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笨蛋客栈

次日，大国师来给梦影和小狐仙解去了铐链，夜倾城目睹了这一切，心道原来梦影姐姐和狐仙姐姐手上的铐链是父王铐上的啊。

待铐链解开后，梦影忍不住高兴的抱起了身旁的夜倾城，说道：“小笨蛋，姐姐的手自由了，此后，我们就可以安心的跳舞了，你一定会学得很快的”，小狐仙轻轻的敲了一下夜倾城的脑袋。

夜倾城不解的问道：“狐仙姐姐，父王为什么要把你们的手铐上呢”。

小狐仙一愣，知道自己并不颤长撤慌，于是小声的在夜倾城的耳边说道：“你今晚问一下梦影姐姐就知道了”。

夜倾城懵懂的点了点头。

等到了晚上，夜倾城和梦影学习诗文之时，突然想起了今早的那个问题，于是，便向梦影问道：“梦影姐姐，为什么你的手原来会被父王铐上呢”。

梦影略一沉吟，想到这小笨蛋整日待在这桃林之中，于世外之人之事一窍不通，此时又问了这个奇怪的问题，心里顿时便有了主意，于是说道：“小笨蛋，人长到一定年龄了，便会被铁链铐上了，这是一个人历练的一个过程，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那你们手上的铐链怎么又被解去了呢”，夜倾城又不懂了。

梦影笑了笑：“历练完了就解开了啊”。

“那我长大了也会被铐上的么”，夜倾城仍是天真的问着。

梦影没有立即回答，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她避开了夜倾城的眼睛，半晌才说道：“也许吧，小笨蛋，但你是公主，可能不会戴上呢，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接着来学字吧，昨晚学到哪首诗了，恩，我想起来了，那今晚咱们就学习这一首吧，明天吃完早饭后，我们就体验这首诗的红尘趣事，好不好”。

“好”夜倾城高兴的点了点。

随即，两人一边饮着茶，一边学着诗，明月当空，墨香楼里时不时传出了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这笑声飘到了天上，又向四处散了开去，传入了塔楼之中。

听到这一阵笑声，夜添子忍不住也是莫名一笑，他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站起身来，走到栏杆旁，向着桃花林里看去……

听风楼里，夜倾城已经完整的跳了一支舞，她收完舞后，伴曲的小狐仙轻轻的鼓起了掌，说道：“你学得真快，表情虽不像，但动作已有五分相似了，再过不久，你跳得便与姐姐一般好了”。

夜添子看了良久，浑然不觉大国师已经走到了身后。

“大王，夜深了，该休息了”，大国师提醒了一句。

夜添子才回过神来，他往空中望去，想看看月影的位置，入眼处，却是一片乌云。“走吧，这天似乎快要下雨了，再不走，等下可能要淋湿了”。

听到夜添子的话，大国师道了一声诺，两人便很快下了楼。

桃园寂寂，又过了一会儿，听风楼中也消静了下来。

此夜漫漫，此景依然，不知过了多久，只看到桃园中的桃花又开了一季，之后桃树上结满了果子，而果子也渐渐的在枝头上成熟了。

这一日，残阳当空，桃林中硕果累累，紧挨着挂在了枝头，在夕阳的余辉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一条铺着桃叶的小径上，一人一马缓步其中，夕阳将她们的身影渐渐的拉长了。

那人影小巧玲珑，一袭白衫，迈着小巧的步子淡定的走着，她每走几步，便会停下身来向着自己身着的装束打量上几眼，似乎她才发现，这一身装束竟如此有趣，打量完后，她又走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呲’笑了出来，这一笑虽可爱致极，但是四周却是没有一个人影，显得十分的滑稽。那人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很认真的用长长的袖子掩住了面容，当那长袖再次揭下之时，她的脸上又严肃了许多，但那一丝淡淡的笑意仍是挥之不去。

人影的右手上提着一把精制的短剑，那短剑小巧玲珑，仿佛是为她精心打造的，而她的另一只手上则是牵着一根长绳，绳的另一端拴着一匹老马。

那匹老马虽身体高大，但却消瘦至极，身上仍留有道道疤痕，显然是曾经上过战场的，而看它现在的身体状况，明显已经不再适合战场了。

那老马看着眼前的白影在自己跟前慢悠悠的走着，看她走了好几步，自己才迈了一步，作为在战场上纵横多年的老战士，凭借身上无数道箭伤刀伤的经验，它本能的觉得这个小主人这么行军会十分的危险，于是它忍不住将它硕大的马头在那人影的长衫旁蹭了蹭，然后又打了个响鼻，那意思似乎在催小主人走得快一点。

