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鲜血不问出处
“闹剧到了结束的时候。”巫妖空洞的声音再次想起，他没有看着我，而是最远处的墙壁。“等她们停止呼吸以后就轮到你了，莫提斯。”
什么？法师还在这儿？
看来这里不那么容易进去，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离开的。或许他用了什么“隐身术”，吓得躲起来了吧。
现在不是考虑别人的时候，这时候能够起到作用的法术，到底是哪个——
他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转过身，看着莉亚说了一个词。
“快躲开！”我冲着莉亚喊，想要把她推开，但是我的腿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他的肩膀上浮现了什么，是个银色的闪光点。
在这个闪光点化成一道银线飞过来刺进莉亚身体里，然后从身后穿出钉在墙上的时候，我才看清是什么。
那是一支华丽的短矛。和我能召唤出的魔法匕首原理类似，但是威力方面已经到了过度杀伤的程度。
“......”莉亚一瞬间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伸手捂住了自己整齐的创处，那个伤口不大，但是血已经像泉水一样顺着指缝向外喷涌。
她跪坐在地上，蓝色的眼睛带着惊惧的眼神望着我，伸出一只沾满血液的手。
“姐姐，救——”
［姐姐，救我。］
我的眼前变成了一片血红色。
不要说了！不要，闭嘴！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噗。
欸？怎么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脖子的下面，开了个和莉亚一样大小的洞。
慢慢跪在地上，失去力气，视线变得模糊。然后摔倒在地。
身为结心的这个人的毫无意义的人生，即使给予第二次机会，也毫无改变。
视线已经变得模糊，我仍然麻木地朝前爬，湿漉漉的液体浸透了衣服。身为冒险者人生，我的第二次生命，就要结束了。
寂静，已经听不到任何伤者的呻吟。
周围的景色渐渐消退，在浓重的黑暗中我向下坠落。
不甘心。
不要不接受不情愿不可以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能这样。
不——
坠落暂时停止了。
现在悬浮在空中，即使摆动手臂也动弹不得。
我睁开朦胧地眼睛，望着周围。在暗幕的另一头，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影子。那边有很多双眼睛，有的像鲸鱼一样巨大，有的明亮，有的歪曲。
在咆哮、血肉撕裂和哀鸣声过后，只剩下了一双猩红色的巨大眼睛，漂浮在暗幕之上。
（交给我。）
这个声音不是从耳边，而是从脑海中直接响起。
“什么——你是谁？？”
他发出了一阵轰隆隆的笑声，就像山石滚落一样低沉。
（毫无意义的问题，交给我）
“是要我，对吧？”
否则现在还剩下什么能够给予的吗？
（）交给我，就可以活。）
“然后呢，拯救我的条件是什么，恶魔？”
我想起了在小丑之塔外面的可怖生物，虽然无法看到外表，但这个声音的主人和那个丑陋的巨兽散发着类似的气味。
（血，和灵魂。）
“谁的？”
（你的灵魂，但鲜血不问出处。）
“可是——”
又开始下坠了，那双眼睛离我渐渐远去。
（快！受选之人，你的肉身已经开始衰败了！）
它的狂怒的咆哮里带着野兽的呼号作为回音。
（我乃杀戮之神麾下第六魔阵的统领，“血兽”，呼唤我的名字，你就可以活！）
对不起。
对不起，月门镇的大家。
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懦弱的人。
我想找到过去，回到过去，拥抱记忆力残留的温暖。纵使灵魂让人是不断的循环，然而现在的“我”的记忆即将死去。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也要活着。
艾琳姐姐，前辈，莉亚。
对不起......
“——带我回去，‘血兽‘！”
黑色的背景褪去，染上了一片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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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变幻：赫尔，职业：战士。
震耳欲聋地怒吼惊醒了我。
我撑开眼皮，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和后背。
还好，可以动。
说起来，我被那个巫妖混蛋扔在墙上，然后——
之前发生的事全部涌进脑海。
出什么事了？手上是空的，我的剑——我抬起头。
我的前方有个巨大身影，几乎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它背对着我看起来足足有十几米高，黑铁和黄铜金属为主战甲的刻满了颅骨标记和数不清地细密文字，肩头的肌肉隆起。肩甲上的尖刺上穿着一串串颅骨，大概有一半是属于人类的。
他的腿比大树还有粗，有着分裂的蹄掌。像黑色巨蛇一样的尾巴，不停地在我面前的地上抽打。
杀气。
战士的本能呼唤着我，我克服了肌肉和骨骼的哀鸣，站起来跑向被甩在不远处的大剑。
“又有一只蛆虫——”
一张混合着犬类和山羊特征的脸转过来，对着我露出满嘴牙齿。
他的一只手上举着一把表面焦黑的符文巨剑，剑身大概有五米多长，表面燃烧着金色的神秘符文。另一只手上盘着一条带着倒刺的长鞭。
“坐在那里等着，战士。在你之前，有几个巫师等着我杀。”
惊雷一样的说话声响起。每一个字都刺痛着我的耳膜。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充满恶意的低沉轰鸣，中间好像还夹着另一个熟悉的女声。
“杀戮与战争之神的恶魔。”
悬浮在空中的巫妖说，“所以，她还是向你屈服了。但是我不会——你将会被驱逐回的无底深渊。”
“多么自信......”
低沉的笑声再次响起。他再次用二重的模糊声音开口。
“巫师、巫师......我先来收集......你的颅骨。”
他的笑声煽动了难以抑制，毫无理由的狂怒。
战士最重要的品质之一，就是自律。我双手紧紧的握住剑柄，跪在地上，试图压抑住这股狂怒，不把理智交给疯狂。
我们的祭司在不远的地方，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我畏惧着自己心里涌出的渴血冲动，这个恶魔单单在这里就足以影响人的心智。
恶魔巨翼掀起的暴风让我寸步难行，如果不杀死他，或者寻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那么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说到所有人——那个半吊子女法师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