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蛊毒

腊月二十三，李洪泽送走了众人，带着几名想去金州的镖师，开始马不停蹄地赶回镖局，年底了，镖局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一家人也在等着他回去过年。

李洪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范镖头，他好面子，性格倔强，不肯和李洪泽回金州。李洪泽怕他再去招惹那方老板，不让他留在洪州，后来范镖头决定了回乡下老家，李洪泽送他上了马车，目送他走远了，这才放心离去。

这天中午，李天勤一行赶到洛阳，五人入了城门，径直朝洛阳分局赶去。

看到李天勤的到来，王若瑄是又惊又喜，他将事情的经过大概向李天勤讲述了一遍。

看着消瘦而憔悴的王若瑄，李天勤柔声道：“若瑄姑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如今崔镖师和我过来了，你就放心吧。”

王若瑄点了点头。李天勤道：“先带我去看看王老镖头吧。”

见了李天勤，王镖头连忙探起身，说道：“老朽罪该万死！错用小人，惹出如此大祸，还害得少镖头千里迢迢过来帮我解围。”

“无妨！”李天勤安慰他道，“王老镖头好生休息，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吧。”

大厅里，李天勤、崔镖师、宋镖师还有王若瑄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崔镖师当先发言：“如今当务之急是将那失镖的银子赔付了，将众人的薪水发放了，先稳住局势再说。”

李天勤点点头，表示赞同。

王若瑄道：“失镖的银子已经赔付了，现在就是众人的薪水还有需要上交总局的份子钱没有着落。”

“发生这么大的事，份子钱就不用提了。”李天勤道，“众镖师和趟子手的薪水，大概需要多少？”

“大概需要两千多两。”王若瑄道。

李天勤掏出三千两银票，交给王若萱，说道：“先把大家的薪水发了吧，马上过年了，大家都急需用钱。”

王若萱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李天勤又问道：“这些日子，你们可去狱中探望过祁管家？”

“去过几回。”宋镖师道，“管家一直是缄口不言，各种大刑都用上了，仍然撬不开他的嘴。”

“这管家倒是硬骨头。”李天勤道，“管家平时为人怎么样？可有赌博等恶习？”

王若萱答道：“祁管家平日为人和善，做事一丝不苟。这么多年的账目，丝毫不爽。他就爱喝点茶，不曾见他有其他爱好。”

“那就奇怪了？如果没有什么恶习，为何要盗取这么多银两呢？”李天勤道。

“会不会是受人挟持，被逼无奈？”崔镖师问道。

“有可能。”李天勤道，“我们在此猜测也没有用，我看还是亲自去问问祁管家吧。”

宋镖师和崔镖师要一起去，李天勤急忙说道：“还是我自己去吧，人多了他更加不会开口。”

崔镖师可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他下定决心与少镖头寸步不离。于是他赶紧开口说道：“还是让我们一起去吧，大不了我们在外面等你，不进去就是了。”

李天勤点了点头，三人起身准备出发的时候，王若萱忽然递过来那个小瓷瓶，说道：“对了，这是我在祁管家卧室搜出来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李天勤接过瓶子，笑道：“还是若萱姑娘冰雪聪明，我竟忘了去他卧室搜一搜。”

路上，李天勤将瓶子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递给宋镖师和崔镖师也看了看、闻了闻。

崔镖师道：“气味这么冲，应该是某种特殊的药丸。”

听了崔镖师的话，李天勤又看了看瓶身，忽然想起师父曾经和自己讲过邙山之行，最后乙丑逃走的时候甩给诸葛瑾蛊毒的解药。难道之前这瓶子中装的也是蛊毒的解药？李天勤心头大喜，心想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就找到突破口了。

镖局那边，王若萱正在给众人核发薪水。本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有些人已经对薪水不抱希望了，如今失而复得，都是欣喜若狂。

王若萱发完薪水，对众人说道：“今年一年辛苦诸位了，虽然镖局遭此不幸，但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挺过去的！”

众人见薪水半分未少，都对王若萱的话表示赞同。

王若萱又道：“马上过年了，今晚我们在镖局好好吃一顿，明日大家就都回去过年吧。”

镖局发生这么大的事，众人本没有心情吃饭喝酒，但王若萱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众人都装作兴致勃勃的样子。

李天勤来到衙门，说明了来意，长官立刻就安排人带李天勤去牢房。于镇远曾在洛阳为官，再加上王镖头在洛阳经营多年，和官府的关系一直不错。

李天勤来到牢房，狱卒打开牢门，待李天勤进去后，又从外面锁上了。

李天勤抬眼望去，只见那祁管家蜷缩在墙角，身上衣裳破烂不堪，上面满是血渍。

“祁管家。”李天勤喊了一声，“我是金州镖局的李天勤。”

听到李天勤三个字，祁管家扭头看了李天勤一眼，然后回转头，继续缩成一团。

“祁管家，”李天勤又说道，“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没命花的钱，挣再多又有何用？”

见他还是毫无反应，李天勤又道：“祁管家，你为洛阳分局操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心，只要你说出银子的下落，我保证不追究你的责任，让你告老还乡。”

祁管家仿佛没听到一般，依然是毫无反应。

李天勤又道：“祁管家，王镖头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就忍心这样害他幺？如今镖局连镖师们的薪水都发不出去，王镖头急火攻心，大病不起。”

听到这话，祁管家转过头，问道：“王镖头现在怎么样了？”

李天勤内心大喜，心想你终于开口了。但仍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王镖头病得很严重，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成果，就这样被你席卷一空，任谁也接受不了。除非银子能回来，不然王镖头一时是好不了了。”

“唉！”祁管家叹道，“没有用，银子肯定是回不来了。王镖头，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

祁管家说着又转过头，缩成一团，任凭李天勤说什么，他都再也不吭声了。

李天勤掏出那个小瓷瓶，叹道：“想不到这小小的蛊毒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听到蛊毒两个字，祁管家猛地回转头，死死地盯着李天勤手中的瓶子。

李天勤心头暗喜，心想果然是因为蛊毒。他故意大声说道：“蛊毒发作，生不如死，只有解药能让小虫子安定下来。只可惜啊，这解药总是不够吃。”

见祁管家仍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李天勤又道：“解药只能缓解，不能根除。不如用上乘的内功将虫子逼出来，可以一劳永逸。”

祁管家盯着李天勤，说道：“此话当真？”

李天勤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真！”

祁管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担心地问：“普天之下，谁有这么高深的内力？”

李天勤笑道：“我师父陈盟主内力深不可测，家父内力浑厚无比，都能帮你解了蛊毒。”

祁管家闻言大喜，可是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窗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祁管家如同羊癫疯发作一般，痛苦倒地，不一会就口吐白沫，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