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老者
林景生想了想,最后以笑结束以上话题,转而道:“天一亮,那男人便会来,我想让他好好睡上几天。”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代替他将车送回原处。”
“你是不是想要接触那个能控制狼狗的人?”
林景生挑眉,给了马道畿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马道畿也不急的追问,到时候就能知道,转而一想他又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那里。”
林景生指着地下:“地下的车辙,会告诉我们。”
马道畿点头,脸上露出些许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兴喜:“接着呢?”
“接着,我们...再接着...”林景生拉近马道畿,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天快要大亮了,林景生和马道畿先到了告示栏。
“今日还会有什么事情?我想应该没有吧!”林景生在马道畿后尾悠哉走着,打着哈欠道。
“这是每日必须要做的事情。”马道畿脚步加快,走到告示栏前的他认真读起上面的帖子:“因奴隶窟前管工散生意外身亡,所以要招募新的管工......”
林景生听了马道畿念出声的话,下面如何参于他可没心思听下去。他露出一副理所当然会有这样结果的模样懒懒散散道:“散生是管工?死了呀!”
马道畿狐疑的回头看向林景生:“你好像认识他?”
“就是他押解我来的。”
“怎么会突然死了呢?”马道畿收回视线,疑惑散生这个无缘无故会死的人的事情。
“他死了有那么让你不明白吗?”
“他和龙四同为管工管理奴隶窟,而且他这个特别滑头,很难想象,他就这样意外身亡了。”
林景生拉住马道畿,也将他的心绪拉回现实:“现在我们不是要讨论这个的时候,天色不早了,等会那男人来没见到我们,就会遭殃啦!”
马道畿依旧接受不了的面孔对林景生点点头,和他一起回到了小土屋。
他们两人整齐的站立在小土屋前。在他们身旁各有一个装满血祭的大缸,都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马道畿在这里待久了自然习以为常,就连刚到这里不久的林景生也对那味道无动于衷了。
男人一来,见到他们两人那模样有瞬间的惊诧。他将大缸搬到板车上,准备拉起板车的时候还多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林景生和马道畿介面无表情的走到板车边,等着启程的模样让男人没有多大防备,所以,他刚转过身的时候,脖子一疼,双眼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可以呼吸了吗?”马道畿问。
“随时都可以!”林景生搬起男人的上身:“过来帮我。”
“你想好要怎样处理他了?”马道畿搬起男人的下身:“他不会死掉吧?”
“放心,他只是中了昏药,三天后便会醒来。”
“不吃不喝三天会死吧?”
“醒来之后有水喝就能让他活多几个时辰,死不了。来,我们把他搬到矮坡后面埋了。”
马道畿被林景生的话吓的顿住双脚:“这不是要弄死他吗?”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残忍,我会让他露出鼻孔呼吸。”
他们两人颤颤巍巍的将男人搬了起来,到了目的地,两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他们合手埋了男人,然后用从身上撕扯下来的麻布遮住男人的脸,再用干草铺在上面。走的时候还留了一只破碗,里面盛了水。之后,他们两人便拉着板车离开了小土屋。
“现在,这两大缸里的昏药怎么处理?”马道畿问道。
“放心,我只铺在表面,很快挥发掉。”林景生瞧了瞧还有一段去大土屋的路,道:“走到大土屋便会烟消云散了,不会让人发觉。”
马道畿放心的点点头:“你真厉害,这样都能想到用血祭调制出昏药。”
“我看书的。第一次尝试,没想到也能奏效。”林景生淡然道。
“看书都能做出来,很不错了。有些人试验十次、上百次都未必成功。”
“该佩服的是配制出这些血祭的人才对。如果能让我见到你说的什么老先生,我肯定第一个收拾他!”
“那我们应该也身中剧毒。”
“我一次尚且不难去毒,你的话我会想办法。”林景生道。
马道畿看了看两口大缸,又望向林景生后背良久,然后重重的‘嗯’了一声。
大土屋到了,这里亦如昨日那般死气沉沉。今日没有日头,所以显得有些阴沉。这些阴沉里都漂浮着那些血祭的味道。
“我们不是直接去血祭的去处那里吗?”马道畿问。
林景生摇头:“我们可以弄掉一个壮丁,可弄不了那么多个。今日的活当然要干完才行,而且我们不能引起由黑的注意,得等到后面,不然开始很难成。”
马道畿似懂非懂的再次点点头。
两人分工合作的将活完了,日头也已经斜向西边。
“我们走吧!”马道畿道。
“没有人了?”
