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活的情趣 （1）我的小淘气
我的小淘气
我有个女儿。她两岁了。妻子上班时，她才五个月。女儿没人照顾。我辞职回家，好比蜗牛背了壳，很不自在。朋友嘲笑我说，要剥层皮呢！更有些悚然。
事情难以预料。原本协商，妻子上班，岳母来照顾。岳母欣然同意。未曾想到，上班前天，岳母突感不适，去医院检查，得了癌症，且已晚期。真是晴天霹雳。我们措手不及。我全懵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两年，我们负重前行。人生大事，接二连三发生。结婚、买房、父亲病逝、女儿出生，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有时自我安慰，既然是人生大事，每人都会经历，早晚都一样，咬咬牙也能过去。解决人生几件大事，趁现在年轻，还能安心事业。我们未考虑岳母，因她身体挺好，且不到五十岁。
人算不如天算，岳母病了，而且病重。她不能来照顾外孙女。而这又成为急需解决的问题。我们想到保姆，问多位朋友，竟无人支持。想想有理，如今社会风气日下，家中无人兼顾，如我们去上班，谁知保姆是否有责任心？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还未胆大到拿女儿去赌。
毕竟发生太多不利保姆的事。如：某保姆给小孩吃安眠药啦；某保姆又打小孩啦；某保姆把小孩弄丢了。我也亲眼目睹过。我带女儿在广场玩，见某小孩在捡垃圾，或许是饿了。某保姆却视若无睹。她在追剧，还时不时哈哈大笑。有人说话了，这是谁家小孩，在吃垃圾，怎么不管？某保姆怕引起麻烦，才慢悠地走来，拍掉垃圾，也不擦净小孩的手，继续追剧。
我摇摇头，只能感叹，这小孩的父母，心真大。如把女儿交给这种人照顾，谁能安心上班？不用说，如此下去，小孩抵抗力能强到哪，生病肯定是常有的事。到时三两天来个住院，不说大人崩溃，小孩也受罪，更别说安心工作.想来想去，最佳办法，开工资请亲戚帮忙。我们把双方的亲戚梳理一遍，发现无人能用。权衡利弊，我暂时放弃工作。
重归家庭，开始并不适应。女儿比同龄人吵闹。我实在无可奈何。有时竟觉得活着好累。这样的心境，有过好几回。后来有点经验了，被她折磨的久了，锋棱渐渐地磨平，加上理性的制裁，我有时能忍耐了。只要她不哭，她爱看熊出没或小猪佩奇，我就播放熊出没或小猪佩奇。
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她该怎样成长，也是要思考的。我体会到带小孩的艰辛。家务是小事，陪她玩是大事，而且很累。作为父亲，闭着眼抹杀她的权利，肯定不行。理论虽懂，但付诸行动，是困难的。她每天精力无限。两年时间里，她除了吃饭，便是玩。她胆子特大，刚满一岁时，还未走稳，就连滚带爬地在床上、沙发上行走，连悬空的柜台架都要爬上去。她还喜欢在客厅飙车，玩漂移。摔倒了就哭着嚷着，到我和妻子面前求抱。没有淤青伤痕之类的，我不予理睬。
这些事情虽不至于天天有，但大致有好些起。我若在家看书，保管没几分钟，她就来抢书。更别说用电脑，她直接来到身边，拍打键盘，还不忘按关机键。所以，大部分时间，只要不下雨，带她外出。下雨天，只有等她午睡，才能做点自己的事。我和妻子常摇头，这小猴子也太爱闹腾了。
面对如此吵闹的女儿，我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我想休息，她见无人陪伴，就爱哭闹，有时还很无理。我总是束手无策，和普通父亲一样，只能野蛮对付。这不能怪女儿。玩是小孩的天性。她也不懂，只会用哭来表达不满。我也不会引导。她不清楚对与错。有时想起女儿受过的体罚和叱责，我的心是酸的。我没有遗传父亲的仁慈。我是幸运的，一生未受过父亲的惩罚。不管是否对与错，他总是耐心的引导。我不该忘记。我是这样的矛盾。
