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角声寒处夜阑珊
京城，赵氏武馆。
郭达和李乘风正在院子里闲聊。
“什么？！”郭达听到李乘风说云静修有可能是瓦剌人的时候吃了一惊，再次确认道：“李大哥你说云静修很有可能是瓦剌人的后代？”
“嗯？”李乘风看到郭达如此吃惊，也有点疑惑，问道：“怎么了郭老弟，你为何如此吃惊啊？”
“唉，李大哥你还记得当年我把小睿送给你当徒弟的时候和你说过的话吗？”郭达沉默了一会，苦笑道。
“记得，你说小睿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她的父亲死于兵祸。”李乘风记得很清楚。
“其实我当时没和你们说明白，这也是隐藏我心中多年的秘密。”郭达闭上眼睛想了一想，开始了叙述。
“当年我故意没说明白小睿的来历，是担心你们中原武林排外，郭小睿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姐姐是嫁给了关外的鞑靼贵族。”郭达开始回忆起二十多年前自己姐姐的故事。
“当年我爹是一个往返于塞外和宣化府的商人，姐姐香兰也是商队的一员。当时我还小，在宣化府的私塾里读书，后来听说有个鞑靼的贵族看上了我姐姐，要纳她为妾。父亲本不想把姐姐嫁过去，可惜无奈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姐姐听了之后倒是二话没说同意了这门亲事。出嫁那天，我看着姐姐穿上大红的嫁衣，一个人坐在镜子前无声的落泪，便问她是不是后悔了。姐姐只说了一句：‘恨不生逢未嫁时，来世还愿与君知。’才知道姐姐原来也是有意中人的。”说道这里郭达叹了口气，看着院子里的大树，沉默了。
李乘风静静的看着郭达，等他情绪稳定了下来，便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嫁过去不久，那位鞑靼贵族便成为了新一任的鞑靼大汗，并且和我姐姐生下了小睿。”郭达的声音有点沙哑，摇了摇脑袋，继续说了起来。
“后来瓦剌和鞑靼打仗，鞑靼王庭陷落，姐姐带着两岁的小睿找到爹，爹那会为了帮助她们母女俩逃入关内，也被追杀的瓦剌军队杀了。”郭达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淡，但是李乘风知道这里面包含了怎样的血雨腥风和苦痛磨难。
“我姐姐带着小睿逃到宣化城的时候，那会我已经被宣化府的锦衣卫张千户举荐开始在京城的锦衣卫当差了。”郭达悲伤的摇了摇头，再次深呼吸几次调整自己的情绪。
“在宣化府的时候我是锦衣卫的密探，外人只知道我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而且姐姐他们逃难出来的匆忙本身就没带太多的金银细软，很快便花光了，只能沿街乞讨为生。”郭达的眼睛红红的，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次想起来自己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李乘风拍了拍郭达的肩膀，安慰道：“今天的受苦是为了明天的享福，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是一位锦衣卫密探同僚发现这娘俩，一直在找我，也知道她们母子的处境，便以朋友的身份告诉了她们我来到京城‘做生意’的事情，并且给了二十两路费。”郭达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暖暖的。
“那后来这位锦衣卫同僚你找到了吗？”李乘风点点头，说道：“这可是大恩啊。”
“嗯，找到了，他现在就在我身边办事，能力一般，这些年我就把他升了个百户跟着我一起查案子。”郭达对有恩于自己的人还是十分感激的。
“嗯，郭老弟说出小睿的身世是什么个意思呢？”李乘风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其实现在想来也没什么，瓦剌和鞑靼打仗，只要云静修不是瓦剌大汗的孩子，就没事儿了。”郭达也想通了，接着说道：“因为当年就是现在的这个瓦剌大汗一刀杀了小睿的爹。”
“应该不会那么巧合的吧，”李乘风也不信天下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自己两个徒弟会是草原上两个王朝的大汗的孩子，还是杀父仇人的那种。
“应该不会的。”郭达也笑了笑，真要是这样，这事情可比戏院里的故事更戏剧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郭达告辞回府。
李乘风有点神情复杂的看着郭达离去的方向，心道这些年你一直未娶，看来心里还是放不下你那个姐姐。而关于云静修，李乘风也有了不好的感觉，当年的海日古就给他一种帝王的气势，如果瓦剌内部没有比海日古更厉害的对手，十有八九海日古就是今天的瓦剌大汗了。
“唉，”李乘风摇了摇头，走向演武场，戏台上都不敢这么编故事呐，希望云静修只是一个普通贵族的后代。
……
湖北，武当山。
谢小月在得知洛阳丐帮竟然没有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之后傻眼了。
“小月姐姐，”郭小睿倒是看得开，“丐帮没来就没来嘛，你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去西海讨伐摩尼教就好了。”
谢小月闻言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郭小睿，又低下了头，说道：“我还是回丐帮看看情况吧，而且我还要找陆帮主复命。”
“小月姑娘，”已经平静下来的云静修对着谢小月说道：“丐帮没来应该是因为他们是做情报生意的，和春夏秋冬酒楼一样，在某种程度上必须保持中立。不然一个卖情报的自身还有立场，以后谁还会去他那里打探情报呢。”
“嗯，静修哥哥说的很有道理。”郭小睿点点头，想到云静修已经是瓦剌的贵族了，便又对着自己的静修哥哥开起了玩笑，“不对，是大台吉说的对。”
“小睿……”云静修无奈的看了一眼郭小睿，说道：“云梦寒、云梦泽两位道长已经写信回去禀报此事了，是真是假等瓦剌那边来人了才能知道。”
“好吧。”郭小睿点点头。
“不行，我还是要先回去一趟。”谢小月心里还是有点担忧，会不会丐帮那边出了什么意外，而且自己潜伏在云静修、郭小睿那边也够久的了，该回西海摩尼教一趟了。
“啊，真的要走呀……”郭小睿有点舍不得，她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和谢小月二人同吃同住的日子，猛然发现小月姐姐要走，还有点失落。
“嗯，择日不如撞日，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出发，明天你们在此参加武林大会，我们西海摩尼教见吧。”虽然嘴上这么说，谢小月心里想的是下次再见你们还会如今天这般对待我吗？
“既然小月姑娘你执意要走，那么一会收拾好去拜别一下主人我们送你下山吧。”云静修点点头，也不强留。
“好。”