马道畿点头:“一共二十人,一人被我们搞定就剩十九人,那十九人都来搬缸了,这个不用担心。”
林景生勾唇,和马道畿一人拿了两口小缸,然后他们拉着板车沿着车辙走,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连苍蝇、蚊虫都没有。走了一段时间的路,他们终于见到不远处的土屋。那土屋前停放着好几辆一样的板车。
林景生与马道畿两人相视一眼,从容淡定的拉着板车走过去。
土屋下坐着一位老者,他满脸都是白胡须,眼睛微闭着,手里握着一只烟斗,烟斗里还冒着烟。林景生走前去,瞧了瞧这位老者,没想到还没瞧上第二眼,那老者猛地睁开眼睛。他那双有些泛白的眼珠子吓得林景生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老者沧桑的嗓音破口而出,语气颇有些不耐。他没等到林景生的回答又问了一次:“你是谁?”
林景生戒备的看着老者,指着不远处停着的板车缓缓道:“那大叔不见了,我们等不到他,就帮大叔将车和小缸送来,就在那里。”
远处的马道畿鼓起勇气,走到林景生一边,与他一起站着。他们两人都感受到彼此的紧张。
“什么大叔?”老者皱眉道。他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望向林景生说的那辆马车。他吸了吸鼻子,又道:“你们两个人是谁?”
“我们是分缸的奴隶,那板车实在太重,所以我们就一起送来。”林景生神情淡定,说话的语气也与平常无异。。
老者往林景生身上嗅了嗅,不入主题道:“快说,哑巴被你们弄哪里去了?!”
林景生与马道畿相视一眼,后者道:“你看我们两人瘦小的身躯,如何撼动得了大叔那板结实的身躯。他搬了缸就自行离去,又不说去哪儿,现在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
老者站了起来,举起烟斗就扔向林景生和马道畿他们。幸好他们躲得快,才免了这疼痛。老者没听见砸中东西的声音,便健步如飞的奔向林景生面前,然后就是一巴掌伺候了他们俩的脸。
林景生懵了,马道畿也懵了。老者打了人还怒骂道:“你们这帮畜牲,把哑巴还给我!”
“老先生,你先冷静下来让我们好好说。”马道畿和林景生抓住老者混乱挥动的双手,前者继续道:“你先冷静下来!”
被马道畿那么一喊,老者当真冷静下来。他转了转有些泛白的眼珠,狐疑的往后退了又退,问:“你们,叫我老先生?”
林景生和马道畿两人同时紧张的吞咽了一口气唾沫,定定的与老者相视,即使后者的眼睛看的模糊。
“你们,到底是谁?”老者又问。
“我们就是来送还板车的,没任何问题啊!”林景生道。
“不对。”老者思量了一会,摇头,道:“我的哑巴呢,你们是不是把我的哑巴杀了?你们为何要如此狠毒,我就只剩哑巴,只剩哑巴了!”
老者说完,哭天喊地了起来,弄得林景生马道畿两人都开始不知所措了。事情的发展远远脱离了他们原先计划的轨迹,所以他们俩顿时懵了,连接下去该做的事情,都找不到起点。
没过一会,那些拉板车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带头回来的那个人面相凶神恶煞,没有老者口中的哑巴那样显得老师,憨厚。
“老怪物,你鬼哭什么,缸都洗干净了吗?”一个长着一副牛头马面的粗壮男人冲老者大喊。他走过来时还看了几眼林景生和马道畿,没问什么,而是越过他们直接拉起瘫坐在地上的老者,老者还在哭,哭喊虽小,但犹在。
“耳朵聋啦?!”粗壮男人对准老者的耳朵就是大吼,嚇得的老者颤抖了好一阵,才定下来。
老者停了哭喊,两眼汪汪的看向粗壮的男人,弱弱道:“大壮,我哑巴没了?!”
其余回来的人一听,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却又和平时有些不大相同。只有叫大壮的粗壮男人狠狠皱眉,大喝道:“你哑巴没了关我什么事!你快去把小缸洗干净,明日要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