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8章
「該死的怪物們!低於人類的蠻族垃圾!」
艾肯特不斷對著螢幕外面的大能齜牙咧嘴,甚至不斷敲打座位旁邊的鐵板洩憤。
作為海派系的高階內務主管,本來人生可謂是一帆風順,加上本身家族威望驚人,可謂是天選之人的勝利組,工作僅僅是為了舒緩家族中其他成員帶來的耀眼光芒,盡可能在外包裝自身不被嘲笑,至於一點點的薪資根本無傷大雅,幾乎一半都送給同屆的親朋好友,屬於無數同僚都認定的上流貴族。
然而,就在那一天,無上會議的主人突然出現打破這份寧靜,直接剝奪貴族的身分,將曾經不可逾越的鴻溝拉平,將他們這些本來高高在上之人拖到地面之上,變得必須要匍匐前進,接受不曾有過的嘲弄與嗤笑。
不光如此,家族的解散導致金錢上面的支出立刻爆出問題,比如說五個孩子的伙食教育費等等的開銷,還有三位妻子的各種需求以及其他落魄同族的請求等等,一下子席捲而來的情況幾乎將人逼瘋。
由奢入簡太過困難,手中所剩無幾的金錢跟不能繼續入庫的貴族資產幾乎都在強迫他們這些人去死,而且是連一點點的尊嚴都不留。
正因如此,艾肯特選擇投身戰場,跟著海鬥公爵做人生最後的一次賭博,不管是勝是負都無妨,只要能夠多殺一個敵人就是值得。
「你們這些寵物還敢對主人撒野!」
艾肯特不斷發射導彈,甚至用機械手臂將靠近的大能都驅散。
人乃是靈長類動物的王者,貴族則是人類當中出類拔萃的一員,作為從小都被這樣教育長大的人,自然對於人類與其他生物混種的存在感到厭惡,認為這些傢伙都是雜種,甚至可以說是獅虎般不容於世間的缺陷生物。
「以前就說過野獸不可調訓,養出來都是垃圾!」
艾肯特憤憤不平的說著,想起過去曾經遇到過的可恨寵物。
那個時候,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去到寵物店,主因是兒子的生日宴會提出要求想要養動物回家,於是凹不過的父親只好無奈同意這個建議,一家人出發去知名店家詢問。
由於法律的規範,動物多半都不在現場,需要請店家幫忙調度才行,於是一家人都在等待訂貨已久的寵物。
起初是興奮不已,尤其是兒子幾乎蹦蹦跳跳顯得相當愉快,幾乎隨時隨地都想著能夠跟新的家人對話聊天,就像電視裡面所演示出來的歡樂場面。
問題是,當寵物來到眼前的那一刻,跟孩童相似的體型卻讓艾肯特多少有點擔憂,加上似乎不太適應旅程的緣故,身體不斷顫抖且持續往後退去,毛髮的倒豎有如正在警惕。
作為父親自然不會貿然靠近,剛準備詢問馴獸調教師的意見,誰知道兒子卻先行一步,不管周圍人的制止動手去撫摸。
就在接觸的那一剎那,野獸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刻且明顯的咬痕,頓時鮮血四濺,整間店內的所有人都發出尖叫聲。
艾肯特還未行動,旁邊的調教師立刻注射藥劑,讓野獸乖乖沉睡,加上身上留下的傷痕,店長也是滿頭大汗的致歉,順便要求這些送貨者趕緊把這頭不受教的野獸處死,以免持續禍害他人。
自從那一天過後,不管家中的哪個孩子想要寵物都是一樣免談,如果真的有無論如何都想要養育的,就等待成年過後離開家自行去選擇,至少這個家裡面不允許無法控制的生物亂竄。
「不可控的怪物!」
艾肯特發射子母彈,對準附近的一處大能聚集處發射。
野獸終究是野性的猛獸,就算給予智慧也無法馴服,這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無論多麼努力的結果都是一樣,不可控且危險,屬於待在人類眼皮底下都顯得糟糕,最好的境遇就是成為工廠裡面的糧食。
「彈藥不太充足了,先退後」
艾肯特確認周圍的狀況,選擇讓戰車往後退去。
敵人的數量過多,就算子母彈起道效果也不可能把所有怪物都清除乾淨,唯一能夠辦到的就是謹慎小心地去行事。
缺乏補給線,說到底這就是一場必輸的戰爭,現在的掙扎也是滿足自身的心願罷了。
「AI打開錄像十二」
艾肯特拿起食物往嘴裡塞,稍作一會休息姿態。
影像播放,裡面是小女兒剛出生,家人都圍在一起慶祝的那一天,也就是不到一個月,無上會議主人登場以前,可謂是事業家庭巔峰的曾經輝煌之日。
