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终极一剑
秦明站在台阶的中间，仰头道：“要打可以，不过你这人每次输了都不认账，屡战屡败，着实烦人。我秦明又不是恶棍，不想滥杀无辜，你这次输了下次又来找我麻烦，我可不是要不胜其扰，所以今天我们当着这么多武林人士的面，不如立下个约定如何？”
十剑生警惕道：“什么约定？”
秦明想了想道：“我若输了，我随你处置，要杀要剐，要夺名号随你的便，但你若输了……”
十剑生着急道：“我若输了便怎么样？”
秦明笑道：“你若输了，你便叫我一声师父，以后你什么事都要听我的，我叫你向东，你就不能向西，我叫你向西，你便不能向东！如何？”
十剑生愣了一下，他未承想这秦明居然想要当他师父，对十剑生这样性格高傲得天灵盖几乎都要翘到天上去的剑客而言，简直就是巨大的侮辱！他心想，我十剑生是何等身份的剑客，我连自己的师门都叛离了，我连蒋道如这样身份的师叔都要杀的人，凭什么要喊你秦明一个毛头小子做师父？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十剑生大怒道：“你休想！”
秦明哈哈笑道：“你是怕了还是没种？若是不愿意，今天这比试我也不打了！没劲没劲！”说着，他就转身往台阶下走去，双手还扬了扬道：“大家不必等了，这货不肯答应我的条件，不想比试，大家散去吧，不用看了。”
各围观人士如何能让秦明这般一走了之，这一场大戏酝酿了这么久，现在刚要开场你就想拆了台子、丢了锣鼓走人，如何能成？！正所谓扒光的少妇要开场的戏，那是最火急火燎等不得的事，现在这些人都是被勾得口干舌燥眼珠子巴巴的，你秦明、十剑生不打了，这事能答应吗？
众人纷纷怒喝道：“臭小子！你可不能走！要走也打完了走！”
秦明摊手道：“但是他不答应我条件啊，他日后又要骚扰我该当如何？”
众人矛头一转，立即逼宫十剑生道：“这就是你这人的不对了！人家的要求合情合理，你凭什么不答应？！”
“就是！都说自古蜀西多蛮子，果真是不讲道理！快快答应人家！”
“有这徒弟真是青城之耻啊，武林之耻啊！我看蒋道如被气得要从棺材板里翻出来了！”
……
十剑生脸色被气得是一阵红一阵白，大叫道：“秦明，你……你这是要置我于何地？”
秦明头也不回道：“比武是你挑起的，人也是你喊过来的，条件也是你不肯答应，这怎么能说是我置你于何地？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讲道理嘛！大家说对不对？”
十剑生气得当真是气血都往脑门上涌，他觉得自己再气下去，这比试也不用比了，直接就要脑出血翘辫子了，他从未见过厚颜无耻又狡猾的人，气得整个舌头都打结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到底还打不打了？！你，你这人可真是无耻，无耻至极！我十剑生向来说一不二，岂是耍无赖之人！明明都是你……”
秦明回头问道：“既是如此，那你答应不答应这条件？”
十剑生又愣了下，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虽然自己自信是一定能赢了秦明，但是答应他这条件，自己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截，这有悖于自己大展宏图的本意啊！这……这可真是为难！两侧围观的人一个个着急道：“你这个穷山沟里来的剑客，还不快答应他，输了叫一声师父又能怎么着？孔老夫子都说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这剑客才多大年纪，难不成比孔老夫子还厉害！”
