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患难与共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枫熙慕就要命丧黄泉,就在这间,从四周民房上跃下数十名手持长剑的白莲弟子来,他们不是一般的弟子,而是白-莲-教的骨干力量,武功不凡,剑术高超。
他们见教主危机,飞剑齐出,一个个如翠鸟捕鱼一般,剑剑快如电闪。
就听“叮叮叮”地一声,数十名白莲弟子一起将拓跋春雷的剑挑得飞起,随后,众弟子又是齐掌突出,顿把拓跋春雷推得飞上高空,落于数丈之外,口吐鲜血。
拓跋春雷原以为龙州在蒙古的控制下,必然安定,出行万无一失,除了他们不起兵反蒙,还有谁敢对淇英府下手?
因此,此时的护卫也不多,这些人武功低微,三五两下就让白-莲-教众杀得尽光。
时下,他让白-莲-教弟子攻击得太惨,心下好后悔没有多带援手。
事已至此,拓跋春雷也只好脱离白-莲-教弟子的围困,勒马救人,保护王妃安全为紧,于是,再一次落上马车车顶上,拓跋春雷向前一跃,准备将马踢向大街一条小巷里去。
枫熙慕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出其不意,抄起二脚,“啪啪”两声,枫熙慕神力过人,脚上功夫更是无人能及,双脚一出,正中大马,那两头高头大马立即尸首分家,那头飞向人群当中,血溅大街,吓得大家纷纷落荒而逃。
高头大马没有头,身子“卟”地倒下,马车立停。
大街上的人群被这一闹,四处逃窜,一下子把马车给挤翻了。
拓跋春雷急坏了,他及时冲进车里,抱出王妃,乘着人群大乱,向城西逃亡。
白-莲-教众见拓跋春雷带着王妃乘人群大乱逃命,他们岂肯放过?一个个施展轻功拼命追赶。
那些不会轻功的人只好分开人群夺路拦截而去。
人群太多,又是乱成一团糟,他们非但没有让那些不会轻功的白-莲-教弟子的路,反而把部分白莲弟子逼得后退,阻拦他们只有退路让道的份儿,根本前进不了。
这下可恼火了白莲弟子,他们怒从心中起,发誓要把拓跋春雷和思必格王妃大卸十八块。
白莲弟子紧握手中兵器向无辜人群血腥屠杀,劈出一条血路来。
当白-莲-教众分开人群时,拓跋春雷和思必格王妃已经逃远。
白-莲-教众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岂会放过?
他们在教主枫熙慕的带领下奋勇往前追,不杀死他们誓不罢休。
白-莲-教众这一追,竟是三天三夜,他们一直由龙州追到保定,又由保定追到shijiazhuang。
在shijiazhuang的包公神庙里,白-莲-教弟子发现了拓跋春雷和思必格王妃。
这包公神庙原先是shijiazhuang刘总兵家的祠堂,后来蒙古兵灭金之后,火烧祠堂,当地人为纪念北宋名臣青天包大人,将刘氏祠堂改名为包公神庙。
当地人在修建神庙时,为防御蒙古军再次火烧神庙,践踏神像,他们用巨石建祠,不易火攻,非常坚固。
而且,稍有不慎,触动庙里机关,必然命丧黄泉。
拓跋春雷也是在无意中发现神庙内有机关,不想这次被白-莲-教逼得走投无路,正好用它来对付白-莲-教弟子,总算击退追兵,暂保安全。
拓跋春雷心想这样躲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不被白-莲-教弟子杀死,他们也会被饥饿困死。
正待他们想办法逃离时,这才发现,白莲弟子几百人把神庙包围得水泄不通,用神弓对准神庙,杀气腾腾。
只要拓跋春雷、思必格王妃一出现,立马让他们变成一对刺猬。
拓跋春雷知道硬闯不行,只有等待机会逃出去。
拓跋春雷、思必格这一等,竟是二个多月,幸好庙里以前住着一个庄稼汉,在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藏有一箩筐红山芋,拓跋春雷、思必格王妃每天以此充饥,倒也挨过了二个多月。
二个多月以后,山芋吃完,天气渐冷,无食无衣,他二人见追兵未退,每日在外耀武扬威,破口恶骂,令人心燥不安,思必格说对拓跋春雷:“看来我们这次是劫数难逃了。”
拓跋春雷抱歉说道:“都是属下不好,连累王妃。”
“将军不必自责,此事不能愿你。”
拓跋春雷一诧,以为思必格不相信自己了:“难道王妃还相信属下吗?”
