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四十九回第二颗
营帐内，张旭与彭开山已先行离开，留下独孤傲与诸葛剑洋二人。
独孤傲蹙眉道：“凭这两万乌合之众，就算加上我那两千草原勇士。还想阻挡三十万污衣弟子？”
诸葛剑洋神态自若，勾了一丝微笑，见不到半点异样，轻摇羽扇，笑道：“自是不能，然拖延数日尚能做到。”
“彭开山乃酒囊饭袋之辈，三十万净衣弟子，死了十余万姑且不论，剩余之人竟然早与污衣派勾结。”独孤傲骂道。
“独孤兄休怒，此等情形当初亦曾考虑过，故愚弟与吕副盟特准备了第二手方案。”
“哦？”独孤傲面露惊色，“何等方案？”
“为保万无一失，吕副盟曾秘密联系黑衣教，以千万白银雇佣近万名杀手为之卖命。”诸葛剑洋摇着羽扇，又道：“想来不出三日，自会到此。”
“那也不够……”独孤傲苦笑道。
“先抵挡一阵再说，吕副盟必不会见死不救。”
“唉～”独孤傲长叹一声道：“不怕吕副盟不救，而是怕他无法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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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独孤傲一句忧心之语，一语成谶。
嵩山武道联盟，书房案上之白玉香炉，只见一缕青烟，从香炉顶上雕着的凤凰嘴中袅袅吐出。
吕世枫看着案上地图，研究着人员分布，微微颦眉，神色虽然如常，但眼中分明闪了忧虑，正欲派援军支援青州。
此时，一轻盈却慌乱之脚步声传来。
疑惑间，吕秀梅闯进书房，大急道：“哥哥，大事不好。又有数股万余污衣队伍出现。”
“又有？在何处？”吕世枫问道。
吕秀梅取出一书信，递了过去。
吕世枫接过打开一看，连连叹息：“人算不如天算，不剿灭这些人，无法驰援青州。但愿以剑洋老弟之才智，能多拖延些时日。否则青州百姓将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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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锡天悦酒楼内，距上官寅凯登上二楼雅间决计不超过半个时辰。
有一人满面胡须，身背包袱，走至慕容枭面前，轻声道：“穆公子，回房一谈如何？”
慕容枭认出此乔装打扮之人乃是段飞，小声回应道：“随吾来。”
二人由楼梯登上三楼之时，却引起上官寅凯注意，他暗道：“此人似乎是合欢教穆孝？”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低吟道：“罢了，据闻穆孝从未干过坏事，反倒杀了数千名污衣弟子，就凭此点，吾上官寅凯放汝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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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入三楼客房，将门轻轻关掩。
段飞卸去伪装，将包袱放于桌上打开，感慨道：“幸不辱命，是否穆公子所言之智慧果。”
两拳大小，颜色深黄，触之坚硬如铁。慕容枭见之，一把抓于手中，开怀大笑：“正是……正是，不知段兄如何取得？”
“这你就别多问了，此智慧果刀剑不入，有何用处？”当段飞言语时，眼眸猛地睁大了，眼珠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瞧见穆孝将智慧果一口一口吞下。
他嘴角不住抽搐，苦笑道：“公子，牙真好……”
“嘎滋……嘎滋……”慕容枭见智慧果吞服完毕，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皮，笑道：“段兄，既吾受你恩惠，你之前所言之事，便明说吧。”
“穆公子竟未反悔？”段飞言语似三分调笑。
慕容枭嘴一咧，笑道：“为何要反悔？段兄既将智慧果带来，吾自会应你所求。”
“哦？为何？”
“智慧果对他人毫无用处，但对吾来说，却是天地间至宝。何况段兄已待人以诚，我怎能言而无信。”
“好！好！好！”段飞连声三个好，眼角含泪，接着将事情缘由一一道来。
……
“没想到段兄竟有如此不幸遭遇，不过以你我之武学……此事难以成功。”听完段飞所言，慕容枭眉头紧锁，一脸忧色。
“吾自不会让穆公子现在就动手，咱们以五年为限，如何？”
“段兄就不怕我会就此毁约，一去不复返？”
“怕！但段某闻穆公子敢孤身击杀数千污衣弟子，乃是心存正义的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我呸，我那是为了练功以及活命。”慕容枭心中虽如此想，面上却是哈哈大笑，笑道：“那就一言为定，最迟五年。”
“好！哈哈！”
段飞举起单掌，掌心向前，慕容枭亦是如此。
二人互一击掌，段飞大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义气相投，不如就此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不可，不可！慕容枭慌忙摇手不止。
段飞眉头微蹙，略显不满道：“莫非穆公子看不上段某？”
“非也，非也。”慕容枭放下手臂，叹息道：“吾乃合欢教之人，恐因此牵累哥哥。若哥哥真欲义结金兰，待事成之后如何？”
“嗯，也好！既咱已谈妥，段某尚须回水寨复命，就此告辞。”段飞抱拳作一告辞状。
“我送哥哥。”
“不劳烦穆老弟。”段飞微微一笑，以手阻之，转身而去。
……
客房内，慕容枭躺于床榻之上，内心却是激动不已。
