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现代诗』

◎二零一八年高考随想

把绝望扼死在笔尖

黑色的剑划破雪白的容颜

用血迹刻下永不干涸的颂歌

这不是一场痛快的杀戮

只是长达十二年的凌迟

那引人赴汤蹈火的容颜啊

无论摧毁多少次

总是会在时间的洪流里

美艳得不可方物

倘若我不是一一个刽子手

或许我可以发自肺腑地

称赞并怜爱那美妙的仪容

顺带欣赏刽子手们的狼狈

那倾城之色并非祸水

却引得正义的刀刃前仆后继

毁掉它

或许是得不到

又或许

得到的比它更美好

五彩斑斓的艳骨

垒起我的前程似锦

都是值得的吧

不知道是想得到什么

还是只想再往前一步

不甘心停下杀戮罢了

◎现代主义随想

世界是一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人类是上帝生产的完美的赝品

或者是地球新陈代谢的废物

他们创造的城市和财富

是理性被自私和残酷分解后

肆意扩散的重度污染

我呼吸着这样浑浊的空气

吞食着这样污秽的尘埃

五彩斑斓的河水照着我浮肿的脸

焦枯的落叶像肮脏的塑料袋

飘荡在凝胶般的灰霾天空

突然一辆卡车呼啸而来

我看着自己冲入了云层

黑色的血降”下群魔乱舞的酸雨

暴雨中的人们疯狂地欢呼着

在明天

或者就在今晚

我的葬身之处将成为腐朽的沃土

会有无数的硬币被埋进来

然后长出参天的摇钱树

它开出的花和结出的果

拥有令人痴狂的铜臭香和铁锈色

它们将筑起所谓的上层阶级

压断所谓“贱民”的头颅

善良和正义被钢筋水泥任意切割

然后被当作垃圾丢弃

像泡沫塑料一样供人们践踏玩乐

或许它们某天又会被回收

被做成勋章戴在胸口

但擅长伪造高尚的人不会知道

再完美的赝品

也只能是垃圾

◎他·儒学发展史随想

他刚刚诞生的时候

就被倾注了满腔热血

我刚刚醒来的时候

就遇见了他

那时的他几乎一文不值

只有我对他一见倾心

他不断地成长

慷慨地赋予我超越时代的力量

我为他奔走东西

即使在焚书的烈火燎原之际

众所周知我对他的崇拜和痴迷

可惜那时无人理解其中的意义

当有人偶然发现了他的价值

当后世的人开始将他奉为圭臬

于是我所仰慕的他

在我的精神王朝登基

成为至高无上的暴君

他逼迫我臣服他剥夺了我思考的权利

他像饕餮一样吞噬我的理智

他给我戴上桎梏

而我死守着仅剩的可怜的初心

用过去的愉悦安慰无止境的痛苦

最后我跪下来

顶礼膜拜

开始学会享受并渴望

成为思想的奴隶

然而他只是依附物质的存在

当炮声响起

皇冠跌落

他再也无力拴紧我的枷锁

我从梦中惊醒

头也不回地追逐五色旗而去

我早已失去他给我的理智我要诛杀一切迷信和腐朽

现在

轮到他来承受

我曾遭受的凌虐和摧残

我烧毁了他的一切寄身之处

我高举红旗

山呼万岁

他在历史的夹缝中苟延残喘

他被镰刀锤子夹击

仓皇奔逃

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可我仍会在饥荒和动乱时

疯狂地回想起他

那是半个世纪以后的事情了

我终于还是与他重逢

我已明白

他曾堕落到极点

他曾被无数人踩在脚下

但是他

从未被任何人灭亡

他穿着西装

拿着红色小本

我们相视的目光

又回到了久违的水平线上

在他倒映着我的眼里

升起了一轮崭新的红日

他笑着说

我们握手言和吧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