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问卷调查的结果
本研究针对有效问卷进行了结果统计,并分九个方面对统计结果进行了整理。这九个方面依次是:中国信息来源、中国第一联想、中国经济、中国社会、中国文化、中国人、中国崛起、中韩关系和中国好感度。
(一)中国信息来源
被访者在认识中国时会受到中国刻板印象以及中国相关信息的影响。刻板印象的形成原因往往难以找到清晰明确的答案,但通过了解中国相关信息的主要来源,可以解释中国形象形成的部分路径。韩国人了解中国的渠道有直接渠道和间接渠道,中韩之间的人员交流规模庞大,很多人有亲身访问中国的经历,这是韩国人了解中国的直接渠道;间接渠道主要指各种媒体。除此之外,通过FGI调查,我们还发现被访者周围往往有人有中国旅行和长期生活经历,甚至周围生活着中国人,这些人对中国的介绍也影响着被访者对中国的认识。以下我们将分“中国经历”和“主要中国信息媒介”两部分来了解被访者的中国相关信息来源。
1.中国经历
整体被访者中没来过中国的占多数,但来过中国的比例非常高,为33.0%,其中大多数是来中国观光过,占整体被访者的25.1%。有中国出差经历的被访者占整体被访者的6.3%,有留学或者工作等长期中国生活经历的占整体被访者的1.6%(见图1-2)。
图1-2 整体被访者的中国经历
2.主要中国信息媒介
整体被访者中主要通过电视节目了解中国的比例最高,为38.4%,其次是互联网,为36.8%,可以说电视和互联网是中国信息的主要来源。有9.4%的被访者通过报纸、8.3%的被访者通过周围韩国人了解中国相关信息。考虑到有中国出差、留学、工作经历的被访者占7.9%,但把中国人当作中国信息最主要来源的比例仅为3.7%。说明韩国人在了解中国时非常信赖和依赖媒体(见图1-3)。
图1-3 整体被访者的中国信息渠道
(二)中国第一联想
本调查问卷的第一个问题是“提到中国首先想到什么”,要求被访者马上说出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词语。被访者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其对中国的各个方面进行全面思考之前给出的,未经过理性的分析判断,是被访者对中国持有的潜意识的反应。人们往往对很多国家都怀有“成见”,例如提到法国会想到“浪漫”、提到日本会想到“经济发达”、提到印度会想到“佛教”,这种看法不一定是该国最重要的特征,有时候也并不正确,但却影响着人们如何接受和判断有关该国家的其他方面的相关信息,是国家形象中的重要内容。
统计结果显示,在被访者心目中,“大国”是中国最大的特征,被访者在提到中国时首先想到最多的是“地大”和“人多”。如果按照正面、中性和负面对中国第一联想进行分类,那么包括“地大”“人多”在内的中性联想最多,占所有回答的55.5%,负面联想占26.4%,正面联想占14.0%。
如果按照内容分类,被访者在提到中国时首先想到最多的是“大国”,接近1/4的被访者回答“大”,接近1/5的被访者回答“人口多”。除此之外,出现频度较高的依次是与经济、文化、社会、政治和民族性相关的联想词(见表1-3、图1-4)。
表1-3 中国第一联想(按领域分类)
∗有的被访者回答“自然景观”,我们也将其归为“观光地”进行了频度统计。
∗∗我们在本研究的FGI调查中发现,被访者们普遍认为中国的沙尘暴是环境遭到破坏造成的,因此我们将“沙尘暴”归入了“社会”领域。通过FGI部分的调查还发现“红色”被认为是共产主义的代表色,被访者们经常用“红色”指代“共产主义”,因此我们将“共产主义”和“红色”两个回答都归入了“政治”领域。
图1-4 中国第一联想(按领域分类)
