？

答：始于左文襄，成于沈文肃，自闽设厂，仿造轮船以备海军之用。

问：招商局始于何人？

答：李少荃爵相创办于上海。

问：电报何用？

答：借通消息，其法仿自泰西，详前“电线”条，一切军报、商务及诸要事皆可用。

问：何谓赈济？

答：劝赈以济人也。凡遇荒歉之岁，官绅每设局筹捐劝赈，亦善举也。

问：税务司何官？

答：西人代司我国各海关税务。

问：税务司始于何时？

答：咸丰三年四月自上海开办。

问：何谓洋债？

答：我国所欠泰西贷项即于关税分期支取本息。

问：中国厘卡始于何时？

答：咸丰季年粤匪之乱，雷以{L-End} 奏请筹助军饷。

问：中国厘金岁得银若干？

答：光绪十九年实收银一千四百二十七万七千三百四两二钱三分零。

问：何谓邮政局？

答：各地信局归总官办，立章不病商民而有益国用。

问：何谓官银行？

答：即钱庄、银号之大者。若由国家开设，则可以造钞票，铸银圆，汇兑军饷、钱粮，官商通便。前李爵相鸿章曾奏请开设，为言者所阻。近盛京卿宣怀复奏，未蒙谕准。

问：报馆若何？

答：外洋报馆林立，不仅采取新闻，有一学一艺即有一报，有日报、旬报、月报之分。近如我国《申报》、《沪报》、《苏报》、《新闻报》之类，皆仿西国而行之，开辟心智，莫善于斯。

问：学堂若何？

答：即书院也。泰西学堂随地而设，自国储以下，士农工商、妇女八岁以内罔不入学。据《益闻报》：美有学堂二十三万六千八百八十四所，法有八万一千八百五十七所，意有五万二千六百所，俄有四万七千九百七十所，德有四万七千三百九十所，日本二万五千三百七十四所，英有一万九千四百九十八所，奥有一万八千五百九十八所，土耳其有九千五百五十所，惟吾国当时尚少此举，近亦渐渐开矣。

问：或谓兴亚当以议院入手，然否？

答：否，议院当俟民智大开之后方可行。

租界章

问：何谓租界？

答：各国通商，租我国之地为己界，如上海所称英界、法界、美界是也。

问：何谓口岸？

答：海禁大开，准外洋入口上岸通商。

问：通商始于何年？

答：道光廿七年各国俱和约通商。

问：通商共有几国？

答：俄、英、美、法、瑞典、德、丹、荷兰、日斯巴尼亚、比、义、奥、日本、秘鲁、巴西、葡萄牙，共十六国。

问：通商口岸多在何处？

答：有沿海，有长江，有陆路。

问：沿海几处？

答：牛庄、天津、大沽、烟台、上海、宁波、镇海、温州、罗星塔、厦门、汕头、淡水、安平、潮州、黄(浦)〔埔〕、广州、琼州、海口、北海。

问：长江几处？

答：镇江、芜湖、九江、汉口、宜昌、重庆。

问：陆路几处？

答：恰克图、库伦、伊犁、塔尔巴哈台、喀什噶尔、嘉峪关、龙州、蒙自。

问：租界几处？

答：上海、香港、天津、杭州、苏州。

问：何谓夷冢墓？

答：租界之地当时多中国人丛葬处，今皆平为马路。

问：何谓马路？

答：凡有租界即开马路，以轮船到埠、车马上岸而设。

问：何谓领事？

答：外国讯问官差，驻中国埠头管理洋人讼事。

问：何谓巡捕？

答：列国巡街者之称。昼夜换班，值文街心，西人持刀，华人手棒为号。

问：租界中有包探即巡捕否？

答：包探皆华人为之，为巡捕之耳目，系工部局雇用，专探租界杂事，防人识认，不穿号衣，薪俸较巡捕为厚。

问：何谓大跑马？

答：租界洋商春秋二季各跑马以赛胜负。

问：何谓弹子房？

答：洋人有打弹子之戏，亦犹中国围棋、马吊之意，其房皆高大洋楼，有大弹子、小弹子之分。

问：何谓大弹子？

答：地上铺长木为槽，长六七丈，槽尽处平列小桩十竿，人远立抛弹，能三弹打翻十桩者为胜，不及者负，是为打大弹子。

问：何谓小弹子？

答：有台长丈许，广半之，四周略高，覆以素呢，碾象牙为弹，如鹅卵大者四，分置台面，二人各认一丸，抵以小木棍，抵其一弹能转中彼弹者为着，以三十六着为满，是为打小弹子。

