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凶现形
铁捕头当即一个纵身跃出窗外,原以为对方是想和自己过招,岂料一看他出来了,黑衣人竟转身便跑了。
“哪里走!”铁捕头大喝一声便追了上去。
房内,昏黄的烛光被风吹得摇来晃去。
白云小道士坐在屋内。他像是有些害怕似的,起身将窗户关上,又顺便看了看窗外,只见四下里一片漆黑,看不见一个人影。
他反身来到睡得正香甜的苏乐萱身旁停下身,目光在对方脸上停留了一会。突然,眼中射出寒光,接着,伸出手将对方的手腕抓起来。
此前如同长入肉里的隐魂珠手链,竟被他轻易的摘下来。
“你这女人倒是命大,竟能活着回来。”原本一直不会说话的白云突然张嘴说出这番话来,而且声音苍老若八、九十岁老翁,配上他那略带青涩的年轻面孔,显得有些突兀与恐怖。
他将隐魂珠揣入怀内放好,然后将手缓缓伸向苏乐萱。
就在此时,对方的眼睛却突然睁开了。
白云的动作顿时停在半空,表情也凝固了。
“你——”他一时竟忘了掩饰自己的声音。
“小道长,你会说话了。”
“你刚才明明喝了那水,怎么还清醒着?”
“清虚道长你的茶都有问题,这水我如何敢喝?”苏乐萱看似镇定的边说边往后退到安全一点的地方。
白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怎么发现我身份的?”
苏乐萱揶揄的一笑。“道长这一切虽做得巧妙,但只可惜还是有很多破绽。”
“哦?有什么破绽?”
苏乐萱故意拖时间,听他发问,便缓缓道来。
“之前刘捕头说起上山的时候没碰上一个人影,可这山路只有一条,说明两个脚夫根本就没下山。
玄风趁给我们倒茶之际,将两个脚夫杀害,估计若不是刘捕头意外来到,很可能会将我的失踪嫁祸到这两人头上。
后来铁捕头发现这观里的芍药花是以人血浇灌,绢儿也发现很多苍蝇围着花丛打转,可见腥味很重,而早前你翻土时,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这么明显的气味没有反应,这就让我开始对你产生怀疑。
再后来,绢儿在厨房受伤,我查看了伤口,是受到左后方的猛烈外力撞击,以当时绢儿的站立位置来看,厨房门在右手边,窗户又无人进出,所以袭击的人只可能是最靠近她左侧的人,而那个人便是你!
而刚才引铁捕头出去的黑衣人,其实就是玄风,下午掉入山底的,一个是被玄风杀死的刘捕头,另一个却是今天上山后便下落不明的脚夫。”
“真没想到,梁夫人心思竟如此缜密,佩服,佩服!”清虚冷笑一声,转又问道:“只是你根本没下到坡底,如何敢说那人不是玄风?”
“我曾蹲下查看过坡边的血迹,发现泥土中既有鲜血,却也有凝固的干血。说明两具尸体死亡时间不一样。根据血液凝固程度推测,时间正好与脚夫失踪的时间吻合,所以我便做此推断。
若我猜测没错,剩下的一具脚夫尸体,只怕会被伪装成清虚道长,然后与我、铁捕头的尸体一起被发现。剩下绢儿与白云小道士做证人,既可结了那十几起失踪案,也可让大内不再派人继续追查隐魂珠下落。”
“精彩,梁夫人若是做了捕头,只怕六扇门里再没有破不了的案了。但夫人既早已猜到一切,为何却单独留在这危险之地?”
“若我不引蛇出洞,怎能取下手上这‘隐魂珠’?我刚才趁你倒水的功夫,已经告知铁捕头一切,想必他很快就会回来。”
清虚阴冷一笑,“夫人真是百密一疏,小看我的徒儿玄风了,此前他过招时是故意隐藏功夫,这样才能将刘捕头引出去。以他的身手别说一个铁捕头,就是再加几个大内高手也不成问题。”
苏乐萱听到这话,心下“咯噔”一下。
一分神的功夫,清虚忽然左手闪电般的朝她探来。
这一下出手极快,好在苏乐萱练过跆拳道,下意识的往后一仰,险险的避开这一掌,接着飞起一脚。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本来苏乐萱好歹也是跆拳道七段,平时就算对付两、三个人也不成问题,可如今她被隐魂珠吸取阳气,体力大不如以前,渐渐的感到气喘加剧。
不过幸亏清虚似乎也有些体虚,几次出杀招,都被她惊险的躲开。
正在此时,屋内进来一个人。
苏乐萱转头望去,心顿时沉了下去。进来的人一身黑装,还用黑布蒙着脸。
“解决掉了?”清虚问道。
“是的,师父。”玄风恭敬的答道,随手取下脸上的黑布。
苏乐萱感到背脊一阵发凉,自己现在都已经支撑不下去,更何况面对两个会功夫的敌人?
“这丫头竟然还是练家子,倒是小看她了。”清虚冷冷的说道。
“师父若不是炼丹期间耗费了大量的内力,这丫头早被拿下了。”
“你替我杀了她吧。”
玄风立刻拎着剑逼向苏乐萱,剑刃上还滴着鲜血,看样子铁捕头已遭不测。
苏乐萱慢慢的后退,可很快便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死亡的气息渐渐逼近。
“夫人,您该上路了!”玄风阴森森的说道。手中的剑缓缓的抬起。
一阵寒光划过,冰冷的剑锋似是已经近在咫尺,苏乐萱下意识的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
然而,似乎并不疼痛,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为什么被剑刺入身体却没有感觉?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苏乐萱疑惑的睁开眼,然而眼前出现的一幕却比自己死掉更让她感到意外。
屋里竟然多了两个人,一个身着红袍,左手捧着一本卷岫,右手执着一只毛笔,满脸虬须,看起来貌极凶恶。
另一人身着纯白阔袖长袍,仔细一看,竟是平日里总是没正经的百无忌。
只是此刻他看起来不怒自威,俊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似乎来自地府的阴冷杀气,深遂的睃子里是让人胆寒的严峻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