中国第一联想词中,中性词所占比例最高,为55.5%,负面联想占26.4%,正面联想占14.0%。中性联想的主要内容是“地大”与“人多”。负面联想中占比例最高的是“落后”,这种“落后”体现在经济发展水平(造假产品、产品低价低质、廉价劳动力等)、生活环境(不卫生、沙尘暴)等方面。除此之外,还有少数被访者强调中韩之间的社会制度差异(4.0%)以及中国人狡黠不诚实的民族性(2.7%)(见表1-4、图1-5)。
表1-4 中国第一联想(按正负面分类)
注:通过FGI调查,我们发现被访者对共产主义制度普遍怀有敌意,至少是抵触情绪,中韩两国的社会制度差异是造成韩国人心目中中国负面形象的重要原因之一,因此我们将“社会制度差异”归入了“负面联想”。在中国正面联想中占比例最高的是中国的“高速成长”,结合FGI调查结果,可知被访者所说的“高速成长”主要指中国经济的高速成长,被访者认为中国在社会文化、国民素养等方面仍然落后很多。我们虽然将“高速成长”归入中国形象的正面因素,但结合FGI调查结果,我们发现韩国人看待中国“高速成长”的心态非常复杂。有人对中国的高速成长表示羡慕和赞叹,但很多人并不乐见中国的“高速成长”,甚至因为中国的高速成长而对中国怀有戒备。
图1-5 中国第一联想(按正负面分类)
(三)中国经济
本调查主要通过以下三方面了解了被访者对中国经济的评价:①被访者对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认识;②被访者对中国经济整体特点的评价;③被访者对中国商品的认识与评价。
1.对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认识
为了了解被访者对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认识,我们在问卷中设计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要求被访者回答当下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以下简称GDP)的世界排序;第二个问题要求被访者对中韩两国的首都北京和首尔之间的发展时差进行判断。第一个问题问的是客观事实,目的是了解被访者对中国经济的了解程度;第二个问题要求被访者进行相对评价,目的是了解被访者对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主观感知。
(1)对中国GDP世界排序的认识。
统计结果显示,能够正确回答中国GDP世界排序的被访者只有12.4%, 65.9%的被访者对中国GDP的估计低于实际水平,14.6%的被访者对中国GDP的估计高于实际水平,7.1%的被访者回答“不知道”。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数据,中国GDP在2008年和2009年均排世界第3位。但2009年中国GDP总量已经接近当时排世界第2位的日本,2009年底很多媒体都估计2009年中国GDP有可能超过日本。本调查实施时间为2010年2月,因此我们认为回答第2位的被访者虽然高估了中国经济总量,但对中国经济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中国GDP在1990年排世界第10位,在2000~2002年排世界第6位。我们把“中国GDP排在11位之后”的回答算作对中国经济总量的“最严重低估”,这部分被访者对中国GDP的认识停留在中国20年之前的水平,这一人群的比例最高,占了32.3%。我们把“中国GDP排世界6~10位”的回答算作“严重低估”,这部分被访者对中国GDP的认识停留在中国10年之前的水平,而其比例也达到了18.5%。由此可见,半数以上的被访者低估中国经济总量的情况非常严重(见表1-5、图1-6)。
表1-5 中国GDP的世界排序
图1-6 中国GDP的世界排序
(2)对中韩发展时差的评价。