女儿性子急。每次吃饭，饭未上桌，就喊“吃饭，吃饭”。饭上桌了，她又去玩了。我不想增添她的毛病。不吃饭，就饿她一餐。她饿了，自然会吃。这办法还真灵。她心情好时，还不让喂，拿着勺子，大口往嘴里送。有时饭很烫，我把饭碗抢了过来。她以为不肯给她吃，就是大哭。我说好话。她不听。我解释原因。其实她根本不懂。她还是不听，又是大哭。我知道这只是她的本能反应，也不耐烦起来，便用着叱责了。叱责还不行，不由自主的，我沉重的手掌便到了她的身上。她就到妻子面前诉苦。妻子不理睬，她还是哭。妻子抱着她，局面才算控制。
妻子说不能暴力，到底还小。我有时想想，也觉黯然，但我的苦痛，又有谁知？大部分时候，还是我和妻子喂食。这小淘气难伺候，喂饭慢了会吵，快了会吐，真是考验人的耐心。有时还吵着吃辣椒，但又怕辣。刚吃点辣椒又吵着喝水。倒水慢了，她又是大哭。妻子照例安慰，但这样显然不行。我性格本算温和，但遇上女儿，容易暴躁。我怎能任由事态发展？不用说，刚还在忏悔，又火冒三丈，老办法将其征服。
女儿虽然过于闹腾，但开心的事，也是常有的。正如谁所说，小孩睡眠正常，不哭不闹时，总是可爱。孩子的小模样，小心眼，确有叫人舍不得。你用手指去拨弄她的下巴，或向她眨脸，她便会张开嘴格格的笑，如一朵正在绽放的花。
她不愿待在家里。只要不下雨，每天外出。一到广场，她就到处跑，且笑个不停，感觉什么都新鲜。这是耗精力的活，眼睛不能从她身上移开，也不能做其他的事。一不留神，就不知她跑哪去了。记得前些天，女儿在广场玩。她和一位小孩在玩。我接了一个电话，转眼不见她人影。我四处寻找。她跑到几百米外的地方了。现在想想后怕。
女儿一岁时，发音还很模糊，话没学好，能听清的只是三四个字的短语或句子。刚学叫阿姨时，她每次只说“阿”。妻子办公室的同事常逗她说这个字，后经过几次纠正，大部分时间能叫阿姨。妻子每次给她喂牛奶说：“饿了就说喝奶”。她便记住了奶。每次喝牛奶，她就指着奶瓶说奶。
她是个小吃货，胃口极好，特别喜欢吃肥肉。她也喜欢吃糖，每次吃糖，就说“扛扛”，但不喜欢吃甜食。不知是何原因。只要有吃的，谁都可以抱她，不过局限在她认识的人。不熟悉的人，她不让抱。以至于妻子办公室的同事，每次叫她去吃饭，这小淘气立马跑过去要抱了。她的嘴很甜，在熟人面前，只要有吃的，叫她喊什么，她就喊什么。她在妻子办公室很受欢迎。她常去“饭饭”阿姨办公桌。“饭饭”是妻子的同事，性格温和，且母爱泛滥。
女儿记忆力强。她一岁时，妻子买了蛋糕，放了生日歌，她记住快乐二字。后来，只要见蛋糕，就说快乐。有时在家，一时兴起，就说爸爸快乐，妈妈快乐，妹妹快乐，还不忘跳舞。妹妹是她的自称。她是个小胖子，跳起舞来，蹒跚可爱。可惜她跳不动，脚未离地，但证明她跳了。样子可爱极了。
她喜欢藏东西。她常把喜欢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包里，或卧室的抽屉。若时间不长，你若问她某件东西又放哪了？只要是她藏的，总能找到。女儿不喜欢读书，见书就撕。见她讨厌，我并未强求，也没有正儿八经地教过。和她一样大的萌儿，都能读唐诗了。我看见眼里，急在心里。不能过于放任，但又不想她哭。她一哭，我又没耐心了。实在没法，我在她玩的同时，播放三字经。没想到还有点效果。前段时间，她竟然能背到孟母迁了，实在让人惊喜。数字更不用说，早会十位数了。
女儿长大一些，懂得多了。有时会玩声东击西，也更爱撒娇了。每次撒娇，更舍不得对她叱责了。她时不时笑嘻嘻地跑过来，还不忘叫爸爸妈妈，又要抱抱。此时心都软化了，怎不同意她呢？有时我和妻子生气，她意识到错了，就跑过来亲脸蛋或飞吻。真是哭笑不得。
很欣慰的是，女儿没有娇气。她每次摔倒，不需要人扶，立马爬起，继续玩耍。她也不喜欢与别人争吵。哪怕是她特喜欢的玩具。她也只表达她的喜爱。如别人不给，她也不强求。她还很有礼貌，每次别人给她东西，她都会说谢谢。我和妻子给她东西，她也会说谢谢。
女儿懂得越多，越感自身责任。我身边有许多爱儿女的人，因不曾好好教育他们，便将他们荒废了。他们并没有溺爱，只是没有耐心。我想长此以往，女儿危险了。女儿过于淘气，幼时不加以引导，长大很难管教。这是头疼的事。太多的人缺少耐心。我也一样。但目前必须有所行动，而所能做的，只是培养她基本的力量……胸襟与眼光，还有养成好习惯。但又想她多学点，成为栋梁之才。
教育女儿，是很纠结的事。我怎敢不悚然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