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魔神号
夜倾城醉醺醺的转醒了过来，耳中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像是无数块巨大的钢铁有节奏的撞击在一起发出的，使得空间不住的颤抖。
“这里是哪里？怎么天这么黑”，夜倾城用手锤了锤自己仍然有些发痛的小脑袋，抬眼向四周望去。
入眼处，四处一片黑洞洞的，没有看到一丝亮光。
“梦影姐姐，小狐仙姐姐”，听着黑暗空间深处，那钢铁碰撞的轰鸣之声不断传来，夜倾城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在某只钢铁巨兽的肚子中，正在驰向不知名的深入。
“若舞姐姐，快洒下雪萤，这里好黑”，夜倾城又叫喊了一声，想到了桃园中，雪萤漫漫的夜晚。
喊了一会，没有看到雪萤散下，夜倾城忍不住在黑暗的空间里行走了起来，‘嗒嗒嗒’一边走着，她忍不住一边伸手向前摸索，然而指尖划过之处，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
“这里好像不是桃园啊，那会是什么地方呢？”，夜倾城嘀咕着，又走了几步，她只觉得这片空间很黑，很大，这里的地板很平。
“若舞姐姐”，夜倾城的双手又向前试探了一会，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正要往前再迈几步。
恰在此时，突然，从前方的黑暗里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嘿嘿嘿，小姑娘，别再往前走了，要撞到墙了”。
这道声音冰冷无比，语调没有一丝感情的色彩，好像是由机械的磨擦发出的，沙哑，绝望。
“你是谁，我现在在哪里”？听到声音，夜倾城盯着前方的黑暗，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是谁？嘿嘿嘿，小姑娘，在这艘战舰上，你居然不认识我？”，黑暗里的声音似乎颇为有些好奇了，冰冷的语调终于出现了一丝感情的波动。
“我们好像从未见过面，我当然不认识你了”，夜倾城理所当然的回答。
“是么？”黑暗中声音的主人冷笑了两声，然后便沉默了下来，似乎他正在黑暗中打量着夜倾城，不明白怎么这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姑娘。
“哈哈哈，真是有趣，区区血魔罢了，人家为什么要认识你，是吧，小姑娘”，突然从黑暗中的另一个方向传来了一道温柔的男声，听语气，似乎他没有把口中的血魔放在眼里。
夜倾城向身后望了望，没有看到说话的人影，于是又转过了头，看向眼前的黑暗，问道：“原来，你的名字叫作血魔啊，恩，我们之前的确是不认识的，但是，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朋友的话，那么，我们倒是可以认识认识？”夜倾城天真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使得这整片黑暗顿时寂静了下来。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黑暗中，又一道飘渺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咯咯咯’的妖娆媚笑，听这笑声，显然说话的是个女子：“交朋友，呵呵，小姑娘，你可知这血魔是什么人，就敢和他交朋友，告诉你吧，他可是一尊魔神啊，像你这样的小姑娘，他杀了不知有多少呢，你居然还要和他交朋友”？
“他是个坏人么”，听着那女子的声音，夜倾城反应了过来，看向了眼前的黑暗：“可是，刚才他明明好心的提醒我，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
那女子的声音又轻笑了起来：“小姑娘，你莫以为他刚才提醒你是安了什么好心，其实那是他往日惯用的骗人技俩罢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所以，他刚才才没有杀你，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黑暗中，女子的话语虽有几分笑意，但却也透出了几分认真，让人听着，很容易产生信任感。
听着黑暗中女子的话，夜倾城的小脑袋歪了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莫非还不信？什么时候，我魅魔的话听起来居然比血魔更加没有可信度了，这样吧，小姑娘，你亲口问一下那血魔，问问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他就会直接告诉你答案了”，那女子的语调中含着调侃，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那血魔会说慌。
夜倾城想了一会后，顿时觉得这个主意真心不错，于是立即对眼前的黑暗开了口：“恩，你的名字是叫血魔么，刚才那位姐姐说你是个坏人，真的么”？
夜倾城连问了两声，眼前的黑暗里，那机械般的声音才缓缓的回答了：“她说得不错，我确实是个坏人，其实不仅仅是我，包括她，以及他们，还有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坏人”。