通过FGI调查,我们发现很多韩国人都知道中国经济发展在地区之间存在着差异,知道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发展水平远远高于内陆城市。因此,为了了解被访者对中韩发展时差的评价,我们没有让被访者进行国家间比较,而是选择了韩国人比较熟悉的北京与同样是韩国首都的首尔进行比较。
统计结果显示,半数以上的被访者(53.8%)认为首尔比北京发达,约1/3的被访者(32.3%)认为首尔与北京的发展水平差不多,13.9%的被访者认为北京比首尔更发达。
在认为首尔比北京发达的被访者中,认为差距在6~10年之间的被访者最多,为整体被访者的23.6%, 15.6%的被访者认为差1~5年,7.4%的被访者认为差16~20年,3.5%的被访者认为差21年以上。认为首尔与北京发展水平相当的占整体被访者的32.3%。在认为北京比首尔发达的被访者中,大部分人认为两个城市相差1~5年,这一比例占整体被访者的9.8%,其次有3.5% 的被访者认为相差6~10年,仅有极少被访者(0.6%)认为相差11年以上(见表1-6、图1-7)。
表1-6 首尔和北京的发展差距
图1-7 首尔和北京的发展差距
2.对中国经济整体特点的评价
如果说对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认识反映了被访者对当下中国经济水平的认知,那么他们对中国经济特点的认识反映着他们对中国经济未来发展的判断。为了了解被访者对中国经济发展特点的认识,我们结合FGI研究的结果,在问卷中设计了6个问题,分别要求被访者对中国经济的规模、成长速度、发展潜力、发展质量、发展均衡程度以及发展前景作出判断。
统计结果显示,90%以上的被访者都认为中国经济成长快、发展潜力大、规模大,75.9%的被访者认为中国经济发展前景好,但45.8%的被访者认为中国经济发展质量低,74.3%的被访者指出中国经济发展不均衡(见表1-7、图1-8)。
表1-7 中国经济整体评价
图1-8 中国经济整体评价
注:图中数据是回答“非常正确”与“正确”的被访者的比例之和。
3.中国商品评价
通过FGI研究,我们发现被访者对中国经济的很多认识是通过使用中国产品的经历获得的。为了了解被访者对中国商品的认识,问卷共设计了4个问题。首先要求被访者对中国商品的品质、技术水平和价格进行评价,然后要求被访者说出所有知道的中国品牌。
统计结果显示,60%以上的被访者认为中国商品品质低、价格低,近一半的被访者认为中国商品技术水平一般,37.1%的被访者认为中国商品技术水平低(见表1-8、图1-9)。
表1-8 整体被访者的中国商品评价
图1-9 整体被访者的中国商品评价
尽管韩国人在生活中消费了很多中国产品,但这些中国产品或者没有自主品牌,或者品牌不被韩国人所注意。统计结果显示,80%以上的被访者不知道任何中国品牌。在被韩国人所知晓的很少的品牌中,海尔在韩国的知名度最高,11.5% 的被访者知道海尔。有极少数韩国人知道上海汽车(1.9%)和青岛啤酒(1.0%)(见表1-9、图1-10)。
表1-9 被访者知道的中国品牌
图1-10 被访者知道的中国品牌
(四)中国社会
对一个社会的评价反映着评价人对这个国家的喜爱和认可程度。通过FGI研究,我们发现被访者认为中国虽然经济发展很快,但在社会文化方面还比较落后。例如,被访者经常强调“中国经济虽然发展迅速,但贫富分化问题非常严重”。韩国媒体特别是互联网热衷于报道一些中国的极端刑事案例,这些报道使韩国人感到中国社会仍处在治安较差、社会秩序混乱的发展阶段。环保是当下人们判断一个社会先进成熟与否的重要指标之一,FGI研究中,很多人在谈到中国环保工作时发言非常积极,他们认为中国缺乏环保意识,致使沙尘暴得不到治理,并且殃及韩国。FGI研究还发现,对社会主义制度怀有偏见的被访者认为中国社会缺少自由开放,但也有些了解中国的被访者强调改革后的中国自由开放度大大提高。
