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7.甜
他是看着顾随一天天变化的，他所有的情绪，都牵扯在苏执身上，稍有刺激，天崩地裂。
这份感情，压抑得有些疯狂。
许沓的意思苏执明白。
她引得火，就该她去熄灭。
良久，她才点头:“我可以去，但你要保证有用。”
别她去了，顾随还是没好。
见她点头，许沓心中的沉石总归是落下了。
“好。”
苏执回学校请了一天假。
说身体有些不好，要去打针。她本就乖巧，成绩又好，老师没有起疑，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给她的家长。
她呼了口气，心中的疙瘩消失了。
许沓带苏执去顾随家时，她有些紧张。
顾随家很大，像一座碉堡。
有些年老，却不失新意。
守门人好像认识许沓，对他们露出和善的微笑。
来接两人的是一个长了胡子的男人。
许沓说是顾随家的管家。
许沓点头:“林叔，人带来了，你来处理吧，我还有事。”
“好的，许少爷。”
许沓走了。
便是老管家带着苏执进去的。
这所房子真的很大。
大概十层的样子，每一层装修设计都不一样。
一楼陈旧，二楼豪华，三楼儒雅，四楼……有些阴暗。
四楼的设计是以一种深沉的黑色装点的，说不上奇特，却给人一种压抑着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处，一定是顾随住的楼层吧。
果不其然。
管家带她来的，就是四楼。
大概是一人一楼，所以装修设计均是按自己的喜好来。
管家敲门时，屋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四处一片寂静。
他抱歉一笑，转身去拿备用钥匙。
打开门时，房中有些凌乱。
桌上摆了一碗干净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想来是没放太久。
房间没有人。
管家也不惊讶，直接来了另一扇门。
这是一个很小的隔间，整个构造有些特殊，因为它是全黑的，墙壁，地板，都是用的黑色。
隔间中什么都没有，连窗户都没有。
而上坐着一个黑衣少年，快要和这抹阴暗，融为一体了。
他落寞的垂着头，膝盖处弯曲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像个木偶。
苏执转头对管家说:“去做些清淡的粥来吧。”
“好的。”
苏执轻轻说了声谢谢。
管家走了，连带桌上的那一份饭菜，一起走了。
苏执坐在顾随旁边，一句话都不说。
大抵是觉察到身边有人，顾随头也不抬，声音冷冽的说:“滚出去。”
苏执的心停了半拍。
她颤声问:“你要我滚去哪儿？”
顾随猛然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她。
苏执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的顾随。
眼眶泛红，还透着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血丝，大概是许久没有打理，他下巴处长了很多胡须，有些扎人，却让他更加具有男子气概了。
顾随有些想哭。
他撇了撇嘴角，声音颤抖:“苏……苏执。”
苏执笑着将他拥在怀里，抬手慢慢顺着毛。
“我在啊。”
顾随把脸埋在她的颈项处，轻轻呼气，良久，他又叫了一声。
“苏执。”
“嗯。”
“苏执。”
“嗯。”
“苏执。”
苏执顺了顺他额上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了？”
顾随摇头，孩子气的说:“没事，我就想叫叫你。”
我怕你也要走。
管家把粥送上来时，苏执在等顾随洗漱。
他很认真的洗脸刷牙，洗头洗澡，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
苏执坐在房间等他。
密码门打开时，管家端了两碗粥和一壶汤。
他有些惊讶，以为顾随不见了。
苏执指了指洗手间，意识顾随在里面。
他欣慰的笑了笑。
他说:“谢谢苏小姐。我们劝了他几个星期，也不肯说一句话，小少爷本性不坏，就是过分偏执，你多担待。”
苏执轻声说:“不，他很好。”
管家笑着出了门。
顾随出现时，换了一身衣服。
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色。
不过比刚才，要精神太多。
他拎着一个小型吹风机，眼里充斥着光芒。
“过来，给小爷吹头。”
苏执乖乖顺从。
刚坐到床边，就被顾随提起来，脱去了鞋袜。
“……”
她只得半跪试的在顾随身后，轻轻替他吹着头发。
顾随的头发有点长，遮了眼。
他好像很享受，双手撑在床上，一脸得意。
苏执有些想笑。
她突然想看看顾随别的样子，
她轻声说:“把头发剪了吧。”
顾随抬手环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颈项处，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苏执摇头，扯了扯他的头发:“太长了。”
“好，去剪。”
意识到两人关系太近，她推了推顾随。
他没有动。
过了许久，他才用很小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喜欢顾子亦？”
她没反应过来，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却猛然想起，那个让少年发狂，打人的，就叫顾子亦。
她摇头:“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让他亲你，老子都只亲过一次。”
苏执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是顾子亦帮她擦泪的那次。
可能是角度原因，这个动作，在顾随眼里变了味道。
她如实道:“没有，他那是在替我擦眼泪。”
顾随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的阴霾渐渐消失。
他问:“那你为什么哭？”
苏执没有回答。
他头发吹干了，她将吹风机送回洗手间。
出来时，他紧紧的扯着她的手腕。
如她原来的姿势，半跪在她面前，紧紧的环住她的腰肢。
他像个孩子:“你别理他，我讨厌你和他在一起，我看了烦，心还有点痛。”
他指了指心口位置。
苏执愣了愣。
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声音悠扬且入耳:“好，不理他。”
吃饭时，顾随强烈要求苏执喂他。
他说小时候就没吃过别人喂的饭，这次也该让他过过瘾。
苏执依了他。
一勺勺的喂着他。
第三勺时，他不肯张嘴。
苏执气愤的放下汤勺:“吃不吃？”
谁知他勾唇一笑，，放肆又张扬:“你也吃。”
“为什么？”
“比较甜。”
“……”
苏执无奈的喂了顾随一口，再用另一个勺子吃了一口，又将原来的勺子伸向顾随，谁知他挑眉看着另一个勺子。
“我要用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