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连江听书
梁灿爬在窗户上一脸期待的看着底下,小嘴里不停说着,“原来是来连江阁听说出的,我可听说了,这里的说书先生才来没多久,但凡他一开场,次次都人满为患,厉害的很。”
“没来多久是多久?”白露一边给白鹤拿了点心,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梁灿。
小家伙见有人搭话,立刻兴奋的回到,“也就月余,不过说书好像是最近才开始,之前也不知道这人在干嘛。”
梁烁斜了自家弟弟一眼,嘴里不满的道,“你成日里都关心这个?难怪功课丝毫没有长进,我该跟阿娘建议建议,把你关在湖心亭里念书。”
“别啊大哥,你可就我这一个弟弟,你忍心我小小年纪就英年早逝吗?再说了,阿娘肯定自己也心疼,你就别没事作妖了。”
梁灿前一句还算正常,越说越不对,到最后把梁烁气的摸出银针就打算把他给扎晕了扔到汉江里喂鱼。
两人正打闹,底下突然人声沸腾起来,白露斜眼瞧去,就见一个身着青衫、胡子有些花白的老头坐到了台上。
那老头拿着一柄折扇,边角有些磨损,看样子是他随身常用之物,他把那扇子啪的一声合上敲在桌上,底下的观众顿时鸦雀无声。
“说书不说书,先备金玉美丝绸,老朽就点小爱好,气死守财貔貅。”
说书人这话一出,底下顿时哈哈大笑,不少人连书都没听一句,就先朝台子上扔了一块碎银子,虽然小,但好歹是片心意。
说书人也不起身道谢,只把这扇唰的一声打开,轻轻摇了两下道,“昨日说到邢苍山刺杀,那美郡主生死一线,幸得杀神及时出手将人推下湖,这才保住一条命。”
顿了顿继续道,“今日咱们书接上文,揭秘行刺者乃是西凉死士,不过咱们今天的故事不是这个,咱们今日要说的,乃是早上才发生的趣事,林家主人贪赃枉法被查抄,林夫人陆家门前跪晕难求一丝援助。”
说书人话音刚落下,底下就有好事者嚷嚷道,“你这不对呀,上一个故事都没说完呢,咋的就换了?就算你揭秘刺杀是西凉死士,可咋知道的?这中间啥阴谋,你可都没说呀。”
“对呀对呀,我们都听了两天了,就等着一个结局呢,你咋就不说了呢?”
“是啊,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等结局呢,你这换了别的故事,这不是骗人呢吗?”
说书人想换个故事,底下听说的人不乐意,一个个都站起来指着说书人一个劲儿的催他赶紧把邢苍山行刺那事儿给说清楚咯。
白露似笑非笑的看着底下一身青衫的说书人,这人看着不像猜测,可他似乎对那件事也只知道个大概,只是拿着这个噱头出来赚钱罢了。
说书人见众人不买账,不由长叹一声合了扇子道,“邢苍山一事事关朝廷大事,不可说不可说,起码不可说的太清楚,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只需知道那是楚国和西凉的一次较量即可。”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不由面面相觑,说书人也趁着这时偷偷抹了一把冷汗,早知道这钱不好赚,没想到这么不好赚。
“那行吧,你说说林家的事,别总说些我们知道的,说说我们不知道的。”又是一道声音说道,说书人顿时如释重负,道了声好嘞,便又摆起了架势。
接下来他所说的大部分都跟白露知道的差不多,直到说起林佑为保护妻女,将陆月娘休离,还在城东以两人的名义置办了宅子,而大理寺和刑部无法证明那宅子乃林佑所有,便只能给了母女俩。
“看不出是个深情之人,可惜他的深情只给了自家人,一点没分给百姓。”白露语气说不出好还是坏,就好像说今天有雨,但仍旧可以出门一样寻常。
梁烁点头道,“可不是嘛,去查抄的领头人是一个叫曹力的,听闻早年被林佑一家人折辱的很了,他母亲受不住一病不起,最后竟然就那么去了,那小子可谓恨透了林家三口。”
“抱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曹力似乎约莫快而立之年了,你确定叫人家小子合适?”白露斜了梁烁一眼,扭头把爬上窗子的梁灿给拽了下来。
梁灿二话不说乖乖坐到凳子上,顺道附和着说,“就是就是,哥你也太不靠谱了,怎么说人家当你叔都不为过,你叫人小子,这也太...”
他最后总结的话被梁烁一根银针吓得生生止住了,忙抬起小手捂住嘴巴,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梁烁。
梁烁哼了一声,扭头朝底下看了眼,一脸纳闷的道,“这些事儿早上才出,底下说书人的消息挺灵通咋。”心里想的却是昨夜楚月恒亲自去传旨,他都是一早才知道的,没道理一个说书的比他还早知道内幕。
白露没有说话,她眼睛看着说书人,但余光却注意着梁烁的神色变动。
所有事情才刚发生,底下说书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好像昨夜查抄林家他在场似的。
这显然不可能,那就是有在场的人告诉了说书人,让他今日可以说的顺利且真实。
白露眼珠微微一转,这个隐藏在说书人背后的神秘人,便是她今日的目标。
正想着,底下说书人扇子一合,声音略带沙哑的道,“今日京都趣事便到此处,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掌声叫好声一片,说书人便在这热情中躬身退到了台子后。
白露在说书人合扇子时便起身带着竹春往外走,她不用跟梁烁解释,今日来连江阁本就是为了这个,梁烁自然心知肚明。
白鹤和梁灿却不知她要做什么,白鹤下意识要跟过去,被孟夏柔声拦住道,“主子有事要忙,小公子在这里等就可以了,主子忙完会回来的。”
“我知道,她是去如厕吗?”梁灿语不惊人死不休,“女孩子羞于启齿,所以才急匆匆走了,我们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