那人影转过了头来，小巧的手掌在马头上轻轻的按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一定饿了吧，别急，等到了前面的客栈，咱们就有东西吃了”。

那老马马脸一愣，似乎听懂了人影的话语，然后将马头一摇，往自己的背上蹭了蹭，似乎是说：“我不是饿了，我是嫌你走得太慢了，容易遭遇危险，你骑上来吧，我驮着你走”。

那人影看着老马人性化的动作，又看了看它高大的背，也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很快就到客栈了，再说了你背上那么多的伤痕，我坐上去你一定很痛的”。

那老马似乎又听懂了，马上狂摇马头，表示一点都不痛。

那人影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而且你的背那么高，我也爬不上去啊”。

听到这句话，老马是彻底的泄了气。

人影看着老马垂下了头，轻轻一笑，说道：“前面不远处就是客栈了，我们快点走吧”，说完，那人影又牵起了老马。

一人一马行在‘古道’边，不一会，前面的桃林深处果然出现了一串灯影，那是一串贴着字贴的灯笼，挂在了一根高杆上，每个灯笼上都写着一个大字，连在一起读便是：‘小笨蛋客栈’了。

看到这个客栈，那人影轻轻一笑，回头对着老马说了声：到了，我们过去看看吧，于是便牵着老马走了过去。

此时夕阳西下，地平线的最后一点余辉把桃林染红了。

这道人影便是夜倾城了，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将尽的夕阳，便向客栈的门前走了过去。

来到客栈门口，夜倾城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影，她往大门里看去，门是开的，里面也透着灯光，但仍是空空如也，寂静无人。

夜倾城将手中的剑握紧了，牵着老马，又向前走近了几步，蓦然，店门旁一幅画的图案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夜倾城向那幅画仔细看去，发现画的宣纸上头还贴有‘告示’两个字，而画的内容也是极为简单的，上面画的乃是一个人牵着一匹马走在荒漠之中，此时，黄沙漫漫，一人一马孤独的行走着，他们的身旁别无他物，唯有路边的一枝枯藤和上面落下的一只不知死活的乌鸦，除此之外，就是漫天的沙尘。

夜倾城再仔细的观察着那幅画，发现画里的夕阳也快要落下地平线了，显然天快黑了。而画中的人和他的马却一直在凝视着远方，似乎那里正恍惚流着一条小河，还有一处人家……

“那是他的家么？”，夜倾城心想着，随即就摇了摇头，因为她想起了昨晚和梦影姐姐约好的，今天要体验红尘中一首诗里的趣事。

这趣事自然就是自己这一路走来的见闻了，和画中一样，也是一人一马，也是夕阳西下，可也略有不同，比如：画中的那人和那马的旁边是一棵枯腾和一只老鸦；而自己的身旁却是一片桃林；再看，画中的远景是流水和人家，而自己的眼前却是一间客栈。

“哎，对了，即然我遇见的是客栈，那画中的人和马凝望的肯定也是客栈了”，夜倾城心想着，越发坐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她看完了画中的图案，又看到夕阳的顶上写有一首小诗，于是便读了起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一边念着，结合画中的描绘，夜倾城忍不住拍了拍手：“这诗写得再明显不过了，这诗中所写和画中所绘竟都是一样的，那意思就易懂了，枯藤老树和昏鸦，小桥流水和人家，古道西风和瘦马，还有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哎，等等，‘断肠人’是什么东东，‘天涯’是客栈的名字么？”

夜倾城胡乱的猜测着，又想到了自己这一路行来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自语道：“可真是难为了梦影姐姐了，竟想出这般有趣的事，将我这一身装束与画中打扮得一般无二，场景也很像，就是这片桃林略微不同罢了，听她昨晚说要教我学一首红尘的趣诗，想来便是画上的这首了”。