小女兒算是艾肯特最心愛的一個孩子,聰明乖巧的同時還懂得體諒父母,光是這一點就比其他那些還在要錢或是對於現狀感到不滿的孩子們好上太多,尤其是對於彼時的家族而言,金錢與地位之類的東西本來就是遲早會得到手中,就算不去多加認真準備也必定能夠入手,沒有理由過分緊張與擔憂,因此比起所謂的未來,這個男人更加需要不會惹事的可愛孩童治癒疲倦的內心。
然而當意外發生的那一天,未來甚麼都自然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連一點點的殘渣都沒有剩下,正因如此,孩子們也必須遠離自己。
改革說起來簡單易懂,實際上卻是困難重重,最糟糕的是,其中將會留下多少殘酷的鮮血,外人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點。
沒錯,誰願意成為受到時代所拖累的那一群無辜之人,艾肯特是為了自己,不,更多是想要幫孩子們出上一口氣。
遲早有那一天會到來,孩子會先將父親當成惡人對待,然後在成長的過程當中逐漸發現深信的一切並非是真實,接著就能慢慢體會到家人的憤怒與哭喊理由,最終,是要選擇批評還是追隨都無妨,因為這些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就是父母確實努力過,想要改變這些即將訂下的嶄新規則。
「爸爸!您辛苦了!」
小女兒雙手遞上禮物,那是在學校裡面做好的手工餅乾。
乾乾扁扁且沒有甚麼內容可言,單論味道部分自然不可能跟大廚之類的相提並論,說起來跟自己做的都相差甚遠,屬於不太能夠入口的東西。
即便如此,那一天的艾肯特依舊連一點碎屑都沒有殘留,確確實實將每一口都細細品嘗一番,連手指都忍不住吸吮一番,實在是因為太過喜愛這樣的未來所導致。
「⋯⋯我可愛的女兒,爸爸正在做一件或許在你看見時候已經是反逆般的惡劣行為,甚至有可能導致你在生長環境途中受到批評跟謾罵也不一定,至少肯定不會是幸福的度過日子,多少都會有一點歧視吧,就因為貴族身分的緣故造成你日後的未來顯得無比痛苦,不過,父親現在就在爭取一線生機,盡管可笑且毫無意義,依舊還是努力堅持到最後一刻為止,希望你的人生健康」
艾肯特又留下一段內容,將這一份資料保存起來。
盡管厭惡跟無法理解,這些都是必然的一份經緯,是孩子們未來肯定會遭遇的問題,因為上層的人物會給予截然不同的觀念跟想法,想必不會與現在的貴族社會相同,所謂的表面平等絕對會蔓延,可笑的眾生平等應該也是宣揚的一部分,可笑卻又無法改變。
那些孩子絕對不能理解曾經社會的構造,必定會認為這是一種落後的封建意識,嘲諷、鄙視貴族這種腐敗的存在。
沒有關係,繼續批評與嘲諷吧,終有一日,公平正義會再度被撕裂,人與人的不平等又會再度浮現,分裂又是必然的一點,因為人類的歷史便是如此運作起來。
「重擊來襲嗎!」
艾肯特發現戰車突然產生傾斜歪曲,知道敵人正在從外面攻擊。
一大群大能直接用身軀進行衝撞,導致內部不斷出現上下顛倒的情況,對於機械本身沒有多大影響,重點永遠都是一個,就是他們這些駕駛員的傷害。
「一群野獸!」
艾肯特不斷敲打鋼板,一邊努力平息怒氣,持續嘗試拉開雙方彼此之間的距離。
不能繼續被拖近下去,否則遲早會陷入敵人的陷阱當中,因此必須要保持足夠的距離。
受到這群野獸的玩弄本就是人類的恥辱,說穿了,對於艾肯特一行人來說,這場戰爭的失敗歸咎於無上會議的行動以及野獸得到類似神明的力量,假設雙方本來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戰鬥,這邊根本沒有任何一點會失敗的理由。
「甚麼!」
艾肯特大吃一驚,未曾想到戰車居然深陷地面無法動彈。
由於被幾個大能的重力壓製,機體當場墜入柔軟的泥土當中,而且在敵人的刻意偽裝之下才赫然發現,不知不覺當中居然被引導至類似沼澤的區域。
「發射!發射!殺光這些野獸!」
艾肯特在氧氣剝奪,持續一個小時的掙扎裡面就是不斷呼喊這麼一句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