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仓鼠
宋方默默调整冰墙功能，让自己的透明度更高一些。而他自己的敏锐度则被他调高，以便让自己对会场中央人们的谈话更加敏感。
“您好，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跟大家打招呼呢？”
宋方四处看看，没看到人。
系统在跟他说话？
不对。这个而声音甜甜的，跟系统的音色差很多。
“我在这里呢。你能看到我吗？”
那个甜甜的声音继续问道。
宋方又找了一圈，甚至微微发动一直在保护着自己的冰墙，小心地探查四周，确认了周围确实没有人。
“……”
宋方问向角落：“请问是您在跟我说话？”
“是滴呀。”
一只雪白的小仓鼠开心地抖抖耳朵，跳上宋方面前的桌子。
也就是在主网里，仓鼠才能从地上一跳就跳到半人高的桌子上。
等确认自己平稳落地了，小仓鼠抬起两条前爪，像人一样拍了拍爪子上的尘土，然后整理了一下漂亮的小西装，拽拽精致的小领结，一丝不苟地将雪白的毛皮搭理得更加蓬松柔软。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它掏出小镜，左照右看，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收起镜子，伸出右爪：“你好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莉莉安•特纳，很高兴见到您，巴先生。”
“我也很高兴见到您，莉莉安小姐。”宋方笑道，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莉莉安的小爪子，上下晃了晃，“是您邀请我的？”
小仓鼠点点头。
宋方目光投向会场中央，一位正殷勤地与另外几人交谈的年轻男士，问。“那位是？”
“家兄。”
“是么？”宋方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困惑。“抱歉，有些眼生。”
扭头一看，小仓鼠正看着他，毛茸茸的小脸上写着惊讶和困惑，于是解释道：“我曾经跟您家的人有过一面之缘，所以……”
宋方来之前查过资料，当前的特纳家家主和他认识的那个人长得很像。眼前这人虽然与资料中特纳家族的长相有八分相似，却恰恰没有继承那个人蔚蓝的眼睛。
“哦，与您有过一面之缘的应该是我大哥。这位是我二哥。”小仓鼠说着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像人一样坐了下来，两条肥嘟嘟的后腿耷拉在桌子边缘。
她抬起左爪打了个响指。哪怕紧挨着她宋方都没听见动静，但很快就有侍者过来，按照她的吩咐上了饮料和茶点，都装在正常人用两只手指就能托起来的小盘子里。
“要来一点吗？”
“不了谢谢。”
“那我失礼了。”小仓鼠莉莉安说，“我必须要经常吃东西，不然就会晕倒。”
“低血糖？”
“不是。是癫痫。”
小仓鼠拿起一个迷你小甜饼，用两只爪子捧着，咔擦咔擦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主动解释:“在所有人体活动中，进食可以给身体提供最明确的存在感，所以我需要不停地吃，让意识与身体的连接不要断开，这样给药泵才能根据我身体和精神的具体情况精给我注射精确的计量。
“所以食用这些食物只是为了给身体发送信号，吃再多也不会长肉，不然我可要苦恼了哈哈。”
“冒昧问一句，您上一次离开主网是在？”
“嗯……”小仓鼠拉拉耳朵，“三年前吧？因为医生要做一种检查，必须要我回到现实中去。”
“抱歉。”
“没关系的。”小仓鼠消灭了小甜饼，用小爪子掸掉身上的饼干碎屑，“所以您手中都有哪些奇珍呢？是否有意在我们格陵兰奇珍会所售卖？”
“我今天只是来了解市场的，暂时还没有售卖的打算。”
“那么您打算了解市场的哪些信息？”小仓鼠从身后捞出一个本子一支笔，还有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
“这么认真呀？”
“那是。”小仓鼠双手掐腰，充满自豪，“我莉莉安可是专业的奇珍商人，专注为客户带来极致体验。无论您是出售方还是购买方，相信格陵兰，相信莉莉安，都将是您做出的最令自己愉悦的选择。
“所以请提出您的问题吧。莉莉安必将知无不言。”
宋方忍俊不禁:“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什么样的奇珍好卖。”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范围实在太宽泛了。首先奇珍的种类浩如烟海，其次不同的奇珍价格差距也很大。毕竟奇珍这玩意儿太依赖各人口味了。要是有人要，楼下花坛里刨两只蚯蚓出来都算奇珍。
除此之外，地缘、文化、天气等等，甚至连男女平等指数都会或多或少影响到人们对奇珍的偏好。
小仓鼠眉头皱紧，在她的小本本上写写画画。当然了，那不是真正的本和笔，而是数据搜索和处理的专用接口。
过了一会儿，小仓鼠放下笔，将本子转过来，给宋方看。在宋方目光接触到那本子的一瞬，各种图表忽然放大，专门展现在宋方的视野中，非常丰富，信息量很大，却又同时条理清晰，哪怕是从没接触过的人也能轻松抓住图表的重点。
小仓鼠用笔做教鞭，指着图表一一为宋方讲解“……这条线描述了上季度各大类奇珍价格波动。您看这个转折，说明三星级星球上B级及以上等级公民对奇珍的偏好产生变化，更轻外貌，更重猎奇。但是从这里……这条线……这说明传统意义上的宠物依然拥有大批拥趸……狗类价格走高，猫类价格自然坚挺，但大型猫科动物的受欢迎程度有所下降……”
宋方认真地听着。等莉莉安介绍完了，他问她:“这些信息可以给我么？”
“当然可以。”小仓鼠说着调出自己的终端控制面板，点点画画一阵，“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了。”
宋方忍不住想逗逗这只可爱的小仓鼠，“你就不怕我从你这里问完我想知道的，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小仓鼠笑眯眯地说:“那我也已经享受了为您服务的乐趣了。”
宋方笑着查看一下巴的账户，的确收到了来自莉莉安•特纳的邮件。在邮件正文之外，还专门附有格式适合打印的版本，可以说非常细心了。
正在宋方想要关闭邮箱时，不小心点错，打开了一个他来的路上查看的新闻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