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晚的凡尔城
前两个很好理解，是以精神力去干扰和操控物体，而第三个赐灵，则有点意思。
它是将精神力标记在一样物体上，使其拥有不凡的功效，类似于附魔，或者作为定点标记，可以在一定的距离内被感知到。
当然，这些巫术都是成为了巫术学徒以后才可以运用的。
“可惜书中并没有讲到灵视。”
韩千钰叹了口气，摩挲着纸页，目光闪烁道：
“若是按照里面记录的进行练习，应该不会出现较大的问题，这就无法解释在克伦特身上出现的问题，那身体的感染以及腰间的血窟窿……”
“还有，克伦特为何要找侦探去监视斯利亚老者？”
“按照目前获得的信息，对方可以称得上他的领路人，是将他带往超凡世界的存在。”
“莫不是斯利亚拿克伦特当实验品，做了某个危险的实验，比如对他施展了某种邪恶的巫术？”
想到这，他不由得联想到地下暗室中的男孩尸体，又忽然觉得腰间异常，如有蚂蚁在啃食，想要去抓挠。
“不管如何，我都需要去看一看，确认情况，先将自身问题解决，才能安心的进行接下来的安排。”
考虑好这点后，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眼下的自己是继续叫韩千钰，还是克伦特·斯卡利亚？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那就入乡随俗吧，以后我就叫克伦特·斯卡利亚！”
决策后，他赞许般地点头，视线微微转动，落在了右前方一个约有巴掌大小，精致的机械钟表上。
沉默中，他视线逐渐上移，看向了右前方的一个机械钟表，上面显示着时间，7点08分。
紧接着，他站起身子，看向窗外。
只见被瓦斯路灯所照亮的街道上，有不少行人在走动，驻足交谈。
一些卖东西的小贩推着货车，低声喊叫，偶尔也能看见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奔驰而过，卷起枯黄的树叶飘落而下。
“时间还早，要不要出去走走，说不定能忽然间想起什么。”
克伦特呢喃般地开口，褐色的眼眸中浮现些许光亮。
沉思少许后，他确定般地点头，走到柜橱前，熟稔地从中取出一件棕色的风衣，一件高领的羊毛衣物，一条卡其色裤子。
看着镜子整洁而体面的自己，他却眉头微微皱起，左看右看总觉的少了些什么。
下一刻，他似有所悟般地返回书桌前，拿出放着金钱的铁盒，从里面取出了3苏鲁外加5卡仑8便士的钞票。
将它们放在口袋里，克伦特嘴角不自觉地微翘，脸上显露出自信之色。
准备好一切后，他熄灭灯火，借着月光迈步走下楼梯，在门口站了一会，吸了口气，调整好心绪，打开了大门。
…………
不同于家中的安静，外边比较吵闹，各种声音混夹在风中，一股脑地吹来。
克伦特在门口驻足，转动脑袋，带着好奇与期待，审视四周的情景。
在他的正前方，是一连片，墙体皆为青黑色的高大建筑。
棕红色的屋顶如背脊相夹，靠在一起，在分隔处与始末两侧则建造着高耸，突出的尖型柱体。
墙体上打造着一扇扇半圆形的窗户，有橘黄色的灯光映射出来，可以看见模糊的黑色人影，或静止，或晃动。
随着视线下移，可以看见由铁栅栏搭建起来的包围圈，里面种植着不知名的绿色植物。
有一些树枝透过间隙生长出来，在一旁瓦斯路灯的普照下，能看到有少许不大的青色果实坠在枝头。
黑色的路灯伫立在宽阔而有些脏乱的柏油路上，橘黄色的灯光勾勒出一块块方形的砖石。
上面刻有粗糙、杂乱的条纹，可若从天空俯瞰整个城市，可以发现那些条纹最终组成了一幅长长的画，那是设计师的杰作。
在平坦的柏油路上，一道道身影来回行走，他们样貌不一，身份不同，穿着迥异，具有极强的辨识度。
根据克伦特的猜测，那些穿着灰白色，或浅蓝色亚麻制服，神色憔悴，身材消瘦，有着黑眼圈深眼袋，头发枯黄或杂乱的人，应该是此地的劳动工人。
他们大都在工厂里面上班，就是不知道此刻是上班，还是下班……
与他们形成明显对比的，是那些穿着整齐、干净、舒适与漂亮衣物，留着好看而时尚发型，精气神十足，笑谈游玩的女士与先生。
这些人偶尔驻足，从一旁推车而过的小贩手里买下滚热的食物，在咬了一口，或吃了一半时，微笑着摇头，随意地丢弃在街道上，扬长而去。
而这些，可能成为一些流浪狗与乞儿争夺的宝贵食物，亦或者等待明天早起的清洁工人将它们清理干净。
若是观察仔细，会在那些人的眼中看见不悦，厌恶，乃至恶毒的神色。
尤其是当衣着褴褛，浑身脏臭的乞儿向他们走来，进行祈求的时候，那目光锋锐的似能杀人。
此外，克伦特还看到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手里拿着黑色的警棍，漫无目的地行走，无规律地驻足停留，以及不时怒吼那些在街道上奔跑的乞儿，喷吐污秽之语。
“克伦特先生。”
忽然间，一声惊疑的呼喊声将克伦特从观察中拉出，他下意识地转动脑袋，循声看去。
