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劣根与平民魔咒
如今的社会,为什么有钱的人越有钱,贫困的人似乎越来越贫困?《经济学人》杂志曾经做过如下四点总结:
一是科技的飞速发展,让一些科技公司的CEO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积聚巨额财富,如扎克伯格;二是原先富有的人群享受更多的政策红利,有更多的投资选择;三是站得高看得远,他们用全球化视角更好地利用财富杠杆让收入翻倍;四是市场出现动荡时巨额财富可以更好地抵抗冲击。另外,对于99%的大众来说,他们大多依赖于固定的工资收入,但是富豪则更加青睐投资和他们的资本所带来的复利性质的累积收益。
这些确实是富人越富、穷人越穷的原因,但是,我们必须看到:一方面,平民由于受到来自从出生到成长各个阶段各种内外影响因素所形成的性格、知识、智慧、意识与行事风格等,与富豪等精英们相比,从总体上来说存在很大的差距,甚至是巨大的差异;另一方面,平民更局限于地位、财富、资本与关系环境等(含继承与再创造)与富豪精英们的“天壤之别”。很多时候,是看到了机会,却无钱可投,无资本、无机会与无魄力可赚取更大的收益(与精英所强调的血统、智力及人种的“优生”等没多大关系,如李嘉诚、马云等都出生于草根,李嘉诚未上大学,马云屡考不中,似乎都不符合精英的人种与“智慧”观念),只得如蜜蜂与蚂蚁一样夜以继日地不停劳作、辛苦,方能勉强度日。
由此,我们引出了“资本”这个再普通不过而又无限奇妙的东西。我们认为:全球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最终将世界拖入崩溃边缘的终极根源就是资本及其特有的属性,即级数增长性与差异化聚集性(这里不谈资本为人类特别是近500年所带来的伟大价值和作用)。
对于个体(包括个人、企业或财团)来说,资本具有级数增长性,有两种情况:一是资本复利增长性。如资本保持每月持续递增5%,一年下来是1.8倍;保持每月持续递增10%,一年是3.14倍;保持每月持续递增20%,一年是8.90倍;保持每月持续递增30%,一年是23.30倍。财富的变化是非常可怕的。二是基数不同,则增加量的级数差异性。例如,甲手中有100元的资金,乙手中有10000元的资金,1年时间都以20%的增长率赚取财富,甲只能赚20元,而乙却赚了2000元,是甲的100倍。甲就如穷人(资本少)赚钱,乙就如富人(资本多)赚钱。
对于区域(国家、地区等)来说,资本又具有差异性的聚集效用。这非常重要,或许在未来会成为“撕裂”世界的根源,怎么理解呢?
例如,某个区域内有6个人挖矿,资本财富分配是甲占10000元,其余的5个人各1000元,这个矿区内合计资本财富为15000元,其中最富的甲占有比例为66.7%。假设每人的年均财富增长率为20%,那么无论怎样,在这个矿区,甲的财富只能占有总财富的66.7%。但是,资本的效用不是这样的,富裕的那个人可以凭借其资本优势通过改进技术或管理方式(假设改进技术与管理的最低支出需要10000元),使其资本增长速度提升到30%,一年后,在这个矿区的总财富变成19000元,其中,甲的财富将由原来的66.7%增长为68.4%,财富差异性聚集了。然而,这也不是实际的情况,实际情况往往是:在这个矿区,由于开采等自然原因限制,每年只能增长20%的财富,即一年后,总财富为18000元,而不是19000元。甲具备的优势,就会挤压其他5个人的财富增长率,以保持整个矿区财富的平均增长率在20%的水平。他首先分得绝大部分的增量(大于2000元但低于3000元),剩余被压缩的增量才由5个人分配,这样,甲实际占有的财富将由原来的66.7%加速上升,理论上可以逼近99%。
这便是区域内财富的差异化聚集效用,其结果就是富人(资本多)与穷人(资本少)的差距越来越大。
但是,如果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矿区的总财富不再以20%增长了,或变成15%增长,并且逐渐降低时,其他5个人将被渐渐剥夺获取财富增长量的机会而难以生存。那么,在不改变资本结构的情况下,要维持一定的财富增量,并解决其他5个人的生存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向外扩展矿区。但是,在扩展的过程中,上述1个人加速挤压另外5个人的情况并不会改变,甚至会越来越厉害。也就是说,上述开矿的5个人只会出现越辛苦越穷困的局面。
