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穴位贴敷技术
第一节 穴位贴敷技术发展史
穴位贴敷技术是指在一定的穴位上贴敷药物,通过药物和穴位的共同作用以治疗疾病的一种外治方法。其中某些带有刺激性的药物贴敷穴位可以刺激局部发疱化脓形成“灸疮”,又称为“天灸”或“自灸”,现代也称为发疱疗法。
穴位贴敷法的历史非常悠久,“敷”的记载最早可见于《五十二病方》,表现为“傅”,书中记载傅法的就有七十多方,约占全书方剂的1/4,其中“蚖……以蓟印其中颠”的记载,即用芥子泥贴敷于百会穴,使局部皮肤发红,用于治疗毒蛇咬伤。《灵枢·经筋篇》记载:“足阳明之筋……颊筋有寒,则急,引颊移口,有热则筋弛纵,缓不胜收,故僻。治之以马膏,膏其急者,以白酒和桂,以涂其缓者……”这是利用膏剂和散剂两种剂型贴敷对口眼斜患者进行治疗的早期记载。
晋唐时期,穴位贴敷疗法已广泛地应用于临床,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治寒热诸疟方第十六》中即有记载“治疟病方,临发时,捣大附子下筛,以苦酒和之,涂背上。”《肘后备急方》中还收录了大量的外用膏药,如虎骨膏、莽草膏、蛇衔膏、丹参膏、五毒神膏等,并注明了具体的药物组成、制作和使用方法。唐代医家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不但利用穴位贴敷治疗各种疾病,同时还将贴敷与按摩相结合,如《要方少小婴孺方上》记载的五物甘草生摩膏方等。
宋明时期,穴位贴敷在用药、制剂形式、用药等方面不断进行改进和创新,并对其机制进行了探讨,如《圣济总录》中指出:“膏取其膏润,以祛邪毒,凡皮肤蕴蓄之气,膏能消之,又能摩之也”,初步探讨了膏能消除“皮肤蕴蓄之气”的中药贴敷治病的机制。其他如《普济方》《本草纲目》等著作中都收载了大量的贴敷方药,如《普济方》中记载“鼻渊脑泻,生附子末,葱涎和如泥,罨涌泉穴”,《本草纲目》记载的以吴茱萸末贴足心治疗口舌生疮、黄连末调敷脚心治疗小儿赤眼至今仍在临床沿用。
清代是穴位贴敷疗法较为成熟的阶段,无论是对机制的研究还是临床应用都有很大的发展,出现了不少中药外治的专著,许多贴敷药物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现在广泛使用的“三伏贴”最详尽地记载可见于清代医家张璐所著的《张氏医通》,其《诸气门下·喘》中记载“……冷哮灸肺俞、膏肓、天突、有应有不应。夏月三伏中用白芥子涂法往往获效。方用白芥子净末一两、延胡索一两,甘遂、细辛各半两,共为细末。入麝香半钱,杵匀,姜汁调涂肺俞、膏肓、百劳等穴。涂后麻瞀疼痛,切勿便去。候三柱香足方可去之。十天后涂一次,如此三次,病根去矣。”清代徐大椿在其《医学源流论》中著有“薄贴论”,提出外治法既可治表,又可治里,并提出穴位贴敷的优势所在,即“若其病既有定所,在于皮肤筋骨之间,可按而得者,用膏贴之,闭塞其气,使药性从毛孔而入其腠理,通经贯络,或提而出之,或攻而散之,较之服药尤有力”。《理瀹骈文》是“外治之宗”吴师机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书中对外治法进行系统的整理和理论探索的专著,依据中医基本理论,对内病外治的作用机制、制方遣药、具体运用等方面,作了较详细的论述,并对膏药的制作方法有所创新。治疗时以膏药薄贴为主,选择性地配以“点、搐、熏、擦、熨、烙、糁、敷之药佐之”,将穴位贴敷疗法治疗疾病的范围推及内、外、妇、儿、皮肤、五官等科,提出了“以膏统治百病”的学术论点,认为膏药的作用一为拔,一为截,“凡病所结聚之处,拔之则病自出,而无深入内陷之患;病所经之处,截之则邪自断,而无变行传变之虞”。在遣方用药时,要“一审阴阳,二察四时五行,三求病机,四度病势,五辨病形”,即可“凡汤丸之有效者,皆可熬膏”,又可以自创,不必拘泥于古人。
发展到今天,穴位贴敷疗法以其适应证广、安全、有效、简便等特点在临床被广泛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