“啊……噢……”，听着血魔的话，夜倾城的小脑袋突然短路了起来，她实在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坏人。在她惊讶之余，她的心里倒不十分害怕，而是立即联想到了另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忍不住问道：“恩，梦影姐姐曾经说过，我拥有一颗善心，长大后会是个好人的，而你们却都是坏人，好人是坏人的敌人，那这样的话，我刚才说要和你成为好朋友的意愿，你就不一定肯了，对吧”？
听着夜倾城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黑暗里的声音竟同时安静了下来，甚至，过了许久，连那妖娆女子的声音，还有那之前温柔男子的声音也不再说话了，似乎他们都在观察夜倾城，想看看这小笨蛋是哪根筋搭错了。
隔了半晌，眼前的黑暗中，那机械般的声音才说道：“小姑娘，你要与我做朋友，但我真的是个坏人，坏人都是没有朋友的，所以，我也不会与任何人交朋友”。
“恩，我知道了”，夜倾城点了点头：“不过，刚才谢谢你提醒了我，即然你是坏人，不会交朋友，那没关系；我是个好人呀，好人是可以交朋友的，所以嘛，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朋友了”，说到此处，夜倾城轻轻一笑，立即对着眼前的黑暗作了个自我介绍，道：“你好，朋友，我的名字叫夜倾城，很高兴认识你！”，介绍完，夜倾城又往黑暗里瞅了瞅，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才又叹道：“只是可惜了，这里好像没有灯，虽然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但却无法相互认识”。
“我的模样会吓到你的，小姑娘，你还是不看为好”，那机械的声音沙哑的说着。
“我不怕”，夜倾城笑了笑：“我跳舞的时候，舞池里经常会出现一只水兽，那只水兽的模样也是很吓人的，我都没怕”。
听着夜倾城和血魔一问一答的聊着，黑暗里没有人再插话，似乎他们才认清一个事实，怎么这小姑娘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的啊，遇到坏人一点都不害怕的么？是他们不够坏，还是这小姑娘太傻，她的父母平时都是怎么教她的？
只聊了一会，血魔好像也无语了，便不再说话。
没有再听到血魔说话，夜倾城便嗒嗒的向前迈了两步，同时伸手在眼前探索着，果然摸到了一堵铁墙。
“恩，果然有一块铁墙啊”，夜倾城伸手在那墙面上敲了敲，听到从墙上发出的钢铁之声，便说道：“奇怪了，这里为什么这么黑，又不设灯，而且，这里即是铁墙了，你又站在我的眼前，那你的身体岂不是陷在铁墙中了么”？夜倾城好奇的问着。
“小姑娘，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么，还是在和我们装傻”，听着夜倾城的话，那之前说话温柔的男子突然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知道什么？”夜倾城反问。
那男子不答，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这里为什么这么黑么”？夜倾城晃了晃脑袋：“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为什么这里没有灯，还是你们不开”！
听着夜倾城一连串的反问，那男子仍是不答，似乎这些都不是重点。
但夜倾城可不会想到这么多，她此时的心里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忍不住立即跳了起来，说道：“对了，我终于想起来了，一定是这样”。
四周的黑暗里一片寂静，显然都在等着夜倾城的回答。
“这个游戏我和若舞姐姐曾经玩过，那时也是要完全关了灯的”，夜倾城拍了拍手：“你们是在玩鬼压床吧”？
黑暗中又陷入了许久的寂静，那温柔的男子才又问道：“什么是鬼压床”。
夜倾城一愣：“这你们都不懂么”？
没有人说话，显然大家真的都不懂。
夜倾城想了一会：“呃，就是……”，她一边说着，同时伸出了两只纤细的手掌，在黑暗中比划了起来，“若舞姐姐说过，这游戏如果和真鬼一起玩最好了，但是，如果没有真鬼的话，两个人在一起也能玩，就是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四周都关了灯，仰面向天；而另一个人呢，则是扮演着鬼的角色，飘浮在空中，最好穿白衣，这时，扮演鬼的那人突然把灯打开了，然后鬼尸就从半空中缓缓的压了下来，这就是鬼压床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三个人是怎么玩这个游戏的，谁扮演鬼，又是在什么时候开灯”，夜倾城眨着大大的眼睛，向四周的黑暗中流目顾盼着。
“呃”，那温柔的的男声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小姑娘，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你说的那个鬼压床的游戏，我们根本玩不了的”。
“为什么”，夜倾城好奇的问着。
“因为，在这里关着的都是一尊尊的大魔神，不可能会去扮演‘鬼’这种无聊的角色，至于真鬼的话，见到我们之后基本上都是撒着脚丫子跑的，稍为跑得慢一点的还没被我们捉到直接就先吓得魂飞魄散了，所以啊，小姑娘，你应该明白为什么这游戏我们玩不了了吧”。
“噢”，夜倾城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似乎又不全懂，接着发问：“为什么鬼见到你们都跑了呢”。