为验证以上这些意见在韩国人中是否具有代表性,我们在问卷调查中设计了四个问项,要求被访者从“贫富差距”“社会治安”“环境保护”和“自由开放程度”四个方面对中国社会进行评价。
统计结果显示,整体被访者对中国社会的评价较为负面,94.0%的人认为中国社会贫富差距大,70.9%的人认为中国环境保护差,51.6%的人认为中国社会治安差,45.4%的人认为中国社会自由开放程度一般(见表1-10、图1-11)。
表1-10 整体被访者对中国社会的评价
图1-11 整体被访者对中国社会的评价
注:图中所示“贫富差距大”的数据为回答“贫富差距非常大”和“贫富差距大”的比例之和,“社会治安差”的数据为回答“社会治安不好”和“很不好”的比例之和,“环境保护差”的数据为回答“环境保护不好”和“很不好”的比例之和。
(五)中国文化
随着中韩交流日益深入,交流领域由最初的经济、政治扩展到了文化领域。文化交流能够增进双方国民的相互了解和感情。但随着交流的深入,近年来中韩文化领域里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音符,例如,2008年一度在中国出现了针对韩国的大量负面舆论,其原因是围绕一些传统文化归属问题在中韩两国网民之间产生了争议。代表性的事件是韩国将“江陵端午祭”申请为世界文化遗产后,一些中国人指责韩国“偷”了中国的传统文化。中韩两国历史上长时间有着密切的文化交流,共有很多相似的文化。围绕由此引发的传统文化争端,韩国人强调韩国对这些文化进行了创新,在儒家文化的传承等领域里做得反而比中国人更好,但中国人强调韩国人应该承认很多中韩共有的传统文化源自中国。通过这一部分的调查,我们希望了解韩国人如何看待中国文化对韩国的影响。除此之外,韩国人对中国文化的评价也是中国国家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问卷也要求被访者对中国文化整体印象进行评价。
1.对中国传统文化影响力的评价
为了了解被访者如何看待历史上中国文化对韩国的影响,调查设计了三个问项,要求被访者对“历史上中国文化对韩国影响巨大”“韩国比中国更好地继承了儒家文化”“中秋与春节发源于中国”这三句话进行是非判断。
统计结果显示,大部分被访者认为历史上中国文化对韩国影响巨大,但是对于中国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儒家文化,63.5%的被访者认为韩国进行了更好的传承。对于中秋和春节等两国共有但庆祝方式不同的传统节日,近半数(47.8%)被访者不认为其发源于中国,认为这些节日发源于中国的比例为34.6%,另有17.6%的人回答“不知道”(见表1-11、图1-12)。
表1-11 整体被访者对中韩历史文化的认识
图1-12 整体被访者对中韩历史文化的认识
注:图中所示“正确”的比例为“非常正确”和“基本正确”的比例之和,“不正确”的比例为“不太对”与“完全不对”的比例之和。
2.中国文化整体评价
统计结果显示,绝大多数被访者认为中国文化的特点是多样与华丽,过半数的被访者认为相较世界上其他国家的文化,中国文化更让他们感到亲切,但是认为中国文化时尚或者具有独创性的被访者的比例较低(见表1-12、图1-13)。
表1-12 整体被访者对中国文化的评价
图1-13 整体被访者对中国文化的评价
注:图中所示比例为回答“非常正确”与“基本正确”的比例之和。
(六)中国人
在FGI研究中,我们要求被访者对中国人的特征进行描述,发现中国人在韩国人心目中有着脏、善于算计、阴险和难以信任的刻板印象。中国人的这些特征在韩国人口中代代相传,没有具体的依据,却根深蒂固。另外,近年来随着中韩两国人民交往的增加,很多人开始感到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强,甚至于傲慢。还有被访者在把中国人与日本等发达国家国民进行比较后,认为中国人与人交往时不顾及对方感受,做事情以自我为中心。与中国有业务往来的被访者则指出中国人懒惰。为了了解这些意见是否具有普遍代表性,我们设计了七对反义词组(脏与干净、勤奋与懒惰、自我中心与顾及别人、善于算计与不善于算计、阴险与坦诚、民族自尊心强与民族自尊心不强、值得信任与难以信任),要求被访者从这七个方面对中国人进行评价。
