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质问
平静的夜如同往日，城堡里的尖塔还亮着光，这里是利尔的书房。
挂在墙上的精致灯具里燃烧着魔石，足够照亮这里。
墙上的手影细微颤动着，刚正有力的字迹迅速铺满信纸，直至写下署名，紧皱的眉头才有了丝毫的舒展。
“把索西叫来。”
“是。”
很快，索西来了，比上一次与兰斯见面时似乎更加的憔悴了，有些困倦的眼睛转动着，停留在桌上的那封还未封蜡的信封上。
“等我一会。”
利尔说着，勺子里的蜡油块在烛火下开始融化，噼里啪啦的细微声音在此刻寂静的房间里很是响亮。
凝重的气氛犹如陷入的泥潭里的死水，索西没有丝毫动静。
“马上会有前往莱雅大人领地的商队经过郊外，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跟着他们一起。”
“到了莱雅大人的城堡，你就把这封信交给她，接下来的一切，她会给你安排的。”
滚烫的蜡油滴落在信封开口上，附着着利尔的魔力，迅速冷却凝固。
接过信封，索西立刻转身而去，弃子的命运本身就是被抛弃的。
脚步停留在门口，“再见了，利尔大人。”
等到身影消失在门后的黑暗中，利尔终于长叹一口气，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被摩挲许久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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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灰沉月光下，阴森的树林里，一抹微弱的亮光漂浮前进着，后面是一双闪烁着红色的眼睛。
兰斯根本不需要光亮，在这黑暗之中，能看得更加清晰。
这里已经离开了利尔镇有一段距离，但是还能看见，那里亮起了一股耀眼的火光。
计划开始了。
此刻月亮离最顶点，不远了。
空气中飘荡着的那股越加浓郁的血腥味告诉兰斯，他离亚士，也不远了。
纸条失去了魔力，有些破败的房屋显示着这里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了，从外面摆放着的晾肉架子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猎户的房子。
既然亚士知道这里，那么这位猎户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来了，兰茜呢。”
随着话语停歇，里面亮起了光，破旧的门移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瞳孔缩放着适应迎面而来的光线，随着亚士的身影浮现而出，低沉的声音响起：
“兰斯，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去了哪里？”
“你猜？”
背着灯光看不清亚士的脸色，但是抑郁着愤怒的声音足以说明，“诺萨大人？”
“你明明知道，那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你告诉了他多少？”
“所有。”
亚士身影开始颤动，如果兰斯说的是真的，那他隐瞒许久的身份就曝光了，他是一个聪明的人，很清楚这下场。
“不可能，你明明被………………”
兰斯讥笑着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你是说鲜血誓言是吧，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他的身份真的曝光了！
经营许久的事业，全完了！
这么久的心血，全完了！
血液在血管里疯狂的流窜着，舒展着他现在难以言喻的愤怒！
“很好！你不是想见兰茜吗？那就进来吧。”
屋子里，浓郁的魔力环绕着一座小型魔法阵，兰茜漂浮在其中，紧闭的双眼似乎是陷入了一种沉睡状态中。
从上面显现的魔力图文兰斯推断得出，这个魔法阵至少具有瞬间爆炸的功能。
刚刚踏入房间，脚下浮现出另一个魔法阵，强横的魔力瞬间束缚全身，动弹不得。
“你还会怕我这个没有魔力的人。”兰斯丝毫不意外的样子。
充满血丝的双眼和狰狞的表情出卖了亚士极力平静的语气。
“你太危险了，这是必要的措施。”
“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给你！”
“现在的生活不好吗！是我给你的不够好吗！”
充满质问的言语终于还是忍不住迸发而出。
兰斯冷漠的看着他，“想知道为什么吗？”
疯狂的目光停留在兰斯身上。
“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需要利用我，而需要付出的代价一样，就如同你需要加入暗十字教会，需要付出你的导师一样！”
“你懂什么！？”
似乎说中了亚士的痛楚，“那老头始终瞧不起我！这都是他应得的下场！”
“不过他已经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哈哈哈！”
情绪到达了高潮，转变为莫名的兴奋。
这就是兰斯想要的效果，“如果我说，他还没有死，而且还会站出来指认你们的身份呢？”
笑声戛然而止，亚士瞪大通红的眼睛，“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而且尸体还被你拿去做血肉研究………………………………”
话语顿时堵住了，更加难以置信的目光停在兰斯神秘的笑容上。
眼睛转动着，越来越快的速度如同得了魔怔一般，脑海里的思绪混乱不堪，活着！还活着？！
“不可能，你骗我！”
“我明白了，你是想拖延时间，让诺萨来救你！”
兰斯摇不了头，笑容转而变得更加诡谲起来，“不，你会死在我的手上。”
“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浓郁的魔力即将启动魔法阵，亚士脸色涨红，身体里魔力在运转的同时多了一股诡异的力量，顿时剥夺了他对魔力的控制，如同脱缰的猛兽一般，疯狂的冲撞着他的内脏，撕碎着他的血肉！
“哇！”
夹杂着一丝丝绿气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地板，亚士顺势跪地，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内脏正在被迅速撕裂，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尖刺入血肉中后还在不停旋转，难以抵挡的痛苦让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的牛排还好吃吗？”
“你……也…………吃了！”
“是啊，但是我没有魔力，不是吗？”
“杀了他！”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伴随着更多的鲜血从亚士的嘴里吐出。
从灯光笼罩不到的黑暗中浮现出一个强壮的身影，锋利的爪子反射着寒光，狼人！
头顶完全变为了白毛，不再浑浊的目光扫视着现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