“就是，什么蜀西第一剑客，还没开打就怕了！差劲差劲！”
“还打不打了，不打我们可真走了！我看你这蜀西御剑一门明天就要臭名远扬了！”
……
声声刺耳，十剑生气得脸都涨红了，他终于怒喝道：“好，我十剑生便答应你！若是我赢了，我便要你生不如死，我若输了，我便，我便叫你一声师父，任听你处置！如何？”
秦明笑了起来：“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才叫魄力！”
十剑生哼了一声道：“既然约定已成，那就废话少说，看剑！”他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手掌猛地化作剑指，绝地、碎金两剑率先飞了出来。
这十剑生背后共有十剑，分别是通天、绝地、断木、碎金、残焰、封泽、重生、俱灭、回望、窥真，分别代表佛教里“天、地、东、西、南、北、生、死、过去、未来”十个方向，这十柄剑的模样、大小、质量各不相同，在吸金石的作用下，威力也是大不一样。
绝地剑细圆如棍，可以穿石破土，碎金剑十分坚硬，分金断铁轻而易举，这两剑飞来，都是快如急电一样，引得围观的人一阵惊呼：“好剑法！金吾卫这小子怕是要输定了！”
只是这两剑快虽快，但却没有太多变化，秦明练了藏锋四式后最不怕的就是这等单纯快却没有太多变化的招式，他微微移动了两步，调整好了位置，而后突然出招，手中藏锋弹出指尖三分，这三分刀刃化作了一抹寒光，铮铮两声便击中绝地、碎金两剑的剑尖，这剑身一偏，虽然没有立即被击断，但也失了方向，直接弹飞了出去。
十剑生惊愕了一下，他知道秦明有藏锋这等利器，但却不知道他已经练成了藏锋四式，更没看出他把藏锋藏在了自己的手掌下，只以为他刚才是空手击白刃，还直接把他的剑给弹开了。
这么两下击打，让他的飞剑瞬间威力全无，若非这两剑最是坚韧，只怕方才一击之下都要直接被斩断！
“好小子！”十剑生再也不敢大意，立即捏动指诀，他这十指一抖，背后的十剑皆动，只听得铮铮铮！十把神剑都凌空飞了出来，这利剑在空中如游鱼穿梭，互相配合，化作一张巨大的剑网，直接朝秦明绞杀而去，空气中满是呼呼呼的破空之声。
这人的剑法确实了得，以十指御动十剑，丝毫不见迟滞，看上去就像十个人同时持剑围攻秦明一般，这一人御十剑的本领立即让他的威力增添数倍，又引得旁人一阵大呼小叫。而秦明也毫不示弱，藏锋四式中的莲底藏鲤正是应对这群攻杀招而设，只见他的身子越转越快，四周的空气带动着雪花，幻化出一道道好似银河一般的气流奇观。
嗬！秦明反向朝剑网飞旋而去，一时间气浪翻涌，利刃交错，一个是攻得眼花缭乱、步步皆杀，一个是守得滴水不漏、游刃有余，围观的人一个个都目不转睛，终于不再发出一惊一乍的聒噪声音，整个林子里只有兵刃划破空气，击碎雪花的呼呼声，以及兵器快速交错的铿锵声。
呼！呼！呼！
铮！铮！铮！
十剑生神剑飞舞，却依旧是久攻不下，再斗一阵，显然也有些心急了，他未承想到秦明会进步这么快，光是这藏锋四式的前两招就已经很难对付了，他担心若是这人还藏有什么更厉害的绝招，自己这次说不定还真拿不下他！那可就麻烦了！
十剑生暗暗摇了摇头，心想这可不行，这一战自己已许下了诺言，如何能败！败了就要叫这小子师父，这还不如直接杀了自己好一些，所以这一战，无论如何都要赢！便是做出再大的牺牲，也是绝对不可以输！
