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叫哥就行
“什么东西！！”
杨特凡歇斯底里的大喊，同时转过身瞪大眼睛仔细的看。
凭借着杨特凡还不算迟钝的感觉，他能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确实有什么东西存在。
杨特凡瞪大了眼睛死命张望，但恍恍惚惚什么都没有看见。屋里一团漆黑，仅有电子产品的某个指示灯偶尔亮一亮。
是什么东西呢？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楚。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是使用全息模拟头盔带来的暂时视觉神经切换困难。而且他的小屋因为经常进行长时间的上网和各种不便为外人知道的勾当，所以总是拉着窗帘隔绝外面的光线。
刚才进入虚拟空间的时间太长了，能提供房间光源的仅有俩个显示屏也相继暗了下来。现在屋里黑的就像是最纯粹的黑色的虚拟空间，黑暗锁闭了所有的感知。
杨特凡一个人在矮小漆黑的小屋里面独自的呆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除了小狗没和其它东西说过什么话。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为了省电甚至只开电脑不开灯；在这禁闭的空间里，忽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甚至不要说拍一下，哪怕就是往脖子里呵了一口凉气，人也会心惊胆战肝胆俱碎连蛋都碎的。
就在这时，外间屋子里的小狗也发现了什么，隔着墙壁疯狂的吠叫起来。
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平静了下自己狂跳的心，杨特凡断断续续的问道。“什么——东、东西，是谁？快、快回答我！”
随着双眼逐步适应了微光环境，杨特凡赫然看见漆黑的空间里两只明亮赤红色的大眼睛荡在空中悠悠地盯着他。
“我滴妈呀！”
有鬼！！这是杨特凡第一个念头。
黑色背景的半空中出现红色的眼睛这他喵的真是太恐怖太诡异了。
杨特凡噌的一声就跳下了虚拟终端，退到了墙边，双手乱抓想找点能防身的家伙，不经意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忽然意识到，这是窗帘的一角！
几乎是下意识，他支棱着胳膊把窗帘扯开一大片。
如水的月光一下涌了进来，仿佛有人调整了显示器的亮度设置，眼前的一切马上变得清晰起来。
女孩！是那个女孩！
就是刚刚他在魔法苍穹的服务器里构建的那个“完美”的精灵少女。
这个活生生的女孩，正跪坐在全息虚拟终端的一角，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杨特凡。
她双手像猫一样放在身体前的床面，头略微偏斜扬着脸，娇小但分明的脸部线条配合着柔和的双肩线条打造出两条美好的弧线。耳朵是传说中精灵的尖尖耳朵，这是小女孩最明显的特征。
两只大眼睛露出赤红的瞳孔，偶尔随着长长的睫毛偶尔一眨，幽幽的红光流光一闪，像是充满了邪恶能量等着吞噬什么。
自作孽呀！他喵的这个颜色还是我自己亲手选的！！
杨特凡既自责又恐慌，要不是惊吓过度实在腾不出手，他一定会扇自己一个耳光。
他喵的选颜色的时候只顾着好看跟肤色和发色相匹配了，从来没考虑过这种诡异的红色瞳孔在这种黑暗中是多么的诡异，也没考虑过这种瞳孔所带来的恐怖，以至于到现在，当这种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出现的时候，能让人感到如同梦魇般的恐惧。
女孩试图想露出一个微笑，但能看出脸部肌肉非常不配合，仅仅是上唇朝两边翘了翘，露出了两颗森森的白色白牙。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的如同冷笑般的温馨微笑过后，杨特凡差点没背过气去。
