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化035】顽皮
何步先仓皇地甩开了叶花燃的手。
何步先一身力气,便是这么随意一甩,叶花燃本来就强忍痛楚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如风中柳絮,向后倒去,眼看就腰眼就要撞上桌凳,斜后方伸出一只手臂,揽在了她的腰间,稳稳地扶住了她。
叶花燃脸色苍白地靠在谢逾白的怀中,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对着何步先勾唇一笑。
何步先瞳孔剧烈的收缩!
故意的,这个小格格竟是故意的!
她方才是故意被他掰折了手!
何步先被叶花燃这一挑衅十足的笑容刺激得气血翻涌,他头脑当即一热,当着谢逾白的面就要去拽过叶花燃的手臂。
这一次,他一定要给对方一个颜色瞧瞧!
一只脚用力地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被踹的那只脚膝盖一软,“咚”地一声,何步先雄伟、健壮的的身体便跪在了地上。
何步先被谢逾白这一踹,踹得脑袋发懵。
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大少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对他动手!
何步先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对上谢逾白沉曜如墨的眸子,声音冷漠如冬日戈壁夜晚的风沙,刮过他的耳膜,在他的耳朵割出一道道淋漓的血口,“去领十下鞭笞。”
何步先眼睛充血!
分明是这女人有意挑拨离间在先,他动手教训在后,大少不但为了这个女人对他动手,更是用军法处罚他,他不服!
何步先一贯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他心里对谢逾白下的这道命难以接受,口中便大声地嚷嚷了出来,“大少!我不服!”
“三十鞭。”
“大少,我不服!”
“五十鞭。”
谢逾白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冷。
五十鞭?
谢府的倒刺藤鞭便是十鞭下去都叫人皮开肉绽,难以吃消。
五十鞭?!
这跟要他的性命有什么区别?!他跟在大少身边多年,不计其数的出生入死,如今大少为了这个女人就如此重罚他?!
何步先睚眦欲裂。
“大少!”
谢逾白眸中没有任何的温度,“行迟,当初我就说过,我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如果你做不到,那么现在你就可以离开我,另觅他主。”
何步先先是脸色骤变,接着狂笑出声,他笑得生气不接下气,被清刚所伤的脖颈往外汨汨地渗血,一滴一滴溅落在牡丹图形的毯上,牡丹花瓣饮血妖异团团,“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得很!谢归年!老子跟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如今你要为了这个给你当绿帽子的女人赶老子走!好,你要当那为褒姒烽火戏诸侯的幽州王,为妲己yin乱暴虐的纣王,为杨贵妃把江山都险些断送的唐明皇,我何行迟人微言轻,阻止不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不奉陪了!”
何步先解开身上军装的扣子,用力地丢掷在了地上,狠狠地瞪了眼谢逾白怀中的叶花燃,“嘭”地一声,摔门而去,将门关得震天响。
“谢某治下不严,让格格跟仲医生看笑话了。尤其是格格,归年在这里需跟格格告个罪。”
方才何步先在场时,谢逾白分明是一张阎王脸,便是一双黑曜的眸子都阴沉得像是无边的地狱,令人无端背脊发凉。将士之间矛盾闹得如此激烈,不过瞬息之间,竟能完全变却另外一张脸,浅笑无痕地跟叶花燃和仲玉麟两人告罪。
仲玉麟早前便听说谢逾白为人喜怒无常,如今是深切地领教了一番,总算是明白为何外界对这位大少深为忌惮。
仲玉麟是刚下了手术,从手术室一迈出,被倒霉地被何步先给强行撸来的酒店,刚才又迫看了一出这二人为了个女人阋墙的戏码,恨不得有钻天缩地之术,离开了这尴尬之地,偏门外就有士兵守着,没谢逾白的命令定是出不去。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终于露出一个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干巴巴地生硬地挤了一句,“大少言重了。”
倒是叶花燃颇为自在地倚在谢逾白的胸膛里,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容无双,“是何副官高看了,东珠何德何能,当得起褒姒、妲己、杨贵妃等倾城之名。”
昨日诊断,仲玉麟是见过叶花燃的,那时叶花燃双眸闭着,芙颊潮红,如惨遭狂风骤雨催逼的落水牡丹,虽姣好姝丽,终究难掩憔悴,眼下,小格格一双水眸翦翦,如江潭之水,一身淡紫色的清新西洋裙,婷婷袅袅,似初新荷初绽,说不出的出尘皎皎。
只是……
仲玉麟忍不住多看了叶花燃一眼。
这位格格是不是抓错了重点?
“内子顽皮,仲医生见笑。”
谢逾白握了握叶花燃捧脸的那只手,纳入自己的手心,墨色的眸子淡淡地睨了仲玉麟一眼。
邪门得很,明明这眼神也谈不上锋利,偏就是让人感到了无形的锐气。
仲玉麟心下一凛,忙别开视线,心里不免嘀咕,这位大少醋劲还挺大。
怀中的小格格笑得开怀。
仲玉麟忽然对那位负气离去的何步先充满了同情。
这位小格格气人的本事确实高超。
小格格美则美矣,奈何带刺,是沾手便见血的蔷薇,这种美人往往跟麻烦是等同的,如不是谢逾白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实难驾驭,也不是仲玉麟所欣赏的,何况算上今日这次,他与这位小格格也才见第二次面,仲玉麟心里觉得谢逾白这醋实在吃得没有半点道理,想骂人,奈何如今人在屋檐下。
仲玉麟面上保持微笑,哄人的鬼话是张嘴就来,“大少与夫人鹣鲽情深,羡煞旁人。”
小格格煞有介事的点头,“仲医生好眼力。”
仲玉麟:“……”
这话他实在没法接,只得转头看向谢逾白,“不知大少这次请在下来是……”
昨日是为了这位格格的病情,眼下这位瞧着气色红润,吐字清晰,想来高烧是顺利地退下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次请他来是所谓何事。
闻言,叶花燃抬头微讶朝谢逾白看了过去。
难道这位仲医生不是来给归年看脸上的伤?
谢逾白原本命何步先去请仲玉麟过来,完全是因为当时叶花燃捧着脑袋,神情痛苦,未料,叶花燃之前头疼得那般剧烈,后来就完全好了。
只是这位仲医生也不算白请。
谢逾白眸光微沉。
小格格究竟是装巧卖乖,还是当真所受刺激太大,导致性情大变,他需要专业人士给他一个确凿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