统计结果显示,被访者对中国人的评价与我们通常认为和宣传的“勤劳”“友好”等正面形象相去甚远。整体被访者中92.0%的人认为中国人脏,80%以上的人认为中国人自我中心、民族自尊心强和难以信任,78.9%的人认为中国人善于算计,73.8%的人认为中国人阴险(见表1-13、图1-14)。
表1-13 整体被访者对中国人的评价
图1-14 整体被访者对中国人的评价
(七)中国崛起
韩国作为与中国交流密切的中国周边国家,经济、政治、安全、社会、文化等各方面都受到中国的影响,对中国崛起也更为敏感和关注。为了了解韩国人如何看待中国崛起,我们在问卷中设计了四个问题:首先要求被访者评价当下的中国国际影响力,然后要求被访者回答20年后世界上的最强国会是哪个国家,接下来询问中国崛起对韩国是利还是弊,最后要求被访者回答作出如此判断的原因。
1.中国国际影响力评价
我们要求被访者对中国的国际影响力进行具体评分,并选择日本、美国和俄罗斯作为比较对象。之所以选择这三个国家作为比较对象,是因为日本与俄罗斯也是韩国的周边国家,而美国是韩国的军事同盟国,中、日、美、俄是影响韩国最多的四个国家,也是韩国人比较熟悉的国家。
为了统一计分单位,我们要求被访者在0~100分之间进行打分,并将日本的影响力确定为50分,要求被访者以日本为基准对中、美、俄的影响力进行评分。调查结果显示,绝大多数被访者都以5分或者10分为单位进行了打分,但也有极少数被访者以1分为单位打分,我们在统计评分结果时进行了重新分类整理,将0~2分算作0分,3~7分算作5分,8~12分算作10分,13~17分算作15分,以此类推。
统计结果显示,在美、中、俄、日四个国家中,整体被访者对美国国际影响力的估分最高,其次是中国,再次是俄罗斯,最后是日本。
美国影响力的平均得分为78.2分。认为美国影响力为80分的被访者比例最高,占了整体被访者的32.2%,认为美国影响力为90分的被访者占整体被访者的23.3%,认为美国影响力为70分的被访者占整体被访者的15.9%,有9%的被访者认为美国的影响力是100分。在70~90分之间集中了74.4%的被访者。
中国影响力的平均得分为60.6分。认为中国影响力为70分的被访者比例最高,占了整体被访者的21.6%,认为中国影响力为60分的被访者占整体被访者的18.3%,认为中国影响力为80分的被访者占整体被访者的16.5%,有16.1%的被访者认为中国的影响力与日本相同,是50分。在50~80分之间集中了76.0%的被访者。
俄罗斯影响力的平均得分为48.4分。认为俄罗斯影响力与日本相同,都是50分的被访者比例最高,占了整体被访者的24.2%,认为俄罗斯影响力为40分的被访者占整体被访者的19.4%,认为俄罗斯影响力为60分的被访者占整体被访者的15.4%,认为俄罗斯影响力为30分的被访者占整体被访者的13%,认为俄罗斯影响力为70分的被访者占整体被访者的10.4%。在30~70分之间集中了86.7%的被访者(见表1-14、图1-15、图1-16)。
表1-14 美、中、俄日国际影响力比较
图1-15 中美影响力比较
图1-16 中俄影响力比较
2. 20年后的最强国
通过FGI研究,我们发现所有被访者都感知到了中国的崛起,但是对中国崛起的速度与未来的判断有所不同。为了进一步了解韩国人对中国未来的判断,我们要求被访者回答其心目中的20年后的世界最强国。我们并不期待被访者对中国崛起的时间表有精确的认识,之所以问20年后,是因为20年一般给人一种中期的感觉。
统计结果显示,整体被访者中有半数以上(53.5%)的人认为20年后的世界最强国是中国,27.6%的被访者认为是美国,14.7%的被访者认为是欧盟(见图1-17)。
