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牝鸡司晨
次日，咸阳大殿内朝会。长公主嬴元曼主持朝政，执掌大局。
万极称病在家休养。赵高、赵广、娄葑、张望、潘武等人下狱。
朝中官员减少很多，人心惶惶。
长公主嬴元曼提出各项事物，百官皆沉默不语。甚至提出禁足废帝胡亥的事情，百官也无人出声。
一场索然无味的朝会草草了事。
………………
回到宫中休息的长公主嬴元曼让侍从打探消息。
得知朝野都在窃窃私语，谣言四起。
“牝鸡司晨，人以为异，斁伦败俗，此乃秦国之祸。”
“大秦立国数百年，未曾有过如此事情。吾等时候，无颜面将历代先帝也。”
“长公主虽好，但是终究是女人。如今大秦帝国内外交困，女子当朝，恐怕要亡国也。”
“对啊。商朝就是惟以妇言是用，牝鸡司晨，才导致亡国。虽然，现在秦国到如此地步，赵高是罪魁祸首。但是，妇人为帝，是万万不可啊。”
“恩。我听说公子扶苏的遗腹子，子婴有忠厚贤爱之名，而且，姑侄两人一样关系和睦。不如请立子婴为皇帝？”
“对。长公主毕竟是公主，锦衣玉食，刺绣书画，再找个好人家出嫁才是好归宿。”
“我大秦男儿，怎么能居于女人之下。而且，六国旧地皆反，日后免不了杀戮征伐，女人嘛还是家里生孩子，做家务，弄酒肉饭食就可以了。”
“哈哈哈，不可以无礼啊。那可是长公主。”
………………
看着侍从地上的竹简，上面记录的各个大臣的聊天私语。
长公主嬴元曼感到巨大的羞辱。
锦衣玉食？刺绣书画？找个好人家出嫁？
让那个乳臭未干的子婴当皇帝？
按照白泽给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大秦不就是在子婴手里灭亡的吗？
一群重男轻女的混蛋！统统都混蛋！
………………
长公主嬴元曼沉默三日，再次在咸阳大殿内进行朝会。
大臣们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他们的目光闪烁，偷窥着王位上的长公主。
新任的御史大夫和典仪大人想要上前说什么。但是，两人踟蹰再三，终究缩了缩脖子，无人敢上前提议。
“国不可一日无主，胡亥昏庸无道，搜刮民膏，残害无辜，人心尽失，如今已经成废帝。新的大秦皇帝，众大臣认为谁可以胜任？”
“……”
大殿内群臣依旧沉默，只是私下交头接耳，小声交谈。
“尔等自称大秦男儿怎么只会学妇人嚼舌根！吾以为秦王子婴，乃公子扶苏之子，德才兼备，素有贤名，可以登基为帝！”
长公主嬴元曼怒气冲冲的说完就拂袖离开。
朝野一片哗然。
………………
嬴元曼这三天时间已经想通了。
历史的惯性之强大，不是自己能阻挡的。既然历史注定是子婴成为皇帝，那就让子婴当皇帝好了。
自己本来就不在乎这个地位，最终只要胜利了，胜利果实谁吃都可以。
她感到愤怒的只是大臣对自己女性身份的歧视，从小自己喜欢兵事、武器时候就带来的歧视。那种在始皇帝父亲威严下群臣小心隐藏的性别歧视，如今彻底肆无忌惮的展露出来。
现在，自己只要守护好秦国，辅助子婴，让大秦帝国避免二世而亡的命运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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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咸阳城内的百姓们久违的松了一口气。
长公主掌权并没有连坐杀戮。要知道赵高如日中天的时代，不少人为了保命违心听令于赵高。如果追究起来，不知道又要株连多少户人家。
李斯的《督责术》也废除了，官吏们的考核标准宽松许多，刑法减轻，赋税也不再苛刻。
骊山刑徒和上林范的宫殿群工程停止，长公主允许民夫们直取上林范的建筑材料到咸阳集市贩卖，赚取返乡路费。
随着一大批返乡的民夫刑徒整个关中地恢复久违的活力感。
子婴斋戒五日后正式即王位。不过，第五日又出幺蛾子，子婴说自己生病，无法前往咸阳大殿登基。
长公主知道后大怒。
子婴怎么回事？！
朝见宗庙有关国事，君王为什么不去？
她单骑亲自前往子婴府斋戒的斋宫。
斋宫里面一切都是素色，看起来萧瑟冷清，桌案上面缠绕着素色丝带，墙上是白色的帛段上面写着黑色祭文，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悲凉。
尚未登基的子婴坐在桌案前，闭着眼睛。
长公主嬴元曼急切的上前，关切问道：“子婴，你怎么了?病了？”
噗！
边上引路的宦官韩谈，突然从白色长袖中抽出匕首，狠狠扎入长公主嬴元曼腹中。接着，躲在白色帛绢后面的宦官们一拥而上，数个匕首扎入长公主嬴元曼体内。
“姑姑，我没有病，是大秦病了。李斯独断朝政，赵高权倾朝野，胡亥昏聩窝囊，姑姑你牝鸡司晨，收买人心。这些都是大秦病症，如今唯有用虎狼之药，乱世重典，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子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嬴元曼，冷漠的说道。
还有一个理由子婴没有说，他受够了没有权利避讳，朝夕不保，当丧假之犬的日子。
他不想再在马厩吃屎了！！！
………………
长公主嬴元曼在斋宫被暗杀。
秦三世子婴率领手下韩谈等人诛杀凶手，厚葬长公主。
秦三世子婴下令调查长公主暗杀事件。
中车府令韩谈调查发现：前些天，将军万极和长公主发生争执。万极自持废帝之功劳却没有得到高官厚禄。他怀恨在心让手下死士刺杀。
朝野哗然，三世皇帝子婴大怒，令新任的咸阳令率领卫尉军捉拿将军万极下狱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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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河畔，听到万极讲述咸阳政变事件，众人一片沉默。
“那你逃狱出来了？”切克利询问道。
“笑话。老子和嬴元曼争执之后，回到府邸，心中的咒怨发作难受，就尝试着每天释放一些体内咒怨，这样果然好受一些。”
“等到子婴派人来捉拿我，我已经发展处七万咒怨死士。可笑他还让卫尉军来拿我。那卫尉军的千人将、百人将、什长、伍长，全部都是我的咒怨死士组成。”
万极喝了一大口蜂蜜酒，又喷了出来，抱怨道：“果然还是酸臭味道。”
“那你最后如何处理？”白泽看着万极眼睛问道。
“杀！”
万极的回答决绝而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