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五，小舞（33,34）

又是一个烈日当空的早晨，莫雨四仰八叉的躺在柔软舒适的被褥之间睡得正香，这个点离她正常起来的时间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又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睡梦中，莫雨突然浑身一颤，整个人被强大的气压笼罩，一股更为强劲的力量直冲脑部。她下意识凝聚精神力想要抵抗，魅惑磁性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别怕。”

“放松。”

“我不会伤害你。”

“别紧张。”

“不要抵抗。”

真好听的声音，带着点熟悉，如催眠般在脑中反复回响。拥有这样的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好人，莫雨这样想着，竟不自觉的受它鼓动卸下防备。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一股陌生的外来力量与自身的意识纠缠在一起。

察觉到她的精神再次紧绷，熟悉的声音安抚道：“别怕。”

“放轻松。”

“就是这样。”

“乖乖的，继续睡。”

在声音的指引下，莫雨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没了束缚，入侵者开始在她的意识里游走，或许是声音的安抚起到了作用，这次她没再有不适和反抗的感觉，反而迷迷糊糊的陷入沉睡。

莫雨睁眼时已经接近正午，屋外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失去电力供应没了空调，即使是呆在屋里也有了炎热感，衣服带着凉意贴在身上黏黏的有些难受。但她现在没精力去管这些，显然旁边端坐的英俊男人吸引了她绝大部分的注意力。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惊讶得几乎要跳起来，“你怎么在这？！”

听到动静，苏尧缓缓睁开眼，只见原本躺平睡得正香的女孩已然清醒，此刻正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双手环抱自己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苏尧眉头一挑，“你这是什么反应？”

“老子这是一觉起来发现身边多了个野男人的正常反应！”

“野男人，我们难道不是正规关系？”

“靠，谁跟你有正规关系，搞清楚，我们只是为了同一目标搭伙的队友，盖被纯聊天的那种！”

“正因为清楚，我现在才是衣冠整齐的坐在旁边，而不是穿着凌乱的躺在上面。”

“......”玛德她竟无法反驳，不对，这货的意思他还想过衣衫凌乱的躺她旁边？！莫雨猛地瞪大双眼，一副防痴汉的模样防着他。

苏尧嘴角一抽，显然是看穿她的想法，“不要想太多，我只是用意识探测研究你的精神基因而已。”

莫雨怒了，呵呵哒，“研究基因你不会等我醒了先？麻麻没教过你未经允许不能随便进女孩儿闺房吗？”

“今日事今日毕，我不喜欢日复一日的拖着一件早该完成的事。”如果不是考虑到她昨天意识受过攻击，又忙了一晚上，这个检测在昨晚他突破四阶时就该做了。

“另外，我是孤儿。”

“......”好吧，苏尧总是能让她无言以对。

等等，如果刚才苏尧在研究她的精神基因，那么睡梦中感受到的那股外来力量应该就是他的意识，也就是说，耳边那些好听诱人的轻哄都是苏尧发出来的！仔细想想，那确实是他的声音。

天呐，她刚刚居然沉浸在他魅惑声音的催眠下缴械投降放弃抵抗，真没出息，好丢人啊啊啊！

莫雨疯狂的摇着头，小脸爆红。

苏尧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突然一脸警惕，“我只是单纯的基因研究，你这种类似吃了摇头丸的症状不要赖在我身上。”

尼玛这一副‘别想碰瓷’的语气是几个意思？莫雨抓狂，却又不好明说‘我是不甘被你的磁性声音迷住’这种话，只好硬生生的转移话题，“你都检测出什么了？我的意识里有你说的非人类基因序列吗？”

面对如此拙劣的掩饰行为，苏尧还是好心的点头配合。

莫雨面色一凝，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她和苏尧的意识同样拥有非人类的基因，同是穿越者，穿越前又同为博士的实验体，过多的巧合就是刻意，也就是说，他们的意识确实在游戏里被博士等人通过未知的手段动了手脚。