想到这，夜倾城再次认真的看着这首小诗，看诗名乃是天净沙-秋思，而作者名则是马致远。

她又忍不住的想了起来：“秋思？便是秋天的思念么？还有那最后一句，断肠人在天涯，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夜倾城自语了一阵，又说道：“这人真怪，前面五句诗写得还好好的，后面那一句就莫名其妙了”。

正自思量间，便听着客栈内人影一恍，一缕轻裳从客栈门里飘了出来。

“客官，你来了！”，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店小二。

夜倾城看了那人影一眼，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说道：“麻烦梦影……噢不，店小二姐姐帮我把马拉去喂一下”。

那店小二‘噗’的一笑，然后又强忍住了，说道：“客官你看好了，我是男的”。

夜倾城瞪大了眼睛，观察了那店小二好一会，才认真的说道：“可是，你明明就是梦影姐姐啊”。

“呵呵呵，好吧好吧，女的也行”，梦影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音，然后她便接过了夜倾城手中的马绳，把马牵进了马厩里，不一会人就回来了，她看到夜倾城仍在盯着那幅画观察，于是就问道：“客官这是在看什么呢？”

夜倾城将手指向了画上的诗，问道：“今天就是要学习这首诗么？”

梦影一愣，随即又是一笑，说道：“客官，奴家现在是店小二，客官要学什么诗，奴家可是不懂的”。

“噢”，夜倾城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这红尘趣事还在体验当中，梦影姐姐还是店小二的，而自己扮演的便是这首秋思的作者：马致远了，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她又指向了诗的最后一句，问道：“恩，我马致远对这首诗的最后一句不太明白”。

梦影忍不住又笑一声，然后忙用手掩了口，假意走上了前，问道：“我瞧瞧，是哪一句了”。

“这一句，断肠人在天涯？我马致远不懂”夜倾城轻轻的念出了声。

梦影看着那诗，脑中一转，反问道：“这么说，客官对于诗中前五句的意思都是明了的咯”。

“这个自然”，夜倾城肯定的回答，便试着解释开了：“这首诗的前五句便和这画中的场景是一样的，一路上，画中人牵着一匹老马，看到了枯藤老树和昏鸦，小桥流水和人家，古道西风和瘦马的有趣之事……我说得可对？”

解释了前四句，夜倾城似乎不太肯定，回头看了一眼梦影。

梦影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对的，很对”。

夜倾城又接着说道：“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就和现在的我们一样”，夜倾城看向了桃林外，又回过头来，“至于这最后一句，断肠人在天涯嘛，我就不懂了”。

“呵呵呵”，梦影掩口一笑，说道：“小笨蛋啊，这句诗的意思再好理解不过了，你听听，断肠人在天涯，那意思嘛，便是不高兴的人在很远的地方了”。

听到梦影的解释，夜倾城一想，似乎不太懂，便又问道：“噢，他不高兴么？可是他前面经历了如此有趣的旅途，后来又为什么伤心呢？”

梦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客官，你随我来”，于是便拉起了夜倾城的手，将她引入店中，坐在了一张桌子旁，然后说道：“客官，你可知那马致远为什么会将这一幅画还有这一首诗题在了店门口么？”

“不知”，夜倾城摇了摇头。

“这便是了”，梦影轻拍了一下桌子，眼珠一转，解释道：“当时这位客官劳旅了一日，腹中饥饿，便到客栈中点了许多的菜肴，裹腹了一番，临行之际，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腰间的盘缠已经用尽了，客官请想，此时他身无盘缠而菜肴却已先享了，试问，他还能高兴得起来么？”

夜倾城顿时恍然，点了点头，说道：“噢，原来之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啊，怪不得呢，我若遇上了这事，也是高兴不起来的”。

“不错的，客官很是聪颖”，梦影赞赏了一句，又说道：“词中的‘断肠人’指的便是马致远自己了，而‘在天涯’呢则是离家很远的地方，所以啊，这句诗完整的意思呢，便是：人啊，离家远了，遇到了不高兴的事情，就想家了”。

“噢”，夜倾城这回似乎懂了，但又不禁为诗中的那人担心了起来，忙又问道：“那马致远即无钱付账，后来他是怎么解决的，与店老板洽商得可好？”