“因为，我们都是坏人，比鬼可怕多了，鬼在我们的眼前，就跟一只只可爱的绵羊一样温顺”，温柔男子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凄厉，似乎想向夜倾城强调他确实是个坏人这一事实。
“这么说，你也是坏人么，可是，我听你说话的声音，好温柔噢，你明明是个好人啊”，夜倾城奇怪的问着？
“小姑娘，我再重申一遍，不仅仅是我，包括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坏人！明白了么？我再说一遍，除了你之外，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坏人”，听语气，温柔男子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了。
“恩，我懂了”，夜倾城点了点头，望看周围的黑暗，轻声说道：“你们都是坏人，鬼才是好人”。
“呃……”温柔男子好像又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顿了一会才说道：“行了，先不聊这个话题了，我已经明显感觉到我的智商和你持平了，这样吧，咱们现在来讨论点正事”，温柔男子的声音重新变回了温柔：“你爸爸是谁”？
“恩，你是问我父王么”，夜倾城反问了一声。
“听到‘父王’这两个字”温柔男子的声音立即愤怒了起来：“果然是外面那群王八蛋干的，岂有此理，还自称是诸神，我真是没想到啊，他们满嘴的仁议道德，在我们面前说好的什么舍己为人，如此动听，背地里却在悄悄的干着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居然把孩子都生了下来，这也就罢了，还把这小姑娘送到了魔神舰中，让我等看到，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呀，啊！这场仗到底还打不打了，他们这是故意来羞辱我等的吗？”。
“莫激动，天荒魔神，你仔细看这孩子的体格，似乎另有蹊跷”，感觉到那温柔男子的情绪游走在暴走的边缘，一道妖娆的女声开了口：“我发现，这孩子居然只是半神之体，而且还是等级最底的半神之体，体质可以说是奇差无比了，所以啊，她若是外面的诸神之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差的体质，你还是把她的身世问清楚了再下定论吧”。
“恩，不错，是我疏忽了”，温柔男子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又问道：“小姑娘，你父王叫什么名字”？
“呃，夜添子”，夜倾城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呵呵，你是在开本魔的玩笑么”？那男子显然不信。
“不是玩笑，是真的”，夜倾城再次开口：“我父王的名字确实叫作夜添子”。
“你……”温柔男子的情绪似乎又要激动了。
“她说的应该是真的”，机械磨擦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血魔开口了：“之前，她在和我交朋友之时，便提及了自己的名字，她说她叫夜倾城。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她的眼睛，通过她的眼神，我确定她不是在骗人，所以，她刚才所说：她的父王叫夜添子，应该是真的”。
“可是，外面的诸神之中，有何人姓夜”？温柔男子反问了一句。
“恩，确实没有”，血魔的声音顿住了，又思考了片刻：“莫非，她不是外面诸神的子嗣，但这也不应该啊，你们看她的骨龄，也才七八岁的模样，而我们出发至今，已有数千年了，明显她是在这行军的途中诞下的，若她不是诸神的子嗣，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魔神舰上呢？难道她是刚从希望之星上过来的人？但这更加不可能了，这么小的孩子，从希望之星上到这里来，又能有什么作为，连炮灰都当不上”，血魔在黑暗中摇了摇头，机械的磨擦声喃喃的自言自语着。
“恩，此话有理”，温柔男子的语气又变得柔和了起来：“那这就奇怪了，她即不是外面的诸神之子，又不是希望之星上的人，那这小姑娘是从何处而来的，于灭世之战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到‘灭世之战’四个字，黑暗中瞬间变得无比的宁静了，似乎刚才黑暗中正在睡觉的诸魔都瞬间屏住了呼吸。
温柔男子沉默了半晌，似乎觉得刚才的话有些沉重了，又问道：“小姑娘，你父亲姓夜，那你母亲姓什么”？
一听到这男子问起了自己的母妃，夜倾城立即想到了往年生日之时，和父王去祭拜母妃时的情景，瞬间便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忍不住伤心的说道：“母妃她已经死了”，一边说着，夜倾城的眼眶中，泪水立即簌簌而落。
“死了”？相比于夜倾城的伤心，温柔男子的语调中则是带上了一缕惊讶，他立即反问出声：“怎么死的”。
“听父王说，母妃生我的时候就死了”，夜倾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不可能啊”，温柔男子也自言自语了起来：“以现在的行军路线，肯定还没有什么危险能够挡得了外面的诸神的，就算真的遇到了危险，那群王八蛋肯定会叫我们出去一起帮忙的，怎么可能会让外面死人了而我们都不知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温柔男子的声音立即提高了起来：“小姑娘，我觉得你没有在说慌，但是，你刚才话中所说的情况，是不可能会出现的，你知道吧”。