苏尧说过怀疑这段非人类的基因序列来自丧尸。因为他们本质是人，被强行加入部分丧尸基因导致突变，但这种突变毕竟不是完全的，所以才成了这副半人半丧尸的怪异模样。

但这毕竟是他的猜测，“有办法确认多出来的基因序列的出处吗？”

“这个倒不难，物种就那么几个，挨个验证就可以，不过这需要时间。”

莫雨点头表示明白，末世初期只有丧尸人一种变异物种，剩下的其他变异物种都是在末世九年里一年年相继出现的，现在还没有。而丧尸人普遍低阶，没有开启灵智，不具备验证的前提。

思及此，她也不再纠结，反而想到了另一件事，“你对小五做记忆窥探了吗？”

以苏尧大早晨潜进房间做实验的‘积极做事’原则，她毫不怀疑他已经先一步对小五动手了。

出乎意料的，苏尧竟然摇了摇头，“事有轻重缓急，我优先检查你的精神基因。”

真是多谢看重了，谢谢一大早不叨扰小五反而来扰她清梦之恩。想到这，脑中又不争气的响起那阵温柔磁性的轻哄，瞬间有种捂脸陶醉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莫雨脸颊一热，没好气的白了罪魁祸首一眼，直接跳下地赶人，“快快快，时不我待，赶紧去记忆窥探，搞不好这就是条大线索。”

她急匆匆的把苏尧推出门外，身子抵住门大口喘息。好险好险，差点意志不坚当众丢脸。都怪苏尧，没事生了一副好嗓音做什么，不知道她是音控嘛！

莫雨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见门外没什么动静，这才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清洁完毕后莫雨神清气爽的下了楼。

客厅里，苏尧和小五面对面坐着。

小丧尸难得安静的呆在沙发上没有满世界蹦跶，双眼空洞直视前方，看样子是被控制了。苏尧则面无表情的端坐着，双眼紧闭，就像她刚醒来时看到的那般模样。

看来还在探测。莫雨轻手轻脚的挪过去，在另一个远点的沙发坐下，尽量削弱存在感，以免打扰到他们。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在莫雨百无聊赖的数到999只羊的时候，苏尧猛地睁开了眼，吓了她一跳。

小五从禁锢中解脱，看着面前的男人眨了眨眼，又扭头看着另一边的莫雨，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自己出现在这的原因。数秒后，一无所获的它顶着一张迷茫脸满别墅游荡去了。

反应过来，莫雨一脸急切的看着他，“怎么样？”

苏尧没有正面给出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过数遍的问题，“你确定她是你的游戏助理？”

“当然。”不明白他再三确认的目的，但莫雨的回答十分坚定，随后不解的看着苏尧，“是小五的记忆有什么问题吗？”

“它的记忆很完整也很正常，但是没有你。”

“什么？”

莫雨惊得合不上嘴，什么叫没有她？难道小五真的只是一串数据没有人为意识在后面操控，也没有穿越？那这个小丧尸又是谁？为什么会和小五长得一般无二？手腕处还有和它一模一样的胎记？

可她若是小五，记忆里为什么会没有她？

“是不是和我有关的记忆埋藏太深，以你现在的能力不足以窥探？”莫雨猜测道。

“这就不清楚了。但我探测到的记忆很完整，完整到就像它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一样，没有丝毫与《末日》游戏相关的片段。”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记忆里的她是个典型的游戏白痴，出了名的对游戏不感冒，唯一玩过的游戏就是黄金矿工。”

言外之意就是，这不像是曾经作为游戏助理存在的小五该有的记忆，隐藏得再深也不可能像用橡皮擦擦除了一样一干二净丝毫蛛丝马迹也没有。

莫雨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正了脸色，严肃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苏尧简单讲述了窥探到的信息。

