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流涌动
夜幕中,刘辰和计若华穿过江北,返回了客栈。
渡尘早已等候在房中,久久不见刘辰返回,内心有些担忧,正欲出门寻找,却见刘辰和计若华正朝着客栈而来。
渡尘松了口气。
计若华进了客栈,定了定心神,对刘辰和渡尘表示感谢。
“怎么这么久?又遇上什么事了?”渡尘问道。
刘辰摆摆手说道:“没有,跑得远了些,回来时又不敢过于张扬,绕来绕去耽搁了。”
“他们是什么人?”刘辰坐了下来,倒了三杯茶水。
计若华摇了摇头,说道:“昨日我在家中,他们就找上门,让我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刘辰问道。
计若华略一犹豫,但想到二人不是外人,就说了出来:“他们让我潜入城主府,盗出城主大印。”
刘辰吃了一惊。大印是城主权利的象征,城主府所有的正式命令都要盖上大印,有了城主大印,甚至能调动江北城的所有兵马。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计若华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只是监视着我,并没有表明身份。我寻思就算盗出大印,也难免遭他们毒手。所以趁着青阳居吃饭的间隙,让小二带出消息,求二位搭救。”
“追你的人中,有一人是隆兴商会的。”
渡尘将自己见到的说了出来。
计若华愣了片刻,隆兴商会在江北城名声颇大,计若华也曾听过,但自己和隆兴商会没有任何瓜葛,如何被他们知道了身份?
“看来隆兴商会图谋甚大。”
渡尘说着。隆兴商会图谋盗取城主印,绝不是像江湖人一般,挑衅官府获取名声。依渡尘所见,隆兴商会的目的,还是在兵权上。
计若华叹息一声,说道:“看来江北城也不宜久留。”
计若华隐居江北,就是为了隐藏身份,躲避父亲的仇家和各国官府,可现在身份已经暴露,再待在江北反而会引来危险。更别提隆兴商会有所图谋,计若华可不想卷入这场灾祸之中。
隆兴商会。
几人追不到刘辰,返回了隆兴商会。
“废物,盯个人都盯不住。”庄玉龙将手中茶水泼在几人身上,几人颤抖着,并不敢抬头。
“下去自领三十杖。”
庄玉龙沉声开口。那几人如蒙大赦,三十杖责虽然不好受,但总比丢了性命强。
堂中只留下庄玉龙一人。
“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庄玉龙自言自语。
黑暗中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具体功法,但救走计若华的人,使的是高明的内家轻功,功法很高明,真气也比同辈雄厚,可能是名门传承子弟。”
庄玉龙眉头微皱,说道:“我们行事谨慎,应该不至于暴露。”
“计若华是盗圣亲子,认识一些高人也属正常。”
“没有计若华盗印,我们行事倒是得麻烦许多。”
“盗印一事,本就取巧。即使有城主印信,也不一定能调动江北兵马。还是按原来的计划,稳妥行事。”
第二日。
计若华不愿在江北城久留,本想邀渡尘二人一起上路,渡尘却想在江北再留几日,婉言拒绝。
隆兴商会的实力遍布整个赵国,计若华打算沿江南下入齐。齐国物阜民丰,文道昌盛,也正适合计若华避祸。
二人一路相送,送了数十里,直到计若华换走水道,才不舍作别。
天龙寺。
一名白眉僧人拾阶而上,此人法号空见,乃是天龙寺住持。
空见本在燕国行走,红尘炼心,济世救人。
前日,空见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空见修佛多年,一颗禅心早就稳固如山,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空见出家多年,也就天龙寺的徒子徒孙值得记挂,所以全力赶了回来。
早在数里外,空见就感受到了天龙寺上的一片死气。但空见始终抱着一丝希望,直到登上山门,见了天龙寺门前的一地尸体。
此时一地尸体已经轻微发腐,不时有乌鸦落下啄食血肉。
“啊”
空见发出一声悲惨的嘶吼,浑身真气破体而出,绵延数十丈。那几只乌鸦还未及起飞,就被真气绞散,尸骨无存。
“到底是谁?”
空见大声吼着,坚固的佛心几近碎裂,双目血红,似有入魔之相。
“宁心静气,莫堕魔道。”
一道声音在空见耳边响起,仿佛一双手握住了坠崖之人。
空见修佛多年,佛性已经深入心底,听了这一句话,禅心重生,止住了滔天怒火,血红的双眼也渐渐恢复正常。
“阿弥陀佛!”
空见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冷静了下来。一念成魔,方才的一瞬间,空见知道自己差点堕入魔道,幸亏耳边响起禅音,才不至于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空见转身看向身后,见了一老一少两人,正是渡尘和刘辰。
“多谢禅师。”
虽然渡尘一副俗家打扮,但空见还是感受到了渡尘周身的佛性;而那少年,虽然周身笼罩着血气,但却未沾染恶业,显然也是福缘深厚之人。
渡尘二人本送计若华南下,返回时路过了天龙寺。渡尘前几日知道了天龙寺和尚暴尸荒野,同出佛门,心有不忍,便想上山看看,正碰见了归来的空见。
“贫僧只是出言提醒,真正救了禅师的,还是禅师自己的佛性。”渡尘行了个佛礼,虽然不认识此人,但渡尘能感受到空见一身浩瀚的真气,知道空见是名高僧。
“点化之能,是佛陀的本事。禅师一言救人一世,也算佛陀在世。贫僧天龙寺住持空见。”
“乐居寺渡尘。”
二人见礼之后,空见回过身来,见了满地尸体,悲从中来。
此时血肉已经混作一团,也难分清谁是谁。空见激起真气,土地翻涌而起,将所有尸体覆盖地下,也算入土为安。
“啪”
空见拍断了天龙寺门前石碑,负到了刚才埋骨之处,将石碑竖立在地上,挥掌抹去了石碑上的碑文,屈指凝气写了几个大字。
“天龙寺蒙难僧众合葬”
又在底下细细写了天龙寺每一名僧人的法号。
“斯人已逝,大师节哀!”渡尘说道。
空见起身,开口说道:“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奈何血仇当前,我亦无法保持慈悲之心。”
刘辰有感,说道:“佛陀有慈悲之心,亦有金刚怒目。我不通佛法,但也知道以直报怨四字。”
空见一笑,向远处飞掠而去。
“禅师大恩,日后必定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