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能陨!】
阴鸦,是接引已死生灵,前往地府九幽的使者。
彼岸花,顾名思义,亦是与地狱九幽有关,那是一种生长在黄泉路上的奇花,相传有彼岸花开放之处,必然是有大凶之地,因为那个地方连接着黄泉路,黄泉路是什么?那是所有亡魂都要走上去的必经之路啊。
随着太玄宗三长老,一巴掌拍在那青铜棺椁上,这一片天地,是血雨倾盆,万象颠倒,鬼哭狼嚎,神魔陨泣,呈现为血红色的彼岸花,带着一种砭人肌骨,超乎绝伦的死亡气机,漫山遍野的生长开来,乌黑断崖上,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这种花骨朵啊。
就连潜伏在草丛林木深处的姜天尘,也是脸色剧变,因为他的脚下,也是抽出了几朵鲜红欲滴,如浴血池的彼岸花来。
轻轻摇拽,净如琉璃,宛若琥珀般晶莹无尘的彼岸花,那张开的花蕊处,有一道鬼脸,不同的彼岸花,鬼脸所呈现出的情绪也是不一样的,有的彼岸花是鬼脸含笑,毛骨悚然,有的彼岸花,是鬼脸狰狞,择人而噬,有的彼岸花,又是鬼脸冷厉,摄人心魄。
姜天尘不敢多看,及时收敛了心神。
一旁,周如雪也是很快的转移了视线。
周月儿却不同了,她盯着前方的一株彼岸花,一开始,目光呆滞,后来,嘴角竟是扬起了一抹冰冷怨毒的笑容弧度来。
“就知道不该拉上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起出来。”还好姜天尘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一巴掌就是打醒了迷失在彼岸花中的少女。
“……你……打我?”周月儿捂着火辣辣的脸蛋,难以置信的瞪着少年。
“我不打你,你还不知道要怎么着呢。”姜天尘严肃的道:“这彼岸花不能看,那是地狱黄泉路上的奇花,是能把人带入死亡世界的东西,算起来,我还救了你一命呢。”
周月儿木讷的咽了口吐沫,不相信少年的话,拽着周如雪,问道:“如雪姐姐,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周如雪道;“看到这些彼岸花的一瞬间,我也有一种坠入地狱深渊的感觉,也不知怎么的,体内散发出一抹暖流,才让我清醒过来。刚才你盯着那彼岸花看,嘴角露出的笑容吓死个人,就好像厉鬼一样,姜天尘不打你,我都要打醒你。”
噗嗤
血肉横飞声,蓦然地传来。
乌黑断崖之巅,太玄宗三长老被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团团包围着,他遭受到了无法描绘的妖邪力量笼盖,那眼眶后的清明与智慧,被一种黑暗和空洞所取代。
他仿佛变成了行尸走肉,身形一震,居然是撕下了自己的一条臂膀,血水染红了虚空,周遭的彼岸花,汲取到这一片的鲜血后,愈发的妖艳瑰美,妩媚动人了。
“这老东西魔障啦?”
周月儿惊呼。
“他是被那些彼岸花迷惑了心神。”姜天尘这般揣测道:“不愧是传说中的彼岸花,一位人族大能都招架不住,我们还算运气好,距离那乌黑断崖有一些距离。要是咱们也被那不计其数的彼岸花包围着,说不定比这老东西还要悲惨。”
“不论那青铜棺椁里装的是什么,躺着的又是什么人,这都不是咱们能够涉及到的禁忌。走吧。”周如雪抿了抿红唇,提议道。
“就这么扬长而去,你甘心?”姜天尘轻笑,咧了咧嘴,道;“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这老东西不还没死的吗,等他彻底的魂飞魄散了,我们在撤,也来得及。”
噗嗤
姜天尘才没心没肺,笑容灿烂的说完,乌黑断崖之巅的太玄宗三长老,就是身形爆碎开来,只剩下一颗头颅,苍凉凄厉,摇摇晃晃的飘在哪里。
大能修士的生命力顽强,只剩下一颗头颅,也不算死亡,从那太玄宗三长老的头颅,还流露出的生机波动,就可见驻足在大能领域的武道修士,是有多强大。可就是这么一位手眼通天,法力无边的人族大能,竟是在万千彼岸花的迷惑下,正在自行的兵解。
“咔嚓”
不一会,太玄宗三长老的头颅外,就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纹。
“不……”
也就在这一刹那,太玄宗三长老眼窝深处,一团清明冒出,他声嘶底里,大喊大叫,试图挣脱彼岸花海的笼罩与迷惑,七百多年的修行,他才站在众生膜拜的大能领域,不出意外,起码还能呼风唤雨上千年,他不能接受,自己就这么的死在这个鬼地方。
但结果,似乎是注定的。
太玄宗三长老那在死亡边缘前,昙花一现的清明,根本就招架不住万千彼岸花的惊涛骇浪,血盆大口,瞬息之间不复存在。
噗嗤
再然后,太玄宗三长老的头颅,直接的破碎成一片血雾。
“死了?”
周如雪眨了眨眼睛。
“好像还有一点光芒。”周月儿道:“那是……神魂吗?”
大能修士肉身破灭,还可留下神魂,也可以说是一道灵魂,只要有足够的天材地宝来辅助,还是有希望重塑肉身躯体的。
“呼哧”
浮沉在半空的微光,也就是太玄宗三长老的神魂,风一吹,四分五裂,如同从来都没出现过。
一位人族大能,就这么的陨落在眼前,且是身魂俱灭,尸骨无存。
姜天尘的脚底板,都有些往上窜凉气。
“唉,还是来晚了一步呀。”
饱含无奈的叹息响起。
长满了血色彼岸花的乌黑断崖前,多出了一个男子。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丰神俊朗,面目如玉,器宇轩昂,仪态超凡。
纤尘不染的白色长袍,衬托的他有些飘逸潇洒,可在他眉宇之间,又有莫名的威严在流转。
在这青年男子的目光里,亦是有着一团比之那太玄宗三长老,还要久远漫长的沧桑色彩。
很显然的,这是一个容颜永驻的老怪物。
他眺望着乌黑山崖之巅残留的淡淡血气,长叹不已,宛如在责怪自己来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