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蔫巴
林小曼斜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欺负他没文化,慢悠悠道:“谁让你当初不好好上学的。你要好好念书,说不定现在进工厂当工人了,也不用羡慕别人。”
一说起这个,林大魁的脸就垮了下来。
当工人啊!
村子里哪个年轻人不希望呢。可是,唉,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除了这丫头那个未婚夫,村里还真就没有能耐人了。
“诶,差点让你糊弄过去。我问你,这纱巾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林大魁狐疑地看着她,“你可别跟我扯什么为了我之类的话,我要信你我就是个傻子。”
林小曼一脸无辜,“那你就当傻子吧。我本来就是为了帮你。你看看你,这一天天的魂都没了,咱爸妈也一天天的唉声叹气,我瞅着就难受。”
“这回,你先给她送个纱巾,她一高兴说不定在别人去提亲的时候就能多想想你。这一想你说不准就能等到咱挣了八百块钱那天呢!”
林大魁的脸更黑了。
你说就说吧,能不能别提那句“别人去提亲”,这不是戳他的心窝子嘛!
被戳了心窝子的大魁瞬间蔫巴了。
林小曼没再理他,进板棚里转了一圈,然后进屋拿了个小盆,返回棚子里抓了小半盆黄豆拿进屋,“你去把这个磨成粉,一会我要用。”
林大魁瞅了瞅黄豆,不解地问:“你要干啥?你可别祸害这豆子了,还得留着榨油呢!”
“你想不想挣钱娶媳妇了?”林小曼说他:“想挣钱就听我的。再说了,也没拿多,就这点,能榨出多点油来?你快去吧,多耽误一天咱们就得晚进城一天,晚进城一天你就得晚娶媳妇一天……”
林大魁忙接过盆,“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吗?我说小曼啊,你这病了一场,好了以后咋这么磨叽了呢?瞅你这家伙慢悠悠的说起没完,赶村头大老赖了。”
林小曼并不怕他看出什么,对于这连电视都没有,村民最高学历为初中的村民们来说,你让他们去理解穿越和重生,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其实林小曼想的太简单了,如果是年纪大些的人穿越,肯定会想到还有一种“鬼上身”的说法。
但彼时的林小曼并不知道。
“能说说明我在意你,要不然我才不搭理呢。不信你看我跟外人说什么了吗?”
林大魁很好忽悠,想想也是,平时妹妹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对着自家人还是有话说的,反倒是在外面对人很冷淡,不太爱吱声,要不然人家也不会背后说她上几年学瞧不起村里人了。
要他说,什么瞧不起人,她那是胆小,她就是个炕头的汉子——只知道窝里横。
“行了,也不知道你到底要干啥,我去给你磨就是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可别费一大顿劲弄出些不能吃的东西来。”
“放心吧,”林小曼在背后说道:“肯定能把你娶媳妇的钱挣回来的。”
对于妹妹时刻的调侃,林大魁已经不想去说什么了,这个妹妹上学上傻了,以为挣钱那么容易的呢!
不大一会,林母回来了,盆里放了几乎满满的江米面,上面还放了个布口袋,里面装的是红小豆。
“哎哟这还挺沉的呢,我拿的盆小了就怕走道上它掉了,”林母说着把盆放下,把布口袋拿下来拍打口袋下面沾上的江米面,“小曼啊,你快来看,也不知道够用不?你奶家没多少了,我又去了趟你二婶家。你二婶说了好些酸话,话里话外是你现在攀上高枝了,咱家摆布起来了,吃江米面都要盆吃了……对了小曼,你到底要做啥?”
林母问了一嘴又接着往下说:“要不是你订了这么一门亲,你奶也不能这么好说话……”林母唠叨了一会又说她:“你让你哥磨黄豆面干啥?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学的这么不会过日子,你婆婆那个人本来就会过日子,看不上那大手大脚的,你将来嫁过去,不学会过日子,还不得被你婆婆嫌弃啊。”
“妈,你放心吧。我就是做点吃的,正好进城的时候拿去卖个试试。”林小曼把江米面先放一边,拿了个盆放到灶台上,自己则坐到小板凳上坐着开始挑豆子,“要是能行,到时候咱们挨家挨户收些豆子和江米面,做好了拿到城里去卖,那我哥娶媳妇的钱你们二老就不用操心了。”
“做啥吃的啊?”林母还真就有些担心怕她把东西造害了,“就这江米面和小豆能做出来啥啊?这些东西家家都有,你做了谁花钱买啊?那不是傻吗?”
“妈,你看看你,急什么啊!要真卖不了大不了咱们自己吃呗!这东西又没多少。”林小曼还是慢悠悠地说着。
咋没多少?这可是一盆呢。林母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一盆也是她去借的,大不了,大不了先少做些,卖不出去就把江米面还回去呗。
那些做好了卖不了自己留着吃呗!
唉,真是败家,可小曼一直懂事,难得想吃想干点啥……反正也不多……林母纠结着,也开始跟她一起捡起豆子来。
林小曼其实有些好笑,可心里更多的是那种父母对于儿女无私的爱的感动。
挑好豆子,林母帮她做豆馅,用这种烧柴的大锅,她不会控制火候,干脆就把炒黄豆面的活也交给她。
烀好豆馅,再炒出黄豆面晾凉。
等吃了晚饭,林小曼才开始做驴打滚。
她一边做一边教母亲如何和面,“……水少量多次的加,”想想人家才是做饭的高手,就干脆略过这个,“这个面团和的干一点,这样蒸出来才有弹性有韧性才会好吃。”
林母有些迷糊,“小曼,你啥时候学做的这个啥打滚,我咋不知道呢?”
林小曼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我早就会了。妈你记得那年我上小学时教我们的那个老师是首城来的知青吗?就是她教我的,我在她家跟她学的。”
反正那知青也早就回首都了,林母也没法确定这话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