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惊喜
“前面不远就是宁州地界,若赶一赶定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孟冬在车外说着,他曾来过宁州,那时候还是来送陛下的儿子,那小家伙看着甚是可爱,一别三载,这一次见到也不知他还能不能认出自己。
白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了想摇头道,“不了,就近找地方歇下,虽是被罚出京,可也没必要弄的如同行军一般,你没看见孟夏的脸色都臭成什么样了。”
这一路孟夏没少抱怨,她也有些受不住,心想没遭罪之前的身体就是娇贵,若是在北狄那会儿,就是从帝都走到宁州,恐怕她也不会吱上一声。
白露微微蹙了蹙眉,她其实不该总回忆之前,那一次再大的仇也已经随着死亡烟消云散,她的仇人没一个好活,她没什么遗憾,只是有些好奇当初是谁刺那一记,还有那个声音。
“主子真是体贴,将来我要找另一半,定然要像主子这样,断不能跟哥哥那般。”孟夏隔着车帘朝外面吐了吐舌头,她真怀疑自家哥哥这辈子还能不能找到媳妇。
孟冬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成了妹妹口中被嫌弃的对象了?颇有些委屈的哼了一声,默默驾车朝附近的城镇过去。
楚月恒策马跟在车驾旁,自然听到白露的话,迟疑片刻出声道,“如此拖沓,恐夜长梦多。”
白露听到他的声音掀了车帘,见他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声音里能听出些许不赞同来,抿了抿唇笑道,“听闻翊王身手不凡,我这护卫也不差,你们二人护我们两个,应当没什么问题吧?”
此行她没有带竹春,因为她还另有要事去办,所以能护卫她的人就只有孟冬,但姑姑似乎觉得不行,竟把楚月恒调来,如此她连一丝担心都没了,哪里还需要谨小慎微?
“嗯。”楚月恒没有多言,只嗯了一声便策马往前开路,白露默默腹诽,这人果然如那时的猜测一样,是个少言寡语之人呢。
入夜前众人歇在了紧临宁州的旬阳镇,客栈内外皆有护卫把守,本是固若金汤。
但白露却不大放心,等众人都安歇之后,她仍坐在屋中,只是熄了灯火,似乎是在等什么。
“郡主早就察觉到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窗外传来,紧接着有人将窗扇打开,那人一身紫黑色长袍,头上用墨玉簪束发,正倚坐在窗台上,一脸漠然的看着她。
白露见是楚月恒,嘴角微微动了动,点头道,“入客栈后那些人的举动有些不妥,我只是猜测,这一路都平安无事,不像是豫王的风格。”
那么在她入宁州前,也是最放松的时候,会不会有个出其不意的意外?
“传言郡主痴迷豫王,看来不假,你对他倒是很了解。”楚月恒的语气十分平常,没有揶揄讽刺,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明显的事。
“过誉了,年少无知总会误入歧途,好在及时拨乱反正。”白露言语之中不自觉带了几分自嘲,想想自己以前对着楚珞做出的那些蠢事,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两耳光。
楚月恒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觉得她确实年少无知,还是赞同她所谓的拨乱反正,反正稳稳的倚坐在窗前,既没有要离开,也没有要进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露被他的举动弄的有点茫然,忽而又想起刚才的谈话,心道今晚看来真是睡不成了,不由有些沮丧的坐到桌前,才死过一回,又开始过起不消停的日子,这世道真是让人绝望。
正想着,就听见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蹑手蹑脚躲在门外窥探。
白露微微眯眼,刚想起身去看,却被人一把拽着轻飘飘的出了屋子,而那扇本打开的窗子在他们落地的瞬间缓缓合上,一切都悄无声息,若不是她确实站到了屋外,肯定要以为是做梦。
白露侧头蹙眉看着楚月恒,他这是做什么?不打算将作祟的人揪出来吗?
不过她只看到了楚月恒微微扬起的下颌,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倒是让他那张冷漠的脸多了几分人情,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白露看到一个人影蹲到了窗前,似乎是为了防备里面的人出来。
人影蹲了片刻,又有一个人影飘了上去,手中还拿着一捆柴,不多会儿就有火光亮起,他们竟然打算把她烧死在屋中。
白露眸中狠厉一闪而过,本以为楚珞只会先给她个教训,没想到会直接下杀手。
正想着,忽然腰间一紧,她就被楚月恒带着跃到了树上,此时初秋,树叶还算稠密,刚好将两人的身形完美遮住。
树影婆娑间,楚月恒发现白露即便在站定后也没移开抓在自己腰间的手,不由蹙眉抬手想将她移开一些,却在低头间发现她脸色惨白,紧紧闭着双眼,一副受到了巨大惊吓的模样。
恐高?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做,抬眼看见窗台上的火光已经大盛,那两个人影悄悄退了下去,看方向是往客栈杂役房。
楚月恒收回目光,目标如此明确,且到这时候也没见一个护卫过来,看来早有预谋,他带着白露从树枝上下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人已经猛地蹲到地上抱着手臂微微发抖。
白露怎么都没料到楚月恒会带着她躲到树上,从小到大她性子骄横,能让她怕的事很少,除了后来的梁妃,但那也是因为她是楚珞的母妃,敬比怕多一些,而高就是纯粹的怕,非常怕。
蹲在地上抖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回过神来,使劲咽了咽口水,又深吸一口气,白露缓缓站起身,抬眼看见楚月恒一脸漠然的看着她,不问也不惊讶。
“是客栈的人?”白露强自镇定的道,楚月恒嗯了一声,抬脚朝已经烧的有些旺屋子走了两步,随后又转头道,“不是京中,可能来自宁州。”
白露哦了一声,楚珞虽然有时候是冲动了点,但他手下谋士不会任由他冲动,若真调遣京中死士前来,必定会被她阿爹或者姑姑察觉。
但这件事又不像是出自陆万之手,那个人她多少了解一点,心思缜密且阴毒,如果他出手,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应该是出自张咏之的手笔,简单粗陋,却还想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