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3章 摊牌行动

朱语敏直到一月六日才踏上归途，两个人均感觉还有很多方面的问题尚未探讨，王仁智与朱语敏互道珍重后目送车辆驶离别苑，彼此心里都明白，今后这样畅谈的机会怕是再也没有了。无论再怎么忙，王仁智每天晚上休息之前，必去看看窦胜秋，不管窦胜秋是否能听，都要把当天的事情以及感悟絮叨絮叨。

赵慧连和燕燕察觉不到窦胜秋有何变化，轮流守护窦胜秋的异族美人认为王仁智是做样子给她们看，甚至有一次异族美人竟然问王仁智是不是因为王位才如此精心诊治窦胜秋。窦胜秋的确是个极品美女，可是王妃赵慧连和燕燕也差不到哪去，异族美人虽然称不上极品，但是个个别有一番风味，小半年来王仁智竟然夜夜独自一人歇息，某个妾室探望他时才拥抱美妾共眠。

第二天一早，王仁智吩咐燕燕给窦胜秋测下体重，原本窦胜秋一百零八斤的体重鬼畜仅用两个多月便折磨的只剩六十九斤，自打窦胜秋昏迷后，体重依旧继续下滑，上个月中旬测过一次，仅有六十四斤半。王仁智发自内心的佩服窦胜秋，似她这种自我封闭求死的人本就不多，不过并不是没有，但是像她这样身体竟然也有所封闭的闻所未闻。

正常情况下植物人肠胃功能依然保持运转，只是身体长期不活动，导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可是窦胜秋的肠胃功能似乎接受她大脑指挥，也停止运转，仅保留一半功能。新年期间王仁智有天晚上似乎感觉窦胜秋的脉象有一丝波动，不过稍纵即逝，自己也可能出现错觉，不过昨晚详细翻看了窦胜秋近期病历后，王仁智断定不是自己出现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脉象波动。

王仁智也和商雅兰邓红星等人同样认为唤醒窦胜秋的希望不大，虽然有邓红星独门专利药品，他和商雅兰各种清心醒脑药方，无奈窦胜秋心智太过强大，怕是收效甚微。王仁智对赵慧连燕燕等并未隐瞒窦胜秋的病情，众多权威大神会诊都认为希望渺茫，所谓的治疗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因此如今她们把窦胜秋的诊疗视为例行公事，并不十分用心。

王仁智通过翻阅病历发现，窦胜秋摄入的食品和饮用水总量有所增加，排泄物总量也同步增加，虽然幅度很小，没引起赵慧连燕燕等注意，但是经验丰富的王仁智却看到了希望，窦胜秋饮食以及排泄物出现变化，并且是增加，无疑是个好兆头。王仁智心情不禁小有激动，高兴的在病历上详细记录整个过程，以及自己的心得等等，恰巧抓住窦胜秋及其细微的脉象，燃起一丝可能唤醒窦胜秋的希望。

窦胜秋每天的按摩、针灸、药浴等很准时并且从不间断，体重监测现在一个月一次，今天距离上次测量体重不到半个月，王仁智希望给自己一个惊喜。遗憾的是赵慧连和燕燕没给王仁智带来惊喜，窦胜秋的体重比上次少了一百三十五克，也就是二两半出头，速率基本上维持不变，赵慧连不敢说，燕燕直言老爷是心理作用。

王仁智听后仍不死心，吩咐去把窦胜秋当天的详细记录拿过来，如今窦胜秋每天五顿饭，并且定时喂水喂药，而且还有大小便因素，稍微差出一百多克很正常，好在均详细记录在案，查看之后才能下结论。赵慧连去取当天的记录，燕燕翻查窦胜秋前几次测量体重病历，王仁智认为两相对比之后才能下结论，哪怕窦胜秋体重仍然在下滑，但是只要速率减缓也是个好兆头。

几个月来赵慧连和燕燕照料窦胜秋，已经明白王仁智的意思，若是窦胜秋体重不在下降，说明她的肠胃功能有所好转，那么窦胜秋就可能还有救。果不其然，一番对比之后发现，窦胜秋实际上体重增加了一百五十克，王仁智根据窦胜秋的变化略微调整药方，增加醒脑清淤开窍剂量，食谱也随之加以调整。