“这？”，梦影忍不住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沉吟了好久才说道：“恩，原本他发现盘缠用尽之后心里也是很慌的，可是嘛他却是有一些才情的，会作诗，会画画，于是，他便向店小二取来了纸和笔，将这一诗和一画作在这张宣纸上，给了店小二，那店小二自然是不敢作主的，于是便将这幅画拿去给店老板过了目，店老板看过之后，对他的才情很是欣赏，一高兴，便抵过了他的那桌酒钱了”。

“噢，太好了”，听到此处，夜倾城不禁高兴了起来：“原来如此，因为这诗写得有趣，后来那老板定是将那诗和画如梦影姐姐一般贴在了店门口了”。

闻得此言，梦影忍不住轻笑出声，顺势便答：“对了，对了，那老板为了招揽客人，便将这幅画贴在了店门口，那店虽地处偏僻，可这许多年来，往来过客无数，口口相传，这首趣诗便在那红尘之中散开了”。

听到如此皆大欢喜的故事结局，梦影和夜倾城忍不住相视一笑。

发觉终于解释完了，梦影担心等下这小笨蛋又想出了什么奇葩的问题，她来不及擦汗，立即就将话题转开了，说道：“客官这一路旅途劳累，想必腹中一定饥渴了吧，不知客官想要点些什么菜”。

夜倾城闻言一喜，立即就想到了约定好的菜名，忙说道：“今天是我七岁的生日，我要吃一份大大的桃花糕，好不好”。

“好的”，梦影点了点了，提高了声音：“桃花糕一份，马上就好咧”。

夜倾城坐在椅子上，看着梦影走入了里屋，不一会，便双手捧出了一块大大的桃花糕，那桃花糕上点着七支蜡烛。

梦影走到桌旁，将手上的桃花糕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夜倾城笑道：“小笨蛋，生日快乐，快吹蜡烛吧”。

夜倾城依言吹了蜡烛，梦影又催道：“快许愿”。

夜倾城默默合什许了愿。

“好了”，梦影看着夜倾城的脸，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客官，菜已都上好了，请付账吧”。

“恩，是了，都差点给忘了”，夜倾城想到了什么，反应过来，忙将手上的剑放在桌子上，伸手在袖子里掏了一会，便掏出了两个成熟的桃子，她端端正正的将那两个桃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对梦影说道：“不用找了”。

“谢谢客官”，梦影轻轻一笑，将那两个桃子收了起来，塞入了衣袖之中。

夜倾城吃过了桃花糕，又在桌子上品了一会茶，不知不觉间，客栈里竟渐渐的黑了下来。

她看到桌子的形状、地板的形状、门口的形状渐渐的变黑了，最终消失在了视线里。

“噔噔噔”，是一阵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了，听这声音，是有人上楼了。

夜倾城向四周望去，便看到，一寸烛火照亮了一缕轮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是梦影，她掌心托着一寸烛光，漫步在黑暗中，向夜倾城走了过来，在整个漆黑的客栈之中，只有她的面容是明亮的。

梦影走到了夜倾城的桌旁，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将那寸烛光放在了桌子中间，照亮了彼此的眼神，然后和夜倾城对望了一眼，笑道：“客官茶足糕饱了，该回房休息了吧，小店特意为客官准备了一间上房”。

“恩，好的，带我去看看”，夜倾城轻轻点头。

“客官请随我来”，梦影再次托起了桌上的烛光，当前引路。

夜倾城跟在梦影的身后，那缕细微的烛光完全被梦影的背影挡住了，所幸，烛光也将那道背影照亮了，勉强能够看得清楚，自己只需一步步的跟在她的身后，倒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在黑暗中走了一会儿，梦影的背影突然停住了，随即，她的声音就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客官，我们要上楼了，楼梯里比较暗，客官先请吧”。说完，梦影转过了身来，把楼梯口的位置让了出来，那缕烛光便照亮了脚下的木梯。

夜倾城轻轻一笑，踏上木梯，走上楼去，不一会，两人来到了二楼。

梦影将夜倾城引进了一个房里，然后又点上房间的蜡烛，才说道：“房间较暗，客官勉强住一晚吧，等下客官困了，先将蜡烛吹灭，就可以睡了”。

夜倾城点了点头，梦影便走出了门去。

看到梦影掩上了门后，夜倾城将整个房间打量了一圈，只觉得整个房间里，气息阴森，明暗有致，虽有几分可怖的感觉，倒也多了一丝神秘的意味，夜倾城独处其中，心里虽生出了几分害怕，同时心里也对自己的勇敢小小的期待了起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盯着桌子上的烛火慢慢燃尽，夜倾城感觉到一阵阵困意袭来，突然，桌上的烛光摇曳了几下，床边的橱窗就砰砰的响了起来。