问：东洋车是东洋人创否？

答：是。

问：其形若何？

答：一人挽行，形似坐椅，有盖自后覆上，暑、雨皆便，各租界多有之。

问：东洋车外有他车否？

答：有马车，有脚踏车。

问：何谓吕宋票？

答：吕宋国人大赌票也，以号数为凭，每张洋蚨四元，头彩得洋六万元，趋之如鹜，屡禁不止。

问：何谓保险？

答：此法创自西人，凡通商租界俱有保险行，一切轮船、房屋及动用杂物、衣服等俱可托保，每岁约取保费六厘，设遇不测，照值赔偿。即人出外经商，亦可向公司托保，倘在保限内病故，则视保价之多少赔偿。

问：何谓番菜馆？

答：馆中饮膳皆洋式也。

问：馆中食品若何？

答：每人一肴，肴各一色，或一二人，或十数人，分曹据席，计客数不计席数。其膳则有做茶、小餐、大餐诸名；其酒则有舍利、火克斯、白蓝地、皮诸色；惟牛、羊、鸡、鸭俱用火烤，其味非酸辣即腥膻，席终饮以牛酪、咖啡以消油腻。

问：何谓唱书楼？

答：集妓女上色者十馀人，四围高坐，前列茶肆，后列管弦，且唱且弹，声色俱佳，少年子弟易为所惑。

问：何谓拍卖？

答：西人招客买货也。

问：章程若何？

答：先日定期，届时悬蓝、白二旗，价定，即以小木槌拍桌一声成交。然拍卖多在礼拜日，然亦有不定礼拜者。

问：何谓礼拜？

答：西俗：七日礼拜天主，辍业停课以示安息。

问：礼拜在何日？

答：即中国房、虚、星、昴四禽宿之日也。故或称礼拜日为星期。

教门章

问：何谓教门？

答：中外各教各分门类也。

问：君作师何解？

答：上古教民之法，一切皆主于君。降至后世，政刑不修，治民无术，有大智慧者乃别创教以牖民，实皆具不得已之苦心，遂变为师儒之局。

问：孔子为儒教之宗，生于何时何地？

答：周灵王二十年、鲁襄公二十一年，今山东曲阜县也。

问：道教始于何人何时？

答：李聃，周时人，为柱下史，初本以清净为宗旨，迨汉张道陵，乃改事符箓，自为一宗，世袭天师之号，近已六十馀世矣。

问：释教始于何人何时？

答：周定王八年，释迦牟尼生于印度。

问：回教始于何人何地？

答：陈宣帝大建元年，摩哈默德生于阿喇伯都城，是为回教之祖，以唐高祖武德五年为回教纪年之始，即天方教也。

问：耶稣生于何地？

答：犹太国。

问：生于何朝？

答：汉平帝元始元年，是为泰西列国纪元之始。按耶稣生年有二，或云元始元年，或云汉哀帝元寿二年，后经教士细推，尚在前五年，实哀帝建平二年也。

问：天主、耶稣是一是二？

答：初本一教，一千五百十七年当明正德十二年，日耳曼人路德始别创耶稣新教。

问：天主、耶稣如何分别？

答：天主教守童真，耶稣教可娶妻，天主教称神甫，耶稣教称牧师。

问：此外教门署名者能举其概否？

答：有火教，有婆罗门教，有犹太教，有希腊教，此皆西国之古教。今派别虽众，然大旨亦不外此数者。若中国三教之外，诸教门悉多伪妄。

问：古人创教何意？

答：古人皆欲自行其道，世既不用，乃不得已而创教，当时一人行之，自为学术，后世遵守其法，乃成教派。

问：各教皆不许教中人崇拜别教，何意？

答：归于一教则精神身心有所管摄，不至外驰；久而久之，愚者可以安分守己，智者可以尽人合天。

问：各教皆有益于国家否？

答：甚益。各教派别虽异，然宗旨皆主劝人为善，故能成为公教。且既有一教，则其教中所有一切教民、养民之法皆具，实足以补国家政教所不及。

医统章

问：医统何解？

答：统，纪也，又属也，谓医之所纪属也。

问：轩皇何人？

答：轩辕皇帝也。

问：医统何以肇轩皇？