“我不这么认为”，听到温柔男子下了定论，妖娆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以她几乎为零的修为，能够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而偏偏，她却真的出现在了这里，也就是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她刚才所说的话中，我们认为是谎言的部分，多半也是为真的了，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她的到来，与灭世之战，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次听到灭世之战，黑暗中立即又安静了下来。
半晌过后，那温柔的男子好像下了什么决心，才颤抖了声音问道：“小姑娘，你知道灭世之战么”？
“灭世之战？”，夜倾城歪了歪小脑袋，一脸的疑惑：“不知道啊”。
“这么说，外面的诸神都没有和你提起咯”？温柔男子紧接问着。
“诸神，什么诸神”，夜倾城明显还是不懂。
听到夜倾城的话，黑暗中立即沉默了下来，好像他们意识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十数息后，温柔男子才开了口，声音已经变得无比的惊恐了：“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还记得过程么”？
“我不知道啊”，夜倾城摇了摇头，用手轻轻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让我想想，恩，我只记得，我喝下了若舞姐姐倒好的一杯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醒来时，就出现在这里了，噢，对了，我都忘了问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要怎么样才能重新回到夜家王朝”。
“一杯酒？夜家王朝？”不知道为什么，温柔男子说出的声音已经变成电音了。
黑暗中瞬间变成了一片死寂，夜倾城立即感觉到浑身凉嗖嗖的，仿佛在这黑暗中有无数道冷风从四面八方向自己的身上吹来。
不知过了多久，夜倾城感觉到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声苍老的叹息才同时响起：“你们看看，这孩子的命格”。
随着这一句话说出，瞬间，无数道冷风又吹向了夜倾城，然后，一个个惊叹在黑暗中接连响起：
“这……这是……”
“诸神之印，天命之人……”
“不错，我感受到了主神，星河大帝的气息”
“还有荒古魔神的，还有，这是，血月魔神的气息……我族的大长老啊”
“天啊，等等，我好像感受到了我的气息”，一个粗犷男子的声音激动的响了起来。
“我也找到了我的气息”，那妖娆的女声也惊叹出声。
夜倾城听得莫名其妙，只感觉到这黑暗中怎么一下多了这么多人，而且刚才还很正常的，怎么突然间他们都疯了呢。
喧闹持继了半个钟，才渐渐的停息了下来，那温柔的男子重新说话了，虽然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话语显得很是温柔，但是他激动的心情却使得他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着：“小姑娘，我们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了，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伟大的胜利”。
“什么胜利”，？夜倾城侧着小脑袋，寻问出声。
“这个你先不用知道，总之，你给我们带来了胜利，美丽的小姑娘”，似乎是深怕那温柔男子说破了什么天机，那妖娆女子的声音立即抢先回答了。
“恩”，夜倾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们知道我怎么才能回到夜家王朝么”？
“这”，妖娆女子一阵语塞；一个苍老的叹息立即回答了：“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应该是没有办法让你回去的，但是，你可以出外面去找一下那里的诸神，也许，他们有办法能够让你回到你的世界”。
“诸神，怎么又是诸神，我可不认识他们啊”，夜倾城想了想，又问道：“可是，这里怎么黑，我要怎么出到外面去，又怎么才能够找到他们呢？恩，还有，他们真的会带我回家么”？
“呵呵”，那苍老的声音笑了笑：“小姑娘，他们能不能带你回家我不知道，但是，诸神肯定会很喜欢你的，这一点我向你保证，你找到他们之后，就会明白了；至于你怎么出到外面去，这个也很容易，等下在这黑暗里就会闪起几道亮光，你依着亮光闪动的通道一直走，就能够出到外面，并找到诸神了”。
“恩，好的，我知道了”夜倾城点了点头，正欲动身。
“等等，孩子，你说过要和我做朋友的，我答应你了”，血魔的声音沙哑的响了起来，在黑暗中显得分外的孤独。
“恩，我已经把你当作朋友了”，夜倾城轻笑着回答。
“可是我们并没有见过面，孩子，你过来一下，我这里有灯，我可以开灯，我们应该认识认识”，随着血魔的话说完，立即，身旁的黑暗中，果然亮起了一道柔和的红光。
