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欺骗
在系统完成升级的一瞬间，陈冥就提出了最关心的问题：“系统，你能否研制抗击病毒的疫苗或者血清？”
“叮——！本系统具备制造转化和计算的功能，但无自主研发能力。”
好吧，系统给出了陈冥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陈冥还不死心，追问道：“系统，那你是否还有其他的残存信息，譬如有关强大的生物技术的？”
“叮——！禀报宿主，系统所有资料几乎燃烧殆尽，唯一残存的恒星级飞船残缺资料，宿主已经查收。”
陈冥知道，因为那些资料已经看过，并且根据它做出了声波手杖。
可是，就算那是恒信级别的宇宙飞船，就算那是比地球高两个级别甚至三个级别的航天科技，对于如今病毒肆虐面临每种危急的人类而言，都无济于事，因为陈冥不可能造出宇宙飞船带领所有人逃离地球。
攥紧了拳头，陈冥极不甘心，为什么这个亚热兰蒂斯文明的系统，显得这么低能！
“该死！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陈冥陷入了沉默，阴沉的表情几乎滴水，因为强光突发而赶来的一众科研人员，看着阴沉的陈冥，都没有说话。
陈冥看了一眼所有人，缓缓站起来。
“陈老师，彻底没有办法了吗？”一名可言人员问到，他是孙教授的助手之一，孙教授等人带领着学校的有生力量前往地下，全力研制疫苗，而他则和陈冥一样作为地表人员的希望，留了下来。
陈冥知道，自己不应该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和放弃，于是阴着脸，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可以说有，但也可以说没有。”陈冥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陈老师，什么意思？”
“就是，陈队长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一众人纷纷附和。
陈冥抬头缓缓说道：“有办法研制出疫苗，但是需要的时间不短，需要的东西很难弄到。”
众人一听，脸色突变，纷纷惊喜起来。没想到陈冥竟然真的找打了方法，至于时间和材料的问题，没有人回去考虑，因为生死时刻，任何问题都没有一个解决办法来的重要，就算是耗费再大的代价。
看着面前已经被安抚的众人露出的希望的表情，陈冥心底不禁苦笑，这样的欺骗能够维持多久，一个星期？
或许当大量的人员死去，那些死去亲人的学校成员，会痛苦，会愤恨，但不会绝望。
可是一旦自己没能拿出疫苗，，绝望的情绪蔓延开来，自己会被愤怒的人群撕碎。
想到这里陈冥不寒而栗，自己还年轻，不想死，无论是为了救人还是自救，自己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人是自私的动物，陈冥现在已经有一瞬间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强自出头，接下这个研制疫苗的重担？为什么自己不听从教授们的话，留在地底？
地底也能研制疫苗不是吗？还能为学校保存有生力量。
难道就因为自己拥有来至外星文明的系统，自己就变得无所不能，变得自大不顾性命？
可惜，自己的系统是来在外星文明而不是神，还是已经被毁灭的外星文明。
可是只要脑海中闪过那些为学校战斗的人，想起这些愿意留在地面的三分之二的人，陈冥是怎么也狠不下心，狠不下心逃离这里，
就算是无能为力，就算是欺骗，就算是死，在这一刻的陈冥看来，也比逃离要好，哪怕是留在地下，如果没有疫苗，那等待自己的也是死亡。
不被病毒感染的几率太小了，人不可能永远待在地下。
“老师，鉴于疫苗研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我建议提出第二方案。”陈冥说到。
联络器的那一头，胡教授疑惑：“什么方案？难道还有比研制疫苗或者躲进低下更好的方法？”
“低温，令下三十多度的低温，病毒一定会暂时失活，如果疫苗不成功，那么躲在地下营业室等死，我建议举校迁往高寒地区。”
胡教授闻言，沉吟片刻同意道：“可行，我会和校委会讨论，请你记住也告诉地表的所有人，你们没有被抛弃。”
陈冥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关于此事他有自己的看法，无论如何隐瞒消息开展实验，最后的后果却要全体人类承担，无论是参与者还是知情者，都有罪。
更何况面对这些敢于赴死的勇士们，陈冥觉得义愤填膺，如果在其他部落，面临如此大的生死危机，已经全部乱套了，哪里还有如此有条不紊的安全布置。
事实也却是如此，例如学校临近的战马部落、水牛部落和猎犬部落，得到消息的高层已经在计划逃命了，如同是自己染刚刚到来的时候，那些身居高位掌握财富的人一样，二者的做法如出一辙。
而剩余的民众，也被或真或假的传言包围，恐惧笼罩了他们，求生的本能和面对死亡暴露的阴暗一面，几乎掀翻了战后重建的一切。
陈冥假模假样地在实验室布置着一切，又不断地传递消息，让所有人忙碌起来，仿佛忙起来就忘记了死亡的威胁，确实如此，忙碌起来意味着有生的希望。
.....
“要这么做吗？...如果不带进来，或许多活几天，如果带进来......”夜晚，陈冥神经质似的喃喃自语。
一旁打下手的助手没有听清，以为陈冥在征询自己的意见：“陈老师，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陈冥微微一愣，突然想到自己无法做决定，为什么不让别人来做？
然后陈冥就转过身，看着实验室忙碌得日夜不眠的人们，一瞬间想要说出话仿佛被石头卡主，怎么也张不开嘴。
可是，好几个助手，已经投来了目光。
陈冥咬咬牙，逃避似的闭上眼睛：“有件事....我...我想征询大家的意见...”
“陈老师，您是最高负责人，我们都听您的。”助手说到。
陈冥摇了摇头：“不，这件事要你们来决定，我想要提前采集病毒样本，带回学校研究....这样做...这样会...可能会....”
助手眼前一亮：“会加速病毒疫苗的研发是吗？”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希冀地盯着陈冥，那一双双瞳孔里都在期盼一个“是”。
陈冥能说不是吗？他想到了要利用系统的检测功能，全方位的观察病毒，既然系统不能研制疫苗，那就利用它找出病毒的弱点，然后自己来研发疫苗！
点点头，陈冥没有说话，他不能说自己还没有找到研制疫苗的方法，不能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就让他们带回毁灭的种子。
这是欺骗，陈冥知道。出于拯救众人的目的，也出于拯救自己，或许更多的是自救......
第二天中午，也就是发布特级警报的第二天中午，猎人四十九小队，连夜分毫未歇，马不停蹄带回了病毒样本，没有灭活的病毒样本，还带回了五名被隔离的队员，就是他们自己。
这其中，就有陈冥的好朋友何时了和姐姐何秋月。
面对不认识的人，陈冥的罪恶感并没有那么强，可是这是好朋友的姐姐，有那么一瞬间，陈冥的心头被愧疚填满，可是很快这股愧疚就消散了。
“我们会活下去的。”陈冥看着隔离室内的何秋月，撂下一句话，匆匆离去。
......
第三天中午，何秋月感染病毒的第二天，身体温度过高，死了。
一起共赴黄泉的还有那四名队员。
陈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实验室，沉默，沉默，沉默......是自己欺骗他们走进了死亡，尽管没有自己的欺骗他们一样会死，或早或晚。
可是，现在终究是自己亲手葬送了他们，他们不是敌人，是战友是烈士，作为一个有情感有责任有理想的年轻人，陈冥无法接受，他终究不是六亲不认毫无人性的万能的小说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