窦胜秋的治疗很漫长，可能几个月三五年，也有十几甚至几十年的可能，当然也存在劳而无功最终以悲剧收场的可能性，问题是窦胜秋等于把王仁智绑在别苑。王仁智知道今年的医术研讨会看来是没法参加了，邓红星常元和等还惦记着窦胜秋的病例，虽然至今窦胜秋身体状况看似每况愈下，但是王仁智还是准备写一篇论文，作为研讨会一项素材。

这天王仁智刚刚完成论文前半部分，距离医术研讨会还有两个多月，两个月时间窦胜秋不知道还有什么变化，他准备研讨会前完成后半部分，燕燕来报，庄道颜兄弟和庄瑞琪联诀到访。王仁智每次和庄道颜兄弟见面都很正规，一身正装在客厅相见，庄瑞琪则比较随意，书房、客厅餐厅两人都坐过，也从不用更衣。

王仁智和三人已经很熟悉了，不过三人同时在场还没有过，他知道三人联诀必有大事，赶忙吩咐燕燕把客人带到客厅，自己更衣后就到。王仁智来到客厅后，四人稍微寒暄后重新落座，燕燕沏好茶后转身离去并且带上客厅门，王仁智没有先开口，虽然自己很想宝兴国王大位，庄道颜和庄瑞琪也很清楚，但是决不能急于求成。

庄瑞琪比庄道颜兄弟低一辈，因此作为兄长的庄道颜首先开口，慰问王仁智之后，代表王室感谢王仁智精心诊治王后，作为川康国王，王仁智孤身一人留在宝兴王国，庄道颜也必须代表王室表示感谢。王仁智则表示自己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医生，都不能见死不救，理应出手救治王后，四人说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二十多分钟后，庄瑞琪率先转入正题，庄金洪遇刺案有了重大发现，巡捕房调查出刺杀庄金洪炸药的另一部分来源，炸药居然来自宝兴军方。现在令庄道颜棘手问题的关键不是炸药来源，而是提供炸药给暗算庄金洪递刀子的人是庄金洪的亲兄弟庄金星，更棘手的是没有理由追究庄金星，因为他并没有犯错。

庄金星身披伯爵光环，出自隆武军校，是宝兴十二军后勤部少将部长，前年八月经庄金星之手批准高价销售二十吨炸药，支持十二军驻防地一项民用工程施工。巡捕房现已查明，二十吨炸药中五吨多流失后不知所踪，恰好与谋害庄金洪的十吨炸药相符，经过巡捕房缜密侦察，这五吨炸药和之前物流的三吨多炸药指向同一个线索。

炸药无论国家联盟各国均严格管控，不过各方一项认为严格管控的原因是炸药属危险品，没有人想过用炸药伤人，因此执行过程中颇为松懈大意。庄金洪遇刺案发后，庄金星第一时间便下令把曾经高价销售二十吨炸药的相关账目主动提供给巡捕房，协助巡捕房调查，并且坦诚额外所得已经用于后勤部官兵伙食补贴。

整个炸药流失过程中没有发现嫌犯，唯一存在过失的是庄金星以及牵线的施工方，施工方牵线介绍完成交易，庄金星为了改善后勤部官兵伙食。王仁智从三人的话里听出不追究的意思，巡捕房认为有心算无心之下，几乎没法防范，追究责任的话牵扯的人太多，打算不了了之。

尤其是据庄道兴介绍，庄金星是个颇有作为的人才，庄金星是宝兴军中最年轻的少将，并非凭借王氏血脉，而是凭借他出色的能力晋升，处罚他太过可惜。王仁智从中看到的是宝兴军方以及地方的混乱，若是严格遵守相关规定，哪有炸药轻易流失的事情发生，需要严格管控的危险品都如此混乱，可见宝兴王国有多不堪。