“为什么不相信?”
“属下以为你认为我跟他们是一伙的呢。”
“在本王妃心中,对你永远没有‘不相信’三个字。”
拓跋春雷感激不尽:“谢谢王妃!”
“谢什么,我们可说是共患难一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客气话不必言谢了,我们还是想个办法逃出去吧。”
“白-莲-教重兵围困,属下无能,还害得王妃一同受罪……”
“本王妃现在才感觉到原来活着真好,为什么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以前那些所谓的美好,无非都是名和利,过眼云烟。”
“王妃说的是,以前属下为了复国大计,不择手段,心无温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总之,一片茫然。今天,属于终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你能明白其中道理,也算是大彻大悟,总算没有枉费本王妃一片苦心。”
“江山代有人才出,有旧就有新,这是自然之理,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蒙古入主中原,结束战乱,给百姓一片祥和,窝阔台称汗做得比我们还要好,其实,谁做皇帝都一样,只要国泰民安就行了。老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刚刚才过上好日子,一旦再动干戈,倒霉的还是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至于复不复国,报不报仇,现在想来,已经无所谓了。”
“既是你们复国了,百姓未必会过上好日子,不复国,百姓也未必受苦,今天安定团结的大蒙古就是个例子。”
拓跋春雷感叹说道:“是啊!以前都是我们不是联金伐蒙,就是骚扰南宋,今天有外族统治我们又何尝不可?这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思必格笑道:“拓跋春雷一生戎马,对国家的认识比我们平常人要深刻得多,你能够认识到民族一家亲,放下复国包袱,这对你来说不能不算是个奇迹,这不仅是本王妃之幸,也是大蒙古之幸,更是天下苍生之幸,请受本王妃一拜。”
说着向拓跋春雷恭敬一揖。
拓跋春雷马上扶起思必格王妃:“王妃不必如此,属下受不起。”
“将军为国为民,劳苦功高,受得起。何况是我一个女子,就算是当今大汗的大礼也受得起。”
“王妃这样说,属下更是不敢当。”
“将军太过谦了,想不到一向做事果断的你这时也会婆婆妈妈起来了。”
拓跋春雷笑了笑:“跟王妃在一起就算是不婆婆妈妈也会变得婆婆妈妈。”
思必格也笑道:“是吗?我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国色天香,人间极品。”
思必格“扑哧”一笑:“你又在取笑我,我不与你说了。”
思必格说完,连打了三个喷嚏,拓跋春雷见着,忙脱下大褂给思必格披上:“天气寒冷,请王妃披上。”
思必格推辞:“不,我穿得比你多,还是你自己披上吧。”
拓跋春雷坚持道:“属下身体强壮,还是请王妃披上。”
思必格推脱道:“不!我已经感冒了,你再感冒,我实在过意不去,万一我们都病倒了,那谁来照顾对方?”
“我们这次逃亡,毫无准备,能在此活到今日也算是个奇迹。可是,天气寒冷,缺衣少食,我们日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我们在神庙里究竟还要困多久?属下也不知道了。”
“我们这次出来,这么长时间,淇英王府一定大乱了起来,王爷也一定急坏了。”
“都是属下不好,如不是属下邀请王妃看烟火大会,王妃也不会……”
“你不要自责了,目前想办法逃出去才是。”
“白-莲-教邪徒也真够能坚持的,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真是可恶。”
说到这里,拓跋春雷见思必格又打了几个喷嚏,用双手裹紧身躯,他又送上外套给王妃披上,思必格仍坚持不要,拓跋春雷强行把外套给思必格王妃披上,思必格实在不好推辞,只好披上了。
由于神庙是用巨石建筑,庙外被困,天寒地冻,他们不仅缺衣少食,且无法生火取暖,二人只得在庙内来回踱步做运动热身。
两人在神庙内大约蹦蹦跳跳半个时辰,庙外大雪纷飞,满院一下子变为银色,思必格王妃冲出去,欣喜若狂地在院内随伴着大雪手舞足蹈,翩翩起舞,犹似天女散花。
拓跋春雷见下,不禁赞道:“好美、好美、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