吞服了第二颗智慧果，武资直接升到了乙等一段，从此就能修炼两门内功。
非但如此，脑中还不断传来：“少林寺……少林寺……少林寺”。根据上次经验，想来第三颗智慧果便在少林寺中。
“现北方武林过于混乱，待参加完合欢教年度大典再去不迟。”
念及此，慕容枭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若能寻得樊迎春下落，是再好不过。真是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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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日之后，慕容枭一路打探樊迎春行踪，来到江陵城。
江陵城，长江中下游重镇，地处要冲。今属武林第一大帮“万湖帮”所辖领地，亦是其大本营所在。
万湖帮以水贼起家，至百年前一统长江流域，控制漕运、私盐等，过往商船皆需缴纳费用，威势甚大。
但于江湖之中，万湖帮名声倒是不差，一来缴纳费用不多；二来只需按规矩缴费，其必保过往船只无虞。
……
瞧着太阳即将落山，慕容枭赶至江陵天悦酒楼，问店小二要了间上房，住了下来。
天悦酒楼与张氏钱庄一般，武林各大城皆有分店。本是吕家堡产业，后经吕世枫变卖，一并归了张氏钱庄。
正当其躺于床榻，脑中稍作打算之际，忽闻窗外传来唢呐之声……
闹市街道上，一行数十人的鼓乐帮子卖力地吹打，号角齐鸣中，四名妙龄少女围着竹轿紧随其后。她们臂弯间胯一花篮，手朝天一扬，花瓣如仙女散花般飘落，走到哪撒到哪。
“好大的排场……”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可不是嘛，在万湖帮地头还敢如此嚣张。”
闻此语，轿中之人忽嘴角勾起，冷笑一声，举起两指朝乱嚼舌根之人处，轻轻那么一点。无形的气劲如风刃般瞬间平地而起，直射而去。
猝不及防，但闻“扑通”一声，议论之人倒地，全身颤动，口吐白沫，如得了羊癫疯一般。
轿中之人冷笑道：“欲保全性命，速去找大夫。此番为警告，下次再多言，杀无赦。”
围观群众敢怒不敢言，有数人拿出担架，抬着此人立寻大夫而去。
而在楼上窗口处之慕容枭见着此景，身侧之拳紧握。凭这排场，风又吹过竹轿一角，隐约窥见轿中之人面容，自能知晓是何人？
他松开拳头，冷哼一声，鄙夷道：“色狗，南宫无涛！我呸。”
慕容枭、穆容孝与南宫无涛并无私怨，纯粹是穆容孝见此人不顺眼，觉得此人生在后世，必是渣男鼻祖。
南宫无涛依仗南宫世家威名，加之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自十三岁起，四处捏花惹草。六年来，被其祸害之无知少女，未有一千亦有八百。
稍有些许姿色之女子遇到此人，几乎无一幸免，可谓衣冠禽兽，连采花贼都不如，简直乃色鬼投胎。
即于此时，慕容枭眼角瞥见一道红衣倩影，咬着唇，一双眼直勾勾死盯着那轻纱竹轿，眼中怒火欲张，端庄的脸竟自扭曲得颇见狰狞，显然心中的怒火已是熊熊不已。
见竹轿行远，倩影悄悄追了上去。
“原来是她……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样子，南宫无涛与她也有关系。”慕容枭大笑不已，从窗口跃出，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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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青州地界，原净衣派大营情势已岌岌可危，不断有流矢射入。
独孤傲焦急道：“剑洋老弟，难道你还指望援军不成？想来吕副盟那出了意外，无法援救。”
诸葛剑洋坐于椅上，轻摇羽扇，唉了一声，苦笑道：“不退不行矣。”
他起身深情的看了帐内一圈，叹曰：“咱这一退，青州百姓从此受苦矣。”
十日来，诸葛剑洋、独孤傲凭借两万随时可能倒戈的净衣弟子，两千名草原勇士，与四十万污衣主力大战小战十余次，终无力再支撑。
二人领着仅存的数百名草原勇士朝南遁去，此战他们杀死近五万污衣弟子，已是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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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骑士星夜疾奔，奔至中途，马上的诸葛剑洋一拍大腿，“吁”的一声，猛得勒马，转头道：“独孤兄，吾不能前往司马世家领地。”
“为何？”独孤傲停下马，疑惑道。
“司马世家与吾诸葛世家有着数百年血海深仇，如此踏入他们领地，吾必死无疑。”
“那该如何是好？”
诸葛剑洋眉头紧锁，脑中不断飞快转动，良久乃曰：“独孤兄带领勇士前往徐州，吾绕过司马世家，去黑风寨求援。”
“汝一人过于危险……”独孤傲转头大喝一声：“草原勇士听令！”
“属下在。”数百人齐声道。
“尔等护卫剑洋老弟前往黑风寨。”
“得令。”
诸葛剑洋问曰：“独孤兄，你呢？”
“呵呵！”独孤傲笑道：“平日吾孤身行事，独来独往惯了，剑洋老弟莫非担心以吾之武艺，不能安全抵达徐州城不成？”
“以独孤兄之身手，自是无碍。小弟便先行一步，告辞！”说完，诸葛剑洋行一抱拳礼，拍马而走，心中暗道：“独孤兄，你多保重。”
数百骑兵发出“驾驾”喝声，紧随其后。独孤傲亦“驾”一声，往徐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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