已经达成共识的事情没必要征求自己的意见，估计三人兴师动众的还有其它事情，王仁智顺水推舟顺着三人的意思表态，为了宝兴军队建设应该象征性的略加惩戒。不是四人有意纵容违规，而是四人心里清楚，谋害庄金洪的真凶是泰顺共和国安全部，凌源国军方是泰顺安全部的帮凶，军方不发话谁能调动凌源国精英部队？

接下来轮到庄道颜出场，依然是之前的老生常谈，宝兴王国不能长期无主，庄金洪遇刺虽然未对外公布，但是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请王仁智早日登基接任宝兴国王等等。王仁智也以之前的理由搪塞，王后窦胜秋尚未苏醒，王室内部抵触力量庞大，自己一个外人贸然接任宝兴国王，无论是宝兴王国内部还是国家联盟均存在变数等等。

半年多以来这些双方已经不知道谈了多少次，庄道颜再次祭出老生常谈的话题，之前庄瑞琪和现在庄道颜显然在为后边的重点做铺垫，王仁智一时间判断不出三人今天的目的。庄道颜口口声声声称王仁智接任国王是遵照先王遗嘱行事，很少提及遗嘱中迎娶窦胜秋和赵慧连的亲事，却时常提及王仁智川康王国国王的身份。

王仁智认为庄道颜骨子里也不愿自己接任宝兴国王，毕竟他也是庄氏血脉，他只是迫于目前王室没有合适人选的无奈，庄道颜的本意是让王仁智做一个有名无权的国王。宝兴王国如同一个身体虚弱的巨人，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然倒下，庄氏掌控的军队就是巨人的骨骼，在庄道颜承诺交出军权以及与自己站在同一立场前，王仁智不能答应他。

王仁智明白庄道颜也在等待自己这里的承诺，首先是第五方面军与宝兴军缔结盟约，其次是在宝兴王国设立多少座能源基地，今后的重点从川康转至宝兴等等。虽然双方谁也没开过口，但是彼此心照不宣，王仁智感觉不能急于求成，自己单枪匹马难以与诸多阻力抗衡，王室贵族群体、掌控宝兴经济的富豪阶层、宝兴执掌各地权利的权贵势力，任何一股势力都很难对付。

庄金洪能够任职宝兴国王，宝兴必然有属于他的势力，虽然庄金洪已经不在了，但是还有窦胜秋，根据与庄金洪夫妻交往判断，这些势力很可能和窦胜秋更熟悉。王仁智打定主意，尽可能拖，最好拖到窦胜秋苏醒之后，半年来不是庄道颜不想谈，而是王仁智避而不谈，即不开价也不还价，庄道颜拿他没什么好办法。

这时庄道兴开口问道：“若是阁下登基，是否有把握掌控宝兴军队？”

王仁智身上有宝兴王国的爵位，不过级别不高，只是个伯爵，王太子庄道颜是个公爵，庄瑞琪是个侯爵，庄道兴感觉称呼伯爵不合适，于是始终以客人称呼王仁智，他身为元帅王仁智这称呼没什么困难。听了庄道兴的话，王仁智顿时明白，今天三人的目的是和自己谈判，甚至有可能摊牌，否则看向庄瑞琪时他不会躲自己，庄瑞琪理应先透露点风声。

王仁智道：“元帅此言差矣，宝兴国王是什么人还是个谜，何谈掌控军队？”一句话把球还给庄道兴，宝兴不能长期无主，自己有的是时间，着急的是宝兴王室。

庄道颜和庄道兴轮番上阵，希望在王仁智这里得到承诺，无奈狡猾的王仁智别说回应两人，连价码都不开，庄道颜兄弟俩拿他毫无办法，庄瑞琪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呵斥道：“你小子能不能正儿八经点？两个叔伯和你谈正经事，我实话告诉你，今天必须谈出个一二三来，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件事情再也拖不得了。”

王仁智一听，这才明白三人今天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国内外压力已经让庄道颜不堪重负，难怪拽上庄瑞琪，原来是打算直接摊牌，看来今天怕是有一番唇枪舌剑，甚至连续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