图1-17 整体被访者心目中20年后的世界最强国
3.中国崛起对韩国的利弊分析
通过问卷调查之前的FGI调查,我们发现被访者看待中国崛起的心理具有两面性,没有人认为中国崛起对韩国只有利或者只有弊,因此在询问被访者看待中国崛起的态度时设计了“利大于弊”“弊大于利”“利弊各半”三个选项。
统计结果显示,认为中国崛起对韩国是利弊各半的被访者的比例最高,其次是弊大于利,最后是利大于弊。认为弊大于利的被访者的比例几乎是认为利大于弊的被访者比例的两倍(见图1-18)。
图1-18 中国崛起对韩国的影响
4.中国崛起有益于韩国的因素
结合问卷调查之前实施的FGI和专家访谈的结果,我们列出了中国崛起有益于韩国的四个原因,要求被访者进行选择。本调查进行期间时逢世界经济危机,当时中国的一些专家指出韩国等国家能够尽快走出危机,一方面也得益于中国经济的良好运行,得益于韩国与中国之间紧密的经贸联系。为了了解是否韩国人也持有这种想法,我们将这种意见放入了选项。在专家访谈中,一些韩国专家指出中国国际地位提升后,韩国可以通过对中美两国“两边下注”以提高自身的国际地位,为了了解是否普通韩国人也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将这种意见放入了选项。
统计结果显示,选择中国崛起对韩国“利大于弊”的186名被访者中有179人回答了其判断依据。他们考虑最多的是经济因素,35.8%的人认为韩国经济会在中国崛起中受益。32.4%的人认为韩国可以利用中国崛起提升自身的国际地位。认为中国崛起有利于东北亚地区安全的占13.4%,认为中国崛起会提升东方文明的世界影响力的占18.4%(见图1-19)。
图1-19 中国崛起有益于韩国的因素
5.中国崛起不利于韩国的因素
统计结果显示,认为中国崛起对韩国“弊大于利”的366名被访者中有362人回答了其判断依据。他们之中选择“中韩经济领域竞争”的比例最高,占42.8%。27.3%的人担心中国会成为“霸权国”,回答“不希望在韩国旁边出现强国”的被访者以及担心“中美可能发生战争”的被访者所占比例相对较低,都是8.8%,最后还有8%的被访者坦言“对社会主义制度的厌恶”是其不愿看到中国发展的原因(见图1-20)。
图1-20 整体被访者对中国崛起感到忧虑的原因
(八)中韩关系
在FGI研究中,被访者谈及中韩关系时想到最多的是经贸关系,但通过对韩国报纸的研究以及对韩国相关专家的访谈,我们发现中国对朝鲜半岛的影响备受关注。因此,我们在中韩关系相关调查中设计了三方面的问题,首先调查被访者对中韩经贸关系的认识,其次询问被访者如何看待中国对朝鲜半岛地区安全、对朝鲜半岛统一的影响,最后要求被访者分别对阻碍和促进中韩关系的因素进行全面评价。
1.对中韩经贸关系的认识
为了了解被访者如何看待中韩经贸关系,我们在问卷中设计了两个问题。首先询问中国经济发展对韩国而言是机会还是威胁,然后让被访者回答韩国最大贸易顺差国是哪个国家。
统计结果显示,44.9%的被访者认为中国经济发展对韩国是威胁大于机会,34.1%的被访者认为一半是机会一半是威胁,认为机会大于威胁的仅占20.3%。虽然中国多年以来一直是韩国最大贸易顺差国,而且在调查中国形象的问卷中询问这一问题也会引导被访者更多地选择中国,但回答中国是韩国最大贸易顺差国的被访者仅占所有被访者的47.5%(见图1-21、图1-22)。
图1-21 中国经济发展对韩国的利弊判断
图1-22 被访者所认为的韩国最大贸易顺差国
2.中国对朝鲜半岛安全的影响
中国一直积极建立朝鲜半岛安全机制,协调朝韩关系。为了了解韩国人如何看待中国所做的努力,本调查研究主要设计了以下五个问题:中国军事力量是否威胁韩国?中国在解决朝鲜核问题中是否起了积极作用?中国是否支持南北统一?统一后美军是否应该留在韩国?中美发生军事冲突时韩国应该采取何种立场?第四和第五个问题虽然询问的不是中国在朝鲜半岛安全中的作用,但是反映了韩国人是否对中国怀有警戒和敌对心理,这也影响着他们如何看待中国在朝鲜半岛安全问题上所做的努力。
