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鸡啄米法

石瑶珺阔步进入大堂，只对寇准道：“寇丞相，荆东龄是被钱氏叔侄毒死的，我侄儿灵玉以及南城丐团的狄兴龙是冤枉的，请丞相明断！”寇准呵呵一笑，说道：“石大夫，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你只管如实回答侯通海问话，一切以理服人，不可意气用事！”石瑶珺点头称是，一改桀骜之姿，对侯通海道：“侯大人，你问吧！”

侯通海定睛向下打量，只见眼前女子容貌秀丽，气质如兰，但眉宇间透着一股无名杀气，知其定是个不凡女子，不敢小觑，问道：“石大夫，昨日验尸之时你可曾在场？”石瑶珺点头道：“不错，昨日验尸之时我确曾在场。”侯通海道：“如此说来，你完全目睹了朱仵作验尸之经过？”石瑶珺点了点头，侯通海又问道：“朱仵作发现荆东龄胸膛有狄兴龙脚踏之痕，又经银钗探喉未验出毒物，而且他说你曾以银簪检验，亦未发现任何异常，可有此事？”

石瑶珺道：“昨日以银钗验尸的确未发现荆东龄体内有毒，但这并不能说明荆东龄不是被毒死的，因为死者中的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毒药，以普通的银钗、银簪根本验不出！”侯通海一捏山羊胡儿，说道：“可是银钗验毒是祖宗留下的方法，历来为验尸之不二手段，岂会有错？”石瑶珺道：“本大夫钻研医道多年，深谙毒理，世上确有一些毒是以银器验不出的！”侯通海咂嘴道：“啧！不过银钗验毒已成惯例，本官也只能依照古法判案！”

此时只听寇琪道：“候大人，我听说除了银钗验毒，还有一种验毒之法，叫‘鸡啄米’法，比银器验毒更为灵验！”侯通海道：“哦？何谓‘鸡啄米’法？”寇琪道：“啊呀，我也不是很懂，大概意思是先拿一包米饭放入死者胃里，一个时辰左右取出来，然后再找一只活鸡啄之，如果活鸡安然无恙即证明死者非是中毒而死，反之则证明是中了毒......侯大人，不如现在就以‘鸡啄米’法验一回，如何？”

侯通海小脑袋一晃，惋叹道：“小先生有所不知，北派丐团有一个规矩，但凡有人过世皆须当日火化，眼下荆东龄的尸身已经被花子们烧了，尸体都没了，米也啄不成了！”石瑶珺杏眼圆翻，怒斥道：“侯通海，休得强词夺理！你理应知晓本案尚未审结，死者尸身不可妄动，而你却下令准许孟三儿火化荆东龄，分明是想焚尸灭迹销毁证据，你与钱二坏早窜通好了！”

侯通海急了，将三角眼一瞪，怒斥道：“大胆！你竟敢诬陷本官，真是岂有此理，如果不是念在你是女流之辈，本府绝不轻饶！”寇琪从旁道：“侯大人，你先别发火儿，我以为石大夫所言不无道理，荆东龄一案尚未了结就将死者火化，而且还是经你允许的，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侯通海苦脸道：“下官也只是顺应北派丐团之意愿行事，民意不可违啊！而且朱仵作业已验完了尸体，火化荆东龄似乎并无不妥......”

石瑶珺冷笑一声，说道：“侯通海，你不要以为荆东龄尸体没了就可以毁尸灭迹、瞒天过海，但凡中毒死的，毒入骨髓，其骸骨呈现异色，眼下可去查验荆东龄骸骨颜色，是否中毒一看便知！”

闻听此言侯通海冒出一身冷汗，心下暗道：“坏了！我怎忘了这茬儿？荆东龄确系中毒而死，其骸骨必呈异色，这该如何解释？”这小子眼珠儿滴溜溜乱转，转念又一想：“嗐，我真是被那女的给气糊涂了，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即便如她所说，充其量也只能说明荆东龄是被毒死的，此前验尸结果有误而已，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侯通海贪赃枉法，最多背个失职失察之责罢了！”想到此，侯通海故作恍然大悟之状，点头道：“好！石大夫，你倒提醒了本官，本官现在就派人去取荆东龄骸骨......”

此时只听寇琪道：“侯大人哪，不用那么麻烦啦！昨日沈将军在北城康平大街铁狮子胡同儿救了一个妇人，你猜怎么着，那妇人正是荆东龄的老婆荆王氏！当时荆王氏正遭人殴打，沈将军便将她救了，说来也巧，荆王氏手上刚好有一包米团，说是从荆东龄肚子里取出来的，我们正好拿那米团试一下‘鸡啄米’法！”

侯通海心下一颤，暗道不妙！沈飞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荆宅救人，定是寇准从中安排，看来寇老西儿今日是有备而来，这该如何是好......

另说那日一堂过后，寇准吩咐童林、肖勇道：“你二人将侯通海的师爷带到客栈，本相有话问他，此事要秘密进行，不可惊动侯通海！”童林、肖勇领命而去，寇准又对沈飞、杨凯道：“你二人去找一碗米饭，用布包好，设法去将米团塞入死者腹中，一个时辰后取出，再寻一只活鸡，一同带回客栈。”沈飞问道：“相爷可是想证实死者体内是否有毒？”寇准点头道：“不错！我担心仵作从中做手脚，这件事还须谨慎办妥！另将案发当日在场其他人等悉数押回客栈，本相要亲自审问。”沈飞、杨凯奉命去办。

沈杨二人先找了家饭馆要了一碗白米，装入布袋拿绳子捆好揣在身上，又找杂货铺买了一根绳索挂在腰间，一切准备妥当方赶奔荆宅。荆宅藏在北城康平大街铁狮子胡同儿，位置十分隐秘，沈飞、杨凯一路打探，费了半天劲儿终于摸到铁狮子胡同儿。放眼过去，只见胡同儿深处有一处门庭灵幡高挑，沈飞将手一指，说道：“在那呢！”二人撒脚如飞直奔院内，入内再瞧，不由得吃了一惊！

原来院内荆东龄棺材前，孟三儿、陈麻子等痞丐正在逼问荆王氏，只听孟三儿斥问道：“你往荆东龄肚子里塞的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这么干？是谁指使你的？快说！”荆王氏面露惊恐之色，只蹲在地上默不作声。

孟三儿急了，大骂道：“贱人！我看不打你你是不会开口！”说着，抡巴掌照荆王氏脸上便扇，荆王氏挨了一记耳光并不屈服，捂着脸斥道：“是你们害死荆东龄的，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孟三儿大怒，直骂道：“奶奶的！还敢骂人，看我如何教训你！”说着抡拳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