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胥认亲
偏殿刚巧进来了伺候宫婢,来为清胥送寒药的。
那宫婢低着头,并未知晓清胥已经醒了,便随口对姜祭州说了句。
“祭州先生,这是今日的寒汤,哦对了…每日刺指放血的银针忘记拿了,奴婢这就回去拿,先生请稍等。”
清胥和姜祭州都听到了宫婢的话,清胥知道寒汤的何物,却不知为何要用的到放血的银针。
于是下意识的看了看正在握着她的手的姜祭州的右手食指,那双骨感纤细的手如今竟满是疮痍。
“阿祭…你的手…”
清胥满是心疼的问他。
姜祭州下意识地将手抽了出来,用自己的玄袍大袖掩盖上了。
“阿,无事,不过是习功不小心伤到了。”姜祭州的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清胥的眼睛。
清胥与他相识多年,自然知晓他从不会撒谎,一撒谎的时候,就会眼神躲闪,神色慌张。
“你用的兵器,可又不是女红用的绣花儿针,又是怎样就伤到的,阿祭,你看着我的眼睛。”清胥一直拽着他的玄袍衣袖,想把他的手拿出来看。
姜祭州更加不敢往她的眉目里瞧,生怕她看出些什么,但姜祭州的一切行为,都是瞒不过她的。
“他不说,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清胥问那宫婢。
那宫婢起初还惊讶于清胥已经醒了,开心的不得了,想急着去告诉摄政王。
“子苓郡主…您醒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宫婢这就去禀报摄政王。”
那宫婢急着要走,却被清胥给拦下了。
“站住!什么郡主…我是问你,银针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回禀郡主,自打你犯了热疾,昏迷了小半月,医者本来没有法子诊治,后来得知祭州先生修炼寒功,便以他的指血做辅药,配上解热性寒的草药,与你服了小半月,祭州先生的手指,每日都要用银针扎出一个口子,还不止食指,他的十根手指,都快没地方扎了…”
“鸢尾,不准乱说!”姜祭州呵斥了那位叫鸢尾的宫婢。
鸢尾见姜祭州生气,便也不敢再说,只好低下头沉默。
清胥听完,心中心疼不已,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细细的抚摸着那满是针孔的手指,就像她晕厥的这些时日,姜祭州将她的手捧在手心里一样。
清胥眼睛里满是泪水,抽泣着,泪珠掉在了他冰凉的手上,清胥低下头,将他的手指放至自己嘴边,轻轻的吻了被她握着蜷着的手。
簌簌的掉着眼泪,便哭泣,边对姜祭州说。
“阿祭…是胥儿不好,是胥儿惹你们担心了…”
姜祭州从小到大,最见不得的就是清胥的眼泪,他更心疼清胥的宝贝的泪珠子,便将清胥拢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胥儿不哭,胥儿醒了就好,只要胥儿开心平安,阿祭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以后阿祭寸步不离,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好不好?”
清胥点点头,泪水打湿了姜祭州的玄袍。
鸢尾倒是懂得避嫌,她在清胥来到这之后,就一直伺候着偏殿这里,也是个明白丫头,看得出来姜祭州对清胥的感情,所以就识相的退下了,为了让他们多叙一会,还特意晚些去禀告摄政王珵翊他们清胥醒了之事。
而后至少有半刻,鸢尾才去禀报了此事,摄政王和珵翊白泽他们也便都急匆匆的赶来偏殿。
来到这之时,姜祭州正喂着清胥清粥。
“子苓!子苓…我的好侄女儿,你可算醒了。”摄政王激动的对清胥说。
清胥这可摸不着头脑了,自己无父无母的,怎得就凭空多出来个叔父了?还未来得及想,便看见屋子里站满了人。
“珵翊…白泽哥哥。”清胥见了他们两个,心中不禁涌出一股暖流。
“胥儿。”
“胥小妹,你可算是醒了,这些时日,都担心死大家了。”白泽说。
清胥用力扯出一个笑容来。
“胥儿让大家担心了…只是,我为何在此,这是哪啊?”
