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闻突厥

待杨广赶到书房时,王韶正端坐于堂上,拿着茶杯。

杨广微一躬身,行了一礼说道:“王公见谅,孤王来迟了”

王韶起身一礼,细细看了几眼杨广,只见面容略显憔悴,双眼中还夹杂些许血丝,想必是杨广昨天昏死了过去,迟了一小会,情有可原,就没有多说什么,让杨广入座,开始授课。

杨广不敢造次,小心翼翼的坐定,王韶开始授业,听的杨广有些昏昏沉沉。

王韶面色不豫的看着杨广这副样子,停止了授课,开口道:“殿下,是否讲课有些过于无趣了?”

“王公,孤王昨日昏迷,今日不知为何,还有些昏沉。倒也不是王公讲课的缘故。”杨广面不改色的扯了一个谎。

王韶面色稍缓,说道:“既然殿下身体不适,那今日先暂且停课吧”

杨广的记忆里本身就惧怕王韶,如今自己面对王韶时却是不自觉的带了些许畏惧。

杨广心知相对于自己的年龄来说,王韶名为幕僚,实际上是整个并州的决策者。当即咬了咬牙,笑道:“王公,孤王有一事,想与王公商议。”

王韶“哦”了一声,正色到:“殿下请讲。”

杨广轻轻的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说,但是昨日如厕的场景自己再也不想经历了,只能是豁出去。于是略带尴尬的说道:“王公不知对……对这个……厕筹如何看法?”

王韶听到此处,眉头紧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不雅之事,晋王还一本正经的和自己商讨,心下便有些不快,说道:“殿下,厕筹乃拭秽之物,臣能有何看法?上至至尊,下至庶民,不皆用此物拭秽吗?”

杨广脸上一红,略显慌乱道:“王公,孤王不是这个意思,孤王的意思是能否用其它的东西代替?譬如……纸?”

王韶有些呆住了,自己也并不是墨守成规之人,用纸拭秽,这个全新的想法缠绕着王韶,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殿下的意思是用纸张如厕,乍听之下虽然有些荒谬,但细细想来不无道理。庶民家中多用一片厕筹,家中之人皆可拭秽,确实有些肮脏,殿下意思乃用纸张,用完即弃。但不知殿下想过没有,纸张作价几何,庶民即使买了,是否舍得用来擦拭秽物?殿下今日之言和昔日晋惠帝所言“何不食肉糜”何其相像!”王韶说到后面,直接变成了呵斥。

杨广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王公,孤王的意思王公还是没有理解,孤王想用工匠创造出专门用来擦拭秽物的低价草纸,并且也能改良纸张,让价钱更加低廉。”

王韶若有所思,说道:“殿下想法也不是不能实施,但是这种工匠何处找寻?”

杨广说道:“王公,这还不简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真有工匠能做出此纸,赏万钱,利国利民之举,这些钱,孤王到还觉得有些少了”

王韶点了点头,道:“倒也是个好法子,可是……”

王韶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知殿下是否想过,这万钱是如何赏的?”

杨广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随即他才猛然记起,隋初的货币十分混乱,眼下才是开皇二年初,货币并未统一。

时下隋朝使用的货币有前北齐的常平五珠和私铸的常平钱,前北周的五行大布和永通万国钱,以及南朝的陈五铢、太货六铢,甚至刘宋的鹅眼钱,萧梁的剪边钱等,在商业领域继续参杂流通。

河西诸郡还使用西域的金币、银币。这些钱币精劣大小轻重不一,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

想到此处,杨广也觉得不太合适,向王韶说道:“是孤王考虑不周,王公,你看不如改为赏百金如何?”

王韶微微颌首,眼中闪过一丝狡猾说道:“百金却比万钱更加贵重,殿下可要想好了。这百金,殿下拿出也较为吃力吧?”

杨广一愣,怎么是自己拿钱……但这厕筹确实使用不便,也不是很舒服,自己拿钱就拿钱吧。

杨广无奈的说道:“王公可明令昭告献法者赏百金,至于钱从杨管家那里拿就好了,对了还望王公帮孤王上一道奏折,就说父皇应铸新钱,统一度量。”

杨广见此事王韶应承了下来,接着说道:“那请王公多多费心,孤王身体略感不适,就先告辞了”说罢向王韶一礼,出房而去。

晋王府的院子站地甚广,虽然没有小桥流水假山之类的景象,但此时正值初春,到处新芽吐绿,古树森茂,绿草菲菲。

扑鼻而来的是带着新草的清新气味,似乎带着一股凉意沁人心脾,十分舒畅。

杨广走在其间,心中烦闷顿时消散不少,感觉十分惬意。正在心旷神怡之际,迎面却走来了一个倩影。

杨广定睛一看,却是那个侍女夏姒,夏姒好像也看见了他,身影一顿,却是再也不敢走动了。

杨广面对着这个夺走了他初夜的女孩,不禁有些尴尬,但还是迎面走了过去。

杨广正左顾右盼,打算装着没看见她路过时,耳边响起了一个怯怯的带着幽怨的声音:“殿下……”

杨广只能停下脚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俩人都陷入了沉默,夏姒还是用她那幽怨的眼神看着杨广,杨广怎么敢直视,只能躲闪。

此时杨广的心里苦笑不得,暗道:杨广啊杨广,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你都下的去手,你的精力也是十分旺盛啊,搞出这么一桩破事扔给我,这让我如何是好啊!

只是这沉默还未持久,便被一阵脚步声给打断了。

管家杨纬之匆匆赶来,像是没有看见夏姒一般,朝着杨广说道:“殿下,王仆射和齐安郡公有要事和殿下商议,让殿下去议事厅,王仆射和齐安郡公已经到了。”

夏姒始终没有说话,看到杨纬之过来,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杨广看见夏姒走了,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并未说话。不过听完杨纬之的话心里疑惑,自己这才从王韶那里出来,怎么一会儿功夫又要见我?难道先前纸张之事已经有工匠来做了吗?怎么会这么快?

当即问道:“王公和齐安郡公有何事找孤王,如此着急?”

杨纬之答道:“好像是突厥来犯,王公和齐安郡公找殿下商议。”

突厥?

杨广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并未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