夜倾城心里微微一惊，向着那扇橱窗看去，只见它正在自动的关合着，而且节奏越来越快了，顿时让她的心里产生出了一丝恐慌。

夜倾城走向前去，想弄明白那橱窗怎么会自动开合，刚走了几步，迎面就吹来了一阵凉爽的清风，随即，窗外就响起了‘沙沙’的雨落之声。

“啊，下雨了”，夜倾城由惊吓转为了惊喜，忙走向前去，将那橱窗打开了，顿时便感觉到一阵丝丝的凉意抚在了自己的手掌上。

“果然下雨了”，夜倾城心想着，将目光扫在了桃林之中，入眼处，便看到，雪萤漫漫，无数雨点飘散在雪萤中，反射出了星星点点的光弧。

看着这片雨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夜倾城竟突然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初学的那首巴山夜雨，想到那红尘里的趣事，那时的李商隐，在作这首诗之时也正在经历着这一场这样的雨吧。

夜倾城在黑暗中展颜轻笑，一边想着，忍不住又转身看向了桌子上的那支烛台，于是，轻声的吟道：“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恩，不知道我打开的这扇橱窗算不算西窗？”，夜倾城莫名一笑，又吟道：“却话巴山夜雨时……”

“救命啊……救命……，有哪位大侠来救救我啊”，突然，橱窗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救命之声。

夜倾城听到这个救命之声，又是一笑，心道，果然来了，等得都快睡着了，于是，忙捉起了桌上的烛台，推开了房间的门，就想要奔下楼去。

刚跑到楼梯口，迎面就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客官，等一会，这木梯太陡了，要慢些走，不然会摔倒的”。

“噢，是了”，夜倾城应了一声，便发觉有一个人影牵住了自己的手，而另一支手也接过了自己手上的烛台。

“救命啊，救命……”，楼下仍在焦急的喊着。

夜倾城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梦影却在旁边说道：“慢点，慢点，先保护好自己”。

“噔噔噔”终于，夜倾城走到了楼下，就想要往楼外跑去，这时，梦影拉住了她，递给了她一支短剑，说道：“客官，您的兵刃”。

夜倾城接过了剑，又道了谢，便往雨中跑去。

此时，那声救命恰在客栈门前响了起来。

夜倾城听到声音，便跑到了那喊救命的女子身旁，停下身来喘了几口气，然后立即拔出了那柄短剑，奶声喝道：“何方强人在此行凶，吃本女侠一剑”。

连喝了两声，只见园中雪萤漫漫，又哪里有什么强人了。

没有听到强人的回应，夜倾城便看向那喊救命的女子，忙俯下身来，问道：“狐仙姐姐，你没事吧？”

躺在地上的自然就是小狐仙了，听到夜倾城的话，她一愣之后，忙纠正道：“小笨蛋，说错词了”。

“噢，对对”，夜倾城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反应了过来，再次问道：“姑娘，你没事吧，强人在哪”。

“没事，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狐仙仍是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随即又向四周望了望，说道：“那强人应该是听到大侠的奶喝之声，知道不是大侠的对手，自行退去了，不知大侠芳名是什么”。

“恩，没事就好，行侠仗义仍是我辈江湖侠士日常所为，区区芳名不足挂齿，我夜倾城肯定不会告诉姑娘的，看现在夜已深了，姑娘一人回家肯定不方便，不知姑娘家在何处，本侠愿意送姑娘回家”，夜倾城还剑入鞘，又向小狐仙伸出了一只小手。

“那就有劳大侠了”，小狐仙盈盈一笑，牵住了夜倾城的小手，站起了身来，然后又掩面一笑，说道：“我家嘛，就在这桃林深处不远的听风楼内，大侠即要送我回家，小女子便在家中为大侠舞上一曲如何”。

“好”夜倾城又是奶声一喝。

小狐仙牵起了夜倾城的手，撑起了一把油纸伞，说道：“大侠，请随我来吧”。然后，便将夜倾城揽在了身旁，步入了雨中，而夜倾城的另一支手上仍在握着那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