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松林八怪
佟不一口气中带着颤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实不相瞒，数月前的一个黑夜，一个蒙着红纱的红衣女子率众多不知何门何派的高手来到我铁剑门门下，不由分说，轻松打败老夫，将我的妻儿、众多弟子，上下数百口驱赶到院子里，脖子上都架上兵刃，说要将我铁剑门灭门，付义付博出去办事，还未回来，才幸免于难。老夫心想，这下可完了，没想到那红衣女子将我带到屋里......”
燕朝庸道：“那红衣女子想必就是红衣谷主了，她是谁？什么来历？”佟不一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听那些不知何门何派的高手称呼她叫‘红衣谷主’，对她毕恭毕敬，至于她叫什么名字，我确实一无所知。在屋里，那红衣谷主对我道：‘要我不灭门也可以，你的妻儿老小弟子我先抓走。我要你借用六大魔头的名号，去杀光赤眉派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让中原群雄与六大魔头更加势不两立，我要叫萧十三更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听到这里，萧十三微一沉吟：“我少时轻狂，的确与中原武林结下了极大的恩怨，但何时与一个女子有过瓜葛，她竟对我这般恨之入骨？”
又听佟不一续道：“她又说：‘凭着萧十三的性子，他一定会重出江湖，到时与武林各大门派斗得两败俱伤，我坐收渔翁之利。如若你不听，你便等着等着收尸。’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我如何做得出？当时我宁死不从，她冷笑说声，叫屋外的手下一连杀了我十几名弟子，听到窗外连连惨叫，最后我意志崩溃，只得遵从。她又和我说：‘若此事办的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破绽，叫武林各大门派就认定是六大魔头做的，你妻儿、弟子便会毫发无伤，平安归来。若叫六大魔头知道了，就只能给妻儿老小收拾尸了。’言罢，抓着我妻儿老小弟子扬长而去。其后我来到河北赤眉派旁边住下了，老夫绝非无情无义之人，徊了三四个晚上，良心难安，一直下不了手，但想到自己的骨肉至亲在红衣谷主手上，随时都有性命危险，不敢有半点为违拗，这才昧着良心痛下毒手，杀光了赤眉派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只盼自己的骨肉至亲能平平安安，早日回来。杀光之后，我连夜逃窜，随后在各地大肆宣扬是你们六大魔头干的，其后又在江浙一带遇到了付义、付博两位徒弟，然后...然后三位豪侠就突然出现，一路跟踪我师徒三人。唉，作孽啊，作孽啊......”，满脸悔恨愧疚之色，不住狠狠捶胸。
萧十三道：“别人一家上下老小一百多口人不叫命，你的骨肉至亲就叫命？哼哼，将你千刀万剐，都难辞其咎。”佟不一连连道：“是，是，是......”
萧十三寻思：“红衣谷主要引得我六大魔头与中原武林互相残杀，手段不可谓不狠。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六大魔头？”问道：“你当真不知那红衣谷主的来历？你莫不是还在隐瞒？”
佟不一垂头丧气道：“老夫到如今对这红衣谷主确实是一无所知。她抓我妻儿老小走后，至今都杳无音讯，现下妻儿老小下落不明，不知被关在何处，是生是死，我更是不知，老叟是心急如焚啊。”
萧十三道：“大丈夫，生则重若泰山，光明磊落，你杀尽赤眉派，罪不可赦，禽兽不如。但你妻儿、弟子还未救出，我暂不杀你。这件事牵扯到我六大魔头了，红衣谷主是谁，为何要陷害我们兄妹六人，你要协助我查它个水落石出。”
佟不一心存感激，正要张口答谢。突然听见岸边射来一只飞镖，直钉入门廊上，嗡嗡作响。屋内众人大吃一惊。平青云抢身出屋，拔下飞镖钉着的一个小口袋，飞身入内，交予萧十三。
萧十三打开口袋，取出一枚飞镖，众人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小妹的‘玉女拂柳镖’？”又取出一封信笺，打开来读到：“令妹已被我松林八侠所擒，若想救她性命，你们五大魔头齐来安徽麒麟山，若不从，后果自负。”燕朝庸道：“他们不叫‘松林八侠’，安徽武林中人称他们为‘松林八怪’，幽居麒麟深山老林中，与世无争，已经多年未在江湖上露面了。”
萧十三眉头一皱，自语道：“他们隐居世外，为什么要抓走小妹，又与红衣谷主有什么干系？”
朱大海吓得慌张无措，急道：“大哥，你要救救小妹。”风如玉满是歉疚，走到萧十三身边，低下头，面露惭色，说道：“大哥，都怪我不好，一时说话太急，小妹年幼，承受不了，这才赌气出走。我原本想她去江湖上历练一下也未尝不可，没想到......”
萧十三道：“三妹，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六大魔头固然如雷贯耳，但小妹初出茅庐，识得她的人屈指可数。江浙距安徽甚远，能在短短时间内抓走小妹，松林八怪恐暗中谋划甚久，必定早有预谋。”风如玉冷若冰霜道：“这松林八怪也忒无耻，我去救出小妹，杀他个片甲不留。”目光转到萧十三脸上，突然双颊泛起红晕，眼波流转，隐隐露出羞色。
平青云点了点头道，道：“三姐言之有理。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区区一个松林八怪口气竟敢如此之大，我们就去会会他，别叫他们小瞧了，煞煞他们的威风。”燕朝庸轻摇折扇，鹰眼一转，道：“松林八怪在天下武林中虽籍籍无名，不足一提。但在安徽却小有名声，霸道得很，咱六大魔头的名号早就‘臭名远扬’了，他们既来邀约，定早有防备，安排必也周到妥当。我认为切不可忘性而为，意气用事，上了他们不可告人之当。”
萧十三道：“二弟言之有理。”一脸不屑道：“还从未有人敢威胁我萧十三，松林八怪胆子大的很。我们六大魔头情同手足、恩爱一家，如今六妹遭了劫难，我绝计不会袖手旁观，这就出发去会会松林八怪，看他们耍甚花招，查查他们和红衣谷主的关系。”
众人亦觉此言极是。一旁没脸见人的佟不一道：“各位大侠对老夫有大恩大德，老夫愿助一臂之力救回张女侠。”
燕朝庸微微冷笑道：“你对我们干系重大，助一臂之力倒不必了，跟我们一块走。”其它四大魔头心知佟不一为‘赤眉派灭门案’证人，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八人弃船上岸，折向西北，到一个小镇上买了脚程好的快马。萧十三道：“我们这身打扮太招摇过市，大家乔装打扮一下。”又对佟不一道：“佟掌门，你妻儿还未回来，叫红衣谷主知道你和我们六大魔头在一起，可堪不妙，你也打扮一下。”八人到镇上的脂粉店一番精心打扮，扮成寻常百姓，互相都快认不出来了。
日夜不休，马蹄声急，连赶了两日两夜的路，到达一处长江渡口。八人弃马登船，逆长江而上，但见长江水滚滚向东奔流不息，五大魔头牵挂小妹安危，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