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约战
“你这般年纪，我不知你是凭借什么达到此等境界，或者是谁用什么不可思议的方法培养了你。”
“但，这些都不重要。”
夜魔拳语气逐渐平缓，深沉的眼眼底藏着一股疯狂，他盯着思弦，不偏不倚，缓声说道：“与我一战吧。”
这是一位同为凡人武道极限者对另一位同道中人的纯粹挑战，无关性别，年龄，恩怨，唯有一身相互印证的武道，还有对更高境界的渴望。
不成功便成仁。
在场的武者都被他这份决心震慑，离极限还差半只脚的含清棠更能感受到其中的凶险，此战若起，无论什么结果，必死一人，也必成就一人。
或者，同归于尽！
挑战我？
思弦毫不畏惧的与屏幕中的夜魔拳对视，神采奕奕，求之不得。
武道极限。
众人眼里思弦都还没成年，根本不需要着急这个，这么年轻的大宗师，未来突破那所谓的极限，也不是不可能，干嘛要和你这老家伙换命，去赌那虚无缥缈的极限之上？
在坐者无不义愤填膺，后几排的年轻一辈即便畏惧夜魔拳的威势，也一样露出怒色。
一阵骚乱中，风妙武廋小的身子率先拍案而起，直接站在桌子上破口大骂：“老东西，脸都不要了？我华国古武界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凭什么要跟你换命？”
夜魔拳一脸平静的注视着思弦，充耳不闻。
无视是最大的轻蔑。
一直风轻云淡的松溪道长也露出冷色道：“罗独升，要战，我们陪你一战便是，挑战一个孩子，当我华国无人吗？”
永明大师：“施主，莫要以大欺小了。”
含清棠起身，衣裙无风自动，目光清冷，宛若谪仙临凡：“论生死，我也未尝不可。”
她散发出的气势，让整个会议厅的人仿佛清风拂面，却暗藏寒意，有种身边空气中藏着无数把利刃对着自己，蓄势待发。
大家都知道她不是针对自己等人，但每个人全身肌肉依旧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汗流浃背。
此女的功力已经达到这些武道大师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境界。
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的是，当这股气机扩散到坐在角落的庄尘身边时，立刻如春水般消融。
甚至坐在他旁边的一些年轻人还莫名有种置身春风中的温暖，连夜魔拳带来的影响，也彻底消散，浑身舒服得不行，一个两个莫名其妙的环顾四周。
始作俑者的庄尘双手交叉在胸前，他并没有用什么手段，不过是更高精神层面的先天抵御，属于被动技能。
“此女的武道意境竟与她那先辈如此相像。”
连一直盯着思弦，根本不理会其他人话语的夜魔拳也移开目光，带着意外和赞叹，看向这位刀仙：“在神意一道上，你比我走得更远，你若手中有刀，我只有三成把握杀你，无刀，只有六成，你我皆有兵器，五成。”
“这不是我现在想要的。”
夜魔拳摇摇头：“唯有不借外物，完全以自身战至极限，突破生死，方能见另一方天地。”
“我要的是拳拳到肉的对决，所以说你们都不行。”
夜魔拳很有耐心，像公园里散步的老头，以闲聊的语气说着。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而是通知你们一声，这七人便是彩头，此战无论输赢，我都不会动他们，但她若不来，或者这期间有人敢打扰，他们必死，我另寻机会便是。”
众人沉默，如今他们哪还不明白夜魔拳抓走这七人的真正目地。
以七名人质，就能限制华国所有官方势力，官方势力不动，暗中一些古武中人义士也难以出手相助。
他还是几十年前那个武疯子。
就和他说的，现在答不答应已经由不得他们了，除非真的打算以七人换一人的性命，不顾一切的动手，以目前聚集在江市的势力，夜魔拳头必死。
但以特殊安全局的立场和带来的影响，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问题是，是否真要让一个小姑娘站出来？或者说思弦愿不愿意？
以一个小姑娘的命去赌回那七人的命？
何况让这位少女大宗师去打赢夜魔拳，众人心里都没底。
确又是目前唯一的方法，可是，凭什么？
换做五大宗师中的某一位，部分人还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请对方出手，而思弦还是个未成年人。
在座的不说都是正道，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还没有夜魔拳这般厚脸皮，目光扫到思弦身上，都会立刻移开，无人能开这个口。
会议厅内，众人小声交头接耳，商量对策，气氛压抑。
柯余乾无力的坐在那，他恨自己没有与夜魔拳比肩的实力，亲自上去打死对方，恨自己不够谨慎，让七人被抓，各路势力，投鼠忌器。
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五大宗师没有再说话，他们知道，夜魔拳是铁了心要战公孙思弦，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
主要看思弦的选择，无论她怎么选，含清棠五人已经心照不宣，尊重她，谁敢以大义压人，必杀之。
思弦如果知道他们的想发，只会觉得他们想多了，清澈的声音在会议厅内回荡：“好，要战便战，怕你不成。”
思弦神色振奋，她隐约听到有些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也不以为意，她也想救这七人是其次，主要是如果解决这什么夜魔拳，那这件麻烦事不就彻底结束了？
况且这么一位难得的对手，怎能不好好较量一场？
庄尘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毫不意外自己师妹的决定，不就是手又痒嘛。
“好。”
夜魔拳抚须大笑：“这才是武者，不像这群废物一样婆婆妈妈的，三天后，我就在这等你。”
“希望你能做好准备。”
说完，通话断开，完全不理会在座的其他人。
……
清晨，大会议厅内通宵一晚上的众人先后散去，只留下五大宗师和思弦等人，连庄尘也叮嘱几句后，乘坐着柯余乾安排的专车离开了。
思弦与夜魔拳的约战板上钉钉，没什么好说的，剩下的就是三天的备战。
由特殊安全局负责场地后勤，五大宗师负责传授指点。
如含清棠所说，思弦功力境界虽高，技击上却一塌糊涂，好比游戏里人物满蓝没点技能一样奇怪。
这三天能学多少，全看思弦天赋。
对于指点凡境武道的搏击术，五大宗师确实比庄尘更合适，毕竟这东西都过去几百年，早就忘了。
庄尘坐在回家的车里，靠在车窗边，手里把玩着装有小飞剑的木盒，思绪万千。
思弦此战恐有大变，自己也要回去做点准备了。
真是不让人安生。
突然，响起一声爆炸声，庄尘乘坐的汽车剧烈摇晃起来。
还好司机技术过硬，迅速稳住方向盘，将车平稳停到路边。
司机下车检查片刻后，在车窗外对庄尘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同志，是爆胎，等我换个备胎，很快就好。”
“嗯，不急。”
庄尘点头下车，环顾四周一圈，这里离家不远，又看向被司机熟练拆卸下来的坏轮胎，若有所思，说道：“你换好胎就回去吧，这里离我家不远，我走走就行。”
“可是……”
毕竟是局长亲自安排的任务，司机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我会和柯余乾说的。”
庄尘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转身离开。
漫步街头，路面湿滑，路灯和树上挂满了红灯笼和彩灯，算算日子，在过段时间就春节了。
不过对于资深修行者而言，对过年过节其实并没多少概念，毕竟“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的事是常有的。
往年自己也没怎么关注，现在是怎么了。
庄尘沉思着，走到一处拐角，忽然停住脚步，随着一阵香风扑面，一人从拐角另一边出现埋头撞入了庄尘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