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代汉语动词AABB复叠式的内部差异

同印欧语系语言相比，现代汉语中的AABB形式无疑是相当普遍的。然而，有关动词的AABB复叠形式，一直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一些通行的语法书和教科书在谈到动词的语法特征时，几乎都认为其变化形式只有“A-AA”、“AB-ABAB”（或“AAB”）两种。

自上个世纪70年代以来，虽然已有一些论述涉及到动词的AABB重叠形式，但由于研究方法的局限和分析角度的不同，各家分歧很大。概括地讲，以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现代汉语动词到底是不是可以以AABB方式重叠，动词的AABB形式究竟是构形重叠还是短语重叠，AABB在功能上到底仍然是动词还是已转化成了形容词。其实，现代汉语动词的AABB复叠形式是客观存在的，只是这种复叠式并不是一种匀质的语言现象，而是一种多种语言成分的综合体。以往的研究之所以莫衷一是，关键就在于不加区分地笼统研究，难免顾此失彼。如果我们较深入地从不同的侧面加以综合考察的话，就可以发现，现代汉语的AABB式动词实际上可以分化为两个大类：一类可以分解为“不是A就是B”或“一会儿A，一会儿B”，可称之为动态化的AABB；另一类则不能这样分解，可称之为状态化的AABB。尽管这两种复叠形式之间也存在着某些相似点和交叉点，但总的说来，它们在构成、功能、表达诸方面都存在着很大程度上的区别和对立。因此，本章准备换一个研究的角度——着重比较和分化这两类AABB之间的异同。

本章主要讨论三个方面的问题：构造形式、句法功能、表义特征。为了便于行文，下面将动态化的AABB简称为“A式”，将状态化的AABB简称为“B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