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牢狱之灾,不白之冤
“顾婶下毒,毒死了蓝恩佑的爹娘,嫁祸给咱们柳家了,蓝恩佑这小子不抓真凶,将我们一家人抓来,还将你爹娘严刑拷打,说不定是公报私仇,专程报复咱们家如烟的,可是休书是他亲自写的,为何还对柳家耿耿于怀啊……”柳世仁捶胸顿足,气得口吐白沫。
“什么?蓝恩佑的爹娘死了?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吗?可是他们死了怎么跟咱们扯上关系的?他敢打你们?这个天杀的,我要去揍死他,简直禽兽不如,敢对我爹娘下毒手!”柳如烟如闻晴天霹雳,攥着拳头,恨得直咬牙。
“天晓得昨天两位亲家怎么会突然来咱们家串门,当时看起来就是怪怪的,跟患了痴呆症一样,只怪我太大意了,当时也没特别在意,后来反复推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昨晚在这里想了一宿才明白,这件事肯定是有阴谋的,是顾婶故意报复咱们柳家,嫁祸给咱们柳家的。顾婶因为她的丈夫病死了,将所有仇恨推诿到我们柳家身上了,这根本就是她的阴谋,她是有备而来的。当时煲那莲子银耳粥时,她都明确讲了她恨咱们柳家,我以为只是她随口发牢骚而已,哪里想到她会下如此毒手,都怪我大意了,中了她的圈套……”赵九娘痛悔莫及。
柳如烟突然想到先前在蓝府惠兰苑的一幕幕,惊恐道:“都怪我,我在蓝府跟蓝恩佑闹了矛盾,蓝恩佑跪在地上求我宽恕他,谁知被顾娘撞见了,顾娘当场侮辱我,蓝恩佑替我出气,踹了她一脚,害得险些被逐出蓝府。我明白了,是她故意报复我的!没想到为了一点小事,她居然残害咱们整个柳家。这个顾娘,如此心狠手辣,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如果我能出去,一定要将她抓回来,将她凌迟处死!就算蓝恩佑爹娘不待见我,心里对我这个儿媳妇有偏见,还给蓝恩佑续个二房,但他们始终是长辈,也无深仇大恨,我从未起过杀心啊,从未想过置他们于死地啊,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没想到蓝恩佑也跟着是非黑白不分,冤枉好人,放纵真凶,我要找他理论,我要见他!”
“没有用的,蓝恩佑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当时村里已经有很多人帮我说话,还出面指证顾婶,人证俱全,可他还是认定柳家嫌疑最大,硬是要将柳家逮捕入狱,此事恐怕没有转机了!”赵九娘痛哭流涕抓住柳如烟。
“蓝恩佑怎的如此昏庸?我真是看错他了,想不到他在男女事上恬不知耻,在公务上也是昏庸无能!我当初跟他合离是明智的,这种渣男,还要祸害无间无数。”柳如烟义愤填膺,急得直跺脚。
“官府拔本塞原,朋友谋而不忠,世态炎凉,人心叵测。想不到一年之内,柳家灾祸连连,看来柳家气数已尽啊……”柳世仁悲愤难平。
“难道咱们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柳如烟愤慨道。
“唉,蓝大人在世时,尚且肃清风,树正气,可眼下蓝大人不幸陨命,衙门群儒无首,其子蓝恩佑昏聩无能,眼下既无明察秋毫者,也无见微知著者,芙蓉城必生动乱,百姓又要生灵涂炭了,咱们的案子恐怕也要变成冤假错案了……”柳世仁一声长叹,几日不见,白发陡增。
“如烟,那长存公子真是妖孽吗?他这几天有没有害你?听说他的真身是长明灯,他根本不是人啊……”赵九娘将柳如烟上下左右打量,眼里满是恐慌惊骇之色,“他挟持你去往什么地方了?你怎么回来的?是你逃回来的吗?还是他手下留情放你回来的?他有没将你怎么样啊?”
“咱们笃信的长存公子居然是妖,屋漏偏逢连夜雨,咱们柳家没有摊上一件好事啊……”柳世仁也盯着柳如烟寻求答案。
“哎呀,你们胡说什么呀?是不是脑袋急糊涂了?他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哪是什么妖啊?他是修仙的高人!他对我可好了,他还有很大的家园,非常漂亮,跟仙境一样,本来我是很喜欢那里的,可是又担心你们不知道我的去向,怕你们着急,本来我是专程回来报平安的,谁知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啊。对啊,如果他知道了咱们被困在牢房里,肯定会来救咱们的……”
“不是啊,那个赵家……那个赵家的事你还不知道吧?”赵九娘争辩着。
“肃静!肃静!吵什么吵,整个牢里都是你们的声音!”狱卒走过来,吼了几嗓子,铁青着脸,“犯人柳如烟,蓝捕头提审!”他没好气地打开铁栅栏上的铁锁,进去将柳如烟逮住了,就往外面拖。
“你要将我女儿怎样?放开她!此事与她无关!要提审也是我去!”赵九娘过去阴挡,却被狱卒一把推开。
“我没杀人没放火,连只鸡都没杀过,你说我是犯人?我究竟所犯何事?”柳如烟没好气地说。
“蓝捕头提审,请你务必听命!”狱卒押着她出了牢门,另一个狱卒又立即锁上了牢门。
“如烟,小心啊,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干的事到死都不能认啊……官爷,求求你们不要对她用刑啊,她身子骨不好,经不起刑罚啊,我们家真是冤枉的,官爷明鉴啊……”赵九娘抓住铁门哭喊。
“娘,你放心,我一定跟蓝恩佑说清楚的,我们不会当替罪羊的。”
“如烟,你要求蓝恩佑顾念旧情啊!一定要帮柳家洗脱冤情啊……”柳世仁喊道。
“知道啦……”
狱卒将柳如烟押到戒律房,刑案处站着冷酷无情的蓝恩佑。他背后的担架上,身边的长凳上摆放着各种令人胆寒的刑具。
“恩佑哥哥!”柳如烟见到蓝恩佑,心想起码他会顾念往日情分,算得上是衙门最后一线希望了。
“谁是你恩佑哥哥?少套近乎。”蓝恩佑斜睨一眼,铁青着脸。
“我们是冤枉的,你爹娘真不是我爹娘毒死的,是顾娘毒死了你爹娘嫁祸给我娘的,你们抓错人了。蓝恩佑,你不抓真凶,还在这里冤枉无辜,难道你故意让凶手逍遥法外吗?”她心惊胆战地说。
“你口口声声说人是顾婶杀的,请问你是目击证人吗?她投毒杀人是你亲眼所见吗?”蓝恩佑无情的眸子扫向柳如烟,面冷言横。
“我没有……”柳如烟语塞。
“请问她当时投毒杀人时,你在哪里?你是否在场?”蓝恩佑凛冽的眸子在她脸上身上扫视,眼里有种缠绵悱恻,表现出对她身上的华丽装束很是反感。
“我没有……”柳如烟根本没有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脑袋里像灌了浆糊。
“既然你不在场,为何指认顾娘就是凶手?你可知作伪证是帮凶,其罪当诛?”