统计结果显示,被访者对中国在朝鲜半岛安全上所起的作用持否定的看法。81.5%的被访者认为中国不支持南北统一,73.1%的被访者认为中国对韩国构成军事威胁。对于中国在解决朝鲜核问题上所做的努力,只有半数(50.6%)被访者认为中国起到了积极作用(见表1-15、图1-23)。
表1-15 整体被访者对中国在朝鲜半岛安全问题上的作用的认识
图1-23 整体被访者对中国在朝鲜半岛安全问题上的作用的认识
在中美之间,被访者更偏向于选择韩美同盟。有近半数(45.6%)的被访者认为即便实现了朝鲜半岛统一,仍然应该让美军留在韩国,反映了他们对中国的警戒心。如果中美发生军事冲突,虽然大部分人认为韩国应该中立(65.7%),但选择支持美国的被访者占到了30.1%,远远超过选择支持中国的被访者(2.5%),说明被访者在心态上更依赖美国而疏远中国(见图1-24、图1-25)。
图1-24 整体人群对朝韩统一后美军留在韩国的态度
图1-25 整体人群对中美冲突时韩国应采取的立场的认识
3.影响中韩关系的因素
(1)妨碍中韩友好的因素。
统计结果显示,整体被访者中认为“中朝同盟”最妨碍中韩友好关系的比例最高,其次是“中韩历史问题上争议”(FGI访谈结果表明,韩国人所说的中韩历史问题争议主要是指中韩在高句丽历史归属问题上的分歧),这两个回答的比例都占到了25%以上。选择中韩经济摩擦和韩美同盟的比例相同,都是10.7%(见图1-26)。
图1-26 妨碍中韩友好关系的最重要因素
(2)促进中韩友好的因素。
统计结果显示,整体被访者中认为经济交流最能够促进中韩友好关系的比例最高,然后依次是文化交流、中韩在朝鲜核问题等地区问题上的合作和人员交流(见图1-27)。
图1-27 促进中韩关系的最重要因素
(九)好感度与信赖度
在对中国的各个方面进行了全面评价后,我们在问卷的最后要求被访者对其“中国情感”进行总体的量化评价。中国情感包括中国好感度和中国信赖度。我们认为对一个国家的喜欢程度与信赖程度既相互影响又有所不同。一个国家的发展程度、文化魅力以及与这个国家国民的交流经历等因素会影响对这一国家的好感度。而对两国关系历史的认识、对国际关系格局的判断以及两国国民交流的经历虽然也会影响到好感度,但对信赖度的影响会更大。尤其接连询问好感度和信赖度两个问题的时候,被访者会对这两种情感进行更多的区分。
为统一评分标准,我们把日本信赖度和日本好感度定为50分,要求被访者以此为参照打分,并把美国和俄罗斯也作为比较对象。之所以选择这三个国家作为比较对象,是因为日本与俄罗斯和中国一样是韩国的周边国家,美国是韩国的军事同盟国,中、日、美、俄是影响韩国最多的四个国家,也是韩国人比较熟悉的国家。为了统一计分单位,我们要求被访者在0~100分之间进行打分。
统计结果显示,绝大多数被访者都以5分或者10分为单位进行了打分,但也有极少数被访者以1分为单位打分。我们在统计评分结果时进行了重新分类整理,将0~2分算作0分,3~7分算作5分,8~12分算作10分,13~17分算作15分,以此类推。
1.好感度
针对好感度的统计结果显示,好感度得分最高的国家是美国,其次是日本,再次是中国,俄罗斯好感度最低。
在将日本好感度确定为50分的前提下,美国的好感度平均得分为63.7分。有10.6%的被访者的对美好感度低于日本,20.2%的被访者的对美好感度与日本相同,69.4%的被访者的对美好感度高于日本。观察美国好感度分布,可见将美国好感度评为70分的被访者的比例最高,占了所有被访者的24.0%,在50~80分之间集中了81.8%的被访者。
对日好感度低于对美好感度,但高于对中和对俄好感度。在将对日好感度设定为50分的前提下,对中好感度平均为46.4分,对俄好感度平均为45.9分。