“圣——圣行——者大人！”女孩终于说话了。
“大人？！拜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还小，就是个普通人，你可千万别乱称呼啊！这又不是拍古装片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对了！这该不会是鬼片吧！”
杨特凡基本上是扯着嗓子开始吐槽。
外面的小狗Java咆哮着冲了过来，嗷嗷的冲着精灵少女发出还带着奶气的狂叫。精灵少女只是用红瞳扫了它一眼，它就夹着尾巴呜咽的退了出去。
杨特凡也明白现在最好是保持淡定，不要轻举妄动或者试图逃跑，以免激怒这人形的不明恐怖生物才是人间正道。但是极度的惊恐刚好找到了一个语言的突破点，但又巧妙的避开了逃跑这个更高的临界点，最后只能用吐槽喷发出来。
这也难怪，像杨特凡这种在现实世界中被现实压抑少言寡语极少有评论资格的人，心理只要没扭曲到变态的冷漠或者是残酷的程度，最合理的心理走向还就是疯狂的内心吐槽。
只不过这次爆发的时点稍微有点不合适，一个颤抖的大男人对着一个淡然的小女孩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堆，用最霸气的语调说出了最底虚的话，这种画面真是酸爽。
女孩没听明白，忽闪着眨了眨眼睛，迟疑的回答道：“圣-行者大-人，是您召唤——我来这——个世界的啊。”
杨特凡呆呆的看了看她，定了定神，“你到底是谁？难道你就是刚才的……”
“我-是作-品、AA1。”
……好嘛，想给王子强留个惊讶，这下变成了留给自己的惊吓。
“那，那啥，你真是刚才那个……不是么，你怎么从虚拟世界里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女孩说话越来越顺溜了，看来是逐步适应了语音能力。
没错，就是她！杨特凡已经十分肯定了。因为他看到了女孩脑后披散的头发，依然以缓慢无重力般的飘逸程度朝身散了出去，划出一丛优美而诡异弧度凌空轻轻摆动。
杨特凡这么盯着精灵少女看。
精灵少女疑惑了，于是在终端上挺直了身躯，低头看看自己到底哪里不对。
杨特凡再次呆住。
现在的画面真是有点优美又有点绮丽又有点古怪，随着她挺直身躯，女孩那仅有的贴身薄纱遮蔽的身体在月光下中婵婵而动。
咕咚，杨特凡咽了口唾沫。
刚才在魔法苍穹世界的服务器里看人体建模的时候，杨特凡绝对是思无邪的。
在虚拟空间已经大肆流行的今天，再美丽的虚拟物品，哪怕是人体艺术，人们大多也是见怪不怪见美不美了。虽然在苍穹公司《魔法苍穹》的主服务里，这位精灵妹子的完美程度足以称得上惊艳了，但杨特凡心里也很清楚，那也仅仅是个虚拟物品而已。
但奇怪的是，当杨特凡大脑告诉他这确实是在现实世界中时，杨特凡马上意识到三更半夜一个半大小子高中生面对一个近似穿着无物的精灵还再加上月光朦胧特效的时候，这画面该是多么的——能反映出描绘这种画面作者的邪恶内心和三观不正啊！
杨特凡毕竟也只是个男人，于是他羞耻的————
脸！红！了！
“我、有什么、做得不对么？”女孩抬起头，往前凑了凑问。
“停！停住！我说大姐啊，不是，大妹子，对不对什么的咱们回头再说，你能不能先把衣裳穿上？你这么个大活人往前凑，我实在、我真是……我还没满十八岁呢！”
精灵少女疑惑的往身上看了看，两手摊开想要站起来看看身上到底哪里不对。
好么——这下看得更清楚了。
杨特凡无语。
“你先别动，你等我给你找件衣服！”
杨特凡定了定神，摸到了床边大衣柜旁边。摸索半天，终于摸到了一件自己的衬衣。递给了精灵少女。
幸好啊，虽然杨特凡的家里特别脏乱，但是给自己准备的衣服还都比较干净整洁。
小女孩穿上了衣服，细心的系好纽扣，歪歪脑袋，把一头长发从衣服里揪出来。
杨特凡这才想起，这黑乎乎的屋子什么都看不清，要开灯啊，摸了半天找到了电灯开关，用力一按。
啪！屋子亮了。