看到这道红光，夜倾城缓缓的走了过去，很快，她便来到了红光的跟前。夜倾城往里一看，便见到在那抹深红色的血雾之中，缓缓的凝聚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这男子和红光融为了一体，一眼看去，仿佛是刚剥了皮，被浸泡在鲜血中的尸体一般。
感觉到夜倾城走了过来，此时，红光中凝聚成人影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夜倾城捂住嘴巴的小手，说道：“不好意思，小姑娘，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夜倾城放下了手，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坏人，所以有点惊讶”，夜倾城直言不讳，又说道：“梦影姐姐说的不错，好人和坏人的区别真的太明显了，坏人长得好难看”。
听着夜倾城的话，血红的男子笑了笑：“不瞒姑娘，这是小生打扮得最帅的一次了，有人说我长得像那谁，但我觉得他根本没我帅，至少不比我有血性”，说摆，血魔伸出了一只鲜血淋漓，肌理和血管正在缓慢移动的右手，在自己的头盖骨上轻轻划出了一道鲜血的中分，继续说道：“不知姑娘，小生这样的朋友，姑娘是否肯交”。
“恩，要交的，要交的，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夜倾城轻轻点头。
“多谢姑娘了，即见了面，那姑娘也该上路了，预祝姑娘一路顺风，早日回家吧，我关灯了”，血魔一挥手，就要散去身周的红光。
夜倾城立即阻止道：“等等，我才发现，你竟是被关在了这个房间里的，这里面是一个牢笼么”？
“是的”，血魔点了点头，又说道：“不仅仅是我，这里所有的人，都被关在了牢笼里”。
“可是，这门好像没有锁啊”，夜倾城走到了牢笼的铁门前，一把就将那道关闭的铁门给拉开了。
看到夜倾城拉开了铁门，血魔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开口说道：“不错，这门是没有锁的”。
“那为什么，你不出来呢”，夜倾城再次发问。
“因为，外面已经没有自由了”？血魔的语气中透出了无限的感慨和悲凉。
“没有自由”？夜倾城奇怪的问出了声：“怎么会呢，夜家王朝就很自由啊”。
“哎”，血魔沉重的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满脸鲜血的笑容，说道：“小姑娘，你走吧，有些真相，你最好不要过早的去知道，不然，你会绝望的”。
“什么真相”，夜倾城歪了歪小脑袋，看着血魔满脸鲜血的笑容，显然不懂。
“恩，总之，谢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旅途，给了我一份真挚的友谊，再见，朋友”，血魔答非所问，再次轻轻一笑，一挥手，就把身周的红光散去了，空间中顿时侵满了黑暗。
夜倾城听得莫名其妙，但血魔即说了再见，那么自己也该走了，想到此节，夜倾城转过了身，抬眼向四周看去，果然，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早已亮起了两道光茫，是蓝色和紫色的。
“走吧，小姑娘，很庆幸你能来到魔神号，并偶遇了在座的各位绅士，后会无期了”，温柔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也透出了一丝淡淡的悲伤。
“恩，那么，各位再见”，夜倾城点了点头，轻挥长袖，便向着那两道亮光闪烁的地方缓步走去。待走近时，她发现那竟是两个对称的牢笼，里面都分别关着一个人立着的魔影，此时，两道魔影的身上都散发出了一道光茫，明显是运起了什么功法，在为夜倾城照亮了前进的路。
夜倾城看到它们所处的牢门上也都是没有上锁的，甚至其中的一个牢门直接就是打开了的，但那里面被关押着的魔影还是没有走出来。
“谢谢你们的指引”，夜倾城分别向着牢笼中的魔影点头示意，并缓步走过了牢笼。
两道魔影看到了夜倾城的微笑，也纷纷报以一笑，也许在他们为魔的生涯之中，是没有真心微笑过的吧，所以他们此时的笑容，看在夜倾城的眼里，都是狰狞至极的，但是夜倾城却从它们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善意，便不觉得害怕了。
“奇怪，梦影姐姐不是说过，坏人的心中都是没有善良的嘛，可是为什么，我从这些自称为坏人的眼中，却看到了一丝善良，难道梦影姐姐说得不全对，在坏人之中，其实也是有好人的，那这样的人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呢”？
夜倾城一边思考着，缓步走过了通道两旁的每一道光影。看着眼前不时掠过和道别的一尊尊魔影，不知不觉间，夜倾城竟觉得自己正走在一条狐独的道路上，这条路无人与她同行，也不知通往何方。
不知走了许久，感觉到通道两边的亮光不再闪现了，夜倾城才抬起了头，看到前方的不远处，一道白光从通道的顶上洒了下。夜倾城才意识到，这条通道她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不由得心生感慨，蓦然回首，发现刚才自己走过的路，此时已经是一片黑暗了，正如他们所说的，那些一一道别的魔神，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了吧。但夜倾城也知道，她不可能再重新走回去，于是，她转过了头，深吸了口气，抬步向前，向着白光洒下的天台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