对中好感度低于对日好感度,略高于对俄好感度但与对俄好感度非常相近。有43.9%的被访者的对中好感度低于日本,26.7%的被访者的对中好感度与日本相同,29.3%的被访者的对中好感度高于日本。观察中国的好感度分布,可见50分,也就是等同于日本好感度的比例最高,占了所有被访者的26.7%。在30~60分之间集中了79.2%的被访者。
对俄好感度与对中好感度的平均值和分数分布都非常相似。有43.4%的被访者的对俄好感度低于日本,28.5%的被访者的对俄好感度与对日好感度相同,28.2%的被访者的对俄好感度高于对日好感度。观察对俄好感度分布,可见将对俄好感度评为50分,也就是等同于日本的被访者的比例最高,占了所有被访者的28.5%。在30~60分之间集中了77.4%的被访者(见表1-16、图1-28、图1-29)。
表1-16 整体被访者的中美俄好感度
图1-28 中美好感度比较
图1-29 中俄好感度比较
2.信赖度
在中、美、日、俄这四个与韩国关系最为密切的国家中,韩国被访者对中国的信赖度最低。信赖度得分最高的是美国,其次是日本,再次是俄罗斯。被访者对中国的好感度虽然略高于俄罗斯,但他们对中国的信赖度却略低于俄罗斯。
在将日本信赖度确定为50分的前提下,美国的信赖度平均得分为61.8分。有12.8%的被访者的对美信赖度低于日本,22.1%的被访者的对美信赖度与日本相同,65.2%的被访者的对美信赖度高于日本。观察对美信赖度分布,可见将美国信赖度评为70分的被访者的比例最高,占了所有被访者的22.6%,在50~80分之间集中了79.4%的被访者。
尽管韩国曾经有过被日本殖民的经历,日韩之间在今天围绕那段历史仍然存在很多分歧,但被访者对日本的信赖度仍然高于对俄和对中信赖度。在将对日好感度设定为50分的前提下,对俄信赖度平均为43.4分,对中信赖度平均为41.8分。
在将日本信赖度确定为50分的前提下,被访者的对俄信赖度低于对日信赖度,略高于对中信赖度。有51.2%的被访者的对俄信赖度低于对日信赖度,26.8%的被访者的对俄信赖度与日本相同,22.1%的被访者的对中好感度高于对日信赖度。观察对俄信赖度分布,可见将对俄信赖度评为50分,也就是等同于日本的被访者的比例最高,占了所有被访者的26.9%。在30~60分之间集中了78.5%的被访者。
被访者对中信赖度与对俄信赖度的平均值和分数分布都非常相似。有56.5%的被访者的对中信赖度低于对日信赖度,24.7%的被访者的对俄信赖度与对日信赖度相同,18.7%的被访者的对中信赖度高于对日信赖度。观察对中信赖度分布,可见将对中信赖度评为50分,也就是等同于日本的被访者的比例最高,占了所有被访者的24.7%。在30~60分之间集中了79.5%的被访者(见表1-17)。
表1-17 整体被访者的中、美、俄信赖度
对比中、美、日、俄好感度和中、美、日、俄信赖度,我们发现这4对数据的平均值以及数据分布都非常相似。在问卷中这两个问题连在一起,先询问了好感度,又询问了信赖度,而且两个问题的设计相似,因此无法排除被访者在回答信赖度时有可能受到了好感度问题的影响,给出了相似的答案。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与好感度相比,被访者对信赖度的打分要低。美国好感度平均得分为63.7分,美国信赖度平均得分为61.8分。中国好感度平均得分为46.4分,中国信赖度平均得分为41.8分。俄罗斯好感度平均得分为45.9分,俄罗斯信赖度平均得分为43.4分。也就是说,韩国人对中、美、俄、日这4个与自己联系紧密的国家的信赖要低于对这些国家的喜爱程度。更值得注意的是,中国信赖度与中国好感度之间的差距最大。由于与中国的交流更为紧密等原因,被访者对中国的好感度高于对俄罗斯的好感度,但对中国的信赖度却低于对俄罗斯的信赖度(见表1-18、图1-30、图1-31)。
图1-30 中、美信赖度比较
图1-31 中俄信赖度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