十剑生杀机骤起，原本他还念着彼此都是正道，凡事留有一线，大可不必要了对方性命，但是此刻却再也顾不得许多了，速速取胜才是关键！他怒火攻心，双手合拢，口中猛地喝了一声：“十方俱灭！”
空中飞舞的神剑突然全部回收，十柄利剑以最大的通天剑为主心骨，迅速组合，铿铿锵锵一阵金属交迸之声，这十剑合拢成一把巨大的怪剑从半空中直坠而下，这十方俱灭，正是十剑生赖以成名的杀招之一，上一次这一剑直接破了白齐的烛龙丝阵，足可见这一剑的强横威力，如今神剑天降，这一次却不知秦明该如何抵挡！
巨剑凌空坠落，带着一股灭杀之意，秦明只有一把尺余长的藏锋在手，纵然这藏锋再锋利，想要直接斩断巨剑只怕也是难以做到，秦明迟疑之间，十剑生双掌一合再用力向下一压，这剑下坠的速度陡然间又加快了几分！
秦明身子猛地一闪，他的第四招风中藏羽也顺势使了出来，风中藏羽，既是杀招，也可以化速度为闪躲，变成迂回的招式。他借着风的速度快速上跃，整个人就像一道风一样，他的藏锋不可能斩断这么大一把巨剑，但是可以利用藏锋破入这些剑的连接处，彻底打散这巨剑，让这一招彻底溃散，这便是寻求破绽，击破弱点的技巧所在。
铮！
人和巨剑再一次交迸在一起，只是巨剑下压，力道惊人，秦明整个人直接就被压倒在地面上，只要再下坠几尺，秦明整个人只怕都要被戳到石头缝里。现在藏锋和巨剑是利刃相对，二者已经针尖对麦芒互不退让。秦明咬牙大喝了一声，手中使出全力，这藏锋又弹出五分，藏锋彻底迫入剑的缝隙之中，秦明用力上挺，巨剑发出咯咯咯的异响。
十剑生如何不知这藏锋的厉害，登即眉头紧锁，再动指诀，想要彻底压垮秦明，但不想秦明双手齐齐用力上扬，用力一挥，这一招直接将巨剑碎成十柄剑飞散了出去。
风中藏羽终究是破了十方俱灭，速度和灵巧还是击败了强横的杀招！所有人叹了一声，颇是为了十剑生的这一剑感到可惜！毕竟这一剑无论是气势、招式都极为霸道流畅，众人自问自己若是与他对敌，这一招是难以破解的，但不想最终还是被秦明所破。
十方俱灭无果，按理十剑生该大惊失色才对，但不想这人非但不怒反而笑了起来，显然他主意已定，只见他整个人凌空踏步，十指一张，十柄剑瞬间回收在空中直挺挺地立了起来，排列成一个向外的环形，这场面让他看起来颇像一个计时的日晷。
十剑生冷笑道：“十方俱灭不过是我试探你绝招的一剑，接下来的这一剑才是我真正的毕生绝学！小子，能逼我使出这招，你已经不容易了，剩下的就好好感叹遇到我十剑生的悲哀吧！”
他双掌再度一合一斩，突然十把剑像活了过来一样，迅速地朝秦明飞去，秦明心头一沉，这样的手法，这样的飞剑方式，他刚才已经见过了！所以，他已经明白了，这一招正是十剑生的最终杀招，十变九化！
十变九化者，十柄剑每一柄都在变化，以剑御剑，以剑化剑，最后甚至以剑破剑。整个招法虽然叫十变九化，但何止十变又何止九化，简直已经是瞬间上百上千种变化了，这样的招法，对手根本无法捉摸这剑的变化过程，自然也就无法做出相应的判断回应。
现在，在秦明看来，这十剑互相碰撞追击，空中突然间就多了成百上千的剑影，漫天都是剑雨落了下来，密密麻麻的丝毫没有空隙！
即便是他刚见过胡濙使过这一招，但现在看来，还是觉得不可捉摸，难以预料，尤其是十柄神剑互相撞击，开始以剑破剑，所有的剑都叮叮当当地碎裂成树叶大小的碎片，而后碎片一收化作气势恢宏的剑流奔袭而来，这摧枯拉朽之势，好似沧海横流，更像万马奔腾，真的太强横了！难怪这人心气这么高傲，光凭这一招，他就有资格进入风物榜前十，甚至排名还可以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