在他的左侧，一位身穿黑色大衣，体型宽胖，带着黑色毡帽，手里牵着一条黑色大狗的男子，正缓步靠近他。
他名维恩·多利，年近四十，是一名侦探方面的小说作家，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位女士的丈夫，同时也是克伦特另一栋房子的房客。
他们一家以每月12苏鲁5卡仑的价格，租用房子的一楼，而空间略小的二楼则是租给了，一个在克林西姆学院任教的教授，每月8苏鲁。
“晚上好，维恩先生。”
克伦特注意力快速收束，朝着走来的维恩报以微笑，并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黑狗的脑袋，对方则显露出舒服神情。
“晚上好克伦特先生，贝恩还是这么喜欢你。”
维恩看着此番场景，哈哈一笑，随即主动邀约道：“一起走走吗？”
“好。”
克伦特站起身子，点了点头。
可走着走着，气氛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尴尬。
克伦特发现自己有些接不上对方的话题，以及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记忆还是破碎的，尚未完全恢复，他只能呵呵笑着，或默默地点头……
终于，在一处卖饮料的摊位前，克伦特抓住机会，对着正在付钱的维恩，语气有些低沉，透着少许犹豫道：
“今天负责这片区域的雷恩警长来找我了，他说里克那小子失踪了，这事你听说了吗？”
“和你一样，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听到克伦特提起这事，维恩的神情一滞，接过饮料的右手微微一顿。
沉默片刻后，他点了下头，喃喃低语道：
“比起我，我的儿子伦尔要更早知道，或者说更早发现端疑。”
“伦尔与里克同上一个学院，比我们提早发现问题是正常的。”
克伦特接过对方递来的饮料，右手在饮料杯上轻轻摩挲，确认般地回答道。
“是的，说实话，我差点也失去伦尔，幸好当天夜里我的妻子拦住了他，没让他去维因河畔游玩。”
维恩轻微摇晃脑袋，深蓝色的眼眸内闪过自责与惊恐，转身向前走去，并接着道：
“我在一个月前就听伦尔讲过，里克他变得有点不正常，或者说神秘兮兮的，开始老是弄一些稀奇古怪，但却充满了吸引力的事与物。”
“并在双方日常的交流中，经常出现一个奇怪的……称谓，叫做巫师。”
“巫师？与超凡力量有关？”
克伦特神色一凝，目光瞬间变得锋锐，但很快恢复过来，他抬起手揉着太阳穴，出声道：
“真是一个充满幻想力的称谓。”
“是啊。”
维恩赞许般地点头，习惯性地以手按胸，眼眸晶亮道：
“我是一名作家，我当初听到的时候，就想着要不要将这个称谓写到我正在创作的小说里面，并虚构出那些‘巫师’，不同于我们，但又属于我们。”
“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我感到深深的畏惧。”
他稍微顿了一下，宽大的左手紧握住了饮料杯，使其形成了一道道褶皱，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据伦尔讲，那夜和里克一同去维因河，踏上寻找巫师之旅的五个孩子，全都失踪了。”
“全都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克伦特心神一震，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眼前的维恩，想要确认般地重复一遍。
“是的，全都失踪了，对此我感到担心与不安。”
维恩摇头，脸上浮现忧色，眼眸内的激动化为惊慌，看了眼四周，低声道：
“我见过以前的里克，天真善良，活泼开朗，父母也是十足的好人，可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是不是他口中的‘巫师’！”
“若是，那么这个所谓的‘巫师’，是谁？在哪里？会不会就是学院中的老师……”
他不断地摇头，将未喝完的饮料杯丢在过道放置的垃圾桶内，叹息道：
“若是可以，我真是不想去想，不敢去想。”
“……现实生活总比小说要更加的离奇荒诞。”
“我想如今警察介入，会是个不错的开端，事情应该很快就会解决。”
克伦特将诸多思绪压下，扫了一眼身旁的维恩，语气平静地开口。
“但愿如此，也希望刚才我讲的不会吓到你，毕竟我是个作家，会想的比较多。”
“没事。”
克伦特含笑摇头，将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思索着维因河在哪……
可就在这时，前方的贝恩忽然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