杨特凡看清了屋里的样子，但自己脑子里第一个钻出来的印象竟然是‘我的屋子怎么这么乱平常真是应该打扫一下这怎么见人啊’。
所以说女孩是真的会改变男孩的思想的。
精灵少女抬头看了看灯，然后又看了看四周，仿佛对一切都比较好奇。
杨特凡定了定神，多年的科学理性教育思维告诉他，这个精灵少女不可能凭空出现，不管她是不是从虚拟空间出来的，但一定跟刚才的自己的黑进苍穹公司的服务器有因果关系。
难道真是从虚拟空间进入了现实空间？这游戏还给玩家发妹子么？
正当他打算继续问的时候。
啪！停电了。
“我去，真的停电了？你他喵的早不停电晚不停电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停电？”
杨特凡用手拨弄着开关，一点反应也没有。
确实停电了，除了装了不间断电源的电脑仍有响动，一些东西都沉寂下来。其实停电这在下城的平民区是最常见的情况。
“圣行者大人，你是想让周围再亮一些么？”
“是啊！”
“好。谨遵您的命令。”
呲的一声轻响过后，黑暗的空间里逐步出现了绿色的尘土样的东西。这些一点一点绿色微粒有着萤火虫一样的冷莹光，微粒在空中围着女孩的身体四周呈螺旋形的旋转，并且越转越亮。
杨特凡目瞪口呆，眼看着螺旋的微尘像星云一样在暗色的房间中盘旋，逐渐夺去了月色的光华。
洁白的月色，环绕的微粒，晶莹的冷光包围了这个小女孩。杨特凡一呆，才发现这位精灵少女是这样的瑰丽动人。
宁静的荧光终于让屋里的紧张气氛为之一缓。
“哇！这是你召唤出来的吗？这是什么？”
“精灵少女点点头：“这是魔法——照明术。”
“魔法！嚯。竟然是魔法。”杨特凡慢慢伸手向那些微粒探去，荧光微粒似乎随着空气流动。在指尖触碰到微粒的一瞬间，它们滑着空气从指缝中流走了。
“真美！”杨特凡点点头说道：“你超厉害的呀！还会魔法！你从哪儿来？你该不会真是从刚才在虚拟世界中跑出来的吧？”
“我不知道。”小女孩摇摇头，“我只知道是你在召唤我，圣行者大人！”
“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圣行者，再说叫大人也太夸张了。”
“那……按你们这个世界的规矩，我该叫你——主人？”
“主人？这个词更夸张！”
杨特凡急忙摇摇手，“那什么，我们这里叫华国，华国不兴叫什么主人的。太膈应人了，我家祖上八辈儿平民，你这么叫我实在担当不起。”
“那我叫你什么？我的主人。”
“说了别叫主人……我听你刚才的意思，真是我让你出现的么？”
女孩认真的点了点头，淡金色的头发在空中快速闪动。
这不扯淡吗！
杨特凡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仍然在内心疯狂的吐槽：我，我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竟然忽然变成了一个什么主人，难道我年纪轻轻就要过上养女儿的生活么？苍天啊，我长这么大，连女孩都没怎么正眼看过呢……
胡思乱想间，又朝女孩看了过去。
女孩玲珑的身体在明显宽大的衬衣下若隐若现。
杨特凡咕噜一声又咽了口唾沫，心里想着：好吧，最后那句话收回。
“就算是我召唤了你，叫主人什么的也太夸张了。我们这里又不是升阳帝国，你这么叫我，会显得我很变态的。所以别叫主人，懂么？”
女孩只是用懵懂的眼神看着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嗯，我看着你还不算太大。估计我就稍稍比你大了一点点……你、你就叫我哥、哥吧！
精灵少女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欢快的点点头。脆生生地叫了声：“哥哥，哥哥！”
杨特凡呆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
“……嗯，这个，这么叫我真不习惯，你叫的太、太甜了。就叫一个字，叫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