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长姐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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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线生机

思来想去,为了得到更多准确的信息,她还得去牢房一趟。

一家老小听她要去看望陈父,当即要跟着去,陈母和童氏又是飞快做了些吃食,给陈父带过去充饥。

一家老少花了些碎银子,打点了番才进到牢房中。

陈父正窝在一旁,无精打采。

昏暗的牢房,刺鼻的味道令陈媛媛狠狠打了好几个哈秋,声响霎时惊动陈父,瞧见娘亲妻儿都来看他,一抹浑浊双眼,垂着头愣是许久才抬起来。

陈父眼眶通红,扑通一下就是朝童氏跪了下来。

“娘,是孩儿不孝,让你老人家担心。”

眼见童氏与陈母又要哭起来,陈媛媛心头一跳,探监的时间不多,她不能浪费,当即止住三人谈话。

“爹,有事我们出去再说。”

“……”

见老少都往望着她不解,她咧嘴一笑,带着些许痞气,莫名就让人安心起来。

“往日爹爹总是教我们不得轻易放弃,日子再苦都得过下去,现下怎就轻言放弃?”她又是目光炯炯,看着陈父:“爹,信我!”

少女神情郑重,一改往日吊儿郎当,小脸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般闺女,陈父还是第一次瞧见。

他怔了又怔,心底莫名就生出一丝期盼。

“爹,你仔细想想当时你上茶时,可有遇上过什么人,或是遇上什么奇怪的事?”

“从大堂到阁楼,至始至终都我一人,茶水不曾离手,连壶盖都不曾打开。上了阁楼在长廊停了片刻,之后便将茶水交给叫春喜的丫鬟。”

“可曾与人有肢体接触?”

“不曾。”

陈媛媛点头,显然在交到春喜之前,茶水都是没有毒的。

“爹,柳家包厢可有旁人进去过?”

他爹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曾有人进去,至始至终主仆七人。”

说完,陈父已是面色骤变,惊骇不已。

断肠草可是剧毒,毒发之快前后不过一刻钟,也就是说他将茶水交出去之后,下毒之人定是在包厢之内!

看见陈父变了脸色,陈媛媛也是陷入沉思。

显然她爹爹跟她想到一块去了,下毒之人在包厢内——有时候最不可能的结果,便是真相!

陈媛媛深呼一口气,如今总算有点目标——目标锁定包厢七人!

探监回去的路上,陈母看着一言不发的大女儿,欲言又止。不知不觉,大家已是将全部希望押在媛媛身上,她又是让青青和云笙莫要吵闹大闺女。

陈媛媛盯着自己的手指出神,包厢内除了三个仆人,可都是柳老爷血骨至亲。

柳夫人是正妻,丈夫身亡伤心不似有假;柳家三少瞧那傻逼样也不像下毒之人;柳家大姐当场惊吓的险些晕了过去,更何况柳家大小姐出嫁已久,柳家事甚少过问,更不似下毒之人。

难不成是三个仆人?

但是没有人证、物证、杀人动机,没有证据,任谁都会觉得是她爹下的毒!

她挠了挠头,感觉脑壳疼。

究竟是谁!!!

等她回到家中,已是无心吃饭。

次日一早,为了查案,特地跟掌柜的告了假。

幸亏有皮猴帮忙,几人一连跑了好几个医馆,都是不曾有人购买断肠草,线索到此已是中断!

如今只能一个个去查!

她在柳家一连守了三天,不曾发现任何异样。

柳家人还在办丧,柳大小姐也是回了娘家服丧,包括那日在酒楼的三个仆人,七人都不曾出过柳府。

离开柳家,她整个人颓丧蹲在偏僻的小巷口,抱膝将头深深埋进膝盖。

一连三日不曾掉落的眼泪,终于啪啦啪啦如豆子一般掉落在地。

眼见已是日落黄昏,过了今夜三天之期已到,她该如何是好?

她哽咽着,努力控制不发出声音。

她不是个爱哭之人,一连三日在爹娘、奶奶和弟弟妹妹面前,她不曾掉过一颗眼泪,生怕她一软弱,大家都会跟着掉入无望的绝境。

她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支撑着陈家最后一丝神经。

眼下却是别无它法,她该如何是好?

只剩三四个时辰,柳家大门禁闭,查不出个所以然!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家爹爹被杀头?

陈父虽然对他们三姐弟严厉,但大多时候都是任他们闹,宠着他们三。

莫非要去劫法场!

陈媛媛欲哭无泪,这可是帝京!

四周兵将身手不凡,劫法场怕是会被当场被乱箭射死!

她整个人欲要崩溃,更是不敢回到家中,害怕娘亲和奶奶满怀希翼眸子,转瞬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究竟哪个混蛋杀死柳老爷,嫁祸她爹?

蓦地她身子一颤,似是想起什么。

那日他爹送完茶水后约莫一刻钟后,柳老爷毒发身亡。

当时柳家仆人跑出来请大夫和报官,酒楼内混乱不已,她爹为了拦吃霸王餐的客人,被撞了好几回。

她在高台上看的真真切切,有一人恰逢撞在她爹身上,那人正是春喜!

春喜会不会撞在她爹时,偷偷将药包塞进她爹怀里?

假设是春喜下的毒,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春喜是柳大小姐的贴身丫鬟,难不成是此前在柳家受了委屈,凭柳老爷那色心?

倏地,她又想起前几日被狗追躲在房檐背后,曾听见柳家三少说柳家大小姐近日经常回娘家,每回都是闹的不欢而散?

难不成是柳月娘设计毒害亲爹?

她眉头一拧,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隐约间,她似乎抓住了什么!

可现在已夜幕降临,她根本不够时间再查!

她抹干眼泪,飞快站起身,朝福来楼跑去。

福来楼正准备打烊,她急急忙忙冲了进去,恰逢遇见宋志远正在酒楼内,陈媛媛小脸顿时升起一丝希望。

“宋大人,求您帮个忙。”

宋志远见她如此,已是猜出些许,听见后者说求京兆尹再宽限些时日,已是抿唇不语。

他只得叹息道:“我官职甚小,此前京兆尹已是给足宋某面子,若是再求情怕是很难,宋某亦是无能为力!”

话已至此,陈媛媛也是知道宋家帮的够多了,再求下去只会让对方为难。

她颓丧走出酒楼,浓浓夜色下,无助又是卑微。

蓦然,也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

也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