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099断肢剖心魂散

“公主，我们离开这里吧，好不好？”烟泮颤着声音说，“我不想看着你这样难受，你的身体经受着折磨，心也是。”

“还不能走，这是我欠他的，我在还债，”夙凌勉强动了动，她想起身，“去拿些补药来，明日，他还要取血的。”

“别乱动，公主，”烟泮按住夙凌，“已经没有补药了，女帝根本不知道你的血能救她，她看你平安生下了孩子，就把这边的供给都断了，她这是要你的命啊，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公主，求你答应我，我们走吧，烟泮给你磕头了，公主，求你了！”她边说边跪下磕头。

“烟泮，快起来，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夙凌内疚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实在愧对于你，你快离开这里吧。”

“不，公主，我不委屈，只要你一日不离开，我就不会走，”烟泮擦擦眼泪，她站了起来，“我去求殿下，求他念在昔日的情意，赐些药来。”

急匆匆的脚步声渐远，夙凌没办法拦住烟泮，她缓缓淌下了泪水，泪痕冲洗着刺痛的眼角，她早已不知哭了多少次了，连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公主，我回来了……”看烟泮的样子，就知凰羽的态度，烟泮叹息道，“女帝服药后不适，殿下说，公主的血里已经没有死灵花了，既无死灵花，那留着公主也无用。”

夙凌心里一凉，她喃喃道：“那这世上，再无死灵花了。”

“公主，我们走吧，”烟泮劝道，“殿下待你冷漠，丝毫不念旧情，此时不走，难道你真要等着他将你折磨致死吗？”

夙凌固执道：“我不走，能在他身边，总是好的，我相信他……他不会让我死的……”她这话说得毫无底气，她只是在蒙骗自己罢了。

“公主，不要执迷不悟了，”烟泮恳切道，“当初明明是二公主烧毁了地府里的死灵花，你却偏要揽在自己身上，还一直用自己的血赎罪，真的已经够了，这么久以来，二公主都把最好的握在手里，她不要的，才硬塞给你，要不是她先向天帝请婚，你也不会欺骗殿下。”

夙凌紧皱眉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阿姐已经不在了，是我害死了她。”

“不，是她自己害死自己的，她背叛了天界，她烧掉所有的死灵花，就是想断了女帝的生路，”烟泮不甘心道，“现在说这些为何没用，只要把这些都告诉殿下，殿下就会知道，他一直错得多离谱！”

“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是要把过错都推给阿姐，他待阿姐还是有些感情的，”夙凌咳了几声，“自幼时起，我便在莫问山，父母的照顾尚不及阿姐，更何况其余手足，我只恨自己不能克制对凰羽的喜欢，才导致今日的诸多恶果。”

“公主，爱无对错，也克制不得，你与殿下有缘无分，倒不如就此放弃，饶过了他，也饶过了你，”烟泮顿了顿，继续说，“至此，还不算晚，你要知道，君流公子还在等你，不如，你给他一个机会。”

“我都成这样了，你还想让我去祸害君流吗？”夙凌苦笑，“这样对君流不公平。”

“你谁都顾及，唯独不顾及你自己，”烟泮似乎下定决心了，“公主，你对烟泮有恩，烟泮不会知恩不报，今日，烟泮就算豁出去性命，也要为你将一切误会解释清楚，若殿下得知真相后，还是待你不好，那公主就别怪烟泮强行带你离开此处了！”

夙凌看烟泮又要去找凰羽，急道：“烟泮，别去，回来！”她挣扎间跌下了床，甚是狼狈。

烟泮离去后不久，凰羽来了，此时的夙凌缩在床边的地上，不敢看向凰羽，她被凰羽折磨怕了，她一听到凰羽的脚步声，就知道凰羽正在生气。

“公主……”烟泮满身是伤，她勉强走到夙凌身旁，想扶起夙凌。

“本宫让你扶她了吗？”凰羽厉道，“滚开！”

烟泮垂着头啜泣了起来，她忍泪道：“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

“本宫知道，”凰羽看向夙凌，冷笑道，“你养的贱婢果然伶牙俐齿，同你一般，你做的事，每一样，我都清楚，不必你们再来提醒！”

夙凌心里一阵阵发疼，凰羽不相信她，他对她没有半点信任了。

“想离开？”凰羽冷冷道，“好，反正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半点价值了，但是我就是容不得你背叛过后，还能全身而退，”他幻出剑来，语气愈发狠厉，“你害死你的姐姐，不念手足情谊，我便断你手足，你屡次用花言巧语欺骗于我，巧舌如簧，我便斩你舌根，你烧毁所有的死灵花，令我母后无药医病，还妄想用你的血牵制我，你的心肠确实恶毒极致，我倒要剖出来好好看个清楚，你身体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恶鬼。”

“殿下，不要，你这是想杀了她啊！”烟泮跪倒，“我替她还，求殿下允许烟泮代为受过！”

“烟泮，不必求了，”夙凌看着凰羽，她已看不真切了，但还是定定的看向那模糊的影子，那是她曾经爱过的男子，“我承认自己曾欺骗过你，也承认……阿姐和女帝的事情皆因我而致，你可以将恨意，发泄在我身上，我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我只希望你能放过烟泮和我为你诞下的孩儿。”

凰羽漠然道：“这话，你说晚了些，那孽种已经被我杀了。”

“你说什么？”夙凌看烟泮点了头，心里绷着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夙凌崩溃道，“凰羽，那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长得一点不像我，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凰羽不耐烦道，“不必装可怜了，我不愿在这里浪费时间，若不想走，后悔还来得及，但你身边这贱婢实在碍眼，今日她非死不可。”

“别杀她，”夙凌心如死灰，“你方才说的，我能受得起，但你必须放过烟泮。”

“公主，不要……”烟泮摇摇头。

“好，我答应你，不杀她，当然，若你挨得过去，我也会放过你，”凰羽看着夙凌，“毕竟你是仙身，受些皮肉折磨，不致死。”

“公主！”烟泮忙抱住夙凌，“殿下，别再伤她了，她身子虚弱，你别折磨她了！”

“滚开！”凰羽呵斥了一声，烟泮不肯，凰羽施法将她拖开，定于一边，随即挥剑向夙凌而去。

“不要……唔……”赖子宣感受着四肢断裂的疼痛，紧接着，剖心离肉，夙凌倒是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出，所以任赖子宣喊得再大声，凰羽也听不见。

凰羽最终还是没有斩夙凌的舌头，也不知是忘了，还是因夙凌紧紧闭口，没有给他机会，他垂在身侧的剑，不断向下滴血，夙凌额上发丝尽湿，唇上发白，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染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