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下塌寒室,予以色诱
“这个是止血药吗?倒上去就行了吗?”
他抓住她的手就堵住了他胸口,她碰到他的血,是火热的,炽热的,似乎可以将她融化,与他近距离接触,她听到他急促的喘气声,心跳声,她嗅到他的汗水味、血腥味……她莫名地悸动。
他一松手,她赶紧缩回手,望着满手的鲜血她心里直发怵。
“快上药吧,我要死了……难道你忍心看我死去……”
“哦,”她赶紧抽开玉瓶的塞子,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伤成这样怎么办啊,我去给你找郎中吧?可是郎中离这里还有几个山头,我还要回家找火把,再去找郎中。你还能撑多久啊?你会不会死啊?”
“你不救我,我真的会死……”他惨笑着。
“亏你还笑得出来,我快急死了……”她哭着说。
“如烟!如烟,如烟,你在哪里——”她父母的呼喊着在不远处响起。
“不好了,我爹娘来了,我不能陪着你了,我得回去了……你、你好自为之……”她惊慌失措。
“你带我一起回去吧……”他奄奄一息,拖着她的手不放。
“不行啊,我带个陌生大男人回去,他们肯定骂死我,上次蓝恩佑受伤,我不过是好奇,跟着去看了一下,被我爹娘骂了整个晚上,如果再让他们看见我跟陌生男人呆在一起,肯定会扒掉我的皮。不成不成啊,你就不能施法将你自己保护起来吗?你不是法力无边吗?麻烦你自己想想办法,我真不敢再呆下去了……”
“我现在元气大伤功力尽失,不能施法了,你得保护我……求你带我回家……”他脸色煞白,有气无力。
“对不起啊,长存公子,但是我真不能带你回家,这村里的口水都能将人活活淹死。现在因为合离之事,村里人都在议论我,如果我再带个陌生男子回家,恐怕这村子都呆不下去了。不行,你只能靠你自己救自己了……对不起啊……”
“你别怕坏了名声,我会名正言顺娶你为妻的,你不用害怕……大不了我娶你啊……”
她突然想起蓝恩佑也说过这话句,心里一阵悲凉,也更笃定了她的决心,“不行,我、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你要回我家留宿,肯定不行,对不起了,告辞了,你多保重!”她快步离开,寻着父母的唤声,与他们汇合,在他们的责备下回去了。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提心吊胆的。
翌日清晨。她被窗外喧杂的鸟叫声吵醒,猛然想起昨晚的事,她还心有余悸:“长存?长存怎样了?会不会死了?不行,我得去找他。”她慌忙找衣服,突然“啊——”一声尖叫,身边躺着的正是长存,“你怎会在这里?你怎么来的?”她慌忙跳下床,慌忙检查自己的衣裳,又检查门窗,没看见任何动过的迹象,她想起长存的法力无边。莫非……?
“谁让你睡我床上的?”她双手交叉捂住胸前,拼命回忆着昨晚的经历,“你昨晚做了什么?你不是快死了吗?你怎么活过来的?你从哪里进来的?”
“我因救你而受伤,你有责任照顾我,难道你忘恩负义,不想帮我疗伤?”他慢吞吞爬起来,靠在床头放置的衣柜背面,一幅大限将至的样子。
“你、你不会讹上我了吧?”柳如烟又惊又怕。
“如烟,如烟,你在里面跟谁说话啊?”赵九娘在堂屋里喊道。
“没有啊,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呢,没有别人……”她惊恐地一边回应着赵九娘,一边对长存做出“嘘”的手势。
“早饭熟了,吃饭了,快起来洗脸吃饭了,太阳都晒屁股啦,还不起来,怪不得啊,唉。”赵九娘在堂屋丧气地说。
“知道了,马上来了”她听到赵九娘的脚步声出去了,便指着长存,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谁让你来我家的?你害死我了,你赶紧走吧,我爹娘看到了要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吃了我的肉……”
“柳大小姐,我长存救了你四次,是你名符其实的救命恩人,眼下我时运不济,被猛兽攻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为何你就不能救我一次?君可知‘来而不往非礼也?’”
“好好好,算我倒霉,可以了吧?小祖宗,太上皇,我求你躲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出声,万一被人发现了,我真的死定了。现在我要马上去吃饭了,我要是晚去一步我娘就会到房间里来找我,到时候进了房间就会看见我床上睡个一个大男人,到时候你就会看到天塌下来是什么样子……”
“你赶紧去吃吧,吃完了记得给我带一碗过来。”长存一幅缠绵于病榻的无助情态。
“哼,算你狠!”她无可奈何出了房间,又将房门扣上了。
过了一阵子,她回来了,端来一个食案,里面有饭菜、酒壶、酒杯。
“好了,我终于说服我爹娘出门干活去了,小祖宗,太上皇,您起来用膳了。”
“我下不了床,你得喂我吃啊。”长存死皮赖脸地说。
“什么?凭什么呀?你好手好脚的凭什么呀?你爱吃不吃。”她看着他故作可怜的样子有了火气。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我救过你四次,你救我一次难道都不行吗?”他声讨着。
“怎么着?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声誉扫地不成?是不是打算在房间里大呼小叫搞得天下皆知让全村的长舌妇都过来看热闹呀?”她双手叉腰,不肯妥协。
他抿嘴一笑,“放心吧,柳姑娘,我没这么庸俗,损人利己的事我才不干呢!只不过,我得不到很好的照料,这伤口就不会很快的愈和,伤口不愈和呢,我就得栖息尔辈陋室,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用你的,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让别人看见我。你不如掂量一下轻重,是好生照料我呢,还是任我自生自灭呢?”