答：黄帝始作《内经》，医家始有方法可守。

问：轩皇之前有人否？

答：神农氏。

问：神农有传书否？

答：神农虽作《本草》，然一切诊病之法未备，故统不属也。

问：岐、雷何人？

答：岐，岐伯，黄帝之师；雷，雷公，则师黄帝者也。

问：“明堂”何解？

答：明堂，布政宫也。八窗四闼，上圆下方，在国之内，故曰明堂。《素问·五运行大论》：“黄帝坐明堂，始正天纲，临观八极，考建五常”云云。

问：“侯王”、“众子”何说？

答：雷公曰：“足以治群僚，不足至侯王。”黄帝曰：“然而众子哀其不终，哀而悯之，故作《内经》以著治疗。”

问：“至真要”何解？

答：《内经·素问》有此篇名，此言《内经》一书所言客主运气、胜复加临、幽明寒暑之理，上而天文，下而地理，中而人事，一切皆备，真秘书也。

问：“千祀”何解？

答：祀，年也，谓此道已秘数千年矣。

问：“神圣业”何解？

答：《灵兰秘典论》：“黄帝曰：‘余闻精光之道，大圣之业。’‘非斋戒择日，不敢受也。’”

问：何谓“融百氏”？

答：谓诸子百家一切学术皆融贯于医学之中也。

问：“旁门”何解？

答：谓九流杂技皆不若医之用广理精、独得其正。

问：学堂医学之外兼及中西一切学问，于习医宗旨得无相妨否？

答：《素问·示从容论》：“黄帝燕坐，召雷公而问之曰：汝受术诵书者，若能览观杂学，及于比类，通合道理，为余言其所长。”是不通杂学，不能以精医学，古已有明训矣。

问：“尊师”何意？

答：学必有师，尊师则守道，道存则统不废。

问：“利济”何解？

答：利己济人，人不可无谋生之术以养身，不可无救世之道以传后，求其并行不悖、穷达可施者，独有吾医。若无济人之志，但求利己，则技而已矣，非吾所谓道也。

问：“真诠”何解？

答：诠，旨也；真诠，真宗旨也。中国皆祖黄帝，则亚洲四百馀兆人皆吾同胞，凡有类于疲癃残疾、颠连无告者，皆吾医事也。吾辈不可不长存利济之志。

问：“墨百八”何解？

答：《淮南子·泰族训》：“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按：墨子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见《墨子·公输篇》，此百八十人则可同患者也。

问：“孔三千”何解？

答：孔子从者三千，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

问：以医道行教有所始否？

答：有，《素问·解精微论》：“臣授业传之行教，以经论从容、形法阴阳、刺炙汤药所滋行治，有贤不肖，未必能十全”云云，是黄帝、雷公皆欲后世之行教也。

问：“薪火传”何解？

答：《庄子·养生主》：“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

问：“永万年”得毋过夸？

答：非夸。世无万年不敝之国，有万年不灭之教。孔子降生至今二千四百四十八年，释家称佛涅槃四千三十一年，回称一千二百七十五年，耶稣称一千八百九十七年，黄帝调历至今亦仅四千五百六十七年，苟能修明其道，薪火相传，其绵远尚可以亿计哉！况人本乎祖，中国皆黄帝之后，帝又为体天立极、首出之神圣，遗书具在，圣业必昌，百馀年后，水德数盈，黄种之兴，其意在斯乎！志利济者，幸馨香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