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日本人口老龄化对年金制度的影响

一 年金制度面临收支不平衡问题

日本年金制度是在日本经济高速发展的20世纪60年代建立起来的，当时日本人口结构还没有进入老龄化阶段，经济基础也比较雄厚，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年金制度没有出现大的问题。由于年金制度可以确保从业人员退休后的生活，激发了企业员工的工作热情，这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日本经济的高速发展与繁荣。但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泡沫经济的破灭，人口老龄化和少子化双双袭来，沉重的财政负担使得年金制度面临困境。1994年日本人口老龄化率达到了14%，进入了老龄社会。日益严峻的人口少子老龄化形势，导致了日本年金领取人数的增长速度大大快于就业者人数的增长，而且长寿造成日本65岁及以上人口领取年金的年限大大超出制度设立时的预期，领取年金的人数越来越多，年轻人承担老年人生活的担子日益加重。老年人口增长速度的加快和经济的长期疲软使日本公共年金制度面临财政危机。而且老年人增多和年轻人减少这一人口结构的变化加重了年轻一代的年金负担，造成代际不公平，年金制度运行面临重重困难，许多人不参加年金保险和不缴纳保费的现象冲击着日本国民年金财政。日本法律规定，凡是处于法定年龄段的国民均须加入国民年金，即20岁以上的人都有义务加入养老保险。但是很多年轻人认为，即使交了25年年金保险，将来也未必能够拿到年金，因此不少年轻人逃避缴纳年金保险，使日本年金制度面临“入不敷出”局面，这些问题迫使日本政府不得不加大对年金制度的改革力度。众所周知，要想保持年金保险制度的正常运行，保障充足、稳定的财源是关键。因此，国民年金制度的改革成为日本社会关注的焦点，而且改革的主要措施就在于及时处理和解决年金缴费、给付不平衡和未缴费率高等问题。

二 人口老龄化的加剧导致年金的财政困难

年金保险是日本社会保障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主要目的是保障老年人的基本生活需求。日本已经进入了人口减少和超老龄社会，由此带来的最大的问题是劳动年龄人口的减少和社会抚养比的增加，这导致社会保障费的支出不断增多。而且日本社会保障费用增长速度远远快于国民收入增长速度。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公布的统计资料，1970年日本的社会保障费为3.5万亿日元，2000年剧增到78.3万亿日元，2010年为105.2万亿日元，2016年增加到118.3万亿日元，其增加的幅度非常大。而在社会保障制度中，年金支出增长的幅度是最大的。1970年，日本社会保障支出中年金支出约为0.9万亿日元，1980年增加到10.5万亿日元，2000年增加到41.2万亿日元，2010年为53.0万亿日元，2016年增加到56.7万亿日元。2016年，年金支出占社会保障支出的47.9%。这另一方面也意味着在经济增长缓慢甚至负增长的情况下，对劳动年龄人口的分配减少，对被抚养人口的分配升高。这不仅加重了劳动年龄人口的负担，对财政也带来巨大挑战。如果年金及医疗费用的负担进一步加重，国民的社会保障负担有可能超过他们能够承受的范围，严重影响国民的生活水平。日本社会保障给付金在国民收入中所占的比例也持续增加，1970年为5.77%，2000年为20.88%，2010年为29.83%，2016年增加到30.65%，可以说明国民的负担在不断加重。社会保障费用的巨额支出给日本政府的财政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如何确保财源将是日本社会保障制度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题（见图2-1）。另一方面，人口结构变化又意味着年轻人数量减少，他们的负担也越来越重。1970～2016年，日本少儿年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从23.9%减少到12.6%。如果保持现在这种生育率水平的话，到2060年，日本少儿年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将下降到9.1%，日本劳动力补充来源将继续缩减。同时，日本人均寿命不断延长，2016年，日本女性的平均寿命为87.14岁，男性的平均寿命为80.98岁。而1947年日本女性的平均寿命只有53.96岁，男性的平均寿命也只有50.06岁。日本人平均寿命增加的幅度很大，平均寿命的延长是医疗卫生的进步、经济发展的结果，同时也意味着老年人口的增加。日本的65岁及以上人口，1970年超过了7%，1994年达到了14%，2016年为27.3%。预计到2060年老龄化率将达到39.9%，届时每2.5名的日本人中就有一名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在社会保障中针对老年人群的年金、医疗等方面的支出将大幅增加，这可能会大大削弱年轻人参加社会保障的意愿和积极性。而且日本终身雇佣制度也发生了变化，非正式员工增多，造成年轻人收入的减少和工作的不稳定，缴纳保险金的经济能力不断下降。如果他们不加入年金保险或不按时缴纳保费，将进一步影响今后的年金制度的财务情况。日本的年金制度面临收支赤字、逃避缴费、代际分配不公等诸多问题，已严重影响了年金制度的可持续发展。如果不对年金制度进行改革，不久的将来日本年金制度将陷于瘫痪，无法继续维持下去。2017年10月，在众议院选举之际，朝日电视台进行了相关舆论调查。调查主要列举8项政策课题，请受访者回答在选择投票对象时最为看重的三项政策课题。受访者所提交的各选项和占比分别为：年金及社会保障制度（49%）、经济政策（49%）、外交安全保障（45%）、育儿及教育（31%）、原子能发电问题（26%）、财政重建（20%）、宪法改革（19%）、其他（1%）、不回答（4%）。可见，民众最看重的是年金及社会保障制度和经济政策，日本社会保障制度的改革及完善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图2-1 日本社会保障给付金变化

资料来源：‘厚生労働全般’“厚生労働白書平成29年版”20頁、http://wwwmhlwgojp/wp/hakusyo/kousei/17-2/dl/01pdf，2018年2月5日检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