“一个诛连之罪足以致死了,还要死几次啊?你明知道我爹娘不是那种人,你知道的呀,你们两家不是几十年的故友了吗,你们很熟的呀!你真的冤枉我们家里人了,我们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谁跟你很熟?你是我什么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谁知道你们柳家都是些什么人?”蓝恩佑面色语气冷若刀锋。
柳如烟惊心骇神,瞪大双目:“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柳家的清白?我们柳家与你们蓝家无冤无仇,柳家根本没有杀人动机好不好?”
“当然有!我蓝恩佑一纸休书休掉了你柳如烟,让你从此变成了弃妇,成为了乡党邻里茶余饭后的笑话,柳家颜面尽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自从两家失去交接,你们柳家三餐不济朝不虑夕,柳家当然痛恨我们蓝家!杀人动机十足!”蓝恩佑指着柳如烟,义正言辞地说。
“我呸!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以为你是谁呀?太子爷呀?你休了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你不知道自从合离后我过得多幸福多开心吗?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他视我如珍宝,把我当皇后宠着,我们过着神仙日子,我终于找到了活着的意义跟乐趣。幸亏你一纸休书让我弃暗投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何来仇恨之说?”
“你……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根本……难道你……”蓝恩佑气急败坏,“合离才几天功夫,你就找了新欢,还有廉耻心吗?是什么样的公子爷让你如此称心如意,难不成是那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他扭过头,懒得看她,鼻孔出着粗气。
柳如烟得意极了,“也不算吧,也没什么背景啊,功名权力都没有,只是法力无边,可以变出很多让我开心快乐的东西,给我很多惊喜。跟他在一起惊险、刺激、新奇……其实也不是说他的东西又多又好我才喜欢他的,我就觉得他那个人特别有人情味,人情味懂吗?他正是我想要找的人,他让我感到特别快慰,特别幸福,仿佛找到了重生的滋味……他跟你完全不一样,你根本没法跟他比……”
“够了!别说了!不要脸的女人,做了下流事,还敢在此夸耀!这次你们柳家恐怕要满门抄斩了,你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时间都不多了,你与你的如意郎君也即将天人永隔,你不如想想自己还有什么遗愿吧?说不定看在曾经同床共枕的份上本少爷还能帮你实现。”
“对呀对呀,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去死啊?还是含冤而死,死后必然化为冤魂,在你身边阴魂不散吓死你!”柳如烟唬着他。
“本少爷可以打到你魂飞魄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柳氏一门,性情残暴,鲜廉寡耻,早就铲除了!”蓝恩佑直视她,恶狠狠地说。
“蓝恩佑,我们柳家什么时候杀人了?早说了不是咱们干的,你怎么可以如此武断?你之前的睿智英明都去哪了?难道你忘了作为一个捕快,本是应该明察秋毫惩恶扬善的吗?你怎么现在也是黑白颠倒呢?你让这个世道本末倒置,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什么时候认为我睿智英明过?但凡你稍微认可我,哪怕一点点,你都不会刻意离开蓝府,弃我于不顾,你可知自从你离开后我怎么熬到今天的?不过,你这个草包,我发觉你总算开始恢复柳如烟的样子了,看来多给你一点打击是对的,说不定某一天,那个满腹文墨的大家闺秀又回来了。”
“我说你到底几个意思啊?咱们被奸人算计,住进了大牢,就快问斩了,你还有心情取笑我,你还是人吗?”
“那我爹娘还双双停尸灵堂呢,全府上下都在披麻戴孝呢。三日后便要下葬,凶手还好好的活着,我爹娘却在黄泉路上哭冤喊屈,你认为咱们两个究竟谁的心情应该更好一些呢?”蓝恩佑抑住泪水,沉痛地吼着。
“你爹娘又不是我爹娘杀的,你何必冲我嚷嚷?你根本就是在找人垫背,一是为了遮盖你无法揖拿真凶的事实,二是为了公报私仇,你根本就是记恨我找了如意郎君,想要拆散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