“你果然是讹上我了,我真是倒霉啊!好,为了早日送走你这尊佛,我就好好的侍候你这一回。来,乖,吃饭啦……”她堆起满脸笑容,用筷子夹起饭菜喂给他吃。
他一口一口吃着饭,神意悠然望着她。
“请问公子,需要喝点小酒吗?”她好心地说。
“喝小酒呢,都是建立在有好酒菜的前提下,可是你们柳家这清汤寡水的,依我看,喝酒根本是小题大作,不喝也罢。”
她恨不得掐死他,但还是得陪笑,她咧着嘴温和地说:“其实我家饭菜你也是有得选择的,比如说,你可以选择吃,也可以选择不吃啊,你不觉得你很自由吗?”
“牙尖嘴利一无是处的,怪不得……”他蔑视着。
“怪不得什么呀?”她依旧陪笑着,口气却坚硬得很。
“怪不得蓝少爷将你休了。”他眉头一扬。
她将脸一沉。
“算我没说。”他识趣地说。
“现在饭吃完了,请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呢?”她态度依旧十分恭顺。
“哦,现在该上药了,麻烦你帮我宽衣上药。”他命令着。
她看到他的衣服突然一惊,“咦?你什么时候换了新衣服?谁帮你换的?不会是你自己换的吧?好啊,原来你骗我?你早就好了对吧?我就寻思什么样的敌人能伤得了你,你不是修仙高人吧?上仙都是修复能力超强的,你不会昨晚就好了吧?你在坑我?”
“根本没好,不信你看。”他拉开衣服,果然伤口还在溢血。
“啊?真惨啊,可怜了我的大哥。”她一拍额头。
他似笑非笑,“为了救你,我这个完美无暇的体魄留下了疤痕,这道疤痕对我以后娶妻生子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如果我这辈子娶不到妻室,你必须为这个疤痕负责。”他一幅诓上她的情态。
她注视着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坏笑,已然明白他在整自己,便赔笑着说:“为了不让公子玉体受损,奴家可要好好为公子疗伤,悉心照料公子,让公子早点康复才是。”说罢掏出一块帕巾,提着酒壶往上面倒酒直到湿透,然后急速地按在他的伤口上。
“啊——”他骇叫一声,痛得几欲晕倒,“你干什么?”
她露出狡诈的笑。
“你在干什么?谋杀亲夫啊?住手!”他眼鼻拧到一处去了。
她一脸无辜:“公子误会了,奴家这是用咱们楚地有名的独门秘方替公子疗伤,此秘方绝不外传,只有相当亲近的人才能得到这般待遇,公子,你今日能亲身体会,实属有福气啊。”
“本公子有神丹妙药,何需用你这民间疗法?这是什么鬼,赶快撤了!”
“不行,公子的伤口发炎化脓了,必须要用这白酒消炎,为了公子的伤口早日愈合,不留下疤痕影响美观,不影响您顺利娶妻生子,不影响您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只能使用这个简单粗暴的疗法了。”
“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烈啊?”长存暗暗叫苦。
“本地苞谷烧酿啊,几十年的老师傅,传统千年工艺,品质不容质疑。”她自信地说。
“算了,算了,我不治了,你赶紧给我敷上我自己的药就可以了,求你了。”
“不行,这个民间疗法每日三次,早、中、晚各一次,绝对不可懈怠,为了你的康健和美观,请你务必配合。”她煞有其事地说。
“你先敷上我的药吧。”他似乎认怂了。
“好,”她拿着玉瓶,扯开塞子,便住伤口处撒药,一边撒一边感叹,“唉,真可怜啊,一个大男人伤成这样,看来人外有人,山外有人,一物降一物啊。”
“昨晚你粗枝大叶的,药撒得太潦草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仔细认真地上药,保证第一寸肌肤都要沾上药。还有,上药的时候要抱着耐心、细心、真心,各种虔诚的心,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医者,医者要设身处地,痛病人之所痛,想病人之所想,忧病人之所忧。”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责帮你把伤治好。”她得意地笑。
他故意袒露整个胸脯,挺着他的胸肌,眼里有一丝淫邪,“我听说万物皆有灵性,飞禽在择偶的时候会选择色彩斑斓、能歌善舞的雄性作为伴侣,走兽也会选择肌肉强健的丛林之王传宗接代,不知人类的雌性在择偶时,会有怎样的标准呢?”
她面红耳赤,强压内心的火气,“这个问题,我觉得过于复杂,以我的才疏学浅恐怕无法给予正确的答复,不过呢,我替你想了一个办法,你可以多多地寻花问柳,集思广益博采众长,相信你很快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哈哈!没想到一贯笨嘴拙舌的黄毛丫头如今变得伶牙俐齿了,不知道得到谁的真传了,莫非是我那几日调教得当,起效应了?”
“我呸!柳家书香门弟,还需要得到你的真传?你不知道最近十几天我爹娘一直逼我念书识字啊?每天逼我认识几百个字啊,堪比牢狱之灾啊。”
他点头,“我知道啊。”
“什么?你居然知道?谁告诉你的?”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