类比国家,这就是为何很多国家每年必须保持一定的年经济增长率,才能保证很多平民有饭吃,以及不至于有太高的失业率的根本原因。然而,在很多时候,要保持经济的持续增长,国内的资源有限,最好的办法就是国与国之间互通有无,经济全球化。在全球化的过程中,由于不同国家(国家内的企业、财团)对资本、技术的占有与水平不一样,整个世界的财富也会逐渐走向差异化集聚的极端。所以,越是全球化,整个世界的贫富差距也就越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处于贫困的那一极的80%或更多的平民,就会出现越勤劳、越辛苦、越贫困,越来越难以生存的局面。在没有特别因素(如世界翻转等)介入的情况下,随着科学技术的创兴与发展,这种现象或将越来越严重。
显然,全球贫富差异化越来越大、贫民越过越贫困、越辛苦越没钱花的终极根源,是由于少数人占有绝大多数的全球资本(包括各类自然、人造资源与财富),并能保持资本长时间不存在分配的流失。而这一状况得以实现的最大保障,是因为现行世界的国家制度与社会体系就是这样建立,并通过国家机器予以强制执行,而且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且形成了世界与人们的价值观。
在资本推动贫富急剧两极化的过程中,本身在社会资源、家庭关系、知识技能与竞争机会等各个方面都处于严重劣势的平民阶层,还将面临人工智能等科技的崛起对低技术、低价值工种、工作争夺的重大压力(从长远来看,我们认为这是“让人们彻底摆脱无用阶级”的方式,详见“人工智能让人最终摆脱无用阶级”章节的论述。但是,在短期内,还是存在巨大的挑战的,甚至会出现很多人难以挺过这个“短时期”的情况)。看来,平民的处境,在未来特定的历史时期内,可谓雪上加霜。
“只要勤奋,就有收获,就能有好日子”,这个数千年来亘古不变的事实,让平民百姓笃信不已,似乎现实也是这样的。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如今整个世界的发展,还没有逼近极限。当社会越来越靠近极限时,平民百姓就会如同众多预言家们所预言的一样:绝大多数人不仅越辛苦越没价值,越没收益,甚至连被“利用”的途径都会丧失殆尽。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现象和原因,才让一些学者和未来学家们得出了未来“99%的人将会沦为无用阶级”的结论。
当今社会,行业更迭、技术换代,一切都在变快,竞争也在加剧,在资本朝向少数人极速聚集的过程中,上述因素变动的趋势更加明显、剧烈。于是,资本的第三大属性产生了,即其投向更加趋向唯利化、短视化与短期效益化。
由于长期投资的变数太多、风险太大,资金耗在其中就会让所有者丧失优势,进而在竞争中失败。这就让整个社会的资本分配,在促进人类文明健康发展的长效性、多样性、共享性和透明性,以及激发大众活力的个体价值刺激等方向上的比重减少,而在短期回报见效、风险不大的快速消费、娱乐等领域加大、加速沉积。而这既不利于人类整体性发展的资本分配趋势,也会随着资本的加速聚集,越来越厉害。
这或许也是在如今众多的科技领域之中,唯有围绕计算机、互联网的商业、工作与娱乐等与人们生活、消费最为紧密的行业、领域技术发展得最快的原因之一,如IT、产业的爆炸等。显然,这些领域最能让投资变现,获得增值甚至翻倍的收益,这似乎也是人们对诸如“奶嘴乐”“娱乐致死”等趋之若鹜后,乐意见到的。
这或许就是,资本繁衍出“唯财富、权力的价值观”体系,进而演变成全民崇拜,疯狂追逐的“偶像”后,体现出来的最大劣根性(前述第三大属性)。这种力量能够吸引、带动社会各方面因素的加入,将形成不可逆转的巨大社会潮流,摧枯拉朽地破坏一切社会美好的、道德的、人性的和有序的东西。或许这才是造成未来整个人类文明发展停滞、倒退甚至衰亡的重要原因。显然,其中积淀的巨大危机,却被如今那些短视的、眼前的“表面繁荣与浮华”的假象掩盖了,人们或许正沉浸在社会飞速发展的烟雾之中,观看着漫天飞舞的灿烂烟花,却不知道这种“亢奋”的美丽,正是烟消云散的前兆。
如今,社会崩溃的极点,似乎正在渐渐逼近,整个世界似乎正在上演“最后的疯狂”:西班牙的加泰罗尼亚正在分裂,英国正在脱欧,整个欧盟正在走向分崩离析;美国遗产税新政正在进一步驱使贫富严重分化……自私、财富、权力让整个世界围绕着“利益”而疯狂。2015年,泛亚有色金属交易所涉及22万投资者400多亿元欺诈性事件爆发;2015年机构拿着国家的钱救市,反而让A股几近“崩盘”,蒸发掉20万亿元;2017年10月3日,堕落的美国富豪在赌城拉斯维加斯的豪华酒店32层楼上俯视如蚁平民,不知是何种心态让其开枪扫射,致使59人死亡、527人受伤……
即便是这样,我们依然从中发现了“翻转未来”的端倪与力量,似乎正在创造某种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