“胥儿,你且不要想太多,等到以后,你身体康复了,再慢慢与你细说。”珵翊说。
“我现在也是能听得的,听阿祭说,我在榻上躺了小半月,便是累的很,再不想在榻上死死的待着了,你们还是同我讲讲吧。”清胥说。
“胥儿,还是我同你说吧,你之前从东望阁跑出去,与炎阳天宫那个家伙离开昆仑,去了寿丘,而后路上遇上不测,中了断肠之毒,后来那个混蛋便带你来这华阳寻找解药,自己食了解药好了,你却因此引发了旧疾。”
“那…长琴君呢?”清胥问。
“他?说是去昆仑之南采药赔礼,如今药到了,人却急匆匆的走了,连礼都来不及赔,可真是个无耻之徒,下次再让我见到他,必定狠狠让他吃上我两个拳头!”姜祭州每每一提到长琴,就满脸的恼怒。
“也好…是我连累他了,如今回了去,应是炎阳天宫还有要紧的差事等着他办,没事就好。”
“你还向着他说话,若不是他,你又怎会如此。”
“好了好了,阿祭莫要小气,本就是我任性,偏要长琴君带着我,才会拖累他误了差事,如今大家都没事,以后不许再说他的不是了。”清胥嗔怪着姜祭州。
说罢,便又转头看了看摄政王,问了他。
“清胥不知为何您要叫我侄女儿,清胥生来无父无母,怎又凭空多出个叔父出来…”清胥问。
“傻丫头啊,你是我华阳之国的嫡亲血脉,又怎会无父无母呢?你父帝,可是华阳帝君,是华胥氏出色的表亲,虽不是嫡亲,却是治国理政之奇才,你母后则是华胥氏嫡亲之女,而你最是尊贵,是我华阳的世袭郡主,将来可是要登基,成为我华阳女帝君的!”
清胥这才明白,为何鸢尾之前叫她郡主,原来是如此缘故。
“可…可你们是如何知晓我就是华胥氏的嫡亲后代的?”
“你与我,滴血相融啊,怎能不是呢?你本名叫华胥·子苓,而非清胥;哦对,你眉间的那颗红痣,也是出生就有的,你若不信,等你康复一些时日,我便带你去华阳圣地雷泽,一试便知。”
“可是珵翊也有啊,天下有眉心之痣的人甚多,我和珵翊是兄妹啊!”清胥有些着急。
便唤了珵翊过来,让摄政王看他眉心的红痣。
摄政王一看,并无什么红痣。
“子苓啊,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你也不能信口胡说,你看你兄长脸上,哪来什么红痣啊?”
“怎么可能?”清胥拉过来珵翊,细细的瞧他眉心,却真如摄政王所说,什么都没有。
“怎会如此,为什么消失了?”
“胥儿…许是你记错了吧。”珵翊说。
“怎么可能啊,我清清楚楚的记着,在我幼时,你总同我说,若是我走失了,有眉间这颗痣,就不怕别人找不到胥儿的哥哥,因为胥儿的哥哥,眉间有一颗与胥儿一般的红痣,现如今又怎会没了呢?”
“你现在却知道着急了,前些日子不还一直质问我,你的身世若何吗?现如今找到自己真正的故里了,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吗?”珵翊有些不高兴,他逼问着小丫头,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想着什么,但是如此却也能证明,小丫头心里也还是有他这个兄长的,也算没白养到大。
“我…”清胥被珵翊如此一说,反而有些着急,急着想从床榻上下来面对面的与他相对质问,却不曾想,半月未下榻,腿脚竟不灵便,活生生的摔了下来。
众人见此,皆去扶她,姜祭州又将她抱到了床榻上。
“来人啊,传医者。”摄政王说。
“是。”鸢尾顿时跑了出去,去为清胥寻医者。
“你啊,这是久不活动的原因,放心,过几日就好了,长琴为你寻来的不死果和你近日食的寒药,都是我精心调配,想到你久未活动,便给你加了许多调养四肢的灵药,这几日让鸢尾给你按摩按摩四肢,再扶着你试着活动活动,就无事了。”白泽说。
“果真?”
“自然了,难到我还会骗你不成?”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不能走路了…”
“没事啊,反正,还有祭州照顾你,到时候我就把你这个小拖累交给他,然后我就和你白泽哥哥云游九州去了…”珵翊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意味深长。
“我…阿祭自然会照顾我一辈子啦,你们现在走也好,我才不需要你们照顾呢,切。”清胥忽然调皮,与珵翊互相调侃起来。
“你啊你,不知羞的,祭州还在这呢,你就敢如此说?”
“明明是你先说的,我又怕什么羞…”
“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还未出阁呢,就如此泼皮顶撞,可见是有人撑腰了。”
他们兄妹二人的这两句话,可是把姜祭州弄得脸红的很,姜祭州同时心中也十分欢喜,想来清胥也是不会拒绝这场婚约的吧,就像珵翊所说,本就是竹马之谊,胥儿方才与他,又有些许感动,也许清胥,真的会与他携手一生,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