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宝贝
“你讨厌！说什么呢！？”关心娇嗔道。此时，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跟处，只是借助于夜晚的黑色，挡住了脸上的娇羞。
“说你呢，怎么了？”卫十一的脸上一股子痞气，“我的大宝贝儿！”他最后这一句说得又特别温柔缠绵，说得本来有些不高兴的关心的心温暖了好一阵子。
“什么宝贝不宝贝的，让别人听见了羞死人呀！”关心的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你是我的大宝贝！”卫十一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关心心里却想起了别的事情，猛然问道：“你不是说带我来看什么宝贝吗？”
葛三应和于沛之躲在破席子后面，隐隐约约地看到他俩的行为举止。“宝贝”两个字同时吸引了他们两人，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宝贝”！
“宝贝肯定有，哥一会儿就把宝贝拿给你看！”卫十一涎着脸说道。
关心的心“砰砰砰”地狂跳着，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她心里有他，而他却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她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心里这么想着，她一把推开了他。
卫十一有些不甘心，但终究没有勉强她。
关心用不耐烦的口气说道：“卫十一，有什么宝贝赶紧拿出来，要不我可不陪你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待下去了。”她左右看了看，觉得有些瘆人，这地方是卫十一家的老宅。但他从小没了父母，基本上住在叔叔家。前一段时间，因为他辍学的缘故，和叔叔闹了矛盾，这才将床铺收拾了一下，一个人来这里住下。
卫十一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着了火，又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过半截蜡烛点着了。亮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屋子。
躲在破席子后面的葛三应和于沛之心里猛地一惊，这两个小王八蛋玩得是哪一出呀？点着了灯，他俩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在暗影里，他们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抽出了匕首。
“我喜欢你说话的样子！”卫十一动情地看着她，说道。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关心挥着手说道，“我们先看宝贝好不好？”
葛三应和于沛之紧张起来，两颗心中同时蹦跶着两个字——宝贝！
“不是跟你炫耀，我这里宝贝可多着哩！你先看看这个！”葛三应和于沛之在破席子后面悄悄地伸出脑袋，看向了卫十一手指的方向。
“说你流氓你还认真了。真拿自己当流氓！是不是？”关心的语气有些不善，不为别的，她觉得一个男人，床里侧的墙上竟贴满了女明星的图画，简直是太猥琐了。
“我的小心心呀，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古董，你知道吧？文物！”卫十一认真地说道。他这么说的时候，关心已经相信了他说的话。她历来如此，不管他怎么样，她的心中都相信他。
她撇了撇嘴巴，凑近了看去，这就是卫十一所说的“古董”？
“十一，你说这是文物？有什么证据？”关心侧着脑袋问道。
“这是那个年代大名鼎鼎的女明星——蝴蝶！你不知道吗？”卫十一不以为然地说道。
葛三应和于沛之忙躲回破席子后面，心里对这两个小年轻恨得牙痒痒。他们要找的是宝贝，却被眼前这两个活宝勾的心神不宁。
“好了好了！你说的对，我说不过你！”关心仔细看了下民国大明星蝴蝶的图像，还真是一个大美人。
他说道：“你别小看了这些画，都是些传世的宝贝呢！”
于沛之在破席子后面，心里顿时憋了无数个不服气，对卫十一这种明明是小儿科的东西，本身就看不到眼里，他还要大加吹嘘，更让人心里不爽。
关心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十一，你也老大不小了，每天净浪费青春呀！你为什么不把精力用在正事儿上，立下一个宏图大志，好好干出一番事业，将来娶媳妇，也有人嫁你嘛！”她的话刚说出口，自己已经发觉好像有些不对劲儿。这分明是暗示卫十一好好干，准备着娶村长的女儿嘛！
“你小看人，是不是？我可是早就立下了大志。不信你看！”他把手指向床头处，床头的墙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那四句话——“有美人如玉，有宝剑如虹，能快意恩仇，可倾诉衷情！”
她不禁脱口而出，嚷道：“十一，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远大志向的人！”
蜡烛把两个年轻的身影照得长长的，反射到墙面上，展现出温馨的一幕。
“噗”地一声，打破了屋里本来平静的场面。原来是于沛之放了一个屁，葛三应用指头堵住鼻孔，紧紧地皱着眉头，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卫十一十分警觉地拿起床头的一根木棒，挥在胸前，那是他平时准备着防身用的。“谁？！”他厉声喝道。
没有人回答他，一声惊雷过后，一道闪电使屋内的光线立马亮了好些倍。但屋内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光照程度。
“你放屁了吧？”关心“格格”笑着说道，“还想转移焦点吗？”
卫十一“嘿嘿”一笑，用手指着她，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就知道是你！”在农村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女出来约会，是要冒着一定风险的。不过，他们的心中很快解除了警戒。现在，他们双方都认为是对方放了个屁，而又相互诬赖。
关心好像有些生气。她一拳头打在床上，叹着气说道：“你个小流氓，说的让人家看宝贝。打雷闪电的把我骗了出来，来了大半夜，什么也没见到。就看了几个民国女明星的大头贴和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儿。”
她这几乎话算是说到了躲在破席子后面那两位的心坎里。原本听说这里有宝贝，好不容易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来了也就发现了那几张不值钱的民国仿真画和几个写得很赖的字儿。
“我的小心心，你不是还看到我了吗？！”卫十一笑着狡辩道。
“讨厌！你是谁呀？”关心的脸上挂着少女特有的甜甜的笑，说出的话也是柔柔的，像一个极具黏性的纸片，牢牢地粘在了屋内三个男人的心里。
于沛之常常自诩见多识广，而此时此刻，关心那青春的声音，却无声无息地打动了他。让他想起了数年前自己读书时的那个女同桌。
“我是你的大宝贝呀！”卫十一不失时机地回应着关心。同时，他的话，确切地说，是他话中“宝贝”两个字，把另外两个沉浸在青春期美好回忆的青年，硬生生地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世界中。
“你呀，就是嘴甜！”关心笑成了一朵花，脸上幸福的表情把她装扮得成了一个小仙女。
“咱可不搞虚把式，今天晚上恐怕不行了。明天晚上，还是这个地方，我一准让你看看真正的宝贝！”卫十一信誓旦旦地说道，“你看看这处旧宅子，有些年头了吧。当年的大户人家，稍微留下个渣渣，就是个宝贝哩！何况这个宝贝，嘿嘿！”
关心看了看表，已经接近十点了，忙说道：“行了，行了，快送我回去吧，回去晚了，小心被我爸发现了。”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剩下在墙角处蹲得腿酸的葛三应和于沛之。两个人扶着墙站起来，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很快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