小丧尸原身的名字由来很俗套，父亲姓姚母亲名字中带舞，合起来就叫姚爱舞。本应是受尽宠爱的小公举，谁知母亲不幸早逝，没几年后姚父再娶。

这个后妈也不是省油的灯，处处与姚爱舞作对，各种挑拨离间。或许是碍于她的家族势力，又或许是印证了那句老话，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姚爱舞与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差，几乎到了见面就吵的地步。

好在后妈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姚父只有姚爱舞一个女儿，就是关系再差也没有缺短过什么。

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呆在那个家里，姚爱舞中考志愿特地报了离家很远的河省一中，打定主意远离是非之地。为了避免无止境的争吵，姚父并没有阻止，只是在学校附近万达新建的楼盘买了一套公寓给她，姚爱舞高中后一直住在公寓里再没回过姚家本家。

12日当晚，姚爱舞和几个好姐妹在商场旁边的夜市小吃街通宵吃烧烤，谁知道末世突然降临，其中两个姐妹突然变成丧尸，她闪躲不及被其中一个抓伤后也变异了。

记忆到此为止，丧尸没有意识，尸变后的经历都不会被记录和保存。

苏尧所窥探的记忆很清晰，出生到尸变都有大致的概况，又和她初次在万达地下车库遇见姚爱舞的情况吻合，因为小吃街就在广场旁边，所以变成丧尸的姚爱舞一直在附近游荡，地下车库地处阴凉，自然成了丧尸首选的栖息地。这样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偏偏少了她，为什么？姚爱舞，谐音正好是游戏时代小五的编号125，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姚爱舞究竟是不是她认识的小五？莫雨只觉得先前因苏尧的分析好不容易理清的一点思路又再次被搅成一团乱麻，整个脑子混乱极了。

“还有一点你或许感兴趣。”

苏尧突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脸不解道：“什么？”

“姚爱舞的后妈名叫古寒雨。”

莫雨眼神一凛，“古？”

又是世家出身，和古晴雯会是同一个古家吗？不过，苏尧是怎么知道她对古这个姓氏感兴趣的，“你知道古家？”

“送你进研究所的女人不是也姓古吗。”

莫雨微微一惊，“你知道古晴雯？”

如果说苏尧了解研究内幕和他意识身处实验室以及本身职业有关，那他知道古晴雯就有点蹊跷了。听他刚才的语气不像是之前就认识古晴雯的样子，而她自从到了实验室后也没再接触过古晴雯，苏尧怎么知道是古晴雯将她送进研究所的呢？

“我只知道在你进实验室之前有个被称为古小姐的女人和博士通过电话，大致通话内容也就是发现了合适的实验体以及事成之后五大基地感激不尽之类的客套话，至于这个女人是不是叫古晴雯我不清楚。”

莫雨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自从苏尧猜测博士等NPC背后可能是人在操控，她就笃定演技足以媲美影后的古晴雯绝对也不是单纯的NPC。原本以为古晴雯只是将她视作情敌才会生出把她送上研究台的歹念，如今听苏尧话里的意思，怕是古晴雯与博士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游戏时代，林逸闯进实验室救她当天，从他和杨杰的谈话来看，他显然知道时空计划，甚至林家有可能作为游戏幕后黑手之一参与其中。古林两家是世交，古晴雯和林逸关系匪浅，那么古家参与时空计划也合情合理。古晴雯身为古家一员，为达成时空计划寻找合适实验体的同时顺便送走身为情敌的她也说得过去。

“这个时空计划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一群幕后黑手躲在暗处借游戏之便进行研究，背后还牵扯到一堆基地和世家，怎么想都可疑。

苏尧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那你在做科研的时候有听到过什么风声吗？”

苏尧眉头轻挑，“你怀疑时空计划的幕后黑手是当权者？”

“你难道没这么怀疑过？”莫雨并不否认，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谁有这样的实力和技术足以支撑这样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