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一公子，再次相护
在君临，君凰这个摄政王的地位仅次于皇上，是以诸如这般宴会，摄政王的位置皆立于高台左侧下首第一个席位。顾月卿为摄政王妃，自是要与君凰坐于一处。
顾月卿随着君凰一道落座，周子御的席位恰在她右侧。
两人方坐下，周子御便晃着他的桃花扇往这边走来，在离他们的约莫三步时停下。打量着顾月卿，双手向前一握，笑得有几分不羁，“在下周子御，倾城公主有礼。”
顾月卿这才抬头看他。
周子御，京博侯府小侯爷，有第一公子的称谓，师承药王山，医术高绝。她早便听过他的名头，却是第一次得见。
倒是如传言一般，翩翩公子，桀骜潇然。
然她还未来得及应声，身侧的君凰便开口：“倾城公主？”
声音幽幽，带着几许冷然。
周子御嘴角一扯，这个小心眼的摄政王，忙道：“错了，该是称一声摄政王妃。”
语落果见君凰眸中冷意收了不少，周子御直接想翻个白眼。
若他没记错，景渊分明对这位新王妃不待见，即便留着她一命也是任其自生自灭的心态，而今怎地如此在意了？
莫不是当真应了那句话？美色惑人？
顾月卿微微颔首，面上无波，“小侯爷有礼。”
周子御眉头一挑，这么冷淡？
能得个“第一公子”的名头，除却一身高绝的医术外，还因周子御长相不错说话风趣，整日又晃着一柄桃花扇，瞧着很是风流不羁极讨女子喜欢。
他红颜知己无数，从未有哪个女子在见着他后是顾月卿这般冷淡的态度。
让他有些不习惯。
“久仰王妃大名，早便想一睹王妃真容，此番得见也算了却在下一桩心事。”分明说着这般略带轻浮的话，周子御眼底却坦荡非常，让人讨厌不起来。
诚然，周子御是喜欢美人，这点他从不否认。
他喜欢美人，喜欢得坦坦荡荡，无关风月，仅为欣赏。
“承蒙小侯爷抬爱，本宫受之有愧。”依旧平静淡然。
“王妃谦虚。”
“听闻王妃琴技一绝，在下对音律亦有所涉猎，不知可有幸与王妃讨教一二？”
君凰赤红的眸子透着冷光，定定落在周子御身上，周子御却假装没看到。
“粗鄙之技，当不得小侯爷‘讨教’二字。”
周子御眨眨眼，这是拒绝了？
至于君凰，见顾月卿面色冷清的说出这般拒绝的话后，赤眸中冷意微散。
周子御欲要坚持，之前他听肖晗无意中提过一嘴，道是倾城公主的琴技可谓天下一绝。肖晗通音律，能得他这般夸赞，足可见这位倾城公主琴技之高绝。
他早想领教一番，然他还未再说话，君凰便瞅着他道：“你挡了本王的光。”
周子御瞬间无语至极，“什么挡着你的光？本公子站得这般远，你这分明是故意找本公子麻烦。”
君凰唇角一弯，笑了，笑得有些邪乎，“便是找你麻烦，又能如何？”
得，惹不起还躲不起？不想让他与王妃说话便直说，用得着这般拐弯抹角么？还威胁人！
“小气鬼！”就看两眼怎么了？他还能将人吃了不成？
走到他的席位一屁股坐下，还不忘侧头对顾月卿道：“倾城公主，嫁给景渊这么个凶残又小心眼的家伙，你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咯！”
顾月卿淡淡回视，不知怎地，周子御竟觉得她眼中透着一股凉意。
接着便见她缓缓启唇：“自来女子出嫁，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宫既已与王爷拜过天地，此一生便都将与王爷相守，他是好是坏本宫并不在意，不劳小侯爷挂怀。”
周子御一噎，这倾城公主护景渊是护上瘾了吧？这都要怼回来？
他有坏心吗？没有吧！
再看景渊那得意的眼神，他瞬间：“……”
君凰在周子御愤愤的视线中，倒了一杯温酒递给顾月卿，“王妃可尝尝，此为皇宫珍藏的佳酿，若非这般盛大之宴恐难有机会尝到。”
自打之前看过君凰那辆马车的布置，顾月卿便认定他是个有品位的人，他既说是好东西，她便也觉得断不会差。
抬手接过，“谢王爷。”
“本王说过，王妃不必与本王如此客气。”
顾月卿点头，“倾城知晓，谢王爷。”
君凰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还真是……果然跟块石头似的。
忽而，君凰眉头轻轻皱了皱，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近来在面对她时，他似乎总有些反常。
这么多年，他极少能被什么影响到心绪。
几次身死边缘徘徊，又习得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顾月卿的感官极是敏锐，君凰这番情绪变化瞬间便被她察觉。
放下手中酒樽，问：“可是倾城这般有何不妥？王爷瞧着像是有些不高兴。”
刚才还好好的，一下便转了个情绪，又恰是在与她说话后，顾月卿的第一反应自是她做了什么让他不喜之事。
“无，王妃不必多想。”心底却微微讶异于她竟这般快便察觉到他的情绪。
*
两人自入座便一直在耳语，君凰还亲自给顾月卿倒酒，这一幕落入殿内众人眼中，可谓心情不一。
高位上，孙扶苏暗暗意外，以君凰的脾性，莫说亲自与人倒酒，便是旁人敬与他的酒，他都未必会给这个面子接下。
他似乎待这位倾城公主很是不同……
另一边，周花语一直盯着顾月卿和君凰，越看心中越是愤懑，凭什么顾月卿能得他如此特别相待！
京博侯周予夫与长公主君黛坐于一个席位，周花语与周子御是兄妹，两人坐于同一个席位。
周花语一直越过他盯着旁边那对不讨人喜的夫妻瞧，周子御自是一早便察觉。明白自家妹妹对景渊是什么心思，便也能知晓她必是不喜欢倾城公主，然她这番眼底带着狠戾，却是有些过了。
微微拧眉，“语儿，在看什么？”
注意力全然在顾月卿和君凰两人身上，冷不丁的听到周子御略带严肃的声音，周花语吓了一跳，忙收回目光，“没什么。”
周子御从小便学什么会什么，得很多人夸赞，近年来又行医济世，名声愈发响亮，纵是不喜欢君黛常常拿周子御来与她相比，周花语内心里对周子御这个哥哥也还是尊敬的。
打小便生出的敬意，时日久了便会于不知不觉中变成惧意。
“语儿，哥哥再提醒你一句，便是景渊如今未娶妻，你与他亦没有缘分，更况他已与王妃大婚，你最好莫要再对他怀有心思，更莫要对王妃动什么歪心思。你也瞧见了，景渊待他这位王妃极是不同，若你当真不听劝告，到时便是哥哥也帮不得你。”
在景渊这里，他可从来没有什么面子可言。
周花语垂头，“我明白了哥哥。”眼底却全是不甘。
宴过半巡，歌舞一波一波过。
高台上的孙扶苏突然看向顾月卿，道：“据闻摄政王妃一手琴技乃天启先皇后亲传，不